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相伴》花气薰人欲破禅

3、故事一

　　王妃与太太

　　哈皮在飞机落地之后对三人表示了感谢，机舱里的战斗结束的太快，以至于驾驶舱里的机长跟他都没意识到。
　　事发时队长就联系了神盾局，这样麻烦的人物还是不要给纽约警方比较好。
　　故而飞机落地，接机的神盾局特工就把人押走了。
　　“队长，我还需要跟这边交接一下，后天才返程，您们是跟着我们的飞机，还是？”
　　“谢谢，我想我们要早些回去。”

　　返程的昆式上，巴基：“史蒂夫，你假公济私，明明是想早点回去跟金主去海边玩，却还跟神盾局说是担心洛基再次对地球图谋不轨，滥用职权调用昆式战斗机。”
　　队长被噎的不上不下，心道这不是半年前刚把你救回来，你连要吃饭喝水都说不利索的时候了，现在这词还一套一套的呢。
　　他这里不想怼巴基，反而巴基不依不饶：“史蒂夫你就算归心似箭，能不能也开稳一点，娜塔躺着休息呢。”
　　于是独自驾驶飞机的队长冷声道：“你要是有不满，就坐在副驾驶这里给我帮把手。”
　　“那不行，我得抱着娜塔，不然万一她睡着掉下去怎么办？”
　　碧绿眼眸闪闪发亮的女特工轻轻笑出声来。
　　队长很想说：她就算躺在树枝上，被狙击枪追着打，都未必能掉下来。
　　但他不能，他不能得罪娜塔莎，某种意义上说，全复联男人们加起来，都不如娜塔莎管用。

　　队长的在飞机降落前就看到了停机坪上站着的人。
　　十二月的黄昏，天边是郁紫的晚霞。托尼穿着一件毛茸茸的外套站在停机坪上，对着飞机的方向挥手。
　　他身后，站着嘻嘻哈哈的几个队友，拖着旅行箱。
　　托尼的面容在队长的四倍目力下清晰的毫发毕现。
　　风吹着他棕色的柔软的发丝，霞色为他的眼睛抹上奇异的神采，他像是一块从史蒂夫心里挖出的宝石，滚烫而分明，鲜红而炽热。
　　以至于队长不能克制自己，第一时间跳下飞机，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托尼明显有点蒙，他拍了拍队长的背：“情况很危险？队长？你这样劫后余生的拥抱是什么情况？”
　　“你真暖和，托尼。”
　　队长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对巴基埋头在娜塔莎头发里的皱眉——一个铁血战士，做这样孩子气的动作——如今他正把自己埋在托尼毛茸茸外套的肩膀处，稍微侧脸就是托尼一段柔软的脖颈。
　　如果我是吸血鬼，一定会忍不住的。
　　史蒂夫忍不住胡思乱想。
　　托尼这才放松了身体，顺手摸了摸史蒂夫的背：“你冷吗？我记得我给你的制服添加过温控系统，不管是在北极还是在火山，都该是恒温的才对。”
　　队长松开他，笑道：“是，这很棒，托尼。我是怕你会冷，你不该在十二月的晚上站在停机坪上的。”他伸手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托尼被风吹的微微发红的眼眶和鼻尖。
　　托尼大笑起来：“史蒂夫，你觉得我会买不起一件暖和的外套吗？”

　　猎鹰以手捂额，声音气若游丝：“他俩都这样了，队长还要逼我们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生怕吓到他最敏感最善良最喜欢逃避的小可爱，他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心情？”
　　蚁人同样心有戚戚：“是啊，你说，傻子才看不出来他俩这……”他愣是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这两个黏黏糊糊的人，只是大大叹了口气。
　　然而，我们的雷神，一无所知的大笑着走过去，一手一个搂住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我最好的朋友们如今握手言和，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众人：………………
　　鹰眼呵呵一笑，转了转背后的箭筒：“说真的，虽然洛基跟我可是有好大一个过节，但想到他那样聪明有野心的人要对咱们锤哥这样的王俯首称臣，实在怨不得他想造反。”说完，他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面对手拉手走过来的冬日战士和黑寡妇：“嘿，娜塔，恭喜了。”
　　然后伸手捶了巴基肩膀一下：“好样的，比队长强。”
　　冬日战士点点头：“但我比史蒂夫强的有限，主要是娜塔又聪明又好看，我都听娜塔的就不会错。”
　　黑寡妇看着鹰眼戏谑的脸，挑眉笑了笑：“怎么，去马布里不带着妻子孩子？准备自己去享乐？”
　　“被撵出来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三个多月都没什么任务，又不像之前神盾局挂着——天天都回家，她就嫌我溺爱孩子，把他们都惯坏了。”

　　队长和巴基基本全部财产就是他们自己，没什么可收拾的行李，然而大家坐在飞机上，喝着葡萄酒聊着天，等着娜塔莎收拾了一个小时，才见巴基替她扛着两个硕大的箱子上了飞机。
　　所有男人内心感叹：女人啊。
　　然而没有一个男人敢真正出声感叹。

　　如果说史塔克大厦是走壕气冲天的路线，复联基地走实用稳健的路线，那么马布里的私人别墅，终于让一众超级英雄感受到了，舒适精致享受生活到底是什么路线。

　　洛基站在露台上，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低头能看到巨大的浪花打在悬崖上粉身碎骨的模样。
　　苍黑色的岩石与青苔，在十二月的寒风中，让人觉得彻骨冰冷。
　　身后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怎么了，我的哥哥，所有人都检查过了，我并没有一点能力，你还要片刻不停盯着我？为什么不跟你那群好朋友一起去沙滩上开什么愚蠢的烧烤晚会？”
　　他不回头，但仍然能听到身后的人在叹气。
　　“洛基。”索尔的声音永远醇厚而充满感情，他非常轻易的拉着没有法力的邪神穿过二楼大厅，来到另一侧的房间：“这边也能看到海，没有悬崖的海。”
　　细细的银白沙滩。篝火，笑声，与烧烤。
　　最好的沙滩，当然了，托尼·史塔克在地球上会买到所有最好的东西，就像在阿斯加德他曾拥有的那样。
　　最好看的一件披风，最锋利的一把匕首，最雄壮的一头神鹿……
　　身边的人都会让给自己。
　　可原来，他们从来都不是家人，是仇人。
　　“洛基，我一直呆在地球上，不止是要尽我所能保护这个我爱的星球，我希望做更多来替你道歉。你是我的家人，你不懂事，我可以原谅你，然后为你向别人道歉。”索尔的金色头发被海风吹的起起伏伏，他伸出手：“跟我一起。你知道，我一直爱你。”

　　地板缝里被团队委派来偷听的蚁人：“妈的，谁说索尔情商极低？这直球打的比队长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他觉得不该再听下去了，托尼居然还在怀疑索尔搞不定洛基，怎么说呢……对于托尼这种，明明自己才是被狼叼在嘴里的兔子，却还一无所知的担心旁边草原上的老虎追不到鹿之类的傻白甜行为，蚁人深表同情。

　　于是第二天，在沙滩上躺着晒太阳的复联一众就见识了，穿着大花T恤和花裤衩，像是花架子成了精一样的邪神。
　　洛基表示：我也得努力弄点钱，摆脱我哥邪性审美给我买的衣服。
　　索尔倒是高兴道：“托尼说的没错，洛基你穿这……什么来着，对了，夏威夷风也很好看。”
　　洛基苍绿色的眼珠盯住史总裁。
　　史总裁欠揍的举了举手里的鸡尾酒，回了个嚣张的笑容。
　　娜塔莎躺的舒服端正，红色卷发一丝不苟别到耳后，遮着半张脸的墨镜下，皮肤白嫩可口，乍然一看宛如一个明艳正常的美人儿。
　　看到洛基跟托尼互抛眼刀，她唇边忽然扬起一个笑容，侧首在巴基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家躺着晒了半个小时太阳，就觉得无聊起来。
　　巴基第一个坐起来：“玩点什么吧。沙滩排球怎么样？”
　　史总裁身下是一张超大的沙滩椅，足够他把手脚都摊开。他懒洋洋的说：“排球？无聊。你的铁手倒是不嫌疼。”
　　巴基怒而躺下。
　　娜塔莎支起身子盯住托尼：“你有什么意见吗？”
　　托尼吓得手脚都缩起来：“也，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意见……当然，女士第一，如果你想玩的话，我，我家里有排球的。”心道：“卧槽忘记铁胳膊现在有大靠山了。”
　　队长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托尼，因为大家都躺着，所以队长拍到了托尼的肚子。
　　托尼肚子非常怕痒，于是一把拍开了队长的手。
　　娜塔莎索性完全坐起来：“玩过骑马游戏吗？大家都不许带装备，在海里比一比格斗技巧怎么样？”她貌似询问，然而看她开始转动手腕，复联一众都纷纷坐起表示您说的很好。
　　蚁人：“什么是骑马游戏？”
　　猎鹰：“不知道啊，先同意啊，你要反对娜塔莎吗？”
　　娜塔莎洁白的双足踩着沙子，对着巴基招招手。巴基非常配合的半蹲下来，娜塔莎轻盈的跃到他肩膀上坐下来：“就是这样。下面的人做马，不可以任何方式干扰上方人的战斗，不可以扶助，把手背在身后。而上面的人，则可以用任何除武器外的招式，把对手推到海里就算赢。当然，无论哪一方的马倒下也算输。”
　　女特工摘下了墨镜，用墨镜腿指着一众男人：“我发誓，赛场上的胜负绝不私下报复，而且我把话撩在这里，你们两两组合不管是谁，哪怕是队长你跟索尔，就算是把浩克请出来，只要能赢我跟巴基，我就答应赢得人一件事。任何事。”
　　托尼·不作不死·嘴比脑子快·史塔克，随口就用网上的俏皮话调笑：“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整个沙滩一片寂静，唯有海浪寂寞的拍打着岸边。
　　娜塔莎手一挥，墨镜“啪”一声落在托尼的躺椅上，吓得史总裁像猫一样跳起来。
　　“托尼·史塔克，你第一个来。”
　　“这还强迫参赛吗？我，我想玩沙滩排球。”
　　“想玩这个还是想跟我私下单独过两招？你知道，我总能逮到你不穿战甲的时候。”
　　托尼·哭唧唧·哀莫大于心死·史总裁只能丧着脸看着一众队友：“我跟你们讲，只能靠马之间的战斗，才有赢得可能性，谁能替我赢下这一局，十万美金，不，一百万美金。”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避开了就在他身边的队长，他嘟嘟囔囔：“反正队长你不缺钱，也别逼你们战友反目了，要不就索尔……”
　　谁知道雷神正好欢呼一声，一把扯住洛基：“弟弟，咱们也参加吧！”说着，不等呆若木基的邪神反应过来，就单手把人扛起来，放到了肩膀上。
　　娜塔莎微微一笑：“没问题，如果是现在的洛基和没有盔甲的托尼联手的话。”
　　这句话终于刺痛了两个忍让多时的男人。
　　托尼勉强昂扬斗志：“布鲁斯！你最好了，我求你把大块头放出来怎么样？”
　　“托尼你认真的吗？你这别墅是不想要了吗？”拒绝一百万的博士也很心痛。
　　“行吧行吧，那这是个后备计划……小鸟，算了不能用装备你还不一定比我强呢。”
　　“铁罐儿你可闭着嘴吧我比你强一百个现在的洛基好吗！而且我觉得我背不动圆滚滚的你。”反正如果对手是娜塔莎这一百万根本拿不到拒绝也不心疼。
　　“斯考特！你只要变大就行这不违规吧！”可见托尼多么慌，都顾不上反驳克林特的人身攻击。
　　无辜被点名的蚁人在队长蓝眼睛的注视下磕磕绊绊：“这，这，我最近出了点问题，只能变小，变大后除非吃一吨橘子不然根本没法动。”
　　猎鹰：“卧槽，这样的借口都想得出来，把兄弟坑在这里你是个人吗！”果然，托尼把目光转向他，同时跟过来的，还有队长友善的目光。猎鹰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不行的，托尼，我是个飞行兵，记得吗？重点就是身体轻盈，那冬兵都不用撞我，他推我一把我就得倒。”
　　托尼咬了咬牙，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局促的扇来扇去：“那，队长，如果你愿意……”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托尼，来吧，我们一起打败他们。”
　　托尼抬起头，金灿灿的阳光下，队长的笑容是比阳光更温暖的存在。
　　他还来不及捕捉心里忽然涌动的念头，就被人用力一托，放到了肩膀上——“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队长！我差点还没入海就栽在沙滩上。”
　　“我扶着你呢，托尼，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娜塔莎咳嗽一声：“两个恐高症的小姑娘，怎么样，准备好入海了吗？一旦入了海，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被妈妈抱得紧紧的了。”
　　连在岸边的鹰眼都看不下去：“娜塔真是太刻薄了。”
　　果然托尼跟洛基短暂的同仇敌忾起来：“斑比，打起精神来，我们得搞定这个女人，不然我们就会被她嘲笑压迫一辈子。”
　　“是你的一辈子，凡人，不过我绝不能原谅她。”
　　队长和索尔入水后移动非常缓慢，生怕把肩膀上的两个人甩下来。而洛基跟托尼，基本上也只能紧紧扶住下方两人的头才能保证不掉下来。娜塔莎，天啊，魔鬼娜塔莎，她悠然坐在快速移动的冬兵身上，在离两队人还有半米距离时——下方两个超级士兵一个神，已经都紧绷神经要短兵相接直接贴身肉搏碰撞了——娜塔莎轻轻笑了笑。
　　她一跃起身，双手撑在冬兵双肩上，一个后空翻，双足分踢托尼和洛基的肩膀，然后在她轻巧的落在巴基的怀抱里时，另外两位已经大头朝下在水里砸出了两个巨大的水花……
　　猎鹰喃喃：“真是毫无悬念的屠杀啊。”
　　只见两位金发蓝眼的壮士慌里慌张各自去捞水下的人。
　　洛基像一朵被暴雨打的七零八落的硕大花朵，本来就鲜艳的颜色被水打湿后更鲜艳的粘在他身上，他指着同样落汤鸡的史总裁：“你这个没有盔甲就连个女人也打不过的废物！”
　　史总裁更炸：“你这个没有法术就连个地球女人都打不过的还不如废物的废神！！”
　　队长和索尔只能一边一个半搂半抱住当场就要在海里掐起来的两位手下败将，将他们拖得远一点。
　　“好了，好了，托尼，你在发抖，我们先回去好不好。”队长伸手接住猎鹰抛过来的毯子将托尼包住，不容置疑的扶着他往岸上走。
　　“洛基，你别跟托尼吵了，你在地球上住的房子都是他的……”洛基尖锐的打断：“我要拿阿斯加德币砸死这个混蛋！！！”
　　那边被队长裹挟着走的托尼：“你才是混蛋！有种穿上你的鹿皮我们单挑！！”
　　两人各自被连拖带抱的带走时，争吵声回响在整片海岸。

　　于是晚饭桌上，两人一相遇，简直目光中呲呲啦啦在冒火花。
　　娜塔莎玩弄着叉子：“队长和索尔去买饭，嘱咐我看着你们别打起来。”她笑容娇滴滴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们不会给我添乱吧。”
　　两个人咬着牙比邻坐下来。
　　“要不是索尔跟我们求情，我绝不会允许你踏上地球。”
　　“得了吧，不是美国大兵说了才算吗？”
　　托尼在桌下撕着餐巾，忽然笑道：“你是领养的是不是？”
　　洛基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那你们就是毫无血缘关系咯？怎么他这个未来的王成天给你个叛军顶缸？难道你是阿斯加德王妃？”
　　托尼看到洛基的脸都气白了，顿时觉得兴高采烈，可以多吃两碗饭。
　　洛基眼眸是森森的绿色：“那你呢，‘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可酸死我了，队长夫人。”
　　看到托尼脸涨红的都要发紫了，洛基觉得心花怒放，决定多吃两碗饭。
　　史总裁一拍桌子站起来：“死鹿斑比！你跟我出来！”
　　洛基把桌子拍的更响：“谁怕你！”
　　一刀一叉分别略过两人裤腿，精准的扎在木质椅背上，娜塔莎喝了一口柠檬茶：“坐下。”
　　猎鹰想活跃一下气氛：“是啊，是啊，大家坐下好好聊嘛，托尼你也是，斑比是无辜的啊，多么可爱的鹿啊。”
　　托尼胡乱抓了抓头发，转身就走了，抛下一句我不饿不吃了。
　　冬日战士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表示很期待晚饭，他看了一眼女友：“娜塔，你不管他？”
　　“会有人管的。”
　　洛基抬眼扫过所有复联人：“你们都知道？”
　　鹰眼翻了个白眼：“我们又不瞎，也就只有他自己反而迷迷糊糊，不，你那大哥，也是个人物，还天天拍着他俩说什么友谊地久天长呢。”
　　洛基把玩着叉子，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笑容。
　　他抬头望着娜塔莎：“如果我站在你们那边帮忙，我输给你这件事能不能以后再也不提了。”
　　女特工又取了一副刀叉，答应的爽快：“只要你真能起到作用，就不会有这些人之外的生物知道。”

　　在披萨店一角坐着等外带披萨的索尔盯着手里的黑色圆盘。
　　“队长，这个为什么从昨晚起就不亮了？”
　　“没电了，大概是？等下，别拿你锤子敲它，拿回去给博士看一眼吧。”
　　索尔看了眼队长：“谢谢。”
　　从他第一次提出洛基要来地球，史蒂夫就私下找他谈话，递给了他一个拇指大小的贴片和黑色电子盘。
　　“神盾局专利，只有三套。贴在皮肤上，会立刻溶解在皮肤表面，不会被发现。”然后敲了敲黑色圆盘：“能从这上面看到定位。给洛基带上，这是底线，索尔，我们不会放任他在地球到处跑。”
　　“这不可能！”雷神皱着眉头，吃惊的望着圆盘。
　　“索尔！我了解你的心情。巴基现在身上也带着一套，我们可以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家人，哪怕被他伤害也无所谓，但我们要对别人负责……”
　　“这不可能，这怎么做到的？”索尔把圆盘翻来翻去：“就算我一个神看起来也太神奇了。”
　　队长：…………
　　深呼吸几下：“好像是同位素还是荧光素之类的，你知道，我也不懂这些，你可以去问布鲁斯，不要问托尼，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弄东西来研究。”
　　“说到研究，队长，你有没有觉得托尼不太对劲？他对改造新战甲也太投入了。这几个月又没有任务，可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都呆在自己的机器堆里。波兹小姐都多少次气的冲到基地来了？我都怀疑，这次他同意洛基到马里布来，都是为了躲避公务。”
　　队长点点头：“我知道，纽约一战给他的打击比对我们大得多，他永远能看到更远的未来——外星人，虫洞，宇宙中到处都是环伺的强敌。我希望他能放松下来，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巴基独自占领了一个十二寸的披萨，正在把蘑菇一点点挑出来再给娜塔莎吃。然后在队长张口前就抢答：“托尼说不饿不吃饭了，贾维斯说他回自己工作间鼓捣盔甲去了。”
　　“……谢谢。”
　　猎鹰挑了一张凤尾虾的，摇着头看着队长：“说真的，队长，你还要我们装瞎到什么时候？”

　　托尼是个记隔夜仇的人。
　　洛基穿着黑衬衫牛仔裤，头发松松散散的披着，盘膝坐在露台的大圈椅上小口小口的喝牛奶。九点钟的阳光温柔而明媚，他慵懒的像只晒太阳的优雅黑猫。
　　史总裁一看就火了。
　　心道吃我家的米，喝我家的奶，现在占着我家阳光最好的露台晒太阳，居然他妈的还敢讽刺我是女人。
　　他转身就回工作间拿了根电笔。

　　在他把电笔捅在洛基腰上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索尔嗓音隆隆：“你在干什么！”
　　托尼把电笔背在身后，看走来的一众队友：“哟，大早上怎么都来这里晒太阳？我只是看看他到底还会不会法术。”
　　“你太过分了！托尼！洛基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你会伤到他的！”
　　“索尔，你冷静一下，托尼只是爱开玩笑，他当时也这样捅过布鲁斯，这没关系的。”队长伸出手臂拦住索尔。
　　博士：队长，你等一下，谁允许你代表我说被捅没关系的？？这就是美国的良心吗？？
　　托尼撇撇嘴，刚想指着洛基说，他不是被雷神锤子劈下来的闪电电过都没事儿吗，电笔能怎么着他的时候，就见洛基侧过头——角度正好能让人看到完整的表情——脸上满是强忍委屈的倔强，眼里含着半掉不掉的泪水。
　　史总裁立刻就惊了：卧槽这是何等戏精啊！
　　然后下意识退了一步，想起索尔说的，每次洛基双眼含泪悲伤的望着他，仿佛有无限感情和悔恨的时候，下一秒就是要拿小刀捅他了。
　　见队长拦着索尔，托尼俯身望着洛基：“别说，你长得还挺好看，我认识不少女富豪，正喜欢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小白脸，我把你介绍给她们怎么样？”
　　洛基挑挑眉：“托尼·史塔克，你觉得你是个有魅力的人吗？”
　　“当然，无与伦比。”托尼为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哦？”邪神一脸讽刺：“我听说要是你想，可以三百六十五天睡不同的姑娘。可你要是没有钱呢？”
　　“你什么意思？我就是我，有钱就是我的一部分，你知道你哥还给我按摩过吧。有钱能使神按摩。”托尼得意洋洋。
　　洛基一笑：“我们大可以试试，去个酒吧，你们这里这样叫吗？约陌生女孩的地方？如果你要到的电话比我多，我就对你俯首称臣。”他把手放在胸口，略微欠身，眼睛里满满都是挑衅。
　　托尼看了他一会儿，直起身笑道：“如果在美国，你大概是不会服气吧。毕竟人人都认识托尼·史塔克。”

　　巴西。
　　狂欢夜酒吧的二楼隔间，队长在昏沉暧昧的灯光里拉长了脸。
　　只有娜塔莎敢坐在他旁边。
　　“这就是你说的站在我的战线？娜塔莎，为什么要同意洛基的胡闹？”他望着一身灰色西服，闪闪发光对着楼下爆炸欢乐场跃跃欲试的托尼，语气沉沉。
　　“看着吧，队长。”
　　洛基仍然是露台上那身随意的打扮，他手撑在栏杆上，望着下方酒色财气，灯红酒绿，欲望沉沦。
　　“走吧，斑比？还是你需要喝酒壮壮胆？”
　　托尼将手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站起身的同时将西服外套扣子系上——这是他的习惯，他喜欢由美人儿的纤纤玉手将它解开。
　　他看起来如鱼得水。
　　整个人完美的不可救药。
　　队长起身前被旁边的冬兵按住，依旧是小声而严肃：“听娜塔莎的，史蒂夫。”
　　“放手。”队长声音冷硬。

　　“等一下。”洛基叫住要走的托尼，而暗中都差点动起手来的史蒂夫和巴基也停下来。
　　“这就要认输了？”
　　“不，我不信任你。把能证明你身份的卡和钱都拿出来。”
　　托尼不屑的挑挑眉毛，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扔到桌子上，扬了扬下巴：“手机，卡，都在这里了。别的我身上从来不带。”
　　洛基冷冷一哼：“你这西服三件套多少个口袋，我不信。”在托尼要翻脸之前，洛基转向队长：“美国大兵，你来搜一下身吧。”
　　鹰眼一口酒就喷了出去。
　　托尼下意识拒绝：“为什么要队长……”
　　“你心虚什么？别人，从我愚蠢的哥哥起，他们都是领过你的钱不是吗？我一概不信任他们。你不肯也没问题，跪下，对我认输。”
　　“队长！过来搜身！斑比这话是你说的，一会儿输了你给我跪下认输！”

　　这会儿不用队长说放手，巴基就跟摸了火焰一样立刻松手了。
　　史蒂芬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他心里的宝石。
　　在光陆离奇的灯光中，托尼的目光显得清亮而潮湿，像是伊甸园里从未被人沾染的初生的欲望。
　　他棕色的卷发在耳边打了个卷，下睫毛长长的铺展在下睑，精巧的浑然天成的小胡子，与带着酒光的润泽双唇。
　　史蒂夫站在托尼面前，站的太近了些，以至于他低下头，呼吸深深浅浅全都吐息在托尼的脸上。
　　从方才起就有些发愣的史总裁，忽然惊醒一般，想要后退。
　　我不会再让你后退了，托尼。
　　队长左手从后面不容置疑的揽住托尼的腰，右手抵在他胸口下方，慢慢向下划去，停留在纽扣处。
　　史蒂夫声音轻缓，带着一丝绵长笑意：“托尼，我要开始搜身了。”
　　觉得怀里的人不安的挣了一下，史蒂夫心里滚烫到发狂，却又冷静的出奇，这令他的声音开始低沉嘶哑：“好孩子，别动。”
　　左手用力，将人带向怀里更深处，右手解开他外套的纽扣，顺着衣衫光滑的内面向上滑动：“首先，是外套的内侧兜。”手掌在他胸口处停留片刻，那里坚硬的反应堆，隔着衣料传来凉意，从没有一刻，史蒂夫这样感激却又这样心痛。
　　他听说过阿富汗的事情，也知道那位名为伊森的好人，他对此无比虔诚的感恩着上帝的安排。
　　“然后，是衬衫的口袋。”
　　心跳，是托尼的心跳。与他自己鼓噪的心跳一起，在他掌心，如同两条经年奔流，终于汇聚的河流。
　　他在托尼的心口画了个小小的十字。

　　托尼从一种过度的晕眩里抬起头，因为觉得胸口被人画了个叉，他迷惑的抬起眼，撞进另外一双蓝色的眼睛。
　　海洋，深深浅浅的蓝，在灯光明灭下变幻无穷，却又始终如一。
　　我想住进他眼睛里，托尼迷迷糊糊的想。
　　这肯定行，毕竟我有的是钱。
　　我要买下他的眼睛，这是我的。
　　有人在叫他，声音遥远的像是来自天际。嘿，这可是隔着整整一片海呢，大约是海螺带来的风声。
　　“最后，是裤兜。站好了，别动。”
　　直到有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滑动时，托尼这才慢半拍的软绵绵的“喂”了一声，算作制止。
　　“怎么？”队长的手停下来：“藏了什么东西吗？”
　　“不，什么？没有。”
　　史蒂夫双手握住他的腰，两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一起：“不骗我？”
　　“没骗你。”
　　史蒂夫近乎叹息的笑了一声，他身形健硕，肩膀宽厚，展开几乎完全将托尼抱在怀里——然后他埋头在托尼肩膀——我抱着你，但我也依靠你。
　　“我也永远对你忠诚，托尼。”

　　就连娜塔莎，我们的娜塔莎，都身子后仰，完全被这样甜腻的固态化的空气压制的窒息，遑论复联一众在她眼里不算男人的男人了。
　　冬兵眼神呆滞的像是又被抓去洗脑了一遍一样。
　　鹰眼从刚才喷了酒以后就双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往外看，此时完全把指缝合上，狠狠搓了两把脸，力道之大，让人怀疑他的脸皮都要薄掉一层。
　　猎鹰使劲拉着蚁人，声音发颤：“你摸摸我胳膊，你摸摸我胳膊！！”
　　蚁人更慌：“卧槽，大兄弟你别这样，我不是……我没有……我，我还有女儿啊！你滚！我不会摸你的！！”
　　猎鹰：“你他妈有病啊！！我是让你看看我胳膊！你看这些寒毛，为什么一直站着！！这鸡皮疙瘩，消不下去了！！卧槽这样我怎么见人啊！！！”
　　连索尔都大张着嘴巴，直到洛基拍了他的后脑勺，才反应过来，一把扯住弟弟：“你早就知道，洛基，你，你，你。”
　　“你结巴什么。我让你看看，什么叫赚钱。”
　　说完他大声咳嗽了一声：“史塔克，咱们的约定还做不做数？”
　　托尼猛然惊醒，整个人一阵红一阵白，哪怕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都明显的要命。他用了推了推，然后钻出了队长的怀抱，站在当地，罕见的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洛基笑的非常无良：“这样吧，我大发慈悲，在今天做个好神。给我跪下，或者把你这张卡给我，选一个。”他眼珠转了转，看向在一边仍然将目光黏在托尼身上的队长：“或者，你要还想下去跟我比勾搭小姑娘，我是无所谓的。你看着办。”
　　托尼一把抓起黑卡，摔给洛基：“给你！我……我去拿点酒！”然后几乎是一路撞着桌子逃了出去。
　　“小心些！托尼！天啊，你就不会好好走路吗！”队长想要跟在后面，看起来心疼极了，喃喃道：“一定都撞青紫了。”
　　娜塔莎起身拦住，满脸戏谑：“好了，队长，追的人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主要是他自己带着飞机跑了我们怎么办。”然后又抛给了队长一个兄弟间的眼神：“况且，身上带点青紫什么的，晚上再好好检查不就好了？”
　　“娜塔莎……”队长无奈的看着唯一一个女孩子跟自己开男人间带点颜色的小玩笑，而他真正的好兄弟正目瞪口呆，满脸通红跟个小姑娘一样趴在了椅子上。
　　队长眼神温柔的要滴出水来，他望着托尼在吧台连灌下三杯酒，觉得真是非常可爱了。

　　托尼端着一杯酒往楼上走，天才的脑子基本上是彻底死机了，只记得，我答应他我拿杯酒就回去的，我答应他不会骗他。
　　所以就算他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还是拿着酒杯义无反顾的往回走。
　　刚踏上几阶台阶，听见有人叫他。
　　名字？这可是巴西。
　　托尼惊讶回头，看到一张毫无特色，甚至有点沧桑的女人的脸。
　　看到女人大约四五十岁其貌不扬的样子，托尼放下心来——只要不是风流债，怎么都好说。

　　“咦？队长，一个女人叫住了小混蛋。”
　　“托尼很出名。”队长笑容里全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冬兵上前把黑寡妇拖走：“娜塔莎，别跟他说话了，我受不了他了。”

　　“托尼·史塔克。哈，你居然在巴西取乐？我想你不认识我，你也没必要认识我。纽约，还记得吗？外星人，满街丑陋恶心的外星人。而你，穿着你那血红的盔甲，得意洋洋的飞来飞去。”女人的脸因为恶毒的憎恨扭曲起来，在光影下像是地狱爬出来的魔鬼：“随手就能击毙外星人是不是让你那恶心的虚荣感满足了？你哪里管它们掉下来会砸中的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是我儿子！！那是我唯一的儿子！！”女人一把抢过托尼手里的酒，带着冰块的威士忌混着酒水，就那样泼洒在他脸上。
　　托尼听到制止声，尖叫声，跑动和冲突。
　　许多人声在他耳边交错，然而他只能看到那个满脸憎恨的女人，她被保安拖着往外走，她终于哭了起来：“是，我或许不该怨你的，他们都说你抱着核弹入太空救了一个城市。可我不要一个城市，我只要我儿子！！如果你晚一步，那些该死的外星人就会去杀别人，不会砸中我儿子！我要我的儿子！！你可以做更多的！！你为什么不救我儿子，为什么不救救他……”
　　你为什么不救救他？
　　你可以做更多的！
　　托尼觉得耳边全是尖锐的鸣响，那女人的泪比憎恶更能击中他。
　　他抬手想要抹掉脸上的冰，但低下头，看到手上鲜红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流。

　　史蒂夫觉得冷，七十年前堕入北冰洋，他都没有觉得这样冷。
　　他想象过无数次捧着托尼的脸吻他的眼睛，那双焦糖色漂亮的眼睛，但没有想象过是这样。
　　全无温馨，全无旖旎。
　　史蒂夫慌乱的捧着托尼的脸：“托尼！托尼，不要听，都是假的。你是最好的，托尼！”他看着托尼毫无反应，垂着眼眸望着自己的双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只能去吻他的眼睛：“好孩子，不要看，或者看看我。”
　　托尼觉得喘不上气，眼前一片黑暗。那是太空。
　　没有氧气。
　　没有归途。
　　娜塔莎手里握着袖珍针管：“队长，让开，我必须扎他一针，这样下去，他会缺氧的。”
　　史蒂夫将人整个藏在怀里，蓝色眼眸中一片北极的冰雪风暴：“不，娜塔莎。”他看了一眼挣扎着呼吸的托尼：“给我，我来。”
　　他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他的手丝毫没有颤抖。
　　如果他颤抖，这样细小的针或许会折断在托尼的身体里，他不能。

　　队长将针扎到托尼的后颈部。
　　那双从来亮的惊人的眼睛，像是两盏倏尔熄灭的灯，托尼向后一仰，倒了下去。
　　史蒂夫牢牢抱住他，语气难以置信的轻柔与坚定：“别怕，我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