《[HP]病痛》青淅颭

8、矛盾的人

　　空荡的走廊被灌进初冬刺骨的寒风，深夜只留皎洁月光照亮一切。我艰难起身，按摩着因长期弯曲而酸软无力的腰，抬眼，其他两人的工程早已超越我。
　　我只能无奈摇头，认命。倒霉人难免倒霉事。
　　似乎早已深夜，我疲惫的精神不断被寒冷激活，无可奈何，只得快速擦完。我悲伤抬头：“别抱侥幸心理，原著主角不也是乖乖禁闭。我又有什么理由逃避呢？”
　　“那个，你需要我帮你吗？”稚嫩又熟悉的声音，“我已经擦完了。”
　　“谢谢。”傻子才拒绝，我又没犯法。
　　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映入眼帘，又是他。
　　“你是不是找茬儿？有病？你擦完了就不得了了？要炫耀滚一边去！”我的情绪坏到极点，又困又冷又饿又累。
　　罗尔似乎被我突然的爆发惊吓，那双皮鞋后退了一步。
　　“哼，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是来帮你的，不识好歹的东西。”
　　“我叫你帮了？我求你帮了？你骂谁是‘东西’呢？”我把我的脾气全都爆发出来，“是谁先人身攻击？是谁害我被禁闭？有病就去医院看！”我起身，愤怒地瞪着他。
　　“你……”罗尔被气得说不出话。
　　矛盾被激化，大战一触即发。
　　“学长学姐，别吵了，被费尔奇听见你们今晚就要通宵了。”新生结结巴巴地劝着。
　　理智重新占领我身体的主导权。
　　冷静，别鲁莽。我再次蹲下身，继续完成该死的任务。
　　跟这个小屁孩儿一般见识干什么。我这是在违纪，可能又会被处分。我是拉文克劳。
　　一阵怪异的脚步声出现在走廊入口，费尔奇来验收成果了。我不自觉地注意他检查的情况：两根干枯的手指摸了摸窗沿，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又转身，将整张脸都快贴上画框，执着于看清每一粒灰尘，然而，还是没有什么不妥。
　　费尔奇又不甘心地传向我，我立马收回视线，只听：“你们两个可以走了，你继续擦完。”他的话中充满不甘。
　　又只剩我了。
　　恐惧和焦躁在他们离开后被放大数倍，席卷全身。我一边骂自己鲁莽，一边快速清理一块红色无痕。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擦不掉？我又重新将手伸进冰冷的水桶，清洗，俯身擦拭。
　　还是擦不掉。
　　我一次又一次的清洗，擦拭。精神已濒临边缘。水桶里的水被染成刺眼的红色。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里想的什么，有害怕，有急躁，还有绝望。
　　早已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受过苦了。在逃出生天后，快饿死在街头时，被人收留，从此，我再也没受过苦，流过泪。
　　好歹有十几年的生活经验，再加上到这里的4年。我安慰着自己，不断的找着理由整理情绪。
　　“清理一新。”很小声，小声到都不能判断是否是我的错觉。
　　“费尔奇快来了，你前面的不用擦了，我已经清理过了。”没错，就是刚才和我争执的声音。
　　我张望着，没有发现罗尔的身影。难道……幻身咒？
　　二年级，幻身咒？这么厉害？
　　片刻，费尔奇果然出现在走廊尽头。他恨不得把地砖都掀起了查看我完成的情况，把他油腻的鼻子贴在地面，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情愿地将魔杖还给我，扭头，消失在门后。
　　我如梦游般走在去寝室的路上，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他为什么来帮我，他不是讨厌我、还和我吵架来着？怜悯？愧疚？同情？还是……别有所图？”不对劲，这个人太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