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同人]我只是经过》辰栩

107、人类的本质，是劳动

　　介绍完摩崖石刻，几人终于来到了四季山庄的大门口。

　　岁月无情，对人如此对建筑更甚，往日繁华的四季山庄，如今萧条得宛如荒郊野岭的破旧宅邸，四周蛛网丛生，风吹雨打之下，所有的装饰都残破不堪。

　　周子舒睹物思人，眼眶有些发酸，他略微哽咽着说：“师父，弟子回来了。”

　　几人给周子舒留足了故地重游的时间，随后，漂泊在外几十载的庄主大人，推开了陈旧的山庄大门。

　　院子里自然也是破败不堪的，但东方泋却看见，这院子里竟然还有最后一株丹桂没有败落，与盛开的寒梅遥相呼应。

　　“山庄里果然比外面的景色更好看些。”东方泋说着走了过去，把鼻子怼在花上面闻了闻，甜腻的桂花香气盈满鼻腔。

　　原本，如同废墟一般的四季山庄令周子舒的心头酸涩不已，如今见到东方泋欣喜的样子，离愁的情绪竟淡了不少。

　　见状，温客行也适时的走上前来：“庄外景美，庄内景齐，咱们山庄，挺好。”

　　周子舒怔了怔，转头去看他。

　　“阿絮，你瞧，如今庄主归位，你又为四季山庄开枝散叶，还有我这位天下一等一的温大善人光临，咱这山庄还不得蓬荜生辉，不久就得恢复它江湖中的威名。”温客行摇着扇子，撞了一下周子舒的肩膀。

　　“对啊师父，徒儿一定会将四季山庄发扬光大的！”张成岭也在一旁帮腔。

　　周子舒的一腔愁绪，就这样被这几个人搅和的烟消云散。

　　“来吧，我带你们四处转转，顺便看看山庄里还有什么能用的，然后该采买的采买，该收拾的收拾。”周子舒好笑的摇了下头，转身领人走向右边，“成岭，来，看看这个。”

　　几人一同跟了过去，来到一个竖立着好几个兽首石柱的类似阵法的地方。

　　“大家走路都先小心些，也别乱碰东西。”周子舒将人带上了法阵，边走边道，“这庭院里的一石一木都是有讲究的，庭外有二十八星宿阵，如有敌人来犯，我们只需要在这里便能御敌于外，这些都是你龙师父设计的。”

　　四季山庄的机关设计因与庭院造景布置融合，可比龙渊阁的那些好看多了，张成岭忍不住上手触碰。

　　周子舒惊呼道：“别碰！这些机关年久失修，内里肯定已经锈了，等修好后再给你们展示。”

　　逛完了庭院，几人又移步到屋里，那自然也是脏的不成样子。

　　“这里是议事厅，小时候师父考核我们功课的地方。逢年过节大家也会一起聚在这里，围炉守岁。”说着，周子舒目光一凝，迈步向案桌上的一副散落的画走去。

　　温客行见状，同张成岭一同快步走过去，将那副画着梅花的画卷提了起来，发现上书‘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

　　张成岭：“师父，这幅画是太师父画的吗？”

　　周子舒目光浅淡的盯了那副画一会儿，眸色逐渐幽深。

　　“阿絮？”温客行纳闷的唤了周子舒一声。

　　“是啊。”周子舒轻叹一声，“这上面八十一朵梅花，代表着我们四季山庄这一代八十一人，九九归一，如今，已全部葬送在了我的手里。”

　　闻言，温客行和张成岭都静静的看着周子舒，没有说话。

　　没有人选择问为什么，也没有人出声安慰。这是属于周子舒的人生际遇，是他身上背负的因果。

　　“还剩两朵。”东方泋走过来看了看，“八十一朵原本是白色梅花，每死一个人，就涂红一朵，如今只剩你这个庄主和韩英了，对吗？”

　　听到这话，温客行询问的眼光也看了过来。

　　与温客行的目光撞上之后，周子舒缓缓的点了下头。

　　周子舒：“这是我这一生都要背负的罪孽。”

　　温客行听后垂了垂眸子，薄唇勾出一个弧度：“阿絮，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了过去。

　　只听温客行继续道：“阿絮，如今我们也算和你是一家的，少说，这罪孽也得分成三份吧？”

　　周子舒轻笑一声，摇了下头：“我还头一次听说有人抢债背的。”

　　温客行仿佛瞧着尾巴：“那也得看是谁的债。”

　　“其实我分析了一下，你手底下那帮人，如今能投胎的应该都投的差不多了。”东方泋点着下巴想了想，“如果真剩下谁，可能就剩毕长风了吧？”

　　周子舒猛地转头，惊声问：“你知道毕叔？”

　　“略有耳闻而已。”东方泋摆摆手示意对方先不要激动，“有机会的，阿絮，你别着急。”

　　东方泋话说到这里就停止了，到底有机会干什么，她却没说明白。而温客行和周子舒联系了上下文，也没能明白这人所谓的机会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将剩下的最后两朵梅花涂红的机会么……

　　将剩下的房间都看了个遍，众人终于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山庄破败的程度难以想象，想要在今晚之前清理出来不太可能，而且因为年久失修，没多少东西能用的。

　　冬季降临，山上本就寒冷，柴火不必担心，但必备的衣物被褥全都没有。几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得下山采购一趟。

　　“我和成岭去吧。”温客行主动将这任务揽了过来，“阿絮身上有伤，阿泋留下来照顾，我和成岭腿脚还快一些。”

　　周子舒没有异议，点头同意。

　　不用再下山跑一趟，东方泋自然是不会反对，何况她今天晚上还得干件大事。不然整个山庄就他们四个人打扫，那估计得打扫到明年去。

　　“我和阿泋先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供晚上住，再将厨房收拾好，可以烧点热水。”周子舒转头询问东方泋意见。

　　东方泋一点脑袋表示赞同，然后叮嘱温客行他们：“除了衣物和被褥，吃食也不能忘。山珍应该还能采一些，粮食就全靠买了。”

　　“知道了泋姐姐。”张成岭认真点头记了下来。

　　确认好了要买的东西，温客行带着张成岭下山了。

　　东方泋同周子舒选了个离大门不远的房间，打开门后，她还是叹了口气。

　　“怎么了？”已经开始收拾的周子舒问。

　　“人类的本质，是劳动，我终于悟了。”东方泋仿佛七窍升天一般生无可恋。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