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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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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是爱,哪儿来那么多因果。
19【冷却】
林月寮本想,这段被扭曲的临时关系,起于信息素,也会终于信息素。
她把江云栎给予她的,以另一种方式归还回去后,她们将两不相欠。
可现在她反悔了。
江云栎的眼神实在太过悲伤,她那一瞬间觉得,那所有的、自已以为的信息素导致的“爱”,竟真来自她的真心。
林月寮心慌了。
她故作冷漠地将所有的情谊抛在脑后,她得让自己冷静下来,让江云栎也冷静下来。
林月寮坐上允书隽的车,她母亲发动车子,轻声问她:“这样真的好吗?”
林月寮愣愣的,她原本和允书隽说,自己不会留恋这段情感,她会放江云栎走,不会强绑她在自己身边。
可现在她又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否真的喜欢江云栎,不知道江云栎出于什么心态给她做了标记。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伤了江云栎,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要怎么继续。
林月寮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比卷子的附加题难了不知多少倍——她不知道题目,不知道方向,没有经验更别提解题模式。
林月寮打算把这件事放放,景原也建议她放松心态,虽然她成功出院了,但现在还处在观察期。
景原的那份报告在允书隽的包里,她们都没来得及看,不过单拿景原那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不差。
两人回家后,换衣服洗手做饭,歇下之后已经快晚上八点。
林月寮的课本要翻烂了,她揉着书页的角,发呆,又想起江云栎来。
她回想起那个人环抱住自己的胸膛,回想起她的信息素,回想起毫不温柔的那双手。
这才没分开多久。
她又开始想念了。
林月寮不知道什么是爱。
允书隽告诉不了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热衷于此。
她上网查了查,全是些信息素爱情观,看得她更脑袋更大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喜欢,更提不上爱。
可她想起江云栎的时候,却想大言不惭地对全世界宣布,那是她最最最喜欢的人。
都说热恋中的人是没有脑子的。
林月寮也这么觉得。
若有人问她,你为什么敢说自己喜欢?又凭什么说那是爱?
林月寮必然理直气壮地回答,爱就是爱,哪儿来那么多因果?
可想是一方面,这都是她的脑内自嗨。
江云栎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林月寮害怕一切都是自己的一腔孤勇。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踏出的那步,最后踩进万丈深渊。
20【见月】
景原的报告里,林月寮的病症一栏填上了【信息素排异症】。
允书隽的情绪一连几天都因为这事低落,她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即便林月寮劝她,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信息素排异症不少见,但到林月寮这个程度的排异,景原也是第一次见。
用他写在报告上的一句话,就是“万里挑一的倒霉蛋儿”。
林月寮早就习惯了。
景原这个人,与其说是个医生,不如说是个科学狂人。
没什么道德观,只维持着最低的底线,在法律惩戒线上左右横跳,这种人能在现在混的风生水起,还要感谢社会对物种多样性的包容。
林月寮把书一合上,她圈过日历上的数字,才发现新的学期快到了。
她撑着下巴,视线飘忽开来。
她想江云栎了。
分开地越久,她越是忘不了那种感觉。
被拥住的,被亲吻的。
她不能否认自己的感觉,不能否认自己的感情。
她有些难过。
因为那天的逃避,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
她想见到江云栎,却又害怕见到她。
高三生需要提前返校。
那天,她提前了一点时间到校。
林月寮在校门口碰到了江云栎,对方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江云栎仍穿着笔挺的衬衫,和那件被她拽皱,扣子崩开的一模一样。
到班级后许久不见她的,之前玩的好的同学也纷纷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她的近况。
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她的病症,林月寮腺体上需要贴着腺体帖,这份研究所特供的腺体帖款式不同,多多少少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而后传言四起,林月寮听在耳朵里,指尖转着笔,没多作解释。
班主任拿着点名册进了班,她扶扶眼镜,视线从林月寮身上略过。
紧张的高三生活已经拉开序幕。
林月寮笔尖一停。
浪花打在海洋里,要不了多久就会平息。
不需要什么时间,关于她的传言自会销声匿迹。
说不上是讽刺还是薄情,他们总会在自己身上投入比别人更多的关注力——不过人之常情。
所以,当江云栎再次站在她面前,递给她那盒腺体帖时,她才觉得,自己真的于她有愧。
她们在走廊的拐角偶然相会。
“你把这个落下了。”
江云栎眼神淡漠,她拿着那盒腺体帖,手悬在空中,维持着递给她的姿势。
林月寮猜,她是听见那个传闻来的。
或许是、或许不是。
林月寮伸出手,指尖捏住盒子。
她本来该高兴,因为江云栎来见她了。
但那个人身上不见一点旖旎的心思,仿佛真就是来见她,然后归还她的遗失物。
江云栎走的很决绝——没有犹豫,没有多余的交流。
林月寮甚至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她真的落了一盒腺体帖。
落了盒包装严密,不见被拆开过的痕迹,一看就是新买的腺体帖。
林月寮看了看,这盒是她喜欢的牌子,也是她的尺寸。
林月寮心情复杂,她捏着盒子,仿佛那是她的仇人。
她有些不懂江云栎是怎么想的了。
既然不想和她说话,那又来送腺体帖干嘛?
21【降临】
江云栎知道林月寮对她不是意外。
如果是意外,早在最开始,意外就发生了。
她想告诉林月寮把她落下了,把她落在那个下午,落在研究所的门口。
江云栎尝试去无视这份感受——她想,既然林月寮不想维持这份关系,那她自然会尊重。
爱恋如潮水。
把她淹没在再会的那个瞬间。
仅仅是一个影子。
江云栎指尖颤抖,她挪开自己的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但她失败了。
她想,如果这是一场比赛,那在一开始,她就无法和林月寮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她恋慕、渴望,仅剩的全部理智都在那个人身上。
她想,这是她的诅咒。
从两人相遇开始就降临在她身上,直到恋爱的博弈结束,或终止于生命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