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克莱尔·塞西尔》北川澪

41、第 41 章

　　“请问，萨莉，它怎么样了？”克莱尔挡住庞弗雷夫人，她的脸色很不好，如果不是知道克莱尔的人品，确定克莱尔是不可能这么对待自己宠物的，恐怕庞弗雷夫人就要把她赶出去了。
　　作为医生，她是无法容忍有人伤害一个生命的。
　　没得到庞弗雷夫人的回答，克莱尔不敢多问，只能用焦切的眼神看着她。
　　看到克莱尔这幅样子，庞弗雷夫人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
　　“它遭到了虐待，受了重伤，外伤就不用多说了，肋骨被人踢断了一根，左眼可能要失明了，前爪最为严重，粉碎性骨折。”
　　克莱尔握紧拳头，“您能治好它，对吗？”
　　“当然，我当然能让它的骨头恢复原样，可如果你更早送过来，它的眼睛就不会这样了！”
　　“那么……萨莉的左眼？”克莱尔咬住下唇。
　　“可能会模糊，眼球已经受伤了，没法完全恢复。”
　　克莱尔面色发白，虽然看不大出来，和德拉科一样，她的脸庞并没有那么红润。如今，更是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她会失明吗？”
　　“不至于。”
　　“那么，谢谢您，庞弗雷夫人。”克莱尔吐出一口气，艰难的说道。
　　庞弗雷夫人很快走开了，校医室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她照顾，即便他们可能只是石像或者各种学生的小毛小病。
　　短短一天，克莱尔来了校医院三次。她坐在萨莉的病床旁边，连摸摸它的脑袋也不敢。
　　平日里总是骄傲地昂着脑袋，优雅梳理毛发，亦或者是调皮地四处乱窜的小黑猫，此刻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它虚弱的喵呜了一声，尾巴无力地环着身体，整只猫被包裹成了一个木乃伊。
　　“萨莉？”
　　克莱尔呼唤着它的名字。
　　小巧的黑色耳朵动了动，似是回应。
　　克莱尔虚弱的笑了笑。
　　“我真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你，我会怎么样。好在，不，不好，你一点也称不上安然无恙。”她自顾自地说着，像是说给萨莉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还是让你受到伤害了。我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做好，又一次次地让身边的人受到了伤害。我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控制他们，可是它们往往会超脱我的预料。就像我答应了姐姐会好好照顾你，你却受伤了一样。你可是她留给我为数不多的东……不，伙伴了……”
　　安静的校医室内，清脆的脚步声异常显眼，声音的主人似乎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有人过来了。
　　克莱尔回头，她看到了牵着一个金发女孩手的伊斯，显然，是伊斯带她过来的，因为那个女孩看着有些百无聊赖。女孩面容精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邻家小妹妹。
　　她们都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
　　没等克莱尔开口，伊斯便说道：“我来看看你和萨莉。”
　　克莱尔的目光在她们牵着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紧接着移到了伊斯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年的相处让克莱尔可以感觉的出来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变得不美好，反而不错，就是多了点担心。
　　至于那个金发女孩……是叫阿斯托利亚对吧？
　　没心情多说什么，克莱尔点了点头。
　　好在伊斯知道，克莱尔刚刚的眼神是——我很高兴你有了一个好朋友。
　　伊斯已经习惯了克莱尔这种以长辈自居的语气了。
　　出于担心，她来到了这里，可她也不大会安慰人，就只好静静地陪着克莱尔。
　　克莱尔这略显低沉的样子让她忍不住轻轻皱起眉头，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松动。
　　可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她觉得，诸如“别难过了，会好起来的”或者“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抓住那个坏人身上”之类的话都太单薄了。
　　她也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类型。
　　不过，她也不需要我安慰吧？这点小事。伊斯特尔这么想到。
　　阿斯托利亚将目光放在两人紧握，或者说伊斯特尔突然握紧了几分的手上，眼睛里晦暗不明。
　　“伊斯。”克莱尔的薄唇轻轻吐出这么几个单词，状状似无意地说道。“你说，霍格沃兹这么危险，我开始怀疑，我来这个地方究竟对不对了？法国也很好不是吗？”
　　她用的是法语。
　　阿斯托利亚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秒，收获的却是她温和的笑容，那隐藏在笑容底下的冷漠和虚伪就如同自己在斯莱特林充当一个乖巧妹妹的伪装一样，令阿斯托利亚感觉到了一阵厌烦和害怕。可能是“同性相斥”吧，她忍不住缩到了伊斯身后。
　　她看得出来，对他们，那双红色眼睛里的笑意，从来没有到达眼底过，像是天边的朝霞，美得令人着迷，却又稍纵即逝。
　　她很熟悉这种类型的笑容。
　　也正因如此，阿斯托利亚才会喜欢和伊斯特尔在一起，她虽然表情少，但毫无疑问，每一个都是发自内心的，热烈的，这是斯莱特林少见的，炽热得让人想要成为那扑火的飞蛾。
　　阿斯托利亚没有想着接近克莱尔，即使塞西尔对她的家族可能有很大的帮助，她总是觉得，克莱尔也能看破自己的伪装，也不会很喜欢自己，她的套路不管用。
　　就像现在，整个房间也就三个人，她还要加密通话。
　　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和伊斯有着相似的血脉，明明两个人差的很多，她还是个拉文克劳。
　　伊斯迟疑了一会，“法国很好，但英国也不错。”两人相似而不同的眼睛对上，“你……想回法国？”
　　“不，怎么会？”克莱尔略显惊讶的说，“既决定，即坚守。我决定了要来霍格沃兹，就不会轻易回去。我像是这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吗？再说了，霍格沃兹发生的事情，也挺好玩的。”她笑容深了几分，换回了英文。
　　差点出了人命的好玩。
　　伊斯没说什么，心里松了口气，唇角起了一分微不可查的弧度。“这儿挺好的。”她重复道。
　　克莱尔从凳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她看到不远处的赫敏正默默地看着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意识到自己被发现还想躺回去。不过看的出来，她在认真听她们讲话。
　　“好了，你也不用担心我。”克莱尔微微踮起脚尖，以便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点，这样拍伊斯特尔的头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照顾好自己就好。让我一个人待会吧，老是有人跟着我，我也想一个人静静啊。”
　　伊斯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两人牵手离开。
　　站着目送两人离开后，克莱尔偏过头，目光对上邻床床位上一闪即逝的褐色眼睛。
　　注意到莉娅已经睡着了，克莱尔迈步走到了赫敏床边。
　　后者并没有装睡的打算。
　　没等开口，赫敏就惊讶地看到克莱尔半身倾了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呼吸都喷吐在自己脸上。
　　帮赫敏整理好被子，克莱尔随手拿起柜子上不知道谁送的苹果削了起来。
　　“你很热？”看着赫敏微红的脸颊，克莱尔面带笑容。
　　“是有点。”赫敏点了点头，还特意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我觉得现在这个天气也没有必要整天盖着个被子，我还没有这么虚弱。我很好。”
　　“我倒是想躺在被窝里不用动弹呢。”克莱尔把切好的苹果递给赫敏，上面插了几根牙签。“我可不比你们，你刚刚似乎有什么想问我？”
　　“是吗？”赫敏挑起眉毛。
　　“当然，你的眼睛可不会说谎。问吧，我会酌情回答的。”
　　“酌情回答？”赫敏笑了笑，这跟她平时的笑不一样，“你之前和我说的可是不论我问什么都会知无不言。”
　　克莱尔表情僵了一下，“当然，我很高兴你记得我说的。”她轻轻道，“可具体情况也要具体分析不是吗？”注意到赫敏的表情，克莱尔立刻接着说道，“你问我的我都会告诉你的。你想知道什么？”
　　赫敏对这个回答似乎还略有不满，即便她明白，她和克莱尔目前只能算是比较亲密的朋友，对方有什么隐瞒也是正常的。
　　不过克莱尔对她向来都与众不同，这可能算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赫敏摇了摇头，这怎么能用上偏爱呢？
　　她没继续为难克莱尔了。
　　“好吧，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们不知道的？甚至霍格沃兹的学生都不知道的？就像你在霍格沃兹装了监控一样。”
　　“监控？”克莱尔重复一遍，“这是什么？”
　　“嗯……麻瓜的一种发明吧，可以记录一个地方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可以说是一直在工作的摄像机。”
　　克莱尔点点头，“麻瓜的发明还挺有意思。不过我可没有这什么监控，我有一个——”她顿了顿，“朋友，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的朋友，是他告诉我的。”
　　“他可以在霍格沃兹随意行动？”
　　“也称不上随意，某些事情，我、邓布利多先生都不会让他做的。”
　　赫敏的表情很快变得难以言状起来，带着点恐惧，“也就是说，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你在监视我们？”她瞬间觉得惊悚起来，可她很快有感觉到一阵羞愧，羞愧于自己居然会认为克莱尔有这种偷窥人的想法。
　　两人相顾无言。
　　“不。”克莱尔正色道，“亲爱的，我没有这么无聊监视某个人，我没有兴趣了解有关他或者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赫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克莱尔所说的“亲爱的”都没有反应，她对这个称呼的接受度可没有爱尔莎那么高。
　　克莱尔正准备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自己的手就被赫敏抓住了。克莱尔楞楞的看着赫敏的眼睛，紧接着看向了她的手。
　　“你能答应我，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等我可以行动了，我们一起，一起找到那个人。”
　　虽然没有了记忆，可赫敏还是对那个幕后黑手感到深深的害怕，那种源自于内心的恐惧是不会说谎的。
　　赫敏很少害怕什么事情，而“那个人”却让自己感到了恐惧。
　　她很害怕克莱尔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遭到毒手，特别是现在她一副铁了心要抓住那个家伙的心态。
　　“好。”这脱口而出的速度令克莱尔自己都感到惊讶。
　　可面对赫敏那略带乞求的目光，她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克莱尔看到赫敏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一瞬间，克莱尔觉得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论赫敏说什么自己都会一口答应。
　　而之后，她不会再给那个家伙下黑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