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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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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儿又卷土重来了】
【自在门也太恶心了吧】
【大帮派也帮这种人上分啊?】
【啊啊啊啊啊啊他为什么!!!!】
【我要把自在门的那群狗东西通通拉黑】
【啊不是,CH你在干什么啊?】
【这种人为什么要给解禁?不该永久封号吗】
【真嫌这游戏人多是吧】
【我感觉自在门也脏了】
【把我感觉三个字去掉谢谢】
【谢谢那谁,让我成功对醉江湖第一门派祛魅了】
【至于吗我说,人家好像也没怎么着你们吧,我寻思他已经很久没有劫过你们镖了吧】
【哈楼上好敢说,保护!】
【哪里来的洗白狗,滚】
【怕个毛啊,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敢问在楼里骂他的,有几个是被他劫过镖的?】
【还不是跟风黑】
【呵呵,也是世风日下哈,那谁也有腿毛了】
【呵什么呵?我说不是吗?】
【还有,老子不是他腿毛】
【只是看你们老骂来骂去烦死了,污染论坛环境,要骂去微博骂行吗,能不能让论坛清净点儿】
【笑死,有本事你报ID啊】
【报了ID又如何?废物一个,杀不了方大喜就想杀你爹?】
【刚来,怎么楼上吵起来,我们不是该一致对那谁吗】
【趁乱打个广告!大小橙武代肝!】
【老哥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这些人天天盯着方大喜烦得要死,搞得跟追星似的,一有点儿动静就要轰炸论坛了】
【都他妈能不能清净点儿】
【不谈他行不行】
【你不谈他你点进来干嘛?出门左转谢谢】
【笑死,你装什么理中客啊】
【你在这儿帮他说话他会给你好友位吗】
【嘿,这理中客我今天还真当了】
【不知道吧,人方大喜现在已经不怎么玩PVP了,改打本儿了,新本儿主T一遍过】
【??啊,那谁不玩PVP了?】
【不玩PVP那特么今天打55的辅助是谁】
【我说单排嘛】
【谁知道呢】
【那踏月都砍成那样了,还单排啥呀,可不得打辅助吗】
【真打本去了?】
【你还不信啊,隔壁楼截图都放出来了】
【确实主T没错我看了,还挺稳的】
【哈哈,所以策划是成功把他赶出PVP了么】
【自从踏月被砍后都竞技场都不咋见到了,你们还得谢谢人家呢,给你们这群废物看看即使被砍了也能打上来】
【楼上比你妈手搓内裤还会洗,踏月打上来关他什么事?那不是他队友给力么】
【而且月姐打辅助这套手法还是知还大神最先发出来的,关勾巴毛方大喜卵事?】
【噫,楼上嘴好臭(捂鼻子)】
【好急啊楼上】
【不过有一说一,你们是不是忘了那谁还有颗缚心宝珠?】
【谁他妈会忘,那不是DSX给的么】
【呸,什么叼毛DSX】
【自从他和那谁搞到一起后,他就和那谁一起烂掉了】
【他还算啥DSX啊,竞技场多久没见到他名字了?】
【最近好像很少见他上线来着】
【有吧,之前好像登了个奶妈号】
【他会玩奶妈?】
【不知道,DSX会的门派挺多的,说不定会呢】
【默默问一句,DSX是谁?】
【对,光我知道的他好像全门派就没几个不会玩的】
【额...你萌新啊,DSX=大师兄=胡无人】
【尴尬...我A游有一阵了】
【我靠,他到底多有空啊,一天24小时得有30个小时都在游戏里吧】
【而且听说他还打本】
【代练吧,哪有那么牛逼】
【不是代练,我有幸进过他的本,那时候他还是指挥呢】
【啊有一说一,DSX声音好好听啊】
【...】
【这种渣男你也爱啊?你能不能先爱自己!】
【啊?他渣啥了?】
【嘶——你要不翻翻帖子了解一下再来?】
【确认是他劈腿?我怎么听说是伊人笑的问题呢】
【好像是DSX本来就对那谁有意思,结果YRX自己想插足】
【放你妈的屁,YRX是谁你知道吗!我踏月大师姐!你少林大师兄,他犯得着为了个垃圾玩儿当小三儿?】
【倒反天罡,我就问你!伊人笑和方大喜谁先进的自在门?】
【那谁给你吃什么了,把你脑子洗成这样?】
【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剑宗大师兄,呵呵呵呵,你要是手还在就去翻翻排行榜,现在剑宗前100名里,有没有胡无人这个名字我求求你】
【恶心人一个,伊人笑对他那么好怎么有脸劈腿的?】
【还劈腿的是那玩意儿】
【合理怀疑楼上是伊人笑亲友】
【不是,怎么又扯到DSX了】
【对啊,怎么还扯上YRX了】
【特么这三个人现在绑定了是吧,提到一个自动触发另外两个】
【没办法,gay江湖有自己的燃冬】
【不是啊,你们说方大喜就说,扯什么胡无人?】
【胡无人怎么你了?】
【我寻思他也没逮过你们谁杀吧?至于恶意这么大?】
【而且当年阵营作战的时候,有几个人没听过胡无人指挥的?说翻脸就翻脸啊?】
【玩个游戏还给你玩成智障了】
【也就这两年胡无人闲下来了,不管阵营战也不当团长了,不然特么每周二四不得在聊天室挤破头想进他频道呢】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是吧,无耻成这样】
【楼上说得好,保护!】
【不管那谁人品咋样,DSX在我这儿反正永远是DSX】
【我进过胡无人的本儿,我支持!】
【确实,骂胡无人确实没道理,人以前对咱阵营贡献实打实摆在那儿】
【虽然我也偷偷埋怨过大师兄,但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了】
【唉,他怎么就看上那个东西了呢】
【你不是男同你不懂】
【谢邀,男同也不懂】
【张无忌的妈妈不是说了吗,越是漂亮的男人越坏】
【张无忌的妈:我记得我不是这样说的】
【有多漂亮?】
【不是说方大喜是个中年男人吗】
【你记错了,中年男人是DSX】
【啊?不是说DSX是大学牲吗】
【屁,大学牲是YRX】
【...我乱了】
【不知道,反正能让DSX甘被全服唾弃的人总不可能长得很丑吧】
【也是哈,估计那谁确实长得还行】
【那不一定,男同的审美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
方卫把帖子看完了。
他摸过手机,对着黑色的屏幕照了一下,眨一眨眼睛,里面的人也跟着眨一下眼睛。
这张脸是好看的吗?
他想起慕允笙对自己的评价:有点小漂亮。
男生也能用漂亮来形容吗?
他莫名想到齐行殊,得到确定的答案。能。
有齐总那样的表哥在先,慕允笙还能对自己做出“小漂亮”这样的评价,方卫有一点“小高兴”。
放下手机,方卫把今天晚上的竞技场成绩截图发给观南。
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在竞技场里感受到如此大的压力。
顶着方大喜的ID,凡是匹配到他的对手,无一不是冲着他来的。明明是辅助位,却成了众矢之的。打到后来队友们甚至让他换肉装当前排,趁着吸引火力的同时再逐个击杀。
一晚上的竞技场下来,虽然死亡次数过于突出,上分过程却意外地顺利,甚至都要跻身排行榜。
这是方卫第一次以五排的队伍来到这么高的排名,想想自己一晚上无数次的暴毙惨状,也挺值得的。
观南没回复,可能在忙工作。方卫便自己玩了一会儿,注意到时间不早了。
慕允笙提前给他发过消息说今天晚上要加班,让他自己解决晚饭。
方卫闲着没事,牵着小白出去遛了一圈,回来又给它换好狗粮和水,便背着包打算回去了。
既然男人不在家,他也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而且他好几天没回去了,也该洗洗衣服收拾房间什么的。
因为请假了两天,回来的工作就积累得有些多了,一直到周五,方卫就没闲过,期间还开了个小会。
人力资源部的小微找到他,告诉他可以办理转正了。
方卫一时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毕竟距离他的实习期结束还有一个月呢。
小微却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呀,你表现得很好哦,慕总和甲方都对你很满意呢。”
提到男人,方卫小声问道:“慕总...也对我满意吗?”
“不然呢?”小微和同事相视一笑,“慕总对方卫同学你真的没话说吧,之前不是有陈达那个事么,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凶。”
“嗯嗯。”旁边另外的同事重重点头,模仿着男人的语气,“我的组员还轮不到你来安排...呼...你不知道当时气氛有多凝重,我们都不敢说话了。”
“是什么的事?”
方卫都没听男人说过。
“也没多久,就他出差前吧,我们开周会的时候。”小微把表格整理好递给他,“好啦,确认没问题就签字吧,方卫同学,恭喜你成为汐梦的正式员工啦!”
方卫本来打算问一下慕允笙这件事的,但这几天两人私底下都没怎么见面——太忙了。
不止是他,慕允笙更是每天都忙到很晚,等有空发消息的时候都到方卫睡觉的点儿了,已经很晚,方卫不想耽误他休息,也没说几句。
转眼到了周末,终于有空了,可是方卫约了别人——之前和梁别鹤约好今天去白山酒店吃饭。
慕允笙本来打算今天带着人出去玩,却被人抢先,脸上有些不好看,睨过来的眼神也有些冷。
虽然已经确认关系,但方卫还是受不住他的眼神,心虚地凑过去一点,指头偷偷勾住男人的手指,“对不起嘛。”
他其实也不想去,非常见色忘友,可是很早就约好了又不能爽约。
男人顺势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咬了一下,“周日呢,也约了别人?”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遍全身。方卫瞬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有...”
慕允笙松开他的手,改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向下握住一截细腰,随后用力一抱。
方卫整个人被捞进一个怀里,他仓惶抬头,发现自己已经面对面跨坐在男人身上。
他下班后就坐男人的车直接过来这边的,现在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男人的睡衣,有一点大,被这么一番动作,领口就歪了,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慕允笙一只手禁锢住那截软下来的腰,另一只手空出来,将歪掉的衣领扶正,遮住那片雪白。抬眸望着满脸通红的人,说:“以后每个周末和假期都要以我优先,知道吗?”
方卫一张脸红得要滴血,默默点头。
男人碰了碰他滚烫的脸,又问:“这么说会不会很过分?”
不等人回答,又自己接上,“过分也没办法,我不会改,你趁早习惯。”
两人身上穿着同款睡衣,面料丝滑贴身。方卫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面料传到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熨得滚烫。
他觉得有些受不了想要往后缩,却被腰上那只手禁锢得不能动弹。
“别乱动。”慕允笙发出警告。
随后把人压进自己怀里,胸膛贴着胸膛,没有一点缝隙,随后埋进不算太宽的肩膀里,声音里透着沉沉的疲惫,“很累,让我抱一会儿。”
男人鲜少有位于比自己低的位置,方卫微微低头,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头发。慕允笙的头发和本人的气质不同,是非常柔软的质感,洗过后甚至有些毛茸茸。
方卫偏过脸颊去蹭了蹭,说:“那要不要去睡觉?”
慕允笙的声音很闷的传出来,“睡觉没有抱着你舒服。”
方卫顿时心都软成一滩了,不由得用力地把人抱紧。
男人的背很宽,即使伏低身子,手臂肌肉依然明显,将丝质睡衣顶出饱满的曲线。方卫视线被吸引,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忍不住把手往上面一点点移去,终于成功摸到。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是很硬的质感,也不算软。像某种果冻,但要稍微硬一些,他悄悄用了一点力,很有弹性。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自觉浮现出某些香艳景色,全都藏在这件黑色睡衣下面。方卫指尖动了动,有些期待,但又不敢。
慕允笙忽然把人松开,坐直身体。
方卫吓了一跳,忙不跌也松开手,看着男人的脸。
“今天好像特别热...”男人边说着,边动手扯了扯衣领。
他身上的睡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本就没有扣上,被这么一扯,里面饱满的胸肌直接露出大半。
方卫猝不及防,视线都被灼伤。他匆匆别开眼,嗫嚅道:“我、我去把空调调低一点...”
“不用麻烦。”男人捉住他作势要扭转的腰,又很快松开,去解睡衣剩下的扣子,不多时,竟是把所有的扣子都解开了。
“......”方卫脸都要烧着了。
这场景他拢共就见过两回,都是隔着远远的距离,这么近却是头一回。他根本不敢去看,一双眼睛到处瞟,就是不落在正前方。
方卫嘴巴几度张口,但不知道要说什么。
慕允笙失笑,把刚解开的门襟随便拢了下,重新把人搂进怀里,幽幽道:“脱光了你都不敢看一眼,还想摸?就这点出息?”
自己的心思竟全都被发现,方卫羞耻得抬不起头,趴在他肩上,瓮声瓮气地问:“你怎么知道...”
慕允笙不回,而是扯过他的手,直接放到自己小腹上。
隔着布料,方卫的手还是被烫过一般狠颤了下,他不敢太过放肆,只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轻轻触碰,像对待什么脆弱的物件,珍重又谨慎。
耳垂被人咬了一下,慕允笙的声音很轻地钻进耳朵,“什么感觉?”
方卫没力气了,软在他肩膀上,喘了半晌,才用微弱的声音说:“软的。”
指尖触到的地方颤了颤,是男人在笑。
接着,熟悉的大手握住他的腰侧,指节一勾,撩起柔软的布料。
几秒后,他作出评价:“没你的软。”
方卫说不出话了。
慕允笙收回手,把人从怀里捉出来,声音变沉,说:“去睡吧。”
方卫不愿意,小心反抗着,闭着眼睛整个人还要往男人怀里钻,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我站起不来...”
他现在根本不能站起来,会把脸都丢光的。
“是吗?”男人反问,松开手往下,“我看站得挺精神的。”
睡裤的腰部很松,轻易就被拉开。
慕允笙的指腹略有些粗糙。
方卫觉得自己像颗升空的烟花,轰地一声,就炸成了粉末,说什么也不肯再抬头。
烟花短暂绚丽,很快就重归平静,心跳却迟迟不肯恢复原来的节奏。
慕允笙把手擦干净,纸巾扔进纸篓,低头找到他咬破的唇,吮去上面的血沫,说:“要不要再去洗个澡?”
方卫眼睛睁开一条缝,对上男人深沉的视线,点了点头。
男人又碰了碰他的唇,说:“不过我的情况比较紧急,需要先洗一下。”
说完就着姿势把人抱起来,走到方卫的房间门口,一只手拧开把手,随后打开灯,把人放到床上,又摸了摸他的脸,说:“晚安。”
直到房门被关上,方卫才如梦惊醒般回过神,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羞愤转身,一头撞进被子里。
···
白山酒店是宁城非常有名的高档酒店,酒店的餐厅和酒店本身一样出名,经常有人在网上晒里面的美食。不过由于消费水平非常高,方卫这样的普通人平时根本不会考虑。
这次是梁别鹤说拿到了几张餐厅的自助券,就约了他一起过来。
到达酒店之前两个人还去了不远处的球馆。梁别鹤的网球打得非常好,大学时和网球社的同学代表学校参加过高校比赛,还拿到了不错的名次。这处球馆人比较少,没遇到合适的对手,于是方卫陪他打了整个下午,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捡球。
洗完澡出来,梁别鹤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学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一点变了。”
方卫正在调整手表的表带,闻言笑了一下,“哪里变了?”
梁别鹤凝着眉,做出思索的样子,随后说:“好像体力变好了?如果是以前叫你打球,现在估计还坐在地上喘气。”
被他这么一说,方卫后知后觉好像的确如此。他想了想原因,脸上笑意更深,“可能是最近锻炼得多吧...我上周还去爬山了呢,那个青林山,你听过吗?”
不止如此,因为小白的关系,他每天都要在外面走至少两个小时的路。
梁别鹤点头,“你和谁去的?”
“和...”方卫欲言又止,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学弟说自己谈恋爱的事。
不过梁别鹤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前面和方卫拉开距离才接起来。
方卫抿了抿唇,决定以后再说。
两人背着包慢悠悠地抵达餐厅。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正是晚餐时间,餐厅的人却不算特别多,或许是由于价格原因,整个大厅上座率也才刚才一半。
餐厅位于酒店中层的位置。环境幽静,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方卫放下书包,朝窗外看了一眼,视野很广阔,能看到宁城的夜景,楼下酒店长长的阶梯一直延伸到街上,两侧有水从高处的喷泉淌下,被灯光照得亮闪闪的。
梁别鹤拿了一些两个人都爱吃的东西过来。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就经常一起吃饭,对彼此的饮食偏好还算了解。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方卫不禁拿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打算后面给慕允笙看。
梁别鹤也在拍,看见他的动作,问道:“你是要发给小浼姐吗?”
“啊?”方卫怔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是、是啊...你也是拍给她吗?”
“嗯,她有交待我要拍照。”梁别鹤把手机放了下来,“不过你拍了我就不拍了。”
方卫有些心虚,找到小浼的微信把刚拍的照片一股脑都发过去。小浼本来是要一起来的,但她最近在给导师干活,没什么时间。估计这会儿还在忙,消息发过去了也没有回。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方卫还是很关心学弟的,主动问起他。
梁别鹤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地说:“没怎么样,就有事做事,没事就去打球。”
“考研的事呢?”
“还在犹豫。”
“还犹豫呢...”
“嗯,美术生考研好像没必要...多混几年而已...”
方卫不好作出评价。他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干脆换了话题,指着自己脸上相同的位置,问道:“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弄的?都这么久了还没好。”
上次发过来的照片看不出来,面对面还能看到一些痕迹。
“真是撞的。”梁别鹤摸了摸快要掉落的痂,眼底神色有些阴鸷,“碰上个傻逼。”
他长相本就偏冷,做出这种神情时更显狠戾,如果是陌生人说不定会吓到。但方卫和他很熟,知道他的性格,并没有表现出分毫害怕,反倒笑了下,说:“能让你这么生气,肯定很过分。”
“不说这些晦气的事。”梁别鹤已经收起情绪,“学长你呢?我怎么听小浼姐说你好像要谈恋爱了?”
方卫脸颊发烫,“...她这么跟你说的?”
梁别鹤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遍,眸子垂下去,声音也低了些,说:“是什么人?公司的同事吗?”
方卫脸更红了,犹豫了会儿,才终于点头,“嗯,是我领导。”
“领导?多大?”
“三十...二。”
“这么大。”
“额...也还好吧...”方卫有点尴尬,梁别鹤今年才二十一岁,慕允笙比他大了十岁不止,肯定会有些难以接受。
果然,梁别鹤皱起眉毛,说:“你们没有代沟吗?”
方卫正在喝饮料,闻言有些被呛到,“不至于吧...其实职场里面三十多岁跟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只是你一直在校园里面可能会觉得很遥远。”
梁别鹤不置可否,又问:“你们公司可以谈办公室恋爱吗?我听说很多企业都不允许。”
这个方卫还真不知道,不过他转瞬又想到公司里好像没人能约束慕允笙,并且男人也待不了多久了,于是也不怎么在乎,“没事的。”
梁别鹤抬眸看着方卫嘴唇上的伤口,在球场的时候他就问过原因,方卫只说是不小心弄的。
他沉默了会儿,起身道:“我再去拿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吧。”方卫也站起来,“我想看看有什么喝的。”
最好是能降火的,他最近好像有点上火了。
“嗯。”
两人并肩来到料理台前。餐厅的食材种类很丰盛,各种菜式一应俱全,很快方卫手上的托盘就摆满了。
他打算先拿一点到位置上再过来,一转身,却不见梁别鹤。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仍不见身影。
方卫又看了眼窗边,位置上也没有人。他往前走了几步,余光瞥见个有些眼熟的人。
酒水架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定身站立,旁边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手上拿着平板,指着上面的画面在说什么,过了会儿,男人点点头。中年人就把夹在胳肢窝的文件拿出来。
只见西装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扭开下面的盖子,是一个印章,随后在文件上面盖下一个章。
大概是察觉到附近的视线,男人抬起头。
方卫也同时想起他的名字——上次在酒吧里慕允笙介绍过的,陆承谨。
陆承谨明显也认出他,收起印章收进口袋里,径直走过来,说:“你好。”
方卫和他点点头,笑道:“你好啊...你也在这里吃饭?”
陆承谨摇头,“我在这里打工。”顿了顿又问,“你觉得菜怎么样?”
“很好吃。”方卫对这里的食物非常认可,“我和同学期待很久了,满分。”
陆承谨没什么表情,说:“明天晚上会有新的菜品出来,还有一些甜点和新的酒,你可以过来试试。”
方卫想说自己消费能力一般,但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勉强笑笑。
陆承谨似乎看出来,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硬纸,上面写的都是英文,应该是什么票券之类的。
他递过来一小叠,说:“拿这个可以进来免费吃。”
“呃...”方卫有些错愕,“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反正每次印了都发不完。”
“那...谢谢了。”
“不客气。”陆承谨见他手上端着托盘不方便,干脆把券放到托盘上,又问他:“阿笙在哪里?”
“应该在家里吧。”方卫说,“我今天没有和他一起过来。”
“怎么会?今天下午行殊还说要和他过来吃饭。”
“啊?”
方卫完全没听男人说过这事。
还来不及惊讶,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声音,轻飘飘地不正经,“嚯,我当是谁呢。”
齐行殊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朝着两人走过来。
方卫端着托盘也不方便做动作,傻呼呼地杵在原地跟他打招呼,“齐总好。”
齐行殊点了点头,瞄他一眼,说:“嘴怎么破了?”
方卫耳根发热,磕磕巴巴地说:“不小心咬的...”
齐行殊站在陆承谨身边,歪着脑袋打量他一番,“小孩儿骗谁呢?”
“真、真的!”
方卫被他盯得脸也跟着燥起来,视线看见托盘里的鸡爪,胡诌道:“我、我啃鸡爪啃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但脑子一懵,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齐行殊轻笑一声,也不再捉弄他,而是碰了碰陆承谨的胳膊,“你们怎么聊上了,什么时候聊上的?”
陆承谨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我在盖章,他在拿菜,碰到了。”
“行吧。”齐行殊抬手接过方卫手里的托盘,“小孩儿坐哪儿呢,介意我们拼个桌吗?”
方卫当然没意见,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我和同学来的...我想问问他,行吗?”
“行呗。”
于是方卫带着两个男人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梁别鹤还没回来,方卫接过自己的菜放到架子上,“我同学可能去卫生间了,要等他一会儿...不过他性格很好,应该不会介意。”
齐行殊更不介意,已经在招呼服务生加餐具加椅子了。
陆承谨则是安排领班,说要上一些自助餐厅里没有的菜式过来。
方卫趁着空隙,又朝门口的方向望过去。
齐行殊见状,乐呵呵道:“他在楼下遇见个熟人,就聊了会儿,跑不了呢。”
方卫点头,帮他拉开椅子,“齐总坐。”
齐行殊大方坐下,“真乖。”
方卫又去给陆承谨拉椅子,陆承谨说了句谢谢。
因为梁别鹤没有拿手机,方卫想了想,决定去卫生间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里面,于是短暂离开。
梁别鹤果然在里面,但他没想到方卫会来,腰上撩起的衣服没来得及放下。
“怎么弄的?”
方卫急忙走过去,掀起他匆忙放下来的短袖下摆,上面长长一道疤,虽然不深,并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依然吓人。
梁别鹤拉开他的手,把衣服拉回去,说:“没什么,就是上次撞的。”
结的痂快掉了,痒得不行,他只好中途来厕所打算抠掉。
“不是说只有脸上吗?”
梁别鹤抿着唇没说话。
方卫眼皮也突突地跳,“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去医院检查了吗?严不严重?”
“没事。”梁别鹤眉头皱起来,“真的没事,就是破了点皮,不用担心。”
方卫满脸愁容地盯着他。
梁别鹤被看得难耐,说:“你出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了。”
方卫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多说,又想起来其他的事,说:“我、我男朋友他来了...还有另外两个朋友也在,想跟我们拼桌,你...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们就另开一桌。”
梁别鹤微微侧过身子,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说:“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就进了隔间。
方卫无声地叹了口气,洗完手出了卫生间。
慕允笙还没有上来。
齐行殊正和陆承谨说话,他手上握着颗棒球,抛了抛,又接住,问方卫:“刚掉出来了,小孩儿,你玩儿这个?”
“不是,是我同学的。”方卫看了下梁别鹤的背包,拉链果然又没拉,里面的球棍也快滚出来。
他伸手拉上,齐行殊也把球递过来,“挺好...哟,瞧瞧这谁来了。”
方卫和陆承谨同时抬头。
慕允笙大步走进餐厅,目光和方卫接上后,脚步又慢下来,缓缓来到餐桌边上。
陆承谨难得流露出情绪,略带鄙夷地看着齐行殊。
“真是让人望眼欲穿啊...”齐行殊唇角噙着笑,“鸡爪来了。”
陆承谨愣了下上,轻嗤一声,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什么?”慕允笙有些不解地坐在方卫旁边。
方卫脸红扑扑的,在桌子下面勾勾他的手指头。
齐行殊抬了抬下巴 ,“刚才我问小孩儿,他嘴怎么破的,他说啃鸡爪啃的。”
慕允笙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关你屁事。”
又问方卫,“你同学呢?”
方卫正要说在厕所里,一抬头看见梁别鹤正走过来,“那儿...来了。”
几个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个子高挑的少年慢吞吞地朝着这边走过来,目光平静,没什么情绪,却在瞥见某个人时突然冷下来。
齐行殊突然爆了句粗口。
陆承谨坐在他旁边,提醒道:“文明社会,注意礼貌用语。”
即便蹙着眉,齐行殊的脸还是漂亮得过分。他转过头来看着对面的方卫问:“那个脸臭得狗屎一样的是你同学?”
方卫一头雾水,“...是,怎么了?”
齐行殊吸了口气,喊慕允笙,“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刮我车的傻逼吗,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