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饼干 ...
-
作为聚会的主人，洛临水一来就被众人围在中间，挨个听他们花样介绍自己。他酒杯里的酒一口没少，对面的人就吨吨灌下一杯。
虽然洛临水的反应并不热情，但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并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众人都是在圈子里混久了的，家世高的人什么样没见过，能正眼瞧他们都是给脸。因此洛临水有些冷淡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可太亲切了。
一个个心里都觉得这趟没白来，自己可以完成家里人对自己派下的任务。
殊不知，这样冷淡有礼的人，才最难打动。
终于挨个敬完酒，洛临水让他们随意活动，自己则是去了坐在角落沙发上的乔刑鸢旁边。
看出洛临水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来聚会的人也识趣地没有跟着。
太子选“妃”当然是看太子的意思，他们这些“妃”只要老实待着，等太子来选就行。太过出挑可不是个好行为。
“什么感觉？”
乔刑鸢坐在那里百无聊赖。这场聚会他就是想来见证一下洛临水和心上人男朋友的第一次见面而已。交际什么的，他一点都懒得沾。
“吵闹。”
“谁问你这个了？”乔刑鸢撇嘴，“我是问你见到路瑾是什么感觉。”
随手把一口没动的酒放在桌上，洛临水表情淡然：“只说了一句话而已，我能有什么感觉？”
知道他不想说，乔刑鸢就没有再继续追问，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洛临水看着客厅里的人来人往，一眼就搜寻到了路瑾和朋友打牌的身影。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也同样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点开置顶，是他和雪江眠的简短对话。
[洛水：还失眠吗？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软眠眠：还有一点，不过今天去看过医生了，还开了安眠药。（笑脸）]
[洛水：那就好。这几天都没睡好，今天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吧。你还有那么大一个公司要管理呢。(可爱)]
对话停留在雪江眠说自己要去接个电话。洛临水看了眼时间，就这么开着聊天界面等待。
嗡——
不过几分钟，手机振动，新消息传来。
[软眠眠：谢谢关心。药我今晚就打算吃的，好调整一下作息。]
回了个表情包过去，洛临水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乔刑鸢见状立马跟上，声音带着兴奋，问：“开始了？”
洛临水没有正面回答：“他今晚不回家，我们的时间有很多。”
知道简单计划的乔刑鸢懂了，怂恿道：“今天只是试探底线有什么意思？直接来个狠的。要我说拍点照片寄过去，保证药到病除。”
斜了他一眼，洛临水声音带笑：“这有什么意思。我要做的，是让阿眠从心里把路瑾拔除，再也没有一丝留恋。”
他不仅不会给路瑾任何解释的机会，还要彻底打破他在雪江眠心中的印象。
温柔长情的雪江眠很容易心软，只有让他从心底被一点点磨去对路瑾的希望，才能真正把人变成永远不想再提的过去式。
虽然过程上雪江眠会受些委屈，可还有他洛临水呢。
应用心理学硕士这个专业，总不能是学来好看的。
乔刑鸢了然点头，跟在洛临水旁边安静当个背景板。只旁观看戏，绝不多插一句嘴。
洛临水和乔刑鸢两个重量级人物的一举一动都被别墅里的人注意着，他们起身后走动的路线更是牵动着所有人的视线。
玩牌的路瑾自几人自然也不动声色地关注着，然后就看到了那两人直直地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洛临水在路瑾所坐的沙发后站定，见他们停下了动作看着自己，从容笑道：“我能和你们一起玩牌吗？”
“当然！”
太子居然来“临幸”他们了，他们还敢有不从的道理？
连忙收拾东西起身让位的同时，周围也有人围了过来。为首的就是楚宏一行。
“洛少，玩牌可不能只和他们兄弟几个啊。他们都不知道是多久的牌友了，牌桌上的默契还不是随手就来？”
楚宏的发言可谓是大胆，一时间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敬佩。这位洛少是什么性格还没摸熟呢，不怕被骂指手画脚吗？
然而还真没有。
洛临水同意了他的说法，“说的也是。”
听了这话，没什么兴趣的路瑾顿时就想往后退把位置让给有需要的人，结果他脚都没迈出去，就被洛临水盯上了。
“我占了你的位子，你也坐。”
得，人家都那么和善了，他要是拒绝纯属不识好歹。
路瑾坐下后，洛临水又点了几个凑够六人，围在一起玩21点。
开始前，洛临水提议：“玩钱没什么意思，输的庄家不如抽签来进行惩罚游戏。我之前看到这里好像有专门的惩罚抽签桶，就用那个吧。”
楚宏也跟着建议：“那除了第一轮，庄家都用摇骰子决定？你们正好六个人，从洛少顺时针开始算。这样也公平。”
众人没有异议。
第一轮，庄家自然是洛临水。
乔刑鸢坐在他旁边，看到开始发牌时隐晦地笑了笑。要知道，这个牌桌上面的“托”可是足足有三个呢，再加上早已经把21点游戏摸透，洛临水就是想输那也困难。
没有悬念地赢下第一轮后，作为胜者由洛临水摇骰子选人。
骰盅打开，两点。
按照位置下一轮的庄家由路瑾担任。
面对这个结果乔刑鸢依旧没感到惊讶。因为在这个被科技占领的年代，技术不够的情况下科技是最好的代替。一粒小小的骰子而已，能承载的小手脚可不要太多。
今晚，路瑾注定不会拿到胜局。
抬眼扫了一下一头耀眼蓝毛，在内围当个专业看客的楚宏，乔刑鸢心中默默为路瑾点了根蜡烛。
意料之中的，路瑾输了。
他看看手里的牌，挠了挠头干脆利落地去抽了一支惩罚签。
“公主抱一位女性一分钟。”
洛临水听了状似体贴道：“在场的应该没有你的女朋友，她不会吃醋吧？”
路瑾无所谓地一摆手，“我可没有女朋友，只有一个男朋友。不过他不会介意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对着围观的人大声道：“来来来，有哪个妹子愿意陪我一起接受惩罚？兄弟们，是时候把你们的女伴儿贡献出来了。”
这话一出，场内的氛围顿时热了起来。洛临水听着他们的调笑，心中一阵烦躁。可今晚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他还要继续忍耐。
惩罚结束，游戏继续。
被点热的气氛也持续升温，酒瓶被人不停地拿过开启，然后变成空瓶子被丢在一旁。
洛临水手边也被人放了一瓶酒，可他至始至终都只是装装样子，瓶口挨了下嘴唇就被拿开。倒是坐在一起的几人，脚边都摆了不少的空瓶。
几轮后，路瑾看着手里又一次爆点的牌，大声地叹了口气，“我今晚的牌运烂爆了。”
不止摇骰子经常摇到他，就连每次当庄家他都必输无疑。什么“跳舞”“两人吃饼干”他都抽了个遍。
抽签桶被拿了过来，路瑾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这次能抽到个轻松点的签。可手在里面摸索许久，拿出来一看他就僵住了。
洛临水伸手拿过，把上面的字念了出来：“亲吻离你最近的女性的侧脸。”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怪叫起来。路瑾的朋友江飞更是在一旁起哄，不停地撺掇着他赶紧起来接受惩罚。
洛临水看向路瑾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但说话间还是主动给了他台阶下：“要不然还是算了，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只可惜他虽然想善解人意，可被酒精占领大脑的观众们却不愿意了。
“哈哈哈，洛少，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啊，路瑾又不喜欢女人，亲一下怎么了？他男朋友可大方了！”
“对，快亲一个！”
……
诸如此类的话不断响起，路瑾把瓶中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豪放地笑了一下，拒绝了洛临水的提议：“不用。”
“只是亲一下脸。游戏嘛，当不得真的。我这是愿赌服输，要有竞技精神。”
说完，路瑾站起来把离自己最近的，某个二代带来的女伴往手臂间一搂，低头亲了一下她的侧脸又很快分开。
所有人都在尖叫，只有洛临水，眼底的冷意和厌恶已经快要遮掩不住。
今天他已经让自己的表现尽量亲和友善，还和楚宏配合故意做出了好说话的人设。明明可以试着拒绝的惩罚，路瑾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开口，而是在周围人的攒动下，兴奋上头一点也不勉强。
乔刑鸢看着这一出好戏，给面子地鼓掌，脸上满是笑意地感叹：“真利索，我喜欢。”
他的本意是嘲讽，可旁人看到了只以为路瑾的举动做的很棒，引起了乔刑鸢的“赏识。”于是都非常有眼色地继续起哄。
洛临水斜了乔刑鸢一眼，对着楚宏做了个手势，然后站起身扬声道：“路瑾够爽快。那我们这场牌局就用这个来收尾，只看我们打牌也太无聊，大家随意玩。”
主人想结束这场游戏，自然没有人敢不长眼的拒绝。刚才的氛围已经被炒到了最高，众人也都随着响起的音乐散开，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喝酒玩乐。
尤其是当客厅里的灯也被关了几个，昏暗的环境和激情地音乐让人宛如身处酒吧。原本的一些因为不熟悉产生的拘谨早已经消散，动作间也更加肆无忌惮。
忽略一屋子群魔乱舞，洛临水拿了一瓶黑啤找到路瑾和他碰了一下瓶子，“刚才的惩罚难为你了。”
“这没什么。”路瑾赶紧站了起来，“玩游戏而已，认真才真的输了。没什么好为难，我和朋友玩的时候有些比这过分多了。”
提了一下唇角，在屋子里昏暗灯光的衬托下洛临水的神色显得晦暗不明，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有礼：“是吗？那以后我要是想出来玩，可是要麻烦你帮忙带路了。”
这意思……
他就这么入了洛临水的眼，搭上了线？
路瑾受宠若惊，连连答应下来：“当然，没问题。洛少要是无聊尽管吩咐。”
又简单说了两句，洛临水找了借口离开，去了没开放的二楼。而路瑾，则是被周围把刚才对话全都听了去的人围住，一声声的调侃用恭喜的名义灌酒。
二楼的露台上，洛临水喝着酒眺望夜色脸上不再是伪装的温和，冷厉与凶意已经爬满了他的脸庞。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从放音乐开始就溜到二楼的乔刑鸢离开房间找了过来。他特有的沙哑嗓音响起，让洛临水不由地眯了眯眼睛。
“还打算忍耐吗？”
“呵。”洛临水声音嘲讽，“为什么不？几天的时间而已，我不想破坏原本的打算。”
今晚的聚会只是为了试探，和与路瑾搭上线方便今后的动作罢了。虽然试出来的路瑾的底线约等于无，让他差点控制不住心情，但因为冲动就破坏之后的计划，在洛临水看来才更不划算。
对症下药，症状都没找清那后续的“治疗”全是白搭。
最重要的是——
“今晚路瑾不回家，阿眠难得找到空隙吃下安眠药睡个好觉，我不想打扰他。”
以雪江眠的谨慎，他必定是在确认路瑾不回家后，才会去看医生开安眠药。要不然他宁愿硬扛着，也不想有一丝被人发现自己病情的机会。
“好吧，策反失败。”乔刑鸢有点遗憾，“那我只能静待你的好消息了。”
洛临水的计划讲究循序渐进，他这个“激进派”注定等不到一场热闹的好戏了。和对方打了个招呼，乔刑鸢离开了露台。
大冷天的，他可不想在外面挨冻。
冰凉的酒液入喉，这次黑啤特有的麦芽焦香味却被洛临水尝出了苦涩。他看着绵绵黑夜和楼下传来的音乐声，想到的，却是相隔半个城市的雪江眠。
他应该，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啤酒被一口一口喝完，洛临水转身回了房间静静地等待一楼的人疯够，玩够。
凌晨两点，一楼的人已经少了不少。
有酒量还行的早就勉强互相搀扶着上楼休息，还能喝的就留下来继续。直到彻底喝醉趴在一楼沙发上睡过去，这场聚会才终于停下。
当然，喝醉后直接入睡的有，耍酒疯的也有。路瑾就是其中一个。
听到动静，洛临水下楼查看情况。
“回家，我要回家……”
已经烂醉的路瑾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跑，屋子里少有的几个没喝的太醉的都在拦着，免得他跑出去发生意外。
可路瑾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回家”。
洛临水走近了一些，看着这乱糟糟的场景主动开口说道：“他家住哪儿？要不然我让人送他回去吧。只是这个点儿了，打扰他父母好像不太好。”
“不了不了，不麻烦洛少。路哥要回的不是他父母家。”
和路瑾一起来的江飞之前早喝醉了一轮，现在酒醒后脑袋已经勉强清醒。况且带他来的是路瑾，他自然要照顾周全。
回了洛临水的话，看他还有疑惑就继续解释道：“他和他男朋友在外面同居呢，想回的是这个家。我已经给他男朋友打电话了，只是还没接通，估计过一会儿就能来接他走了。不麻烦洛少。”
“半夜两点多，让他男朋友来接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饼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