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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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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弟弟被送进了孤儿院。
这是神父的意思。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去孤儿院的。
神父是和养母一样的好人,对于这样的好人,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很多年以后,她常常会想,如果当时她再坚强一点、果断一点,拒绝神父的好意,是不是,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孤儿院没有正式的管理人员。
孤儿院孩子的名字都是登记在教堂的本子上的。如果有人想认领里面的孤儿,只需去教堂办理相关手续即可。
每个月,教堂都会另外划出一笔钱给孤儿院。钱不多,所以很多孩子在满一定的年纪后就要开始挣钱了。
在孤儿院,就是大孩子照顾小孩子。
亚伦和天马就是孤儿院的孩子,也是这里的头头。
天马是那种急性子的人,做事有点鲁莽。要是有人欺负孤儿院里的人,他总会第一时间冲出去暴揍那些人。
亚伦是一个很腼腆的人,长得很漂亮,虽然“漂亮”这个词似乎和男生不太相称。他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也很少生气。只有天马打架的时候,他才会发火。
这样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
她的到来没有改变孤儿院的生活。
天马和亚伦都到了出去工作的年纪。天马在镇上的工厂做工,偶尔也会去教堂帮忙。亚伦会画画,除了教堂画壁画的活之外,他平时还要接不少其他的活。
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她主动接下了孤儿院里带孩子和做饭的杂事。
再加上平时要绣的花样,她其实也没多少时间。
从她记事起,她就经常做一个梦。
梦里,每晚都有一个黑发男子,穿着黑色的丝质长袍,周身散发着一种霸气,站在一片诡异的红色花海中对着她微笑。
是的,虽然她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她却下意识地知道他在微笑。
那种恐怖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如今,到了孤儿院,她还是在做这个梦。
不同的是,她可以看见这个男子的脸了。
这张脸,和亚伦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亚伦的头发是漂亮的金色,根本不是梦里的黑色。亚伦是一个阳光善良的人,不是梦里那种阴沉诡异的样子。
虽然每次都这么自我安慰,但是她还是会不知不觉地疏远亚伦。
每天晚上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间。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最最最喜欢的亚伦哥哥和天马哥哥就会回家。
她每天都会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
在血红色的夕阳里,看着阳光撒在他们稚气却又倔强的脸上。
晚饭时,她总是最后一个坐下来的。
她要把厨房里的汤热好。
时间长了,她都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避开亚伦。
每次吃饭时,天马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亚伦压到她旁边坐下,不顾亚伦涨红的脸。
几次下来,这种做法让她相当的不舒服,却又不能当场发作。
和亚伦有过什么近距离接触后,她晚上的梦就会更痛苦。
虽然拒绝,但是天马却依旧我行我素。
她想了好久,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目的。
亚伦喜欢上山画画,每次回来,身上总会有很多被树枝刮伤的地方。
除了上药,她还要给他补衣服。
孤儿院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他们的衣服不多。
自从她来了以后,她就包揽了这里的缝缝补补的工作。
养母生前会做衣服,一来二去,她也学了不少。
月末的时候,天马和亚伦领了工钱回家,买了不少布匹。
她就开始连夜赶制过冬的衣服。
深秋,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了。
养母去世一周年的时候,她带着弟弟去墓区看望她。
墓区在森林深处,靠森林大教堂很近。
她不喜欢这个教堂,所以平时很少来看望养母。
倒是亚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个教堂有一副很漂亮很神奇的画,经常往这里跑。
森林大教堂一如既往的矗立在那里,阴森可怕的感觉简直不像是神圣的教堂。
她路过那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深紫色袍子的长发女人。她正往往教堂里走。
就在她看她的时候,女人突然间回头了。
女人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拉住弟弟的手,决定不再去看她。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的口气有点急促,突然就冲到了她的面前。
她皱了皱眉头,轻轻扯了扯弟弟的衣角。小家伙是她从小带大的,对她的一些手势一看就懂。
“大姐姐,我姐姐不会讲话,她叫伊莎贝拉。”弟弟清脆的童声响了起来。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是哑巴,打量了她半天之后,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我是潘多拉,”女人的声音突然有些阴森起来,就像她身后的教堂一样,散发出一种让人厌恶的味道,“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经过这里,从上个月开始,这条路已经禁止通行了。”
她带着弟弟很快离开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不喜欢潘多拉这个名字。
神创造了潘多拉,她带着毁灭人类的使命来到人间。
她打开了盒子,飞出了一切罪恶,却把希望关在了盒底。
潘多拉,是一个罪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