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兮不大远》卿墨淮

14、给路远

　　“是，我是没钱！可是，你不是爱吃吗？”闫同把拿起草莓，塞进路远嘴里。
　　这是怎么个意思？被人投喂？可是......我怎么不生气？这感觉，这感觉......这被闫同投喂的感觉，怎么我......我还有点喜欢？路远回头迅速关灯，“睡觉！”
　　“你关灯干什么？”
　　“睡觉！你快点去睡觉，这都几点了？病人需要多休息！”
　　闫同没有挪地方，就站在刚刚和路远面对面站的地方，黑暗中闫同好似有了夜视功能，闫同鬼使神差抬起手用拇指精准的擦掉了路远嘴角的草莓渍。走廊里的光透进来，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彼此发亮的眼睛。闫同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触碰过路远的手，路远的脸很烫，闫同心想：他脸红了，这才是路远关灯的主要原因！闫同笑了，黑暗里再次迎上路远的眼睛！
　　“快，快去睡觉！”路远催促闫同，说：“你快回床上去睡觉！”
　　闫同没有拆穿路远，带着那样幸福的笑容转身回床上躺下。沙发那边传来路远‘吧唧吧唧’嘴的声音。
　　片刻后，路远嘬着手指头，“进口草莓就是好吃！”
　　闫同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其实下午那会儿他知道是路远来了，因为......路远背着他的时候，闫同闻到了阳光的味道，那是路远被窝里的味道，是路远的味道！后来闫同应该不是晕了，是安心的睡着了。闫同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从来没有因为他的爸爸或者他的妈妈在他身边就会让闫同睡的很安稳。身边的人，都会因为更重要的，自己更需要的轻易的离开闫同。从小到大诸如此类的担忧，让闫同时刻提醒自己不能睡死，即便在极深的夜他都会惊醒。唯有两次，闫同睡的不省人事。而这两次，都是因为有路远。
　　一夜无话......
　　早上路远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没人！路远快速冲到护士站，“护士，护士！那三十七床人不见了！”
　　“去做检查了！”小护士翻了个大白眼给路远：“我去叫人的时候，你睡的死死的！病人说你太累了，让我别打扰你休息！我说，你俩到底是谁陪谁啊？”
　　路远尴尬的挠挠头，“啊！谢谢哈！这护士站就属你漂亮！人美心也善！”
　　小护士闻言，笑了笑，“你去病房等会吧，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路远点点头，看那小护士很吃这一套，本打算乘胜追击再补两句，偏头看见站在走廊上还没怎么消肿的‘闫猪头’！
　　闫同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路远！不知道为什么，路远心虚虚。有点不敢看闫同的眼睛，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我路远，堂堂男子汉，一个适婚年纪的单身男青年，我和美女搭讪怎么了？合情合理又合法！想到此处，路远直起腰板，正色道：“回！回.....”
　　“路远！你乱跑什么呢？”闫同无情冷酷的说：“我做了个检查你就乱跑？你怎么不在病房老实待着？”
　　“我，我这不是，不是睡醒没看见......”瞬间泄气的路远心想：不对！这怎么感觉我被抓奸了呢？“干什么？干什么？我乱跑什么了？怎么说话呢？我要走了，我忙着呢！你......你自己呆着吧！”路远转身，朝楼梯走去。
　　闫同大步流星，一把抓起路远的手，拉着他一起回病房。闫同手劲了得，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熊抱就勒青了路远。
　　“你刚刚在干什么？”回到病房，闫同关上门，面带怒色问路远：“你刚刚在那护士站是在干什么？”
　　“什，什么干什么？”
　　闫同阴沉着脸攥紧抓着路远手腕的手，脸贴着脸，一字一顿的问路远：“你！在！干！什！么！”
　　路远突然发现，第一次见面还比自己矮小半个头的闫同，短短两三个月就几乎和自己相同身高了。路远看着质问自己的闫同，轻巧的甩开被钳制的手腕，厉声说：“闫同！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闫同醍醐灌顶！直勾勾盯着路远的眼神变得无处安放。
　　路远没再说一个字，趴在桌子上写下一串传呼机号码，转身走了！
　　看着路远的背影，闫同跌坐在床上！我这是怎么了！闫同双手抱头，无奈又自责。闫同心想：也许路远说的对，我可能，真的是有个得寸进尺的毛病！
　　‘咚咚’
　　路远敲开护士站的门：“你好，你好！”
　　护士站的护士们都抬眼看着路远，“你是三十七床家属！有什么需要？”
　　“对！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我就是劳驾各位美女小姐姐给我看着点儿三十七床！要是有人来找他，或者要带他走的话。”路远趴在桌上写下一串传呼号码，“麻烦给我说一声，后面加上‘三十七’我就懂了。”路远从身后拿出一大盒草莓说，“这是医院门口买的进口草莓，我吃着特别好吃！应该适合各位美女的胃口！”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
　　“我们不收礼的，这不和规矩！”
　　“哪儿啊！”路远说：“这就是朋友送多了，病人吃不了，应该谢谢姐姐们不分日夜的操劳照顾！”路远说着俏皮话，写传呼号码的纸条放在草莓盒子上一起放在桌子上，退出去了。
　　周末，连着两天路远都没有出现。李黎来送过一次饭，剩下的都是卢倩来送饭。
　　“路远！路远怎么不来？”闫同躺在床上，问卢倩。
　　卢倩坐在床边儿，荡着两只脚丫子，“周末嘛，旱冰场人多。远哥和李黎他俩看生意呢！”
　　“哦！”
　　“怎么感觉你不高兴呢？”卢倩问闫同：“怎么？我来看你，你不高兴？”
　　“高兴！”闫同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来这儿也没什么朋友，你来我特别高兴！”
　　“哈哈哈，就是说嘛！”卢倩跳下床，坐在沙发上：“远哥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火气特别大！我走了，要不然一会人多他忙不过来又得发脾气了！”
　　闫同起身下床，“我送送你！”
　　“得了吧，你快回去躺着！我走了！”
　　闫同站在门口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卢倩的身影，叹着失落的气自言自语：火气特别大！闫同拉开抽屉，拿出那把路远给他的钥匙。在手里把玩了半晌，试图找到心里那团乱麻的线头。
　　太阳西沉，闫同拉上窗帘，躺在床上。手心里捏着那把钥匙，用小臂遮住眼睛。闫同无力的叹气，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周一，大夫例行检查！“三十七床！”主治医生翻看着闫同所有的检查报告，看了看闫同说：“你的右耳现在是不是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了？”
　　“嗯！能听到了！不过，还是有点闷！”
　　“瘀血不多，自己可以吸收！你按时吃药！”主治医生对着身后跟随查房的大夫和护士说：“三十七床今天可以安排出院了！”朝闫同抬了抬下巴说：“三十七床，今天可以出院了！出院以后一定要加强营养！你家属呢？怎么没有看见你的家属！”
　　“来了，来了！”李黎穿过人群往前走来，说：“家属在这儿呢！大夫！您说您说！你指示！”
　　“出院以后，病人要加强营养！牛奶鸡蛋什么的，都不能少！还有，你们这些小年轻少惹点事儿！”主治医生，转身对李黎说：“一个月以后来复查，看看右耳的瘀血情况！现在你可以去办出院了！”
　　“好的，谢谢大夫！麻烦您了！”李黎送了一群人到门口，大喊：“您慢走！”李黎呼出一口气，转身看见闫同已经下床来自己开始收拾了，李黎对着闫同说：“远哥早上有事儿！让我来接你出院！”
　　闫同叠好被子，放好枕头，“噢！”
　　“......”李黎：“那！那你先收拾，我去办理出院手续！然后我上来接你！”
　　闫同没有吭声，也没有回头。李黎自顾自走了。听见李黎走远的脚步声，闫同坐在床边，心想：有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带！能带走的也就是一把牙刷和一条毛巾了！闫同站起来，四处看看！拉开抽屉拿出那把钥匙，走出病房。
　　“护士你好，我是三十七床的闫同！”闫同对值班护士说：“我家属已经去办出院手续了，我要去上课，就先走了！”闫同把那把路远给他的钥匙交给护士说：“麻烦你，他一会上来的时候把这把要是给他，让他给路远！”
　　“哎哟，今天早上有两个住院的呢！你看你给他写个纸条可以吗？我直接把纸条给他！”护士对闫同说。
　　“好的！”闫同写好纸条，把要是包起来，交给护士，“谢谢您！”

　　李黎排队缴费，排队办理出院，整整弄了一个钟头才拿着出院的单据上楼，“护士！护士你好，这是三十七床的出院手续！你看看齐全了没有？”
　　护士拿着单据，仔细翻看，点点头：“好了，可以走了！唉，等等！三十七床是吗？”
　　“是！三十七床！叫闫同！”
　　“给！他人已经走了，说是要去上课！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护士把那张纸条包着的钥匙交给李黎。
　　“去上课？”李黎接过钥匙，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给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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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时候一些突发的状况可以刺激我们暴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比如隐忍的大同看到路远调侃小护士姐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