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兮不大远》卿墨淮

20、廖哥，我错了。

　　路远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闫同一开始就不让他参和进来柳军的这件事情！
　　“廖哥！”路远主动上前，“我错了！”
　　”哎哟，我这是中头奖了！”廖弘毅说：“先是听到连名带姓喊你大名你没翻脸，这又听到我远哥给我道歉呐这是？”
　　“廖哥！我错了！真的！我以后多向你讨教！不会再这么......这么冲动了！”
　　“......”廖弘毅看着一本正经道歉的路远有点不适应！“别别！远哥，我错了！这弄得我有点不适应！算了我走了，你别这么正经的！你这么正经的和我说你错了，让我感觉后背凉凉的，比听鬼故事还瘆人！你让你的人快下车，快点！我走了，不送你了。这也快到了，你们自己走回去吧！”
　　“......”路远无奈：“闫同！下来吧！”
　　闫同下车，低着头向廖弘毅鞠躬：“谢谢廖哥！”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廖弘毅摆了摆手，“不谢不谢。”迅速钻进驾驶室，点火挂挡踩油门，见鬼似的右拐汇入了车流。
　　‘嘭’
　　“对对对对对不起大大大大哥！”后面的女司机战战兢兢下车对廖弘毅说：“我我我我我第一次自己开开开开车上路！你你你你强□□我我我我车，我紧张。就就就就追您了！追追追追您尾了！”
　　廖弘毅一脸生无可恋，“对不起！我强□□了！”道完歉廖弘毅掏出手机，给彭磊打电话，“我给你说，今天小远主动找我认错了！我是不是比你厉害？小远道歉！一本正经的，你见过没？你就说你羡慕不羡慕？”
　　“哎哟！廖哥，那你可得小心点儿！那小子的嘴开过光的！上次路远那崽子主动和我认错以后，不到三分钟我就被人追尾了！我......”
　　“......”挂断电话独自抽起郁闷烟的廖弘毅，咬紧后槽牙！

　　“大同！你确定自己不用去医院吗？我怎么看你迈腿都特别费劲儿呢？”李黎搀扶着闫同边走边问！
　　闫同摇摇头，“不用！我没事儿！”
　　“远哥！你一个人扶着闫同行吗？”
　　“可以！实在不行，我就再把他背上！”
　　“我不用你背！我能走！”闫同推开李黎，自己走了几步。
　　“真能走，那就走慢点！那行！远哥，你们两个慢慢走我就先回去，今天周末人多我怕倩倩一个人不行！”
　　“好，你先回去吧！”路远说：“我安顿好闫同，尽快过来！”
　　“得了吧！场子里有我就行！那你俩走慢点，小心点儿，我先走了！”李黎说着，转身朝着旱冰场的方向跑去。
　　李黎走后，闫同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在前面。路远也没有上前扶闫同，闫同也没有要求路远扶他。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
　　一小段十来分钟的路两个人硬是走了四十分钟才走到路远的小二楼楼下。
　　“我背你！”路远上前站在闫同前面弯腰等他。
　　闫同盯着路远的后背，少倾闫同绕过路远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慢慢上楼梯。
　　“嘿！”路远来了脾气，一步两节楼梯大步超过闫同，快速上楼打开门进了屋。路远本来赌气想锁了门算了，看见闫同举步艰难的一节节往上走，又没狠下心。
　　过了好久，久到路远都打算再去看看的时候，闫同吭叽吭叽上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呢！”路远翘着二郎腿对闫同说。
　　闫同没理他，就地坐下。一条腿长长的伸着，另一条弯曲着手肘搭在膝盖上！路远看着坐在地上的闫同，一脸莫名其妙。闫同却跟个摆件一样，头都没抬一下，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
　　路远怒火中烧，“我是不是给你脸了？闫同是不是？我路远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我叫你走你为什么不走？”闫同终于抬起头看着路远，问他：“在柳军哪儿，你一进屋我就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我！”路远哑然：为什么呢？路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走呢？我根本就不应该去啊！
　　“我叫你不要参和张续和柳军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闫同一声比一声高，又问：“你知道不知道，柳军就等着你呢，路远！”
　　“我！”
　　“你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你不吃蒜！对，因为你不吃蒜就......就不熏李黎！对，只有李黎熏你的份儿！”路远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下午李黎的跨时代思维逻辑感染了，才说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理由来。
　　“什、什么？”闫同想起一个月前出院的时候大夫说他右耳有淤血，叫他一周后去复查，为了省钱他没去。闫同开始怀疑淤血是不是没被吸收反而扩散了，所以不但影响了听觉还影响了智商！
　　“什么什么？”路远绝对实在气势上压过了闫同。闫同没再问为什么！低着头，不说话了。路远招呼闫同：“过来坐沙发吧，地上那么凉！坐地上干什么？”
　　“那钱！”闫同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那九万块钱，是你的？还是那廖哥的？”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闫同情绪有点激动，“我欠了这么多钱，对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一样的借款，我是不是应该知道债主是谁？我出去挣钱，是不是首先应该弄清楚把钱还给谁？你说我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
　　“算！算我的吧！”路远被闫同的咄咄逼人，弄的有点心虚，说：“我，我明天取了钱还给廖哥！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又不用钱，你慢慢还！我不会逼你还钱的！”
　　“哼！”闫同说话的声儿有点变了，“我给你写个欠条吧！我真的......就是你现在让我还钱，我也一时半会的，还不上！”
　　“不用了写欠条！闫同，你先起来过来坐沙发上，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了！哪有什么伤！死不了，还清你钱之前，肯定死不了！”
　　路远来了脾气，走过去一把提起坐在地上的闫同，连拉带拽的推进沙发里，“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不坐沙发，那你上来干什么？直接走就完了呗！哦，对了！我还给忘了，闫同你没地方去！是不是？你不是能吗？骨头还硬的很，给了你钥匙请你来你都不来，你不是很能吗？怎么不去住医院急诊大厅了？你这么厉害，继续睡车站候车厅啊！这么痛苦的费劲吧啦的跟着我上来干什么？”
　　闫同靠在沙发靠背上，仰着头看了看路远，闭上眼睛！片刻后两行清泪顺着闫同的脸颊流下来，闫同点点头，对路远说：“是！你说的很对，我没地方去！我也不想上来，可是我没地方可以去！我也不想弄脏你的沙发，但是我......我连衣服都没有多余的一件！我身无分文！我举目无亲！你满意了吗？嗯？远哥！”
　　“我！我没说你会弄脏我的沙发！弄脏弄脏呗！”路远有点后悔，说出刚刚的话！
　　“路远！噢，不！应该叫远哥才对！”闫同坐起来，带着哭声，说：“远哥！介绍我妈来这儿的阿姨家里！被那柳军砸的砸，摔的摔，抢的抢！我去找张续理论，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们俩认识，张续来医院看见你陪我了。后来那柳军派人跟着我，又发现你也跟着我！我......”
　　闫同捂着脸，无声的哭泣，路远只能看见闫同的肩膀不住的颤抖。不知道为什么路远心里有点疼，这种心疼从来不曾在路远的世界里出现过。
　　“路远！我长这么大，来这个地方之前没有人给过我温暖！王阿姨，她给我煮过小米稀饭给我煎过鸡蛋！还有你，路远！没把冻晕的我丢在外边冻死，还给我挣钱的机会！救过我，带我去医院看病，帮我垫付医药费！我.....而我却偏偏伤害了你们两个人！唯一没有伤害过我，对我好，给过我温暖的两个人！我不想的！路远！”
　　闫同好似发泄的哭泣让路远不知所措，他默默伸出一只手，放在闫同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挨着闫同坐下来。
　　“我把你写给我的那张有你的传呼机号码的纸条扔了！因为我偷听到柳军和张续的对话！我听到，听到柳军说要拿着我等着你来！你有钱，你会为了给我还钱给柳军钱！柳军也想到你一定会让我和张续一人一半承担，你肯定只还我那一半！这些柳军都想到了！但是张续只要活着，只要他和柳军有债务关系，只要张续他咬定是我和我妈拿走他的钱，那一定就和我脱不了关系。如果你要帮我，肯定就陷进去了，他们有的是办法套你！柳军他想拿你的旱冰场！路远，所以我才让你走！我把你传呼机号码扔了，这让柳军非常生气，因为他让我先问你借钱或者先把你骗出来，我没照做他就叫人打我！打我没事儿，只要打不死我就行！但是路远，那旱冰场不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吗？你没有妈妈了，柳军说你爸是个到处找女人花女人钱的不要脸，你肯定靠不了你爸爸！要是因为我，旱冰场再让柳军给套走了，你怎么办？路远要是没有你妈妈留给你的旱冰场了，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活？你让我怎么办？路远！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闫同说完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哭起来。
　　闫同他说的话，像一根根小钉子，钉在距离路远心窝最近的那段悬崖峭壁上，恰巧变成了一个个台阶，促使着闫同拾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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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闫同终于还是崩溃了，路远嘴硬心软。不会心疼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闫同不会示弱又怕牵连别人。
两个人你进我退，我进你退打了这么久的太极，终于在闫同的崩溃中得到了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