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花》RP册子酸梅汤

17、第 17 章

　　（33）

　　库丘林趴在迪卢木多的胸口，感受着黑发男人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的头发。
　　年轻人的自制力让他们在爬出浴室之后又来了一次，然后库丘林不得不接受迪卢木多帮他做了预防腰痛的处理之后趴在对方身上。
　　蓝发少年依然毫无睡意。如果不是明天要开始高强度训练的话，或许他会就着这个姿势抚摸迪卢木多结实又平坦的小腹，沿着肌肉线条仔细描绘腹部的形状，然后再燃起一轮新的火焰。
　　但是他现在只能乖乖地趴在对方身上，感受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还没有睡？”合上手里的电子书，迪卢木多看着库丘林毫无睡意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蓝发少年赶在黑发男人说教之前做了一个“听我说”的手势，迪卢木多抬了抬眉，等着他的男孩告诉他一个理由。

　　“讲个睡前故事吧。”少年慵懒地开了口，像一只猫一样在迪卢木多身上翻了过来，赤红的眼投进了金眸之中，倒映出绮丽的色彩。
　　“我以为你八岁的时候就不需要睡前故事了。”将库丘林一缕垂落的鬓发撩到耳后，迪卢木多调整了一下姿势。
　　“那得看是什么故事。”
　　“那你要听王尔德还是莎士比亚？或者巴黎圣母院？”
　　听着对方故意列出的选项，库丘林抬了抬眉头，“我想听你自己的故事。”
　　“……”黑发男人沉默了几秒，眼神中多了一抹犹豫。
　　“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说谎，但是你会选择沉默。”库丘林抬手指了指自己，“我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所以，公平一些怎么样，我的老师？”

　　迪卢木多摇了摇头，看起来就像要拒绝的模样。
　　但他最后还是仅仅叹了口气，没有拒绝少年的好奇心，或者别的什么。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腿，你十六岁的时候那场事故，还有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白月光。”
　　库丘林的形容词让迪卢木多勾了一下嘴角，“最后那个，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
　　“请不要随便曲解年轻人的好奇心，教练。”库丘林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可以开始讲了吗？”
　　“大约不是太好听的故事。”
　　“没关系，我不介意。”

　　虽然迪卢木多是个艺术细胞丰富的男人，但说到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就言简意赅到令人不满。
　　但是库丘林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听一个声情并茂的故事，他只是想让自己的问题获得解答。
　　比如说16岁遭到的那场绑架，迪卢木多并没有从绑架者身上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因为对方是他的崇拜者，所以最大的欲望居然是看他跳舞，只跳给对方一个人看。
　　“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迪卢木多笑了一下，“少年人的倔强不是看看你就知道了吗？”
　　“啧，我可没那么不知变通啊？”
　　那时候的迪卢木多只是被关了起来，然后体会到了崇拜到了变态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获救之后他因为腿伤不得不离开舞台，然后被安格斯送去了一所国外的疗养机构。
　　“在那里我遇到你嘴里的白月光，那是我的初恋。当然我不是一个只会看着过去的人，一定要说为什么没有第二位女友之类的，那只是因为我很挑剔。”
　　“听起来像在自夸。”
　　“难道不是在夸你吗，库丘林。”

　　在迪卢木多嘴里那只是个俗套的爱情故事。
　　一直住在疗养院里身体不好的少女和努力复建想重返舞台的少年。
　　故事的结局当然不是完美的，少年重回了舞台，但少女却因病去世，少年赢下喝彩的时候正是少女下葬的时刻。
　　“后来，我去给她扫过墓。大约有五年时间，直到后来我忙于演出，就再也没去了。”
　　“薄情。”
　　“就不能是走出阴霾吗？”迪卢木多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很高兴啊，要是你现在心里还有一道白月光的话，我现在就把你甩了。”
　　“所以实际上还是在吃醋？”
　　“哼，不让你得意。”
　　“那就早点睡吧，我的男孩。”
　　迪卢木多亲吻上库丘林的头顶，“我很高兴你是我的唯一。”

　　（34）

　　这场冬季集训对于库丘林来说除了晚上睡觉换了地方之外，和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
　　迪卢木多也不是时时刻刻陪在他旁边，事实上前知名舞蹈家依然不太适合出没在太公众的场合，而且集训的时候也不需要负责艺术的人一直跟着。
　　加上安格斯家未成年的小女儿也独自在这里度假，这让黑发男人时不时就得去履行长兄的义务，这让训练间隙中的库丘林变得十分空闲。
　　只是这中间的时间也就足够蓝发少年去滑雪场看看风景而不是去玩上一把。
　　但是库丘林还是很喜欢在休息的时候跑去滑雪者休息的大厅去点上一杯热果汁。
　　不知道那边的水吧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配方，蓝发少年觉得那饮料非常对自己胃口，甚至可以接受为了一杯果汁多做一小时的消耗运动。

　　所以今天他也没法放弃这个新增加的爱好，从水吧点了自己喜欢的果汁饮料之后，库丘林捧着暖暖的杯子往自己平时站着看风景的位置走去。
　　好像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库丘林眨了眨眼。
　　那个位置多了一位女性，即使只是从背影也能看出非常具有吸引力。
　　按照他家老爹和安格斯伯伯的说法，决定女性魅力的不仅仅只有容貌。
　　家庭教育带来的气质，后天培养的体态，再加上先天的容貌，三者都是真正具有魅力的女性该具备的，而他前面的女性至少已经占了其中两条。

　　似乎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女性转过了头。
　　那是一张称不上绝美，但是却会让人感觉到平静和舒适的脸。
　　那也是一张让库丘林印象深刻的面容——毕竟好几天前他刚在自己男友的手机里见过对方更年轻时候的照片。
　　好奇心让他往前靠了几部，一种令他心头发毛的感觉从四周传了过来，就像有一群人在隐蔽的角落里盯着他一般。
　　但是在那位女性摇了摇水之后，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
　　这让蓝发少年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又靠近了一点，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要用什么理由来开口和对方打招呼。
　　“嗯……您好，女士。这里的风景不错吧？”
　　想来想去，库丘林找了一个最常见的开头，毕竟对方至少比自己大十岁，用那种撩同龄女孩的方式搭讪就太幼稚了。
　　“你好，你是……库丘林·斯沃提安吗？我看过你的比赛。”
　　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的少年小小地诧异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看来我不用自我介绍，也不用证明我是坏人啦？”
　　库丘林的笑容似乎感染了女性，她轻轻笑了起来，然后指了指旁边休息用的桌椅，“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我搭话，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因为我占了你看风景的地方。要不要坐下来说呢？”

　　对于这个提议库丘林没有拒绝。
　　他和对方面对面坐了下来，但是无法抑制自己好奇的眼神。
　　库丘林的直觉告诉自己迪卢木多并未撒谎，事实上黑发男人从不对他说谎，无论真话是甜言蜜语还是蛇牙中的毒液对方都喷洒自如。
　　然而眼前的女性自然是活着的，完全没有所谓在“花样年华病逝的女鬼”的可能性。
　　对于这点，库丘林打算来一个直接的开头。
　　“我想我知道您的一个名字，但那显然不是您的真名。所以我想问问，您是不是认识一位舞蹈家，叫迪卢木多·奥迪纳。”
　　“认识那位舞蹈家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性看着库丘林的眼神依然是柔和的，但是带上了一点对少年倔强的笑意。
　　“你想告诉他这件事吗？”
　　“我知道就是我知道而已。”蓝发少年回答道，“他以为你不在了，所以选择了慢慢淡去记忆。我可不想告诉他‘我帮你找回了你的前女友’。”
　　“这句话听起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当然，他可是要入赘我家的。”
　　这个答案彻底地逗笑了那位女性，然后她很快地收敛了笑容。
　　“你了解他。”
　　“我了解他，但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要杜绝所有的可能。”库丘林并不吝啬于表现出自己的心情，只是如果太直接地展示给迪卢木多，他担心他的黑发教练能得寸进尺到上天。
　　但是面对这个人，他必须用最直白的话语来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我可以称呼你为——安德沃特小姐吗？”

　　“你应该称呼我为金森夫人，我的小朋友。”女性又微微勾起了嘴角。
　　“别担心，当年我会选择那样离开，就是不想让他和我所在的世界有所牵扯。”
　　那位女性的手指沿着玻璃杯壁滑到最下，“他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那是你们的世界。”
　　“而我的世界，在水面之下，在深海之渊，在世界之里，在无光之夜。”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美丽的眼中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但四周的温度好像突然降了下去。
　　显而易见的危险和威胁。
　　库丘林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听得懂对方的暗示。
　　面前的女性告诉自己，她和他们并不一样，如果要说得更清楚一点，那就是她生活在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中。
　　——属于□□、犯罪者、或者更不为世人所容纳者的世界。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蓝发少年尽力保持着一种平静的模样。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女性微笑着端起自己的饮料。
　　“但是他在这里。”赤色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女性，库丘林看着对方动作有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然后慢慢把杯子凑到了嘴边抿了一口。
　　“看来我的行程需要调整了。我以为他连舞台都放弃了，一定是有了什么不再出门的理由呢。”
　　“他现在是我的教练，专属的。”库丘林强调地说出了后三个字。
　　女性站了起来，最后伸手摸了摸还坐着的少年的头发，却被对方躲开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重要的理由，那我也放心了。”
　　她转身走向电梯，只留给蓝发少年一句余音。
　　“要好好的爱他啊，库丘林·斯沃提安。”

　　“怎么了库丘林，巴婕特和我抱怨你居然在下午的集训迟到了。”
　　“没什么，跑去喝饮料把手机落在水吧了，找了好一会。”库丘林说着早已想好的借口，他看着迪卢木多挑了挑眉，没有追问下去。
　　“那么开始今天的舞蹈练习？”
　　“我可什么时候都不会退缩的！”
　　“我要为你这句话鼓掌，真是有拼劲啊我的男孩~”
　　迪卢木多说着，走去打开充当练习室的套间的房门。
　　“当然啦，我可不想输给谁啊~”蓝发少年回答着，他盯着黑发男人的背影，决定让自己也把那位女性当成来自过去的幽灵，永远的丢在记忆的深处。
　　——即使他知道，对方也许还爱着迪卢木多也一样。
　　因为，那个男人已经将后半生都交给了自己，所以他只能是属于库丘林的伴侣。
　　无需更复杂的理由，就是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