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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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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然没有去病房内的陪护床休息,将就着靠在长椅上就睡了。
她本来想直接回去的,但护士给她硬塞了个抱枕,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发热期的Omega最需要人陪,他醒来看到你在旁边一定很开心,真羡慕你们哦。”
嗯?有什么好羡慕的?
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omega和一个恰好路过的alpha。
颜卿然揉了揉胀痛的眉心,算了,要回家的话,赶来赶去也累,现在都快一点了,明早七点还要到学校,干脆在这眯一会。
医院的长椅大多有点摇晃,动一下就会吱嘎作响,她调整了好几个姿势不舒服,而且她长手长脚的,根本没地方放,迷迷糊糊地撑到夜已经很深时,才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
凌晨五点,天蒙蒙亮,空气难得片刻清新。
颜卿然撑着手坐起来,小臂被自己压麻了,白皙的胳膊肘上分布着好几道红痕,眼底隐隐有淤青。
果然还是没睡好,她长吁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关节处劈里啪啦响了一串。
先去把住院费结一下,然后给庄为买点吃的,再回家洗漱,换身衣服去学校。
她一边做着伸展,一边已经把待会要做的事情想好了。
早餐店里的种类很多,老板也很热情,颜卿然不知道庄为喜欢吃什么,也没去关注过,就随手买了几种清淡的,然后带了一些水果零食上去。
正好碰上护士查房,巧得很,还是昨晚上那个,颜卿然礼貌地笑了笑,将东西放到了床头。
护士一边给庄为测心率啥的,一边问她,“待会有事要走了?”
颜卿然总感觉这个护士误会了什么,“嗯。”
“有空多陪陪他,叫他少喝些酒。”
“……知道了。”
颜卿然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庄为本来就是她订婚对象。
应该是去年确定的婚约,她想了想。
当时,她爷爷觉得挺好的,长辈们都觉得他们般配,她便没什么意见,庄为不知道怎么的也同意了,稀里糊涂地,两人就订了个婚约。
订了婚约,两个当事人之间没什么变化,两方家长倒是来往更密切了。
颜卿然都无所谓吧,至少这样可以少很多麻烦,比如说学校里纠缠不清的追求者,爷爷给她安排的一周一次的相亲。
她跟庄为认识很多年了,从小就认识,但只是认识,绝对算不上青梅竹马。
庄为比她小两岁,今年上大学,在她们隔壁Z大,读法学专业,挺好的。
虽然昨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但颜卿然精神还挺好的,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标准的白衬衫配黑西裤,袖口挽到小臂,顺便化了个淡妆。
到Q大门口时,七点还差五分,但已经有一些新生到了。
Q大是国内top高校,很多学子挤尖脑袋都想进来,但它每年招新人数都是控制着的,所以每个能来到Q大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个Q大的毕业生也都以此为豪。
新生报到处每个院系的帐篷已经都撑起来了,颜卿然知道她们系这届新生的辅导员,是一个男beta,叫易会,比她高两届,正好留在本校读研,就顺便当一下新生的辅导员。
颜卿然从一个个帐篷前走过,他们建筑学院的位置差不多在正中间,连着四个都是他们学院的帐篷,分别是建筑系、城市规划系、建筑技术科学系和景观学系。
“颜卿然,”易会一眼就看到了她,“来得正好,帮我们挂一下横幅。”
他正拿着一个红色印字横幅和另外三个辅导员站在帐篷前比划着。另外三个辅导员都是不怎么高的女生,他本来都打算去拿个小马扎来了,幸好颜卿然来得早。
颜卿然赶紧大步上前,“好。”
“来,你拿这边。用绳子把它系到帐篷的撑杆上,系紧一点。”
易会是个很实在的人,废话不多,立马安排好了分工,还顺口问了一句,“吃早餐了吗?”
颜卿然接过横幅一边,配合着易会把它拉开,“吃过了。”
之前在医院没洗漱,就没吃,但她在来学校的路上随手买了一袋面包和牛奶,将就着吃了。
“那麻烦你先帮我们干会儿活,待会我叫人买些零食饮料来。”
“没事,不麻烦。”
颜卿然冲他笑了笑,将横幅举过头顶。
易会正好接住这个笑容,呆了一下,差点移不开眼睛。
“学姐学长早上好。”
他晃神这一下,副会长苏梦也到了,她先向辅导员们打过招呼,然后再跟颜卿然点头示意。
苏梦是景观学系的,小小的一只,是个Omega,长相偏甜美一点,她今天穿了一身学院风的jk,很符合她的气质。
按道理,像她这种omega,身边应该是不缺人的,但她至今单身。
易会点点头,“早上好,苏梦你帮我们看一下横幅两边的高度,别挂歪了。”
“好。”
简单地打过招呼,大家很快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颜卿然将横幅边缘贴着帐篷支架放好,然后对着易会那边的高度,把它调整到水平,最后用绳子绑起来固定住就搞定了。
他们这边挂好横幅之后,另外一个副会长也到了,一些当地的学生会成员和团委干部之类的也都来帮忙了。有的时候,人多并不是好处,学院帐篷这边空间比较狭小,人一多就显得很乱。
“来来来,大家都集合一下。”
易会早做了准备,请了体院几个同学帮忙买了好几箱水和饮料,还有两箱早餐面包。
虽然颜卿然话比较少,但她的存在感一直很强,不因为别的,就是那张高级脸,美得像只盛开的罂粟,令人痴迷。
苏梦一直注视着她,看到那些吃的,心里已经有了数,悄咪咪地从旁边贴了上来,拉着她的衣袖,“然然,你吃早餐了吗?”
颜卿然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点,“吃了,你呢?”
连声音都令她心跳加速。
人群叽叽喳喳地,苏梦手心渗出了一点汗,踮脚凑到她肩膀边,“还没,你待会能不能……”
颜卿然把背挺得笔直,连脑袋都不歪一下。
苏梦一米五五,她一米七五,交流颇为困难。
这个呆瓜,光长个子了。
苏梦咬了咬下唇,刚想说话,颜卿然俯视了她一眼,“辅导员叫我了,先去一下。”
眼神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苏梦勉强笑了一下,回她,“没什么,你快去吧。”
她深有体会,颜卿然可真是太直了……怎么撩都无动于衷的,但她也从来没听说过颜卿然身边有别的omega,所以她不会放弃的。
颜卿然将饮料、水和面包分类摆好,清点了数量,留了几瓶水给辅导员,然后抬手示意大家,“女生优先,Omega优先。没吃早餐的可以领一个面包,先只领一个,多的话再发。”
其实大家基本上都是吃了早餐才过来的,水和饮料也买了很多,肯定不会少,所以男生和alpha们都没动步子,等着女生和Omega先去拿。
苏梦是在场唯一一个女Omega,她没客气,直接去颜卿然那里拿了水和饮料。
颜卿然礼貌性地笑笑,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一个面包递过去,“少了再来拿。”
她对所有老师和同学,都是这样,谦逊有礼知分寸。
苏梦瞥了一眼面包包装,是她最讨厌的味道,草莓果酱馅的。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她爱吃草莓,但完全不能接受草莓味的东西。
颜卿然还是没在意过她。
她眼角红了红,接过面包,双手捏着低头道谢,“谢谢。”
初升的斜阳打在她身上,反而有种落暮的沧桑感。
脚下就是颜卿然修长的影子,苏梦抱着食物,蹲在这个影子旁,痴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而东方橘红色的光芒已经攻下大片天空,把残云碧空都浸染成一片喜气洋洋。
颜卿然还是接着发东西,对后面的同学也是同样的礼貌和客气,连嘴角弯上去的弧度,似乎都没变过。
发到最后果然还剩了很多,她叫大家需要的自己来拿。一些人去了,苏梦还在原地,没去换口味。
易会趁机分了一下工。
每个系留一个人帮忙报到,然后其他人全部派出去。alpha和男beta主要是去宿舍区帮忙搬行李,剩余的则负责去校门口接新生,给新同学带一下路。
导员们都是有偏见的,留在帐篷这边的都是能干且中看的,颜卿然就是这类人。
帐篷这边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颜卿然刚刚发东西的时候,一直在弯腰又直起来,站了很久也累了。
她往后靠了下报到处的木桌子,用手掌微微撑着,脖子上的汗珠顺着经脉流下来,淌到锁骨深处。
微敞的衣领蛊惑着外人去深入探究其中的美妙。
苏梦用相机定格了这一幕。
易会给她递了一瓶水,“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谢谢。”
颜卿然坐到了易会右手边,距离正好合适,不近不远。
八月的荆城,是极热的。八月十四号这天,Q大也是极热闹的,新生们,家长们,熙熙攘攘地,依依惜别着。
上午九、十点这会,人是最多的。
颜卿然的任务很简单——给来报到的新生发资料。
对她来说,不需要和陌生人交流沟通的任务,都挺简单的。
因为她有点轻微的脸盲,这件事她没跟别人说过。
易会拿着新生的录取通知书,一边盖章,一边扫了一眼姓名和照片,“柴宇飞,是吗?”
“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生,看着挺腼腆的。
“身份证带了吗?我看一下。”
“好。”
“在这边签一下到,然后去学姐那里领资料。”
颜卿然在易会念名字出来的时候,就开始给新生找文件袋了,里面有他们的校徽、校园卡和学生手册这类的。
柴宇飞一边把东西放回书包里,一边跟颜卿然搭话,笑呵呵地,两颊上的酒窝微微陷下去,“嘻嘻,学姐你是那个部门的啊?”
“学生会。”
颜卿然把东西递给他,然后正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弯了弯,还是那个公式化的微笑,“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开学之后参加一下我们的招新活动。”
“好,”柴宇飞把手机捏在掌心,踟蹰了一下,“那学姐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颜卿然抬头盯了他一眼,像是审视,又像是思考,柴宇飞感觉自己掌心在冒汗。
片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