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审讯，归家 ...
-
扑的一声。
“唔……呕──呕……咳咳咳……我……我……咳说……、呕──”
山匪之一趴地不断呕吐抽搐，却仍拼了命的挤出力气回话。
他跪在地上边呕，不断试着抬头瞧向前方之人，却因肌肉抽搐，好几次撑不住身体，脸直接砸在地上，又颤抖着将自己撑起身。
……怎么可能……
……鬼……这些人……是恶鬼……
失了力气的身子，仍止不住哆嗦。
山洞里除去山匪的呕吐及喘息，余者皆静默。
山匪们见地上一片片薄如翼的人肉，心拔凉。
短短一炷香，就那么短短一炷香，他们寨子里个头最大的两个汉子就被削的快要见骨……筋脉骨头内脏都差不多能看清了，人却还没死……呕……那晚这群人一直都展现的夜里刀的手法，他还以为这是一群走暗杀路子的杀手，结果……
没想到刑讯上，更是可怕……
这刀法有谁挡得住？
“我……呕──咳咳咳咳……呕……我……咳咳，我……招……我全招！”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咳咳……大……大当家的！咳咳咳咳……你……你看看！咳咳……你睁开眼看看啊！啊啊啊……呕──呕……咳你……你看看虎子和二狗……透明……都透明了啊！唔唔唔……大当家的啊……咳咳……就为了……咳……就为了那么一个叛徒……值得……咳咳……值得么！”
又是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山匪之一努力的抬起头，看向前方人群中当中的一人。
那人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儿，年纪看起来不大，此刻也惨白着一张小脸，跟众人一样冷眼望向这边。
“给……咳咳……给他们……呼……给他们一个痛快……咳咳……你们要问什么……咳我全招……咳咳咳咳。”
点点头，贾赦看向柳一。
柳一明白，微笑的对山匪说：“你瞧瞧，何必呢！我们兄弟又不擅长审讯，所以下手狠了点，兄弟们别介意啊，体谅一下，体谅一下嘛，忍一忍。”
又说：“我们老爷呢，最是心善，只要你们乖乖回答问题，定然保你们囫囵个儿的活下去。”
“招……呼呼……招……咳……”
柳一点点头，寒光一闪，下刀的人走回柳一身边。
滴溜溜……
就见两颗大好的头颅就那么咕噜噜的滚了下来，一路滚到了大当家的脸边。
“虎子！二狗！！！”
大当家的目眦尽裂，前夜就滚落血泪的眼角此刻又一次睁裂，缓缓的滑下一颗血珠……
死不能死，活却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
都怪他……全是他的错……就因为自己的轻信，才让兄弟们身首分离，虎子和二狗死的更是凄惨无比！
慢慢的，大当家的失去了精气神……两眼无神的瘫软在地。
呕吐的山匪也停下了咳嗽，呆滞的看着两颗人头……他给他俩求个痛快，没想到却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这群人是鬼……是恶鬼……
洞内弥漫出一股尿骚味。
山匪们全都湿了裤子，他们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平日里拦路打劫，哪怕是下山掠村，杀人也不过是一刀了事。
极快，洞内的山匪们，压根不敢再讨价还价，老老实实全都招了。
确认事妥的那刻，贾赦没做停留，人转身便走出山洞，哇哇的吐倒在山洞边。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死人，还是死的这么惨的死人……脑内不停的回放刚才黑衣人片肉的场景……呕──呕……这辈子估计他都不想见到肉了！
一只手给他顺着后背，秋一难得温柔了片刻，说：“多看看就习惯了，以后你也得学着片。”
呕──呕！
连夜。
拿着新得的消息，他们一群人买了辆马车，带上山匪返京。
5天的路程，硬是缩到3天就赶到了京都。
踏进自己府邸的那刻，贾赦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不等安排众人，他就失了稳重，跳下马车向贾母院奔去。进了荣庆堂，见主屋里有光，他周身气息瞬间一变。
“主子，大老爷回来了！”院内的丫头们见大老爷回来了，立即上前围着贾赦行礼问好，并高声向屋内禀道。
听到母亲在屋内，贾赦心里一喜，嘴上吩咐备热水，身影一闪，飞快进了屋子。
大老爷跑没了影，丫头们才嘻嘻哈哈的分散做事去，胖丫头溜到翡翠身边，发现她面色带惊。
“怎了？”
翡翠摇摇头，低声说：“好像……大老爷轻功小成了。”
“……”
胖丫头有些惊诧，要知道他们习武都是打3岁开始，一路苦练到现在，轻功都不见得能练成。大老爷这么大岁数才开始锻体，轻功最多练了不过2个月，竟然从翡翠的嘴里听到他有所小成了，这简直就是开挂！胖丫头目瞪口呆。
翡翠不是会说谎的人，特别是有关武功，再想大老爷练武是秋字营老大亲训……顿时明白这估计是被迫练出来的。
就算这样也够神童的了！
胖丫头有些飘忽，喃喃道：“这是妥妥被耽误的武林盟主啊！”
“瞎说什么！咱将军的种那也得是被耽误的战神！你有这功夫磨牙，还不快去打听大老爷这一路的情况。”翡翠白了没见识的胖丫头一眼，甩甩手帕迤迤然的去安排热水。
贾赦一进院，看画本的牙牙就知道了，此刻听到他进屋的动静就抬头，见到门口那人，脸上露出笑容。
“我儿回来了。”
离开母亲不过2个月，贾赦却觉得离开了一生，自审讯那夜起，他情绪就郁郁了一路，此刻听到母亲温柔的跟他说话，见到母亲朝自己展开笑靥，就有如曙光散去乌云。
轻轻应了声”嗯”，目光注意到桌上有其他东西。
“这是御赐的伤药，你爹用的，效果特别好。”牙牙拿起瓷瓶，目光怀念的说：“以前你爹每次回来，身上总是带的有伤，全靠这御赐的药才好的快，有几次的箭伤危机也是这个药救回了你爹的命。”
擦了擦眼角，牙牙看回贾赦，继续道：“自打你出远门，娘就万分挂心，只有看到这瓶药才能安心片刻。刚才娘见你从外面回来，依稀就像是你爹当年进屋的样子……”又擦了擦眼角，把药瓶放回几上，说：“这个药你拿着，回去让你媳妇儿保存好，军人家的媳妇儿总得学会些外伤包扎。”
原来现在的自己在母亲的眼里跟父亲相差不远了……原想跟母亲撒娇哭诉委屈的贾赦心生惊喜，心脏欢快跳动起来。
红了眼眶，贾赦唇边扬起笑容，心情上了云端，直到见母亲起身要朝自己过来，才急忙退了两步。
“娘，儿子身上脏，先洗过，马上回来！”
一路奔波，难免沾染泥沙。翡翠很快弄了热水，进来通知大老爷去厢房沐浴。待贾赦一身皂香，换了身干净衣服由澡间走回来时，牙牙已经听完胖丫头的报告，坐在炕上朝他伸手。
“老大，来。”
简单轻唤，贾赦像给勾住心魂，朝母亲走去。
将手摆到那母亲的手掌上，被母亲拉到炕边坐下。她手拿起布巾，替他擦头发。
牙牙在他身后，轻声说：“我儿长这么大，娘没给你擦过一次头，编过一次发，我儿受委屈了。”
“不会。”贾赦毫不在意，只要以后母亲能一直对他这么好就够。“是儿子以前混，是儿子的不是。”
牙牙摇头。“我儿无错，是娘的不是。不说这个了，跟娘说说，这一路怎么样？”
顶着头湿发的这位听了心情醺醺然，缓缓从他出门开始讲到他回来，就连审讯见到的血腥也能美化后描述出来。
“娘不知道，当时儿子吓得不行，也恶心的不行。可儿子是谁啊！旌远军大将军，护国战神的儿子，岂能被这点血腥吓到？所以儿子一直稳当当的参与完全程！”
牙牙轻笑：“我儿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做得很好！娘得赏你，除了那四大才子扇，其他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贾赦沉静了片刻，轻声道：“儿子什么都不要，儿子还差的太远……娘……儿子其实……是不是不配给爹当儿子？”
牙牙默了瞬：“瞎说！你是娘肚皮子里爬出来的，不是你爹的儿子是谁的儿子？掌嘴！”轻轻拍了下儿子的头，又继续给她擦头道：“再说你以前只是被娘耽误了而已，你瞧，自从你奋发图强，短短几个月就进步多大！除了你爹的儿子，谁能做的到？所以以后可不准再这样诋毁自己了，娘会生气的。”
“娘～～～”
贾赦听的心花怒放，最后那一丝郁郁也化为乌有。
“那二弟呢？”
额……这话题咋就突然跳到老二头上了？牙牙有点尴尬，目前她只把贾赦当了自己的儿子，那个贾政在她心中还只是个甩不掉的NPC而已。
“嗯……他啊……自然也是你爹的儿子，只是儿子啊……这有个词呢叫做隔代遗传，也许你二弟就是隔代遗传了你祖上谁的性格吧……嗯……长兄如父，你做哥哥的，以后除了自己的学习也要盯紧了弟弟的功课才是。”
隔代？没记错的话……他家祖上是泥腿子吧？娘的意思是说老二不知道随了哪个泥腿子才这么的不要脸？
贾赦不敢继续问老二的遗传问题，只好说：“二弟从不服儿管的，儿子可盯不紧他。”
“不说你才是这府的当家人，就说你是他兄长就有义务教导他，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六子以后是你亲随，你还怕收拾不了他？”牙牙双眼一翻，这儿子也知道耍心眼了，算是长进的一部分？
两人一句句慢慢聊着，插科打诨后，牙牙细细的跟儿子说着后续的安排。
大老爷像只乖巧大猫，任母亲动作，享受她指尖在头皮轻按的力道，只差没像猫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别看他如今身型高壮，但在瘦弱的老娘面前却乖的像只奶猫。牙牙感受到他无防备的温驯亲近，心中一暖：以后必保得你性命，再不让你受那家破人亡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