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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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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探究,江林原本想当做无事发生的,可那时不时盯看的视线却让他很难忽略。
他弯起嘴角表情相当自然的微微歪头,眼神带着不解地冲着松田先生眨眨眼问。
“怎么了?”
松田笑着说了声没事,随后收回目光不再探究,现在他还不清楚眼前这个人顶替花江林有什么目的,不过人就在他眼皮底下,倒也不必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两人继续往艺术楼方向走去,花江林就读的摄影科在四楼。
来到他平时上课的地方,教室里只有一个人在,那戴着眼镜的男生在看到花江林的到来,一脸欣喜地停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
“花江,你没事啦?”
松田捕捉到对方言辞中透漏出的信息,难道这个眼镜同学知道小孩被刺的事?
男生围着花江林走了一圈上下打量。
“教授说你病的很严重需要修养,这学期恐怕都不能回来上课,不过现在看你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嘛。”
面对极快的语速,江林只能听出他语气的起伏,从中判断应该是在关心他。
见花江林沉默不语,草光晴介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注意到和花江一同而来的男人,客气询问。
“请问你是?”
这次松田没有拿出证件,只是随口扯了个关系。
“我是花江林的叔……”
只是那个叔叔还没完全说出口,他就轻咳一声纠正地重新说。
“是他哥哥。”
江林自然听得懂‘哥哥’一词,他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松田先生,而松田在接收到小孩的目光后,有些不自在地撇过眼,但心里莫名就想起了千速姐说的那句话。
【相差五岁就已经很大了好吧,男人能不能对自己的岁数有点自知之明。】
可恶,才五岁而已!小孩喊他一声哥哥不吃亏。
好在江林虽然错愕,但他并没有反驳,松田先生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配合就是,况且他对原身的事全然不知,能少说就少说,尤其是在原身认识的人面前,比如眼前这个眼镜同学,看他熟稔的模样,估计和原身关系匪浅,说太多暴露就不好了。
草光晴介倒是没怀疑松田和花江之间的关系,主要花江平日很少说他家里的事,现在出现一个哥哥也不稀奇。
他见花江对自己反应平平,眼睛里还透着一丝看陌生人的神色,疑惑开口。
“花江,你……”
江林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主要眼镜同学一开始说的话他就没怎么听懂。
松田晓得他的困境,马上当嘴替帮小孩解释了一番。
草光晴介关切地看向花江的脑袋。
“难怪你把头发剪了,你那么珍视你的头发,要是等你想起来,不会哭吧。”
松田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目前来看,这个眼镜同学没什么反常的地方,他又问起摄影科的其他人,草光晴介解释说。
“因为举办校园祭,我们专业的同学全都被安排到各个活动场地去做拍摄任务了。”
简单说了几句,松田表明来意。
“林林失忆不方便来上课,所以我来给他办一下休学。”
没等草光晴介说话,江林就先被松田先生的那声‘林林’整懵了,原以为作为暂时的兄弟关系,他会和唐哥一样喊自己一声小林,但这声‘林林’他属实没想到。
就听着挺奇怪的,也有点别扭,不过酷哥的声音很好听,那两个字也就被他喊的莫名好听。
而松田在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可那个称呼很顺嘴,喊都喊了,他也没办法撤回,那就这样好了。
他看了一眼微怔的小孩,瞧他的样子应该是没听清吧,没听清最好。
草光晴介没注意两人不自在的眼神,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教授这周的行程安排说。
“黑尾教授今天一直都在学校,你们要是找他的话,就去六楼的教研室。”
松田了然点头,抬手在低头当鹌鹑的小孩面前打了个响指。
“走了。”
江林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嗯了一声,跟上松田先生径直上了六楼。
通过门旁的名牌,松田很快找到了黑尾川明所在的教研室,他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请进。”
松田领着小孩走进教研室,那男人闻声抬头,只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黑尾川明那原本握着的笔突然从手中滑落掉在了桌子上,笔头的油墨也被摔得沾染在纸上留下一块印记。
黑尾川明的反应全然落在松田眼中,看他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整个人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过很快黑尾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立刻敛住目光,把桌上的笔拿起插在了笔筒里才说。
“两位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吗?”
说着,他的视线望向江林语气关切地询问。
“花江林同学,你长时间没来学校,一直旷课,是出了什么事吗?”
被点到名字的江林半懂不懂的摇了摇头,很急,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回答。
而松田则是内心生疑,如果刚才没遇上草光晴介的话,他还真以为黑尾川明是在关心小孩呢,刚才那个眼镜说教授告诉他们花江林是因为病重需要修养才不来学校的,那现在这前后不一的言辞,还真是漏洞百出。
黑尾见他沉默不语,反应也很奇怪,便有些不解地看向同他一起来的松田。
“他这是?”
松田掩去怀疑的神色,换上稀松平常的表情简单解释。
“他前段时间受伤导致失去记忆了,还请您能理解。”
黑尾了然的点点头,不过他眸中探究的神色,似是在判断松田所说的真实性。
松田从刚进门就觉得这人有问题,现在更是这般认为,尤其是他此刻的视线居然是落在小孩的胸口处而非脑袋上。
一般人听到失忆会下意识认为是伤到了头,但黑尾川明的第一反应却看向胸口,而小孩被刺的地方就是在后心。
这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人和小孩被刺的事绝对脱不了关系,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人,可现在他没确切的指向性证据,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收起想要试探的心思,表情自然地主动说明来意。
“我们今天过来是办理一下休学,花江现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他暂时不方便来学校继续课业。”
黑尾表示可以理解。
“走一下流程就行,不过需要他的亲属做担保,你是花江同学的?”
松田没有迟疑地说。
“我是他哥哥。”
黑尾川明看了一眼松田又看向江林,他现在根本没心思探究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想知道花江林的失忆究竟是真是假?
教研室一时间陷入安静,意识到自己盯看对方时间过久,黑尾连忙回过神解释说。
“稍等,我拿一张申请表给你,你填写好我签上字就可以去学籍那边办理了。”
说着,他拉开抽屉翻找,松田注意到里面的一个米白色的手机,黑尾自然地将手机拿出,仿佛嫌它碍事的放在桌上才继续翻里面的文件夹。
松田以为是他的备用手机就没太在意,而黑尾虽然看似在翻抽屉,但实则在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花江林的反应。
可惜江林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无聊的看了看教研室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墙上挂着的摄影作品上。
松田顺着小孩的视线也看向了墙上的照片,是几张以儿童为主题的作品,整体氛围有些压抑,色调也很暗黑,其中那张挂在最中间的照片尤为引人注目,照片里小女孩靠墙坐在黑暗处,唯一的光影来源于她身侧的那扇小窗户,女孩的小手扒在窗框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身处黑暗却看向光明,光是透过照片都能感受到那股无助和绝望。
黑尾川明找到申请表,见两人盯看墙上的照片便笑着说。
“这是我在一家孤儿院捕捉到的场景。”
江林看到作品下面有贴着名字叫《凋敝的花》,很奇怪,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画面和名字有点搭不上。
虽然作为画师,有时候他也会按照心情给自己的画起一些抽象的名字,但这个照片和名字,他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含义。
黑尾把申请表拿给松田,需要他写两张,一张给到管理学籍的那边,另一张则是留在教研室。
上面都是一些基本信息,不过松田在住址和联系方式上留了个心眼。
很快他把表格填好,留给黑尾川明一份之后,便领着小孩出来了。
就当两人走出教研室后,原本笑着的黑尾川明立刻阴沉着脸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按照暗号,电话在响了第五次后被接起。
听到电话接通,黑尾川明压低声音,但却抑制不住的咬牙切齿说。
“你不是说都解决掉了吗?那小子还活着!”
对面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急声道。
“不可能!我确认他已经断气的。”
黑尾川明不想听这些。
“但那小子确实还活着,刚从我这边离开。”
明明确认死亡的人,竟然还在喘气,对面的男人显然也有点发懵,他不断回想着那晚的事,自己一刀果断从他后心插入,怎么可能还活着!
“黑尾,不会是看见鬼了吧!”
想来以儒雅著称的黑尾川明,罕见地爆粗口。
“你放屁,我两只眼睛亲眼看到的,他和他哥哥一起来的。”
对方显然了解过花江林的家庭。
“你确定是他哥哥?那小子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一个住在北海道乡下的祖父。”
黑尾有些头疼,花江林出现的太过突然,让他根本没有防备,也没多少思考的时间。
“那小子目前好像是失忆了,但失忆是有可能恢复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你最好把他再做掉,这次做干净点。”
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黑尾你说的轻松,但我现在不在东京,你先打听清楚什么情况,等我半个月之后回来再说。”
黑尾一想到花江林还活着就惴惴不安。
“你就不能快点?我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要是想起来,我们都得死。”
男人当然也很急,但他在长野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十天,这是最快的速度了。”
黑尾也清楚不能把男人逼太紧,所以他妥协了。
“那就十天,哦对了,刚才我让那个自称是他哥哥的男人多写了一份资料,上面有他们目前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男人应了一声知道了,随后让他把资料发到自己邮箱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