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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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师杀手，禅院甚尔？”
“你认识‘六眼’？”
两个人同时发问。
“我已经脱离禅院家了。”
“不是‘六眼’，是五条悟。”
两个人同时反驳。
名为书房的地方藏书并不多，一张棕色的檀木书桌，黑发的青年靠在窗台，身体壮实，肌肉线条流畅，嘴角的笑若有若无地带着讥讽，眼神锋利又参杂着未完全驯化的野性。
干净的小型沙发上，身穿卡其色卫衣的男孩双腿交叉叠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棕褐色的碎发露出莹润的耳廓和柔软温顺的脸蛋，深栗色的眼瞳清亮透彻，随意的坐姿也不失贵气。
“事先说明，我家并不是什么医疗世家，只是为了配合我的反转术式而给我请了老师罢了，我并不是专业的医生，你知道吧？”
斟酌了一下语言，硝子选择开门见山。
“我知道，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怎么做就好，还有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在她旁边。”
甚尔回答。
“……你觉得我很闲？还是把我当作你家保镖了？”
硝子假笑，“你强行把我从街上带过来这笔帐我还没给你算呢。”
“……”
甚尔一时无言以对。
“还有，你可千万别说出什么‘要卖出我和五条家的少主相交甚欢的消息’之类的话，”在男人想要说话的时候硝子打断道，“如果你还需要我的帮忙，就不要得罪一名医生。”
很难想象，在甚尔和家入硝子的交涉中，竟然是硝子占了上风。
或者说，有了弱点的天与暴君，也很难再去做单纯的术师杀手。
“先不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硝子拿着一小摞纸张，一目十行地看着。
“女士并没有患有什么疾病，但是可能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体质一直跟不上来，而且现在她怀着孕，在生完孩子后会变得更加虚弱，所以她不仅需要医生的照顾，精密的设施也有利于防微杜渐，其实我真的认为你应该让女士住院。”
“我并不放心单独留她在医院。”
甚尔的语气很稳重。
“……我知道……”
硝子叹了一口气，眉头紧蹙，“你树敌太多，难免不会有人摸到女士所在的地方。但是你也不可能24小时都不离开女士。
“这样吧，我家也控股了几家医院，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让女士住到我家医院，我会加强医院的警戒，同时我会以学习的名义暗中照顾女士，这样也不引人注目，你意下如何？”
这个方法可以说是非常周全了。
“……”
甚尔陷入了思考之中。
但是脱离正常人世界太久的他也很难想出更好的方法。
“对了，你现在还是在做那些事情吗？”
硝子试探性地问道。
“……那些杀人的活没有再接了。”
甚尔看向窗外，目光看不到焦点。
“也就是说，其他的活你还在接？”
硝子露出了不赞成的目光，“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或者有什么必须要做任务的执念，但是女士是一个普通人，你既然已经选择金盆洗手，就不要只踏半只脚，让女士有一天看不见自己的爱人。”
“你可以来女士所在的医院当保镖，我会雇佣你。你的爱人应该由你自己守护不是吗？”
硝子补充道，“现在，你应该做一个普通人，甚尔君。”
甚尔愣住了。
出生在禅院家到底还是影响了他。
天与咒缚，咒力为零，换取强大的肉/体。
因此被咒力至上的禅院家视为耻辱，嘴角的那道疤，正是禅院甚尔小时候被关到全部是咒灵的惩罚室而被迫留下的。
歧视，排挤，孤立，欺凌。
在重视术式的禅院家中，没有咒力就是废物，是家族的最底层，或者，连人都不是。
禅院甚尔深深地厌恶着这个家族，这个腐朽的、以人的生命作为养料的家族。
他选择脱离禅院家。
但禅院家的烙印却永远无法抹去。
他的想法，他的思维，他的行事，都深受其影响。
他对咒术师嗤之以鼻。
他要证明在他这个“废人”的面前，咒术师什么也不是。
他放任自流，要舍弃自己的自尊心，没有尊严的活着。
可是。
在选择离开的时候，禅院甚尔就应该意识到，
禅院家也好，咒术师也罢，本就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
他的脱离，是为了证明禅院家的做法是错误的，是他抛弃了禅院而非禅院舍弃了他。
一切也都心知肚明了。
无论禅院甚尔是何种姿态。
禅院甚尔被抛弃、无视、讥讽着。
而禅院甚尔本人，也无法不去在意咒术术式之流，甚至想到若自己有了拥有咒力和术式的孩子之后，将孩子送回禅院家。
他实在是一个糟糕至极的大人，甚至连人都不知道要去怎么做。
他没有任何学识和技能，无法在普通人的生活中立足。
孤身一人，无处可依。
只能用自己被咒术界所禁锢的头脑，去做那些暗中见不得人的勾当。
被称为“术师杀手”，也只能证明，他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啊。
禅院甚尔就是这么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
他时常这么讥讽着自己，毫无愧疚地当着吃软饭的小白脸，挥金如土，又将自己沉浸在酒精和赌马的狂热之中。
……
“我知道了，”甚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许久才回应道。
他并没有笑，那种轻佻和放纵却挥之不去。
“那就这么说好了。”
硝子一锤定音，“至于报酬，就是你要无条件帮我做三件事，没问题吧？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甚尔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应该再和眼前的小鬼交锋一番，但还是鬼斧神差地答应了。
“那么我的第一个要求是，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接会不利于我家的委托。”
硝子说完，又想了想，“是针对我家的委托或者任务，你不能接。”
“剩下的我还没想好，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再补充的。”
甚尔看着镇定自如的硝子，突然意识到如果因为年龄小而小瞧他，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也许是硝子本人并没有恶意让他放松了警惕，但他被硝子摆了一道，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甚尔笑了。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半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家伙”们会是怎样一副神情了。
甚尔并不喜欢被人算计，但是这一次是例外。
如果与他合作的人越聪明，不就意味着他的爱人会更加安全吗？
而硝子的心智………
光是能和五条家的小少主打成一团这一件事，就已经让人不容小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初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