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改造计划》凉鱼

4、西顿城

　　Chapter 4 『the broken city』

　　实际上，

　　月季属于蔷薇科。

　　“呐，你是月季吗？”少年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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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近处看，少年单手捧着其中一枝花，纤长的食指细细地抚摸着蔷薇的花瓣。

　　那花瓣上还带着些许露珠，像是特意装饰过，还微微泛着光。（1）

　　-

　　蔷薇的花枝在少年的抚摸下颤抖。

　　少年的指尖因此沾上了水珠，纤细润白，显得愈发的吸引人。

　　听到主的问话，娇艳的蔷薇羞涩的抖了抖它的花瓣。

　　——不，尊敬的主，我们不是月季……

　　同时它轻摇花枝，表达着否定的回应。

　　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随着晃动滑落下来些许。

　　水珠啪嗒落在了下方的枝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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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

　　它们就看见它们的主温和的笑了。

　　“你是在回应我吗？”少年疑惑道。

　　“那看来的确是月季呢……”

　　蔷薇：……

　　蔷薇的花枝肉眼可见的呆住不动了。

　　它僵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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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少年的眼角笑出了泪花。

　　他不过是想逗这个小家伙玩玩哈哈哈。

　　安愔强忍着笑意，抿起了唇角，

　　“你是蔷薇，我知道了。”

　　这个，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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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还记得我们！

　　蔷薇很是欢欣地晃动花枝，四周的藤蔓顿时也喜悦的扭动起来。

　　藤蔓与泥土，相互摩擦，泥土被撩得飞溅，摩挲之声不绝于耳。

　　场面一时间有些群魔乱舞……

　　安愔眼神呆滞，内心迷茫。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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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莫名的，安愔有所感应般的知道该怎么使它们安静下来。

　　他抬起来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

　　顿时，藤蔓花枝什么的都迅速平静了下来，随后他们缓慢地退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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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

　　摩擦时的“沙沙”声再次响起。

　　藤蔓大多都退去了，然而那些花株却没有离开。

　　它们正依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强撑于半空中，似乎在等待着少年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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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好奇地观望着，他努力的想要理解这些蔷薇所表达的意思。

　　然后，附在少年手上的那株蔷薇见事情不大对头，突然很自觉地自断了花枝。

　　瑰丽的花朵，乖巧地依附在它的主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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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有些意外。

　　这些蔷薇做什么？

　　他看向在天空中四处乱窜的秋，沉默，秋又放飞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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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愔不太懂，这一切都显得过于和谐却又诡异。

　　呐，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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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白的指尖轻拂过手上那株蔷薇的花瓣，少年犹豫了一下，指尖微动。

　　随后，那株蔷薇被竖直地拿了起来。

　　花株就这样被持着，送到安愔近前。

　　安愔轻垂着眸，眼睛紧盯着蔷薇花瓣上的露珠。

　　轻嗅了一下蔷薇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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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安愔的心里突然划过一个想法。

　　——我盯着这株花的时候，会不会变成斗鸡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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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哗啦！”

　　在这个动作完成后，那群高立着的蔷薇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纷纷后退了几米。

　　随后整齐划一地压低了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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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愔惊讶的目光里，它们各自十分果断地落下了一片花瓣。

　　不久便纷纷隐去，消失不见。

　　——这是我们，献给神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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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

　　少年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略有些呆愣的表情。

　　他先是目送着一株株蔷薇逐渐远去，随后他又有点发愁的，看着手里的蔷薇花。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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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很是娇羞地抖开花瓣，也俯下枝桠，用无声的方式表达它的尊敬。

　　——我们献给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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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愔有些懵，

　　“你们，什么意思？”

　　“别闹了，我听不懂你们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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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蔷薇花依旧静静伏低枝桠。

　　一动不动。

　　就好似正虔诚地侍立在主旁边的信徒。

　　即使无法理解主的意思，

　　也虔诚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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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玩意儿？？

　　一个小海鸥，一个小蔷薇……

　　感情我这两天就没遇到个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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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愔喃喃自语着，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我选择了你？”

　　“所以其他的蔷薇，就留下了花瓣？”

　　“那他们留下的花瓣……”

　　“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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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间，

　　突然，少年感觉到指尖刺痛。

　　他下意识地瞬间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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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枝蔷薇从半空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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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愔看见了，

　　那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处渗出。

　　少年的眼珠，似乎也在这一瞬间也随之变得殷红。

　　那深处，是嗜血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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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少年，是阴冷的，是危险的，是让人从心底产生惧意的存在。

　　是邪，是恶。

　　与光明毫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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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

　　不能让他见血。

　　阴冷的少年看着血珠在短短几秒内逐渐汇聚，变大。

　　随后黏稠地，从指尖滑落。

　　好巧不巧地，滴落在蔷薇的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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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珠并没有四溅开来，却是诡异的溶进了花瓣的脉络里。

　　这诡谲的一幕让人感觉分外心惊。

　　少年眸色阴沉，却又转瞬即逝。

　　掩藏的毫无痕迹。

　　这一刻，少年与蔷薇，似乎成了一幅永恒的画卷。

　　一幅邪气弥漫的卷篇。

　　至于刺痛，

　　那是属于蔷薇的荆棘。

　　——

　　——

　　拱顶的教堂内

　　“您是光明的主宰，”

　　“您是正义的化身，”

　　“您是净化污秽的圣灵，”

　　“伟大的光明神！”

　　“我们祈求您的眷顾，祈求您降下光明，净化这一片地区的污秽，”

　　“我们愿献上最珍贵的光明之花，我们渴望您的眷怜，”

　　“伟大的希望之神，我们的永恒之光，我们祈求您……”

　　奇异的语言组成这吟唱声，带着某种奇妙而富有魅力的韵律。

　　众人的声音重重叠叠，余音在小小的教堂内部回荡。

　　所有人都在虔诚地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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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牧师。

　　甚至没有任何教士。

　　这是一场信徒们自发进行的祈祷。

　　祷告结束。

　　教堂里一片寂静。

　　-

　　这一次参加祈祷的共有107人，几乎是这座失落的城镇里最后负隅顽抗的势力。

　　如果没有这座教堂。

　　或许他们早已消失。

　　所以，他们将这座教堂视为

　　——‘最后的归宿’。

　　-

　　一代代的人，都生活在这教堂的周边。

　　甚至于，他们每个人都在家中种植了太阳花，都懂得如何种植太阳花。

　　哦，也就是吟唱里，被称为‘光明之花’的一种草本植物。

　　-

　　实际上，太阳花并不容易种植，甚至于，它很娇贵，每天都需要一定时长的阳光。

　　可如今的世界，污秽遍布，哪来的阳光？

　　而这就需要‘光明’序列的人来提供阳光，要消耗一位灵者的大量时间，如何不能说是娇贵万分？

　　每一个灵者都是宝贵的资源，更何况是能够借来光明的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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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如此，太阳花依然要种！

　　因为，

　　光明神喜爱这种花。

　　-

　　没有光明神的力量，他们根本就无法存活至今。

　　-

　　他们习惯于称呼其为太阳花。

　　不过，神灵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但他们私下里，还是遵循旧习。

　　-

　　奇怪的是，神灵并未因此降下神罚，或许是神灵的宽容吧。

　　神灵：“……”

　　——

　　信徒们依旧安静，没有人表现出急躁。

　　近来，这样的仪式通常一周举行一次。

　　-

　　污秽越来越猖獗了。

　　很多时候，人们会感到绝望。

　　但生活总要继续。

　　-

　　突然，前方摆放好仪式的桌台上出现了一些变化。

　　——那束光明之花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束光明破开厚厚的云层，直指仪式台。

　　-

　　站在人群最前头的‘西尔顿’第一个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濡目。

　　她身后的人们也跟随着陆续抬头。

　　-

　　‘西尔顿’——是这座城镇的领导者。

　　这座城镇原本叫做西顿，是格林皇室统治下第二大的城镇。

　　当然，第一大的必然是西京，皇室所在地。

　　这样的一座城镇，原本有着十几万人的大城，在污秽入侵后一度沦陷。

　　经过了数百年的黑暗，城镇里除这107人外，也就还有些伤患。

　　来祈祷的107人也不乏伤患，但没来这些伤患不一样，他们大多是伤势严重到昏迷不醒。

　　或严重截肢，或只剩半个身体……

　　-

　　西顿的情况非常差劲。

　　或许有些普通城镇的情况，都要比这座城镇好很多。

　　或许，正是因为原本的人太多，社会性更强，人心太杂乱，才落得此地步。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原罪。

　　——

　　光明的力量，以这仪式台为中心，四散开来。

　　是淡金色的烟雾，隐隐约约。

　　-

　　西顿的民众脸上洋溢着欣喜，甚至有很少参加仪式的人发出了惊呼。

　　无疑地，他们都感受到了这久违的温暖，享受这为数不多能够被光明所笼罩的时间。

　　西尔顿的脸上，却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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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光明’序列的序列5，是整座城镇最接近半神的存在。

　　身为一名女性，她能坐上这个位置，所依靠的便是在‘光明’序列上极高的天赋。

　　因为这条序列的神明依然存在，而且‘光明’序列的能力十分克制污秽，所以这一条序列的灵者一向被推崇。

　　-

　　但她无法成为序列4。

　　不只是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光明’序列的人都无法成为序列4。

　　因为，

　　序列4的仪式便是

　　——获得光明神的祝福。

　　当然，也有不少尝试没有仪式，直接晋升的人，都有记录在案。

　　他们会在当时西顿其他序列5的监视下晋升，以防失控后造成大的损失破坏。

　　不过，至今为止，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毕竟，在这种与‘光明’要求完全相反的环境里，最终晋升失败，而失控的概率极大。

　　-

　　所有‘光明’序列的人都知道一件事

　　——神，是不会回应他们的。

　　-

　　因为这所有的祈求赐予的仪式，不过是神留下的一大团灵能所自动给予的回应。

　　这灵能，经过了数百年，也在不断的消耗。

　　因此光明所净化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

　　西尔顿内心感到绝望。

　　他们所能清除的污秽，不过是那些能凝聚成形的小型污秽。

　　而那些他们无法解决的，以及丝丝缕缕渗入物体里的污秽……

　　他们，没办法。

　　-

　　有污秽的地方，人类是无法长久生存的。

　　长期处于密布污秽的环境内，人的身体和精神都会出现异变。

　　精神会变得敏感紧绷，容易疯狂。

　　-

　　怎么办啊！

　　祂为何还未回归！

　　——

　　——

　　（1）

　　蔷薇羞涩脸：没错，我们就是特意用露珠装扮过的！

　　安愔：……你，很不错

　　蔷薇：羞涩脸.jpg

　　——

　　作者：卧槽卧槽好中二！

　　好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