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眉眼缱绻

2、第二种妄念

　　白檀每年暑假和过年都会来外公家，对这边也算熟悉。
　　路边花花草草很多，五颜六色，很多是她没见过也叫不出名字的，本来想着拍几张，想到舅舅还等着啤酒炒菜，拿起相机的手又放下。

　　路口王爷爷家的小卖店开了得有四五十年，红色的外墙隔着大老远就能看见。

　　“欸？这是阿檀吧。”王奶奶端着菜往外走，看到门外走来的女孩，她问旁边就着小酒吃花生米的老伴儿。

　　王爷爷勾下老花镜，仔细看：“嗨，就是这孩子，也就半年没见，老婆子你怎么都认不出来这小丫头了。”

　　“上次看到她还是长发呢，”王奶奶嘀咕了一声，然后满脸带笑道：“阿檀，放假啦？”

　　白檀也笑弯了眉眼：“是呀，王爷爷好，王奶奶好，打扰你们吃饭了。”
　　“没有没有，”放下盘子，王奶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孩子，你要买点什么？我帮你拿。”

　　“蓝色瓶子的啤酒，两瓶，还要一瓶大的白桃汽水和可乐，麻烦您了。”

　　王奶奶去饮料柜找，王爷爷笑问：“这次回来玩多久？”
　　“玩不了几天，快要开学了。”白檀笑容娇憨，惋惜道：“我也想多待几天的，但是没时间呀。”

　　王奶奶先提了两瓶啤酒过来：“对，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上次我还听你外婆跟我说你成绩可好了，就是可惜不是在陵城中学，离家太远了，她一年也见不了你几回。”

　　王奶奶说完，又折返回去拿饮料，王爷爷看向她脖子上挂的相机：“你这爱好倒是跟你外公一样，那老家伙可是天天在我们面前炫耀，说自己外孙女又拿了什么摄影奖啦，可厉害了。”

　　白檀摸着冰凉的啤酒，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随便玩玩的，都是一些小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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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孩子，买个啤酒都这么久。”陆如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无奈道：“温吞懒散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陆意开口解围：“咱们阿檀是个小摄影师，难免有些艺术家的性格嘛。”

　　陆如瞪他：“都说外甥像舅，我看是没说错，你小时候也是做个什么就磨磨蹭蹭的，等你买个什么回来天都亮了。”

　　陆意和外甥女对视一眼，握着锅铲无奈耸肩。
　　好端端的还整殃及池鱼这一出。

　　“行，像我像我。”跟女人掰扯永远讲不清，他姐这人吧，阿檀学习好拿了奖就是随她聪明，要是有点什么缺点那不是随他姐夫就是像他。

　　反正就是，习惯就好。

　　中午十二点半，在厨房外的院子里吃饭。
　　墙角栽了成片的竹子，没什么太阳。
　　风一吹，竹叶唰唰作响，虽是酷暑，但院子里很凉快，四面来风。

　　陆老爷子和陆老太太见到女儿和外孙女别提有多欢喜了，一个劲儿的往白檀碗里夹菜。
　　陆老太太看外孙女的眼神特别慈爱：“我们家阿檀怎么好像瘦了，你妈是不是没给你做好吃的？”

　　白檀喝了口白桃汽水，慢悠悠道：“妈妈说吃太多肉了不好，外婆，我两个星期没吃肉了。”
　　陆如给女儿使的眼神被老太太半路拦截：“你这是反了天了，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自己吃不吃我懒得管，你不能饿着我的心肝啊。”
　　“以前在家我也没短了你吃穿，怎么现在越来越抠了呢。”

　　陆如被老母亲这一通说得有些头疼，多半是因为早上关了女儿空调，小家伙现在有了靠山，趁机坑她，她无奈道：“妈，我上个月带阿檀去医院体检，医生说她缺乏维生素，要多吃蔬菜，您也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就爱吃肉，你看这脸圆成什么样儿了，愣是不肯吃一口青菜。”

　　陆老爷子看着外孙女巴掌大的脸，不满道：“阿檀脸还没你一半大，哪圆了？”
　　陆如：“……爸你这心眼可不能这么偏啊。”

　　陆睐顺势夹了一筷子青菜到白檀碗里，眉眼弯弯，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姐，吃菜。”
　　白檀看着空了一半的盘子，觉得他笑容分外恶劣。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一家人坐在竹下闲聊。
　　陆意又提起想让白檀转到陵城中学的事，“校长的儿子是我哥们儿，要是阿檀愿意去，凭她的成绩和我的关系，不可能进不去。”

　　陵城中学升学率非常高，在陵城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多少家长削尖了脑袋想进也进不去，择优录取是一回事，在生源满了的情况下，就是靠走关系了。
　　陵城中学是私立学校，也是百年老校，校长背景很硬，资源好待遇好学生好，优秀的老师都往这儿扎堆。

　　能进这样的学校陆如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但是又怕影响到女儿学习，两边教学进度同不同步先不说，还有两年就高考了，突然离开熟悉的校园环境，她怕白檀不适应。

　　“阿檀要转到陵城中学来？”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她侧头问外孙女：“真的吗心肝儿？”
　　每次表姐过来，陆睐都能被他奶奶肉麻的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调侃道：“什么时候转过来啊心肝儿。”

　　“有你什么事，去帮你妈洗碗。”陆意斜睨自家小兔崽子一眼：“就你这成绩，没有发言权。”
　　陆睐懒洋洋往旁边躺椅上走，“我妈说她不想看到我，我这成绩怎么了？不是随您嘛，都说儿子像老子，爸你脑瓜子不行也不能怪我啊，咱爷俩基因就不好。”
　　陆意偷偷看了眼面色如常的亲爹，他平时敢说老头一句坏话那就得满院子被追得上蹿下跳，小兔崽子都质疑到他老陆家的基因了，老头子却充耳未闻。

　　操蛋的隔代亲。

　　白檀看了眼陆如，“妈妈，我要转学吗？”
　　今天陆如和陆意在厨房的谈话她没注意听小卖部王奶奶的话她也只是当开开玩笑，现在突然说起这事，她有些发愣。

　　陆如：“这还得看你，”她也有些头疼：“陵城中学的教学质量在本市确实是顶尖的，但是妈妈也怕耽误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