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蔚蓝青空》猫与雀

5、第四章

　　这两天的十番队特别诡异，先是队长冬狮郎成天地冒着寒气，尤其是看向其他男性队员的眼神，仿佛要一刀将他们“端坐霜天”了一般；后是副队长三天前气势汹汹地冲了回来，从那天起一反常态，再也没有半路翘班溜去居酒屋，而是成天窝在队长室，听去队长室汇报任务队员说，每次去队长室都会看到副队长一脸杀气地盯着队长，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最后是从前总是天天苦练到深夜从无例外的秋山五席突然告病修养，三天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

　　这难道是什么大灾难的预告吗！十番队员们人人自危，一股诡异的气氛在十番队里迅速地蔓延开来。

　　而事件的当事人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拿现在正在办公的冬狮郎来说，他只是觉得特别烦心，每个十番队的男性队员都很烦心，自己因千寻而起的莫名心绪也很烦心，在自己面前天天晃来晃去欲言又止的乱菊更是烦心！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终于忍受不了的冬狮郎抬头看向正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乱菊，她什么时候把打诨偷懒的爱好变成成天盯着自己了？

　　听到冬狮郎这么说，乱菊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道：“队长，我问你个问题啊。”

　　“说。”

　　“队长你不是跟五番队的雏森副队长是青梅竹吗，你们感情是不是特别好啊？”

　　“还好。”冬狮郎头也不抬地回答。

　　乱菊当然不会被这样的答案随便敷衍过去，她可是思考了很久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行！于是她接着问道：“还好是怎么样个好法呀，是想和她在一起，我是说永远在一起那种好么？”

　　冬狮郎抬起头，语气显然十分不耐烦。“你到底想问什么？”

　　见状，乱菊干脆放弃了旁敲侧击，坐直了身体正色道：“好吧，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队长，你直接告诉我吧，你喜不喜欢雏森副队长，我是说恋人间的那种喜欢。”

　　“你问这个干什么？”

　　“总之队长你回答我就是了，喜欢还是不喜欢。”

　　所以为什么最近总是这些烦心无聊的问题？冬狮郎丢下一句“不喜欢”，站起了身，“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你把剩下的工作处理一下，今天我有事，先走了。”

　　“哎哎？”乱菊被冬狮郎突然的行动打乱了节奏，她没看错吧？那个把工作看得比命都要紧的队长，竟然把工作丢给她早退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乱菊连忙跟着站起来“我还没问完呢队长！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啊，你顺路回答下我的问题嘛。”

　　“松本，你最近是太闲了吗？”冬狮郎回头看了乱菊一眼，继续道：“我明天休假，你就留在这里，我回来以前必须把剩下的工作做完，不然你就去扫大街吧。”

　　“不是吧队长，你怎么这么独裁啊！”

　　冬狮郎没理会乱菊的哀嚎，径直走了出去，“唰”地一拉将乱菊的哀嚎隔绝在了大门之后。

　　已经快到傍晚了，出了门的冬狮郎在食堂门口徘徊了十分钟，最后买了盒糕点向队舍的方向走去。

　　千寻已经在队舍里躺了三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病了，或者是她想让自己病了，这样她就不用再左思右想，不用再被内心里杂乱的想法所折磨。

　　“咚！咚！”玄关外想起了两声不大的敲门声，将千寻的思绪从混沌中拉了出来，可她仍旧很难受，她的头很疼，心里闷闷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任性一下，不去理会这阵敲门声。

　　可敲门的人并没有放弃，他很有耐心，敲两声便停一停，没有催促的意思，也没有放弃念头，然而此时的千寻脑中昏昏沉沉，那敲门声仿佛令人安眠的催眠曲，使她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千寻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她勉力睁开眼睛，尚未来得及看清访客的模样，那个她在梦里听过无数次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秋山，你好些了吗？”

　　来人正是她无数次想起，又无数次强迫自己不要想起的那个人，她的队长，银白的头发，湖蓝色的双眸，他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队长，您怎么来了。”千寻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什么情绪，脑中浑浑噩噩一团浆糊，因为整日未说话，她的声音显得非常沙哑。

　　“我听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去看过了吗？四番队的人怎么说？”

　　冬狮郎跪坐在千寻身边开口问道，但千寻并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他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润林安的婆婆生病的模样，那样子，就好像随时要离开了一般，让他非常不安。他伸出手抚上千寻的额头，灼热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惊。

　　“怎么这么烫！秋山，你的药在哪里，你有好好吃药吗？”冬狮郎很焦急，这个人明显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去看过病，自她请假都已经三天了，她就这样烧着吗？

　　冬狮郎正要站起身去找药，却被千寻拉住了手腕。

　　“别去，队长。”

　　“可是你……”

　　“我没事的。”千寻固执地拉着冬狮郎的手，冬狮郎无奈又坐了回去，她脸上病态的红润让冬狮郎看得心里发酸，他出声安慰她：“秋山，这样，你先睡着，我去四番队请人来看看你，好不好？”

　　千寻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手固执地没有松开。

　　“听话，秋山，你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冬狮郎耐心地安慰着，可千寻仍是摇头，抓着自己的手其实没有什么力气，可他实在不忍心抚开她的手，这让他感觉好像抛弃了她似的。

　　生病的人都会变得特别固执吗？冬狮郎觉得这样的千寻与平常不同，她变得很脆弱，这让他错觉她很依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满足，可眼下的情形却不能让他贪恋这份满足，再等一等吧，他告诉自己，等到千寻睡着了，他再去四番队。

　　过了十来分钟，千寻呼吸变得平稳，冬狮郎伸出手轻轻握住千寻的手，小心地将她拉开，却突然听到千寻带着委屈的微弱声音。

　　“你要走了吗队长，你要离开我了吗？”

　　冬狮郎错愕地看向千寻，千寻也正睁着眼睛，看向他，这一瞬的感觉非常奇特，他突然觉得千寻的话好像有更深更深的意思，就像她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不舍，那么难过。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抚上千寻的脸，抚开几缕散在她眼前的碎发，开口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的。”

　　“不，你会的。”千寻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让他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千寻带着哭腔的话语便一句接着一句涌了过来。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队长，我一开始没有这么贪心的。”

　　“一开始我只是想能够有资格替你分忧，能够有实力站在你身边而已，可是慢慢的我变得好贪心，我变得非常非常贪心。”

　　千寻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抓住了冬狮郎抚在她脸上的手掌，“队长，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你来喜欢我好不好？”

　　“轰！”一瞬间，冬狮郎的心脏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击中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千寻，千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眼睛紧紧地闭着，好像等待宣判的囚徒，所以，竟然是这样吗？原来千寻喜欢的那个人，竟是自己吗？

　　百种滋味涌入心头，此时的冬狮郎仿佛忘记了言语的能力，他心头这份喷涌而出的陌生情感是什么？为什么他竟克制不住双手的颤抖？所以，这就是喜欢吗？

　　夜渐深，冬狮郎的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明朗，数日以来困扰在心头的疑惑在一瞬间都得到了解答，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淡黄色的榻榻米上，也照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