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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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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烛背靠着石壁,不住闪躲,一只手捂住泛红的耳朵,乌润眼眸警惕地看向面前男子。
秦修敕双臂将人圈在怀里,注视着被吻耳朵后,不知所措的师兄,看得心痒痒,原本因简九婴而阴郁的心情,一下放晴,他薄唇微弯,没有继续惊吓慌张的师兄。
他抱紧清瘦身影,下巴搭在师兄肩窝,嗅着令人沉迷的气息:“这些年,师兄有想我吗。”
简轻烛捂着发烫的耳朵,整个人被师弟拥住,周身环绕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有一点,”回答完,他不自在地挣扎起来。
以前秦修敕也这样抱过他,但那时候给他的感觉和现在是不一样的,或许他此时没有修为的缘故,抑或从天渊出来的秦修敕已有威胁到他的实力了。
他潜意识觉得危险,无法再将秦修敕当成以前的师弟。
“一点是多少,”察觉到他急于脱离的动作,秦修敕原本放松的心情,骤然变得阴沉。
简轻烛没再回答,一手搂着他腰的师弟,另手扣上他后脑勺,像逐渐形成牢笼的藤蔓,将他缠绕得动弹不得:“你先放开我,”
“不放,为什么我要放开师兄,”秦修敕侧过脸,咬了咬师兄颈侧白嫩肌肤,语气阴冷。
“师兄想去救简九婴吗,今夜我若是不来,师兄是不是还要照顾他一夜,在山洞里,累了相依而眠,他要是也这样抱着师兄,师兄是不是也任他动作。”
“对......一定会!”他自言自语着,每多说一个字,眼底阴郁越浓,“毕竟我以前不讨师兄喜欢的时候,师兄都不会排斥,连我都可以,何况其他人。”
简轻烛挣扎无果,纤长脖颈红了大片,师弟脸颊埋在他颈侧,迫切地触碰着他,像头恶狼,要在每寸雪肤留下痕迹,以此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简轻烛,本打算咬回去,一报还一报。
但他从耳边时不时响起的声音里,听出了浓烈的不安,慌乱,禁锢着他的秦修敕,有些不对劲,似乎思绪已乱成一团了,心头被不知名的恐惧笼罩着,以至于濒临失控。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与秦修敕在天渊下的那些年有关,毕竟以前,秦修敕不是如此乱来的。
强行冷静下来,他抚上秦修敕后背,清越嗓音在洞内响起:“别咬了,弄疼我了......你没有不讨我喜欢。”
他话语落下不久,秦修敕渐渐停下动作,垂着眼帘,好半晌才道:“师兄骗谁呢,”
他不是傻子。
以前就隐约感觉到,师兄其实不喜欢他的靠近,比起他,更喜欢与墨枕霜、苍晟等人在一起,似乎这些人周围的空气都要好些。
但师兄会忍耐,把面对他的不适遮掩得很好。
可如今连表面工夫都不肯了,他不过一靠近,师兄蹙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不住后退,侧过脸,视线避开他......没有一样不在排斥他的亲近。
为什么要排斥他?!
秦修敕眸色沉沉,修长的手指屈起,又缓缓松开。
不能急,会吓到师兄的,他对自己道。指尖在师兄发丝绕了下,秦修敕松手,倒退了数步,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对不起,师兄,”他长睫垂下,遮住一帘幽色,“太久没看到师兄,一时情绪激动,简九婴,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师兄......咳咳,”
掩嘴轻咳两声,他从怀里摸出个药瓶,递给简轻烛:“疗伤的药,师兄别用万世花,会有危险。”
重获自由的简轻烛,手中被塞了瓶药,面对突然改变态度的师弟,愣了两秒,鼻尖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山洞内一直有血腥味,简轻烛以为是简九婴伤口散出的,便没注意,此刻听到秦修敕微咳,这才发现,细看之下,师弟脸色微白。
“你受伤了吗?”
简轻烛话语刚落,看到一滴血从秦修敕指尖滴落。
不知名的伤口被宽袖遮挡了,只能隐约看到血迹蜿蜒从秦修敕手腕滑下,不知何时,已染红手掌。
简轻烛反应过来,争夺万世花,简九婴受了那么重的伤,秦修敕又怎会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只不过一直强撑着,没表现出来罢了。
“无事,一点小伤,”
秦修敕手在衣上擦了擦,抹去血迹。
简轻烛眼尖地发现,他手指在发颤,应当是伤得很重了。
正要说话,秦修敕朝他微微颔首:“师兄先给简九婴上药吧,等他醒来,我想他不会欢迎我在这,我先出去。”
话落,他径直转身走出洞外。
外面还下着雨,黑夜乌云密布,守在洞口的古缊与东弦,一人撑着把伞。
冷不丁看到出来的身影,古缊哑然:“城主,这是?”
虽然如今人人称呼秦修敕为魔主,但古缊与东弦仍唤得是城主,秦修长也任由他们。
朝洞内望了眼,古缊眉梢微动,半开玩笑道:“城主,怎么出来了,不会被赶出来的吧。”
“嗯,”秦修敕淡声应了,薄唇抿成条直线,“差不多,”
“?!”险些笑出声,古缊赶忙捂住嘴。
秦修敕斜睨了他一眼,往后倚着山石,抬手望向缠绕指尖的一缕青丝。
这是师兄的。
盯了半晌,秦修敕低头吻了吻细软发丝,神色温柔得近乎虔诚。
细密的雨点落在身上,他待在洞外,修长的身影混在夜色里,垂眸吻发的姿态,一时间,显得有些落寞。
走近撑伞的东弦,注意到血迹,惊道:“城主何时受伤了?”
秦修敕不答,头也不抬道:“拿走。”
东弦尚不明其意,让他拿走什么,古缊三两步上前将他扯走:“让你把伞拿走!行了,别打扰城主,我们离远些。”
被拽着离开,远离了洞口,东弦看向古缊,就差没把‘你有毛病’四个字写在脸上。
古缊啧了声,一脸孺子不可教地摇摇头,正要解释,瞥见一个身影从洞内走出,他懒得解释,直接按住东弦的脑袋让他瞧。
朝外探了探头,简轻烛视线一转,落在雨幕中,倚着山石的身影上。
原本还有些迟疑,见状,他微微蹙眉:“外面下雨,进来吧。”
衣袍被雨淋湿大半,秦修敕脚下没动,只侧过脸,云淡风轻地朝他笑了下:“不了,我怕进去,惹师兄不自在。”
简轻烛没想到他这般敏锐。
老实说确实如此,秦修敕如今带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就像方才那样靠近,他会下意识绷紧神经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处在防御状态。
对他的戒备,实在难以消除。
默了默,简轻烛望向那只还在流血的手腕,慢吞吞走进雨里,拉住冰凉修长的手。
“只是有些不适应,只要你别像刚才那样靠近,我就不会不自在,”简轻烛透着余红的耳朵微动,长睫微掀,拉着师弟想往洞内走,“雨下大了,跟我进去。”
手下用力,秦修敕任由他拉着,整个人却基本没动,只抬起袖子挡在简轻烛头顶。
“做不到,”
简轻烛疑惑地眨了眨眼,还没问什么意思,腰身一紧,拉着师弟的手被反握住,一股极大的力道传来,秦修敕将他拽到怀里。
简轻烛寒毛瞬间竖了起来,挣扎之际,秦修敕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低叹了声:“就像这样,我无时无刻不想与师兄亲近,师兄要我不靠近,我做不到。”
简轻烛愕然,短暂地感受了下师弟的温度,被放开了。
“所以师兄,别管我了,”伤口似乎疼了起来,秦修敕轻揉着手腕,自嘲似的笑笑,“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在天渊下,无时无刻处在死亡边缘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
简轻烛悬着细碎雨珠的睫毛,闻言轻颤了颤,想起那日没能阻止师弟坠下天渊的那幕,浑身发凉。
他一直觉得,是他的责任,没能保护好师弟。
秦修敕尚未从天渊下出来的那些年,他时常一闭眼,脑海就会浮现出与秦修敕初见的场景。
小男孩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像在黑暗中看到一束星火,尽管充满忐忑不安,但那刻黑眸中浮现出的惊喜,怎么都掩盖不住。
他在向他求救,把所有希望与今后的命运押在他身上。
但十几年转瞬即逝,他最终没能救下他......
简轻烛唇角微抿了抿,片刻,下定决心般,重新拉住师弟的手:“跟我进去。”
秦修敕好似无奈道:“师兄,我说了......”
“可以,”
简轻烛一字一顿道:“如果你实在想的话,我试着习惯一下,我是你师兄......总不会,不管你。”
秦修敕眼神渐变,手掌抚上他白皙脸颊,嗓音低沉:“师兄确定吗。”
简轻烛颔首“嗯”了声,其实他对别人的亲近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的秦修敕,还是他头一次产生抵触情绪的人。
虽然不明白师弟为何执着地要与他亲近,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些许不适,或许等他适应就好了。
简轻烛是这般想的,慢慢来。
但他没想到,拉着秦修敕进山洞,给他受伤的手臂上完药,还没多说两句,就被坐在火堆边的秦修敕,一把拽到怀里。
散着温暖气息的火光落在简轻烛精致脸颊,他僵硬地坐在秦修敕腿上,纤长的手指抓住秦修敕手臂,忍了半晌,才遏制住想逃离的念头。
山洞内寂静了一会儿,响起他清越的嗓音。
“好了吗,师弟?”
秦修敕脸颊埋进他颈窝,嗅着令人心安的气息,享受地阖上眼,闻言毫不犹豫道:“没有。”
“......好吧。”全身僵着的简轻烛心道,那就再忍会儿。
他算着时辰,又过了良久,再次问了遍,得到的依旧是否定答案。
简轻烛再坚持了片刻,浑身紧绷的状态到达极限,僵硬的身体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倦意也浮上眉梢。
他眨了眨眼,百无聊赖地左右望了会儿后,窝在秦修敕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明亮的火光充斥着山洞,秦修敕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薄唇向上弯起,旋即神色露出几分心疼,低头吻上他嘴角。
师兄在自责,所以肯纵容他。
而他卑劣地利用这点,让师兄退让,向师兄索要更多......
不过,那有如何。
秦修敕抱紧怀里的人,映着火光的黑眸深处,像含着无限的温柔缱绻,又像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师兄是他的。
他死都不会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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