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全公司的希望》布所蚁

3、红昭怨（1）

　　齐鹤川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不就是第一个表演吗，也不是不可以，按照常理来说，第一组表演的，导师都会保留评价，不会可能给太高的分数，除非真的很炸。再说了，有句话说得好，叫“早死早超生”，表演完后可以安心欣赏其他人的舞台，也不错。
　　将二胡轻靠在石头外形的舞美椅子上，左手中三指环住右手大拇指，右手余下四指自然伸直，左手小指顺势抵住右手腕骨，自眉心向下带动身体鞠躬，行了一个标注的叉手礼。配合上立领雪衫，和银框眼镜，一种翩然出尘的气质直击人心。导师和选手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仿佛看见了一处雪色乍放明媚，清冷又疏离，如沐圣光，典雅端方。星际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行礼，但是却让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这个礼仪很是大国含蓄。
　　【这是什么礼仪？好好看，有人知道吗？皇室的？】
　　【不太清楚，但是小圣子这衣服，我好像在历史课上见过，似乎是远古的服饰，这个礼仪应该也是远古的吧。圣子历史这么好的吗？】
　　【我历史系的，我认定这是远古礼仪，叫叉手礼。没想到能在选秀节目上看见这种远古礼仪。不过，圣呆呆做这个动作真的好好看。】
　　在弹幕开始讨论起齐鹤川的穿着和礼仪时，齐鹤川已经坐下，将二胡架在腿上，摆好姿势，和评委老师点头后，闭眼拉动二胡，轻快富有地方味的小调从话筒中传出，连带着齐鹤川心情也忍不住明亮起来，随着小调的进行，微微晃动脑袋，开口唱到：
　　“算不得北京城里的爷，山里偷得半日的闲。搁这儿遛弯的人别扰着，您都请便。半不邋遢，小道名也。胸无大志爱咧咧，少来打听那有的没的，翻你个底儿掉掀朝天……”
　　在前世，齐鹤川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又因为现修的原因，对一部讲述道门的漫画《一人之下》有着非常大的兴趣，格外喜欢里面逍遥自在的王也。所以在选曲时，齐鹤川立马就定下了这首《丹歌惊鸿》，来表达自己的心境，边唱边脑部自己退赛后枸杞茶杯遛弯的“养老”生活。
　　唱完，齐鹤川意犹未尽地从脑海中悠闲的思绪中出来，将琴弓收回靠在琴杆上。再次对着众人行了一礼。心里非常满意，很好，这种普普通通的舞台，一定可以顺利退赛。想着，乖巧站着等着导师们的点评。
　　发起人叶秋听了一堆什么“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只觉得自己在听天书，什么什么？他在唱什么？调子很轻快，但是……这都什么词？轻咳一声，叶秋看向身边的导师们，很好，大家都是一脸懵的状态，看来不是自己文化水平的问题。不过，这是选秀节目，虽然是初舞台吧，还真没见过这么，这么……悠闲的表演。虽然音色很好，除了词有些听不懂，曲调也不错，连这个不认识的乐器演奏的也可以，但是……这种和“偶像”几乎不搭边的表演，别说评级，连点评都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叶秋求助般地看向坐在身旁的唱跳导师莱雪婷，希望她能点评一下。莱雪婷和叶秋对视一眼，在眼神交战中败下阵来，任命地拿起话筒，沉默了一会，开口：“唱的很好，很有感情，很有代入感，我感觉我的心情都一瞬间轻松了。不知道鹤川还有准备什么加试舞台吗？在你的资料上，我看到说你唱跳不错，那你可以为我们表演一下吗？”
　　想了半天，实在是没办法从这个初舞台找到什么点评点，总不能单夸歌曲吧？这是选秀，是要去怖的，不是表演类节目啊。于是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齐鹤川能有一个展现实力的加试舞台。然而，他们的评级标准，初舞台只占10％，重点都在选手的加试上，根据练习生表现出来的能力来评级。
　　齐鹤川一开始就是为了淘汰来的，临时准备个初舞台已经不错了，还真没想过会有加试的机会。毕竟，他以为重点都在其他选手那，不可能会花太多时间还让他表演一个加试。但齐鹤川再一次估算错了星际的选秀方式，在原地和导师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片刻后，说道：“好……我的加试舞台是……太极。”
　　“好的，我们很期待这个……太极？”莱雪婷松了一口气，顺势说了下去，但是，这个太极又是什么？不应该表演什么弓箭、长刀、射击、推理什么的吗？莱雪婷有些害怕，莱雪婷笑容有些僵硬。
　　齐鹤川其实也不知道要表演什么，要是唱跳什么的吧，又不太熟悉星际的音乐。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曾经自己是评委时，有练习生的加试舞台居然是军体拳，所以，脑子一抽，决定打个太极。
　　吐出一口浊气，双腿打开与肩同宽，闭眼起势，顺势打出攻防一体标准抱球式，而后双眼猛地睁开，包容温和之中又带着凌厉果断，伴随着是动作变成太极闭肘势起手，变换几回，勾手提膝单鞭，八极特色连续肘击，八极撑锤、行劈，还夹杂着揽雀尾防御，琵琶，陈氏小架闪通，上步踏掌，野马分鬃以及截图都是“帅”字的斜飞式用来结尾。最后才缓步推掌收式。
　　等到打完一套，齐鹤川突然反应过来，本来只打算打个中小学生二十四式简化太极的，不知不觉想起了前世被老师暴打式教学的过程，忍不住代入对打，打了一套具有攻击性的招术。不过……既然是选秀，那么自己这一套“武术”一定不合格！这不是更好？
　　齐鹤川推了推因为动作下滑的镜框，安静等待导师的那一句“F班”。却没想到，整个录制厅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先鼓得掌，而后一片掌声响起，甚至全部人都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用一种非常热切的眼神看向他，宛如发现了什么大宝藏。尤其时元气文化那几位，激动得都热泪盈眶。
　　齐鹤川有些懵，这显然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不明白是他得问题，还是节目的问题。你们清醒一点！这是选秀啊！我在打太极啊！你们不应该很失望吗！
　　如果场下的人和观看节目的人能够听到齐鹤川在想什么，一定会激烈反驳他：你清醒一点！这是选秀啊！不展示战斗能力干什么啊！
　　这次都不用莱雪婷说话，叶秋就已经拿起话筒激情点评道：“太棒了，鹤川。真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你，明明初舞台这么温雅，但是加试却能够将所有人都打到站起来为你呐喊，为你鼓掌的地步。这反差太大了，天呐，这套招式我能够感受到它的神秘和强大。就是那种在包容的同时却处处存在凌冽的压迫感。就和你一样，像霜雪。圣洁美好，但是也藏着冰冷杀机。太震撼了，这个招式叫太极是吗？名字也很有意境。你觉得呢，雪婷。”
　　“非常棒，我很震撼。我很难想象到，在鹤川这样一位文弱的外表，居然有这样大的爆发力和压迫。我觉得就是那种，反差！我想给他评A，太优秀了，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的偶像。而且鹤川身上有一种正能量，你看，鹤川虽然看着纤弱，可是他也有实力！就很能激发大家学习，我想大家应该没有人会不给鹤川A吧？”莱雪婷本来以为齐鹤川的加试，可能也和他的初舞台一样“温雅”，却没想到如此有爆发力，还不同于军院的那种至刚打法，是一种依旧带着雅致的打法，却藏着万象生机，非常令人震撼。
　　“是！可以！A！”场下的练习生也配合地喊道。虽然他们之中没有人见过太极，但是都是有实力的人，他们都能看出齐鹤川打的太极内里有多大的能量和续航力，若是对打，不用武器，还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而且齐鹤川身体真的就像莱雪婷所说，很文弱，与他呈现出来的太极舞台结合在一起，却有一种画般的美感。很少有人能在战斗中会保留这种若雪如云的美感。这个A，他值得！
　　就连观看节目的观众也都为这个名为“太极”的舞台震感。
　　【好看，也好凶。好美，也好疯。我想不出语言了，就像叶子说那样，就像是霜雪，美却藏着杀机。好绝啊！淦！绝对A啊，这表现力和实力。】
　　【我去，我军院附中的，以专业的角度我来说一下，圣子打的这个‘太极’，对上我们学的拳法，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赢。我们老师刚刚在群里说，他要像上级提议学习太极。】
　　【擦，我原本不怎么看好他的，以为又是像上一季一样只会唱跳来分一杯羹的废物美人，我现在收回前言，屮，好帅啊，太极。我直接大呼老师！教教我！】
　　【不是，你们没反应过来吗？这是第一次第一个选手就是首A的啊！破纪录啦，圣子牛逼。】
　　【圣子牛逼。】
　　【圣子牛逼。】
　　就这样，齐鹤川在有些惊慌的眼神下，成为了选秀节目开播以来第一个首位上场就是首A的练习生。齐鹤川差点没绷住表情，强颜欢笑地谢过导师和选手，带着这个“首A”的称号，在众人的目视下，大脑一片空白，同手同脚地走向金字塔那发光的中心位，坐了下来。缓了好久，才从首A的“悲伤”中走出来，就算是再怎么好的教养，也忍不住内心说了一句“靠”。
　　如果是本来就想拿A，认真准备后拿到A，这是嘉奖和实力，但如果是有意退赛，临时随意表演，还拿到A，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打脸。
　　齐鹤川默默捂住自己的脸，虽然没有人打上去，但是他此刻却觉得，好疼。
　　其他人的舞台也很好看，不过都是初舞台唱跳，加试战斗。齐鹤川就算再怎么反应迟钝，也明白过来星际的选秀重点是看加试的战斗实力了。一时间很想回到不久前抽自己两耳光，让你打太极，让你打太极！你好好唱跳不行吗！现在好了，直接首A了吧，暂时退不了赛了吧……
　　终于评级完了，导师表明可以去宿舍区休息，可以准备开始一公了。首11个A班里，除了玩AWM的容钧，以及侦察力和近战特别强的林殊宇，其他人齐鹤川都不太认识。在分宿舍时，因为齐鹤川是首A，也是全场撑腰票数最高的，他直接获得了单人套房，而容钧则和林殊宇住进了双人房。
　　虽然导师说让他们可以开始准备一公，但是却并没有告诉他们一公的选曲是什么，也没有老师来教学，而是准备了一个大箱子，让练习生们去抽。
　　齐鹤川也明白星际的选秀和前世的选秀很不一样，所以一直注意其他选手的表现，随机应变。看到所有人都去抽签后，齐鹤川也抽了一个。这是一个类似游乐场票根的签，上面画着一个过山车，中央写了一个数字“3”。没有歌曲名，也没有队友数目，仿佛就是一个游乐场票根。
　　“鹤川，你的怖数是什么？”林殊宇拍了拍齐鹤川，将自己的数字给齐鹤川看，问道，虽然齐鹤川在加试舞台上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弱，不过林殊宇还是习惯性地关心他，如果齐鹤川和自己是同样的怖数，他倒是可以氪金将二人组队，好帮衬着些，“我是7，你呢？”
　　“3。”齐鹤川也展开自己的票根……额，签数。却看见林殊宇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林殊宇几乎是想把齐鹤川的怖数盯穿，咬牙之用力，连齐鹤川都能听见牙齿摩擦的声音，下意识觉得牙龈有些酸，问道，“怎么了，宇哥？”
　　“没事，没事，就是麻烦了点。嘶，换怖数的代价有点大，不过没关系，我去看看有谁是3，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你乖乖在这站着啊，我去找人换数。”林殊宇深呼吸几口，揉了揉齐鹤川的头发，语气尽可能放松道。
　　“我是3，换数代价太大了，这才一公，太亏了。你若不放心，我会照顾他的。”在林殊宇刚说完，容钧便走了过来，给林殊宇展示了自己的怖数，又和齐鹤川点了点头，算做打招呼。
　　林殊宇沉默了一会，显然还是更想自己和齐鹤川同组，但是容钧又道：“我是凰行的，道具比你多，而且，你换了怖数后，有多大把握可以护人？好歹是舍友，也不用这么对我没信心吧？”
　　齐鹤川从他们的语气中，听出相同数字的人会是一组，而想要换数字似乎要付出一定代价。看林殊宇还有些迟疑，不想林殊宇因为自己付出太大的代价，便主动开口：“没事的，宇哥。我觉得容钧哥的实力也不错，而且我也比较熟，同组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相信容钧哥。”
　　最终林殊宇还是放弃了换数的想法，不过又忍不住写了一长串“鹤川照顾指南”交给容钧，尴尬得齐鹤川忍不住捂脸。不是，这怎么跟托付孩子似的啊！他又不是小孩子，不过这也是林殊宇的一片心意，为了避免林殊宇又想换数的举动，只能任由林殊宇像个老妈子一样给容钧交代照顾齐鹤川的事。
　　吃完早饭，各个数字的人都找到了同数的人，然后蒙住眼睛坐上相应数字的车从宿舍区离开。数字是3号的人一共7个，在上车前，容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上自己和“乔鹤川”三个字，又让齐鹤川在上面按了个手印，说这样就能保证他们二人一定是一组的。齐鹤川有些不理解，难道不是这7个“3”号都是一组吗？为什么还要专门写名字按手印？为什么写了名字就一定是一组的？齐鹤川不知道，齐鹤川不敢问，但还是照做了。接着被工作人员戴上眼罩，上了车。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逐渐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