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同人]我只是经过》辰栩

103、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温客行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日头开始偏西之后，东方泋又给他行了一次针对周子舒点了下头。

　　东方泋：“行了。”

　　听见这话，周围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他怎么还不醒？”周子舒有些着急。

　　“再等等，总得让他把自己捋顺。”东方泋收了针后讲。

　　“周先生。”现在的沈慎对温客行的事情也比较上心了，他不理东方泋所以来问周子舒，“衍儿他到底——”

　　“沈掌门，他叫温客行。”面对沈慎，周子舒掷地有声，“虽然从儿时起我也误会他单名衍字，可老温他其实一直都叫温客行，从未变过。还请沈掌门也以此名讳称呼他。”

　　“儿时？”沈慎微微皱起眉头，“你二人从儿时便认识了？敢问周先生是——”

　　“我全名周子舒，家师四季山庄庄主，尊讳姓秦名怀章。”周子舒道。

　　沈慎一听激动的说：“是秦大哥救了——客行，太好了！太好了！我兄弟要是知道是秦大哥救了温兄一家，这些年，心中的那份焦灼也能——”

　　“这也能成借口？”东方泋讶异的挑眉，讽刺道，“怎么？秦怀章救了温如玉一家，沈掌门就觉得，心中的愧疚能减轻点儿了？”

　　沈慎被怼的无言以对，脸憋得发紫。

　　“听沈掌门方才的话，先师与各位是故交？”周子舒奇怪的问，“但为何，从未听先师提起过？”

　　秦怀章一生温厚、怀仁、善良，听沈慎的语气好像与秦怀章颇为熟悉，周子舒纳闷，以师父的性格，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五人的事情。

　　“这样难怪。”周子舒仿佛戳到了痛点，沈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青崖山之役后，秦大哥便和我们割袍断义再无来往，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有寻得温兄一家的消息。”

　　“那就奇怪了，先师素来看中朋友，怎么会无端与各位断交。”周子舒走过来坐下，看向沈慎的目光有些冷冽的味道，“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得知温客行和周子舒都是故交之后，沈慎支吾了一阵，所有的懊悔化成一声叹息：“不是误会，是我们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底线，做了不忠不义之事。你师父没怪错，是我们做了缩头乌龟，是我们为了一己之私对不起兄弟，容大哥和温兄一家惨遭劫难，我们无能没能守护好他们。我沈慎，是一个不忠不义之辈，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小人……”

　　“是、是你？真是你下毒害了容伯伯？”一旁的张成岭听完这番话后问道。

　　“你说什么？！”沈慎震惊的反问。

　　“我徒弟问，是不是沈掌门在高崇剑上喂毒，害死了容炫前辈。”周子舒厉声追问。

　　“沈某坐视容大哥赴死如玉遭难，为了一己之私没能伸出援手并且缄口二十年，是我卑劣无耻，我认！”沈慎一步一步逼近张成岭，激动的吼道，“但若说我不惜以卑劣手段唯独戕害容大哥，哪怕当时我们兄弟确有嫌隙，但也不至于龌龊至此！这二十年来，这件事情一直令我和大哥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懊悔，若是让我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杀了他！”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没看明白么？”东方泋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好笑的看着沈慎，“你大哥都死了，你竟然还没想明白幕后黑手是谁？”

　　沈慎闻言看了过来，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如今她竟然问出这种话，难道是他想错了么？

　　“敢问，当今五湖盟盟主是谁？”周子舒同样冷笑着问道。

　　铁憨憨曹蔚宁此时此刻都想明白了，惊诧反问：“你们说的是、说的是赵大侠？”

　　“你说什么？”沈慎仿佛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石头砸懵，他晃荡了几下身体，难以置信的看向周子舒，“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这话是谁说的？是她吗？”

　　说着，沈慎看向了东方泋，见这人依旧保持着冷漠讽刺的表情，有看向温客行：“是客行吗？”

　　温客行昏迷了，自然没办法回答，此时的沈慎思绪混乱，不自觉的吼道：“他们有证据吗？！”

　　“如果老温醒过来，愿意与阁下交谈，我自然不会阻拦。”周子舒站起来走到床边看了温客行一眼之后，面无表情的对沈慎讲。

　　“你到底是不愿意相信我们说的话呢，还是你在自欺欺人呢？”东方泋靠着门框反问。

　　“不、这不可能！”所谓众叛亲离大概就是如此了，沈慎完全无法接受，想要冲到床边，“不行，我要让客行亲口和我说清楚才行！”

　　周子舒一掌将人推开：“沈掌门，恕我直言，昔日你们坐视容炫赴死，温如玉一家惨遭劫难，人性本恶不敢强求……但凡你们五姓兄弟有半点心肝，老温他何至于孤苦半生！”

　　“那日我们兄弟在青崖山都受了重伤，实在是无暇他顾啊！”沈慎狡辩道。

　　“无暇他顾？”看着受孟婆汤折磨的温客行，东方泋简直气笑了，“二十年前那场劫难，容炫死了，龙雀死了，温如玉一家也死了，可为什么只有你们五人活了下来呢？”

　　东方泋说着走到了沈慎身边，歪着头轻声问他：“你是不是要跟我说，因为你们受了重伤，恰好捡回了一条命呢？这条命，是否又是你们用道貌岸然的狗屁正义换来的呢？容炫就罢了，他本就深陷这泥淖中，那温如玉一家呢？难道输肝剖胆的温如玉一家就该死吗？”

　　沈慎被问得哑口无言，他面色张红，满目含泪，似乎有点委屈，但更多的的的确确是愧疚悔恨的神色。

　　“你说你和高崇这些年来对这些事情悔不当初，那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就没人出来找呢？”东方泋哼笑一声，再度质问，“既然后悔，既然愧疚，既然也想过补偿，为什么不找呢？温如玉他们当时多年轻啊，比你们年龄还小，不找吗？龙雀和你们关系那么好，龙渊阁也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顶多难进点儿，不会问问吗？和秦怀章割袍断义，但事关故人之子生死，就还拉不下脸来吗？”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沈慎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其实脸面，比你们口中所谓的兄弟情义，生死之交都要重要，对吧？”东方泋轻笑着，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而沈慎终于再也无法承受这历史的重量，心中郁结，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