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梦入红楼》养猫的満児

44、见贾政

　　“太太……”
　　荣国府后院，贾政的院落已经全部烧毁，如今他就躺在心心念念的荣禧堂内，只可惜是后院。
　　这后院是正院的配属，本是留给三代嫡子住的，如今倒是便宜他了，让他死前住入正院也算是牙牙的最后慈悲吧。
　　“太太……”床上的贾政虚弱的喊着，这是他自袭击后第一次见到他娘。
　　“政儿，你可好些了？”虚情假意的坐在贾政床边，牙牙不想戳破假象。
　　可她不愿，不代表贾政不愿意。
　　“太太，我不傻……呼……呼……”费劲的吐出这几个字后，贾政虚弱的大喘气：“太太，母亲，娘……儿……呼……儿不懂……呼……为什么？”
　　贾政以为自己现在应该是怒目圆瞪，可惜虚弱的他仅仅只是无力的半睁眼，倒是那泪水顺着眼角哗哗淌。
　　“唉……”闭了下眼，真正直面一个她要处死的人，还是这个身体最宠爱的小儿子，牙牙的心里悲恸甚巨，不受控制的，她的脸上也湿了：“儿啊，娘也想问你句为什么……”
　　“儿不懂，儿子到底做了什么……呼呼……要……要娘这么狠心……呼……这么狠……呼呼……狠心的要儿子的命！”最后几个字，贾政撕扯着嗓子不顾呼吸不顺，尖声喊了出来。
　　到了现在还是死性不改……
　　见到贾政死不悔改，也不认错，牙牙努力忽视掉心中汹涌的悲伤，重新冷了心肠：“要娘明说么……那日的官兵是谁招来的？你要爵位就光明正大的亮出你的本事来，如此无家无族，为了自己毫无底线，自私自利狠毒的对家人无情的行为，娘想问问你是在做什么？你是在用我们满府的血液去换你一个子虚乌有的官爵！你还要问娘为什么！娘倒想问问你，你告诉我，为什么？！”
　　不给贾政辩解的机会，牙牙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政儿，你可以无情，可是娘不能，你也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所以娘不能把你交出去，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这件事里的作用，不光是为了咱们贾氏的名声，更是为了你的，娘不能让你被全世界唾骂，不能让你带着脏名被载入史册，更不能让你身负污名离去，死了都不能入祖坟受后人供奉。”
　　呵呵……贾政惨笑，他做的天衣无缝的，不信他们有证据，他娘如此说不过是为了铲除他，让她好心安理得：“娘，没有证据就可以定儿子的罪么？娘……您不疼儿子了？……呼呼……您想要儿子的命就直说啊……”说着，他伸手颤巍巍的抓住牙牙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盯着他娘的双眼，深吸几口气让自己能把话说清楚，企图唤起他娘的慈悲：“娘，儿子是您生的，呼呼呼……是您手把手的抚养儿子长大……呼呼……娶妻生子……呼……如今既然您不要儿子活了……呼……那儿子就不活了……呼呼……只要娘……呼……只要娘高兴，别忘了儿子就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见贾政满面泪痕，一口一个娘的唤着，哪怕知道他的心思，牙牙也抵挡不住心里的哀伤。
　　“儿啊……你安心的去吧……没人会知道你做了什么……只会认为你重情，痴心一片，悲恸于王氏所为，伤心于王氏之殇，受不住离去的。你走后会光荣的入祖坟，娘也会给你寻摸个爱读书的好孩子做嗣子，让你不会断了供奉。”
　　“王……王氏……不准！儿不准她入祖坟！呼呼……呼呼……”听他娘提起王氏，贾政恨的来了力气，攥紧他娘的手，手指泛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表明他不愿王氏以他的姓氏入他贾家的祖坟：“那毒……毒妇！呼呼……娘……不能……呼呼……不能……”
　　见贾政说的困难，牙牙赶紧拍拍他的手，说到：“不让，不让，若他王家有人从牢里出来了，就给她家送回去，咱们贾氏没有这样的媳妇儿，你别气，娘不会让王氏跟你葬一起的。”
　　听到王家都在牢里，贾政失了精神，颤抖的问道：王……王家……”
　　“是啊，你可能还不知道，王家和林家就是给娘下毒的人家，更可恨的是王家还是派兵袭击咱府的人家！甚至还牵扯上殿下的事……现在开府的那几位殿下都被圣上圈禁起来，就等着三司会审了……就他们王家做的那些事儿，全家砍头都不为过！政儿，别担心，就算他家没人能活着出牢，娘也不会让王氏跟你一起入祖坟的，一张破席卷了丢乱葬岗都是对得起她了。”
　　完了……贾政听到整个王家都身陷囹圄并且殿下也被圈禁，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他完了……
　　哪怕他恨王氏恨的要死，可他还指望小舅子王子腾来救他，没想到现在不光王家完蛋，就连最后一根稻草殿下也自身难保……没人能来救他了……
　　对了！还有史家！他的外祖家！他家发生这般大的事，他外租家不可能不来人，他外祖父最是喜欢他，肯定会叮嘱来人过来看望他，到时候他只要漏出一字半言就还能得救！
　　“娘……儿知道……知道您为了儿子好……呼呼……不能让儿子继续活了……呼……可是儿子现在……呼……现在还……还不能死……呼呼呼……外……外祖家若是……呼……若是来人……呼……见不到儿子……呼呼……”
　　不用等她儿子呼呼完，牙牙就失了耐心打破他的幻想，有什么好说的呢，无非就是想找人求救罢了。
　　“娘已经给你外祖去信讲明了，你的所作所为也都在信里明言，并且还告诉你外祖父，你在事发之时就已畏罪自刎，若你想招外祖家来人的话……”牙牙斜视着贾政，威胁道：“娘还是想给你留个全尸的。”
　　说完站起身，她不想再对着贾政这张虚伪至极的脸，背过身去：“政儿，忘记跟你说了，你的作为不光你外祖家知道就是你族长伯父那边也很清楚明白，他要娘跟你说一声，到底是哪位殿下蛊惑的你行下错事，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等圣上查明，就算贾氏容忍你入了祖坟，圣人也不会放过你，把你拖出去鞭尸都是轻的，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贾氏能阻拦的了的了。”
　　“娘再劝你一句，你年轻，上当受骗也是有的，他们皇家子嗣就没一个好人，在他们心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下限都是再正常不过。如今你为了一个皇家人把妻儿老小和自己的命都丢了，可他最多不过是圈禁，就算被查出来，他还能左拥右抱光鲜亮丽的活着，而你呢？！娘不怕告诉你，这几天娘闯了金銮殿，也呆过了养心殿，殿下们不知见了几多，可没有一个殿下过问过你的事，说白了就是你的殿下压根就没想过你，更别提救你了。”顿了下，牙牙继续说：“儿啊，你要明白，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就是因为他知天下事，这天下就没有他想知却不知道的，就你在咱府里的这点事，圣人怕是知道的比娘都详细，若你现在还不想着将功赎罪，还要一昧的隐瞒，等圣人处理完他的儿子，转过头来，你觉得他不会拿你撒气？哪怕你已经入土为安了，相信娘，你伯父说的没错，到时候把你挖出来鞭尸都是轻的。”
　　等了片刻，不见贾政回应，牙牙彻底失去耐心，说到：“你自己想清楚吧，想明白了就派人来唤为娘。”
　　“太太……”不等牙牙抬步离开，贾政安静的问道：“太太，儿子还有多久好活？”
　　牙牙没有回答他，怎么回答呢？十天？半月？还是等这件事完全结束后？又或者马上……
　　“你好自为之吧！”留下这句，牙牙绝尘而去，不再回头。
　　等在外面的诸葛听了全程，此刻见牙牙面带泪痕的出来就没忍心询问什么，而是默默的随牙牙走到前院书房。
　　坐下后，接过小丫头奉上的茶水，牙牙摆摆手要她们都退下，独留了诸葛谈话。
　　思考片刻，牙牙先问道：“那几位大臣招了是哪位殿下没？”
　　“五花八门，可乱了。”诸葛不屑的笑了下，这群大臣耍花枪呢，打量着把开府的皇子们一网打尽，来个寡不敌众，兴许圣人就会放了他们呢，这是拿谁当傻子了？“这几个不愧是高官，一个个的心思极多。”
　　“没暴露你们是谁的人吧？”
　　“没，还以为是在皇宫地牢，咱们是皇上的暗卫呢。”
　　“嗯，让你整理的折子，整理出来了么？”
　　“还没有……”主子喂……这离您老儿让我写折子的命令才过去多久啊……而且您还又把我唤回来一直带在身边，哪有机会和时间写啊……
　　见诸葛黑线，牙牙才想起来，好像没给他机会回去写折子……有些心虚的端起茶盏，吸了口茶水，咽下后，才勉强收起忸怩的神情，正色道：“没写没事，折子先缓缓，我刚才想到，贾政肯定是见过那位殿下的，不管有没有异族人的事，最起码皇上让我们审问是为了审出到底是哪位皇子，咱们把这位皇子问出来就好。”
　　“政儿那，刚才我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这两天你先派人从他嘴里掏出实情，政儿虽然心眼坏想法多，但是他胆小怕事，脑子又不灵光，相信从他嘴里淘弄消息要简单的多。”真不知道贾代善的遗传基因是怎么回事，生了一窝孩子，没一个脑子好用的。
　　“嗯，主子放心，咱们有专业的审讯好手，回去后属下就派他过来，连夜就能问出来。”摇了两下折扇，诸葛调侃道：“只要主子不心疼。”
　　白了诸葛一眼，牙牙没理他，转而继续说起折子的事：“若是今晚就能问出来，那你明天就把折子给我，我明儿个就带折子进宫。”顺便再去看看皇帝那儿有什么好东西A回来，嘿嘿。
　　也不知道他主子又想到了啥，一脸的猥琐……安在这么张小脸上，真是吓人……
　　“注意形象啊……主子……”
　　又白了他一眼，牙牙收敛心神，他自己就没个正形，整日里跟自己没个尊卑的，还好意思说她。
　　“主子，男女有别……能递折子就尽量递折子……别老往宫里跑……人言可畏……”唉……他操碎了老妈子的心……
　　“知道了知道了。”牙牙有些不耐烦，她又不是不明白，老是说她……
　　但凡她大儿子立的起来，还能用到她抛头露面啊……是府里的花儿不香，人不美，戏不好看么？
　　真是的……
　　有些恼羞成怒的，牙牙鼓着腮帮子，怒瞪诸葛：“有你说我的时间，还不赶快去把我儿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