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无二至》我真的不是脑洞怪

5、第5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然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不管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此时都无能为力，多想无益。
　　看了看天色，她跟着陶止学了几天，现在已经能推断出大致的时辰。
　　“这大概是卯时过半了？”
　　她自言自语着站起身，推开门看了看，敏愔的房门还关着，院子里也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安然开始打理自己，收拾停当之后换上了侍卫服，悄无声息地走向一处空旷的院子。
　　她把敏愔给她的长剑竖在墙边，开始练功。
　　每日的早课练完，她看了看那把剑，抽出来掂量了一下，再次默默地插了回去。
　　等她提着长剑回去的时候，正好有侍女端着饭菜走进敏愔的屋子。
　　孟为良也从一旁冒了出来，招呼道：“安然，走，吃饭去。”

　　吃过饭安然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差不多辰正的时候她出了门站在门口等着敏愔出来。
　　敏愔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安然，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不错，挺精神的。”
　　安然笑了笑，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去。
　　王府门前早有人备好了马，敏愔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安然摸了摸马头，也踩着马镫上了马。
　　当初她学马术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的用场。
　　到了兵部衙门，敏愔自去处理他的事务，安然一个人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看着天空数鸟玩，太阳逐渐刺眼的时候她走向敏愔之前指给她的休息的地方，边走边摇头，这还真是一个没有梦想的职业。
　　不过想想也是，太平年间，皇城重地，他们这些侍卫可不就是形同摆设？
　　敏愔在兵部领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职务，许多跟他一样在各部挂职的王子皇孙很多都是去点个卯就去花天酒地了，不过敏愔不想跟他们一样这么混吃等死，他牢记舒王爷的教诲，凡事不可太张扬，但分内之事他也不可马虎。
　　快到午时时敏愔跟着其他五六个人一起从正堂出来，各府的侍卫已经候在外面了，安然也混在其中。
　　敏愔拱手道：“各位，先走一步。”
　　官员们赶紧说道：“郡王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敏愔问道：“手里拿的什么？”
　　安然这才注意到她把刚刚看的书顺手带出来了。
　　“书架上随手拿的，忘了放回去了......”
　　“兵书？”
　　“是。”
　　“安兄对兵书感兴趣？”
　　安然当然不能说她只是因为闲着无聊才随手拿的吧，不过上面讲了许多战例，看着倒也有趣。
　　她含混地嗯了一声，敏愔说道：“我书房里有很多，你要看的话可以去拿。”
　　“多谢郡王。”

　　回到听风阁，一踏进院门，孟为良就迎了上来：“郡王。”
　　“嗯，什么事？”
　　“皇后娘娘差人来，请郡王跟郡主下午进宫一趟。”
　　敏愔笑道：“皇后娘娘准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惦记着蕙儿，顺带着把我捎上的。”
　　孟为良跟安然不好说什么，敏愔也只是随口一说，他随即吩咐道：“凝霜，摆膳。”又回头说道，“你们也都去用饭吧。”
　　众人应了，各自散去。
　　吃过饭安然回到房里又翻开了带回来的那本书，看了一会儿困意上来，她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还能睡上两刻钟，便合衣上了床。
　　果然，两刻之后，院子里有了动静。
　　安然起身洗了把脸，又整理下仪容，这才出了门。
　　刚走到院里，敏愔也出来了，两人走到大门口，马匹跟马车都已候在那里了，却不见敏蕙的身影。
　　敏愔有些无奈道：“我特地让云袖去提醒过，还是这么磨蹭。”
　　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这不是来了嘛，你急什么。”
　　两人一回头，看到敏蕙带着个侍女朝他们走来。
　　待走近了，安然微微欠身道：“见过郡主。”
　　敏蕙自然知道安然做了敏愔的随行侍卫，看到她也不惊讶，只是很显然她还记得昨天的事，路过安然的时候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唤道：“婉如，上车！”
　　婉如跟敏愔行了礼，跟着敏蕙上了马车。
　　敏愔摇摇头，笑骂道：“不像话。”语气里满满的宠溺。
　　安然低头笑了笑，翻身上马。

　　到了宫门前，一行人停了下来。
　　舒王府多年来圣宠不衰，他们直接进去也无人敢拦，只不过舒王爷严令他们要恪守规矩，皇帝还曾因为此事跟他起过争执，说都是自家人，回自己家哪里需要那么多规矩，舒王爷却坚持如此，说礼不可废，皇帝也只得由着他去。
　　他们下了马，有侍卫过来收走了安然的佩剑。
　　从宫门里小跑出来一个人，那是未央宫里的太监总管郭严，敏愔先行拱手道：“郭总管。”
　　郭严满脸笑容，乐呵呵地说道：“奴才见过郡王，郡主。皇后娘娘让奴才来接两位进宫，请随奴才来。”
　　皇后娘娘一向疼爱他们，虽然外面的马车不能进宫，她每次都会让人驾车去接他们，这次也不例外。
　　敏愔敏蕙跟着郭总管上了马车，安然跟婉如坐在前面，赶车的小太监一甩缰绳，马车往前行去。
　　进了未央宫，皇后娘娘正坐在宫院里喝茶。
　　敏蕙轻快地跑到皇后身边，又乖巧地行了个礼：“蕙儿见过皇伯母。”
　　“免礼。”皇后看着巧笑倩兮的敏蕙，一脸慈爱，她指了指身边的座椅，说道：“快坐下，我让她们备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你......”敏蕙坐了之后她才看到敏愔还站着，又说道，“你也坐。”
　　敏愔谢坐之后看了看，看到对面还有一套茶具，猜测等一下或许还有人要来，便在敏蕙旁边坐了下来。
　　敏蕙也看到了，问道：“皇伯母，太子哥哥要过来么？”
　　“是呀，你太子哥哥政务繁忙，少有空闲，已经好几日没来请安了。”
　　敏蕙说道：“太子哥哥是我们天越的储君，自然事务繁多，他忙他的去，蕙儿留下来陪皇伯母好不好？”
　　皇后笑道：“当然好，只怕你娘不答应。”
　　“才不会，我娘经常嘱咐我，让我多进宫陪陪皇伯母呢，就怕皇伯母见多了觉得蕙儿厌烦。”
　　“你这丫头，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觉得你厌烦了？”
　　敏蕙吐了吐舌头，端起茶壶给皇后添茶：“皇伯母，喝茶。”
　　安然跟着婉如一起站在宫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觉得传闻果然不假。
　　听闻皇后娘娘没有女儿，只得一子敏瑧，已立为太子。太子住在东宫，皇帝对他期望甚高，平日里读书习武听政，不太有时间陪伴皇后，反倒是敏蕙常来常往，皇后娘娘对她视如己出。
　　安然正琢磨着这家人还真是相亲相爱的时候，右边走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年轻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安然看了一眼，垂下头来，想来这应该就是太子敏瑧了。
　　果然，待他走近了，守门的侍卫纷纷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敏瑧摆摆手，走进了宫门。
　　敏蕙看到他就冲他挥手：“太子哥哥！”
　　敏愔也起身行礼：“见过太......”话没说完就看到敏瑧的眼神，于是改了口，“堂兄。”
　　“儿臣给母后请安。”敏瑧先给皇后行了礼，然后坐在了敏蕙对面，“几日不见，蕙儿又变漂亮了。”
　　“太子哥哥也越发的英武不凡了。”
　　敏瑧失笑：“难怪父皇母后都这么喜欢你，你这张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只有皇伯伯跟皇伯母喜欢蕙儿么？太子哥哥不喜欢？”
　　敏瑧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我敢说不喜欢？”
　　“谅你也不敢！”
　　众人大笑，敏瑧对着敏愔说道：“今天见了兵部尚书，听说你在兵部做得不错。”
　　敏愔说道：“都是分内之事，应该的。”
　　敏瑧叹道：“皇室子弟中肯尽心办事的......唔。”
　　敏蕙伸长了手臂往敏瑧嘴里塞了块糕点，说道：“今天皇伯母叫我们来玩的，才不要听你们说这些。”说完转向皇后，征求她的意见，“是吧，皇伯母。”
　　“就是，你们要说就出去说，不要扫了我们的兴。”皇后附和道。
　　敏瑧跟敏愔对视一眼，拱手赔罪：“是是是，不说了，不说了，可不能让我们蕙儿不高兴。”
　　皇后示意一旁伺候的宫女给敏蕙添了茶水，问道：“蕙儿今年十六岁了吧？”
　　“恩。”
　　“你皇伯伯前两日还在跟我说，蕙儿大了，该嫁人了，让我帮你物色个人选，可我整日里都呆在后宫，也见不到什么人，刚好今天你哥哥跟你太子哥哥都在，你要是有看得上眼的，说出来，让他们给你把把关。”
　　“......”敏蕙没想到这才是今天叫她来的目的，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愣了一下之后说道，“要不，你们还是继续说你们兵部的事儿。”
　　皇后自然不许：“说你的婚事，不说他们。”
　　敏蕙站起身搂着皇后的脖子撒娇：“皇伯母，蕙儿还小，不想嫁人。”
　　“十六岁了，哪里还小，皇伯母在你这个年纪，都嫁给你皇伯伯两年了。”
　　敏蕙瘪了瘪嘴，开始卖乖：“蕙儿要是嫁了人就不能常来陪皇伯母了，蕙儿不要。”
　　“说什么傻话，皇伯母总不能为了让你陪着，就把你的终身大事耽搁了吧，就算皇伯母肯，你皇伯伯也不会答应的。”
　　“皇伯母是不是不疼蕙儿了，这么急着要把蕙儿嫁出去。”
　　皇后摸了摸敏蕙的头发，笑得慈爱：“就是疼你才操心你的婚事，不过婚姻大事也急不来，皇伯母希望你能嫁个如意郎君，你要是没有中意的，就让你太子哥哥看看那些世家子弟，有没有合适的。”
　　敏蕙让宫女把椅子挪过去些，她抱着皇后的胳膊不撒手：“太子哥哥那么忙，就不麻烦他了吧。”
　　敏瑧看着她耍赖的样子颇为无奈：“又不是在逼你嫁人，放心好了，父皇母后再心急，也得你自己喜欢不是？我只是帮你掌掌眼，最后还是你说了算。”
　　“真的？”敏蕙看着他问道，“最后我说了算？”
　　“难道还能逼你不成？”
　　“这还差不多。”敏蕙又抱着皇后的胳膊晃了晃，说道：“皇伯母说了不着急的，我们改天再说好不好？听说御花园里的海棠开了，蕙儿陪您去看看？”
　　“你呀。”皇后摇摇头，这事儿一时半刻的急不来，她今天就是提点一下，也不再说说什么，任由敏蕙扶着她起来往御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