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深夜快餐厅》无皮无脸

127、描述番茄

　　指挥官不肯放任布鲁斯隐没入迷宫的黑暗中。他看得到他的计划。这个男人要离开他和阿福，独自吸引利爪。他无法避免受伤，在暗处悄悄舔舐伤口，直至几天后遍体鳞伤气息微弱地被黑袍面具刺客们拖曳到迷宫的核心位置：那个拥有几层审判台的法庭上供人围观，被宣判死刑。

　　统治哥谭百年的权势贵族团伙是个堕落腐化的牢固同盟。对于韦恩家的布鲁斯这么个异类处置起来有多疯狂？年仅六岁，戴着猫头鹰面具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都在大人的狂笑中兴致勃勃跑来捅他一刀。

　　彻底没救了不是？

　　阿福则要带着他改造的车载电池顺着只有少爷和他能看懂的痕迹追踪来到法庭房间外，及时引发短路，电流爆破起火造成混乱。

　　大批猫头鹰法庭成员仓促中怎么离开？

　　这隐匿的迷宫有个出口必定就在私刑法庭附近。

　　蝙蝠侠无惧受伤。他认为自己以区区苦肉计为代价能换来法庭核心人员的暴露和一条安全出路。

　　指挥官却不喜欢这种进程。他不愿目睹那些衬衫上狰狞的鲜血痕迹，他要掐断时间线便直接告诉不义蝙蝠侠，如果他故意在黑暗中遭遇第一个猫头鹰刺客而不还手等着被弄伤，刺客会立即变成只有一口气的朽败老头摔倒在地。

　　“这是我的能力。”指挥官和布鲁斯公然谈判道，“况且我没弄死他。你不能视我为犯罪分子，严格来说我算见义勇为。我让对方失去攻击力和你在陋巷里暴揍罪犯有区别吗？仅仅你用拳头，我用时间。”他的理直气壮令布鲁斯更想握拳对他来一下……当然控制住。

　　“那你想怎么样？”男人抱臂斜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壁上，白衬衫贴身勾勒出肌肉轮廓。指挥官知道其手感有多么完美，他可不想摸到战损的疤痕，尽管那会令他更欲罢不能。

　　“刺客手上的利刃能初步武装赤手空拳的你，再遇到下一个利爪可以捅他肾等不致命位置。你接受吗？从前搏击训练又不是白练的，不杀死就不违反你的原则。”

　　布鲁斯在阴影明暗中格外像一尊墙外伫立的雕塑，他静静望着他，待说完。

　　指挥官描述着另一条可行的时间线：“我们一路走一路砍，晃个五六天后再假装虚弱，甚至抢夺一丁点食物和水内斗自相残杀。这会引起猫头鹰法庭的嗜血兴趣，内讧啊什么最刺激了。他们会派人出现在气息奄奄的大家面前，把我们拖到法庭，完成他们最终可笑的宣判——我们会被看成角斗士。你知道历史上古罗马贵族就爱观赏这种血腥残暴的活动吧，猫头鹰法庭成员和几千年前的罗马奴隶主没有大区别。他们想看我们斗殴厮杀，想看忠心耿耿的阿尔弗雷德杀死他亲手养大的遗孤或者是相反的剧情……总之，我们肯定反杀，他们像奴隶主遭遇斯巴达克斯一样抱头疯狂逃窜，这不好吗？同样能将所有法庭成员一锅端，韦恩先生的剧本和我的内核相似嘛。只是执行上有些许分歧。”

　　呵。布鲁斯想，我可没有故意去激发人性中的恶。他冷着脸断然拒绝，被粗暴干涉原拟定的计划对于控制狂人韦恩来说，本身就非常不可忍。

　　指挥官叹口气，怎么办呢？不义世界的布鲁斯是指挥官第二喜欢的布鲁斯。让这张脸的英俊青年在自己面前流血受伤有违一个时间领主的能力与尊严和审美，此外，瞧他这有趣的态度，不逗逗他玩吗？于是指挥官思索了一下说，“或者，我把你们及其他所有敌人的时间线暂停，我去另外的宇宙，向那的布鲁斯借一件质量不错的蝙蝠衣过来，你穿上它，怎么折腾我都一言不发也不做干预，怎么样？”

　　布鲁斯那绷紧的神经又被撩拨了，他怎么可能答应放弃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段话令他甚至对异世界自己也产生了警戒：时间领主在夸耀另一个布鲁斯的装备能力碾压现在的自己！如果----
　　大蝙蝠铁青着脸，他甚至意识到了时间领主征求他意见的滑稽性：他实质随时能真的冻结一切时间，另外那个布鲁斯也可能黑化堕落妄图袭击多元宇宙多元哥谭！

　　他必须抓住他们的弱点，列出计划予以控制。理智让不义蝙蝠侠愈发冷静，他忽然笑了笑，“我还有一个折中的计划。”

　　真养眼啊。指挥官想。这带着算计的俊美容颜。我就喜欢布鲁西宝贝这幅他蓄谋击败我所以用蜜糖来涂抹麻醉剂的表情。我可以把甜美蜜糖都吞了，再免疫麻痹，看最终他对我束手无策的样子。

　　不义蝙蝠提出这个折中的计划得到了指挥官的认同。

　　他清晰地把第一位利爪几次攻击角度告诉了布鲁斯，再与赤手空拳的男人展开一对一模拟。

　　指挥官伸直手指，亮出切式，“这就好比一把锋利的刀刃，韦恩先生，别让我砍中你肩膀或者捅到你身上。”

　　布鲁斯已经蒙上了眼睛。他白象牙雕琢般的下巴在四壁坚硬冰冷白大理石的衬映下，泛着微青。指挥官认为这是一晚过去男人胡须茬冒出来没有剃，属于性感荷尔蒙。

　　没有装备的蝙蝠侠清晰听到了耳后侧右方传来的细微动静。没有蝙蝠衣防护的日常锤炼他经历过成百上千次，身体反应极其灵敏。

　　闪避。转身，肘关节作为人体最坚硬的部分，狠狠击中袭击者的脑门——

　　指挥官心想他通过了，普通利爪这下该晕了。但他没有收手，他以同样敏捷的速度侧身闪过了重击，左手小臂架住这个布鲁斯的有力臂膀，“现在你胳膊被划口子流血。”

　　不义蝙蝠侠反手抓住他的拳要卸力。

　　“喂！你现在手指头也被割了。”

　　这个布鲁斯充耳不闻，握拳左手再以他被握住的手臂为支点，猛然一翻，一拳要狠揍指挥官的脸！

　　有力的拳头在青年鼻尖上停止，羽毛轻骚般的呼吸晕染着布鲁斯的手指。

　　指挥官的另一只手则不服输地横切在布鲁斯腹部。他若有若无触摸得到这具身体的腹肌线条，有关摩挲某人这部位完美的手感令他一下子浮想联翩……开起了思维小差。

　　布鲁斯立刻发现了指挥官眼里不一样的朦胧东西，作为拥有丰富经验的人，他辨出了是什么兴趣。心里在冷笑，人不动声色，收回拳头。“我怎么样。”

　　“唔。”青年回神，“你第一击就能让利爪失去意识。后面是我自己加的即兴动作。你去吧。”

　　布鲁斯因此轻声笑了起来，哪怕眼底都露出不作伪的笑意，每个布鲁斯韦恩无疑都拥有极致的吸引力！他心爱的那个曾有怎样的私生活？呵呵！他们的关系感情，无疑是捕捉时间领主的强效迷魂剂。

　　十分钟，独自离开这一域安全区的布鲁斯折返。他扔给指挥官一对锋利雪亮的利爪，又脱去了衬衣，任由指挥官的目光打量检查他浑身肌肉皮肤没有半点伤口。

　　指挥官很满意。

　　“把所有活动的利爪刺客，合计四十六个都干倒，让主犯只敢等我们疲惫不堪再袭击。韦恩先生，我们就在这耗几天，磨砺你的意志力并等待你身体机能下降吧。”

　　明明知道布鲁斯讨厌被操纵，他也明知故犯地，像清早的烦人闹钟一样提示他，走哪条岔路口在多久后会从哪个角度利爪来袭。

　　被详细剧透的布鲁斯哪怕没穿蝙蝠甲，他也能用西装绞住对方臂膀或者武器，予以重击。

　　“非常棒。”望着极力平息呼吸，赤手空拳从转弯处走回来的布鲁斯，指挥官宣布，“一天之内总共打倒了二十四个利爪，现在剩余刺客们知道你不是徒有其表的花花公子，打算和你打消耗了。”

　　黑暗幽深的地下迷宫会把正常人逼疯。

　　不过此时陷落在这的三位都和正常人有着很大差距。相比有吃有喝还因有人聊天而乐呵呵的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忍受着更大的情绪压力：时间领主在故意逗弄他。这次连他亲爱的阿福都明确表示不赞同他忍饥挨饿的磨砺。

　　“您这不是自虐吗？少爷？现在的条件已经不同了。您不必故意不吃不喝。”

　　火腿蜜瓜蛋白糖饼从塑料袋里取之不尽，姜汁苏打汽水也源源不断倒出来，时间的把戏，循环把戏。体力消耗渐大饥渴难耐的布鲁斯浑身感官不但没有衰竭，反而放大。他听得到对方咀嚼咽下的声音，比蝗虫啃玉米还让他闹心。饥肠辘辘的胃嚷嚷着要填一点近在咫尺的美食，大脑的记忆鲜活调动着阿福曾给他做的火腿，用微温的碟子盛放在他面前。当时漫不经心品尝的橡果香味在此刻排山倒海像要活埋他。

　　他抿着唇，指挥官甚至和阿福开始讨论等离开这儿做什么佳肴补偿他。

　　“不，不能是芝士龙虾，也不能是新烤的热乎乎小甜饼或者是黄瓜金枪鱼三明治。鉴于他的状态，把新鲜番茄捣碎做成浓稠的汁让他喝下最恰当。阿尔弗雷德先生，韦恩庄园里有种番茄吗？”

　　“有，先生。毕竟这曾经是一种观赏植物。”老管家的伦敦腔不紧不慢，像在介绍花园。“历史悠久的观赏植物，曾被送给伊丽莎白一世女王，色泽艳丽被冠名爱情果。”

　　“啊，是的。据说当时人们认为这漂亮的东西一定有剧毒，直至一位画家受不了那红彤彤漂亮外皮的诱惑直接啃了好几口才发现没毒。唉，人类的认知就是这样啊。”指挥官偏头望着布鲁斯说，“冤枉明明没有威胁性的事物。”

　　他们继续谈论着鲜红色的牛排番茄，粉番茄青番茄，一手可以掰开的沙瓤番茄，张口就咬汁水丰沛涌出一滩绿莹莹籽甜中带酸夏日生番茄。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聆听，口中腺体倒是被刺激了。

　　“梵高还有一副静物名画，鲭鱼柠檬和西红柿，这三样中，鲭鱼可以用盐腌制后烤两分钟，鱼肉上点缀番茄片，再挤上柠檬汁。”

　　“我能想象到口感。鱼肉有点烫，但焦香四溢，外酥里嫩。”

　　感到自己像鱼一样被诱饵钓的布鲁斯霍然起身，离这两人远点继续探索迷宫。

　　这次他发现了一个房间。

　　指挥官如影随形粘了过来，但没有开他的尊口说里面潜藏着刺客。

　　布鲁斯丝毫未放松警惕，他闪入内，发现这房间墙上挂着满满几面墙壁的照片。

　　全是单独人物的一排特写，个个皮肤惨白，眼睛猩红，神情从惶恐到疯狂。

　　最后都是死人肢体僵硬的遗照。所有照片背景都是白色的大理石。毫无疑问，全是死于此地的人，并被记录下了死亡过程。

　　布鲁斯面色凝重。他一张一张仔细观察着亡者。对某一排出现了自己的照片及后面一排空位这种死亡威胁无动于衷，在他心里，这区区猫头鹰法庭的威胁性根本无法和身旁这个动辄能毁灭星球的人相比。

　　“啊！这是——”阿福指向一排某位置，“是老太爷！”

　　那是一个老人。白发蓬乱，面容扭曲中也能看出生前的端正，带着韦恩家族的遗传特征。他和其他人一样留下了数张照片，布满血丝的瞳孔诠释着一个人从愤怒到疯狂，最后死不瞑目。

　　布鲁斯曾通过宅院里的旧相框和肖像画认识他，祖父艾伦韦恩。

　　原来他不是父亲生前告诉自己的那样，一场意外死在哥谭下水道中。猫头鹰法庭和韦恩家族的仇怨，三代前就已开始。

　　这笔账我会和幕后黑手清算。布鲁斯愤怒地想。他们在无数照片人像的瞪视中，从另一张门出去，在纵横交错的通道中探索，休息——

　　“少爷，我希望您能放过自己。”阿福蹲在布鲁斯面前，望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再次苦口婆心但也徒劳无功地劝说他。

　　“我知道你最终想劝我放下蝙蝠侠的身份。离开令我愤怒痛苦的地方。”布鲁斯微微笑了一下，“那我便已经死去了。亲爱的阿福。我与哥谭不可分离，别担心。我不会重蹈祖父的覆辙----您怕我像他一样默默死在城市角落吗？人都会死，如果我能完成我的使命，死亡并不可怕。”

　　“可这会让阿尔福雷德先生心碎。你当蝙蝠侠，每晚受伤归来都会让爱你的人感同身受。”指挥官说道，唯独涉及到布鲁斯，他不自知地变得有一点同理心。

　　蝙蝠侠不吝于诱惑敌人。布鲁斯迎上他的目光，休息般轻轻扯开了领结，衬衫扣子，深深呼吸几口，袒露胸膛对着目标说，“你也一样吗？你不想我受伤，这甚至是一种PTSD。在你的心爱布鲁斯身上，发生过你无法控制的伤害是吗？”

　　指挥官叹气点头，又补充说明，“可不是我能力不及。是他把双重保险都故意摒弃，结果自己被敌人抓住折磨，浑身骨头肌肉都……还好修复了。”

　　“你事先没看到他的时间线吗？”不义布鲁斯又立刻抓住了关键。

　　……指挥官只好说，全部宇宙里，我唯独看不到他的。

　　噢。那你完蛋了。不义世界的布鲁斯恶狠狠地想，他已估摸出这个时间领主的弱点：恐怕就是布鲁斯韦恩。他肯定了蝙蝠侠迟早，把这株艳丽狼桃一拳拍进韦恩庄园的土里，扎根禁锢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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