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jealous is love ...
-
不经意的温柔是一种毒药，让我慢慢上瘾，然后中毒死去，如果这种毒叫做张钧启，我心甘情愿。他的温柔也是一种错觉，好像我真的碰见了那个对的人，只是还不曾把我爱你说出口。脚踝上的扭伤成了有史以来最甜蜜的伤口，我甚至舍不得它的痊愈期只有两个星期那么短。
又开始对着空白的word文档发呆，时间指向晚上9点，我偷窥他的格子，刚刚还在，一会工夫只剩下闪烁的电脑屏幕。有些失望，继续对着电脑发呆。突然间一双手环上我的腰，我一低头，居然是妍妍这个小丫头，嘴里含着棒棒糖，含含糊糊地叫着叔叔抱抱。
我笑着把她抱到腿上坐好，捏了捏她的鼻子问：“妍妍怎么来了？”
“妈妈不在家，我来陪爸爸。”
“妍妍真乖。”我又问：“妈妈不在家，妈妈去哪里了？”
妍妍瞪大眼睛嘟着嘴看我，眼神很迷惑，看她那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捏捏她粉嫩的小脸蛋，她也不示弱，举起胖嘟嘟的小手捏起了我的鼻头。外人看起来大概是一副很好的场景，我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她妈妈出国进修了，要去半年。”
是主任。妍妍看见爸爸就立刻跳下我的腿冲了过去。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暗自懊恼刚才那幼稚的一幕被他看见了。
“怎么还不回去？”他抱起妍妍，语气有些责备地问我。
“。。。。。。”我无法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想和你多单独呆一会。
“快点回去。你还没吃晚饭了吧？”
我惊奇地望着他，他怎么知道？主任飞快地别开眼去，说：“你从4点多坐到现在没出去过。这样胃吃不消的，快回去吧。”
“嗯。”
看着玩得正开心的妍妍，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主任今天值夜班吧？”
“是啊。”
“那妍妍。。。”
他迟疑了一下，说：“我待会让她去值班室睡，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值班室那么吵，还有烟味。。。”我低头思索了几秒钟，说：“不如让妍妍跟我回去。”
“这不太好吧。。。”他开口要拒绝，不等他说完，我对妍妍笑着说：“妍妍要不要跟叔叔回家？叔叔家里有好大一只玩具熊哦。”我没骗孩子，那只熊是叶子带来的，他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留在我那里。
听到有玩具熊，妍妍立刻扑了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大大的黑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爸爸。主任无奈地摇着头笑了，对我说：“那就麻烦你了。”
我和妍妍对看了一眼，四只手抓在一起举了起来，齐呼“万岁！”
“你怎么也像跟她一般大似的。对了，别忘了吃晚饭。”临走前，他还不忘嘱咐道。我让妍妍骑在我肩头上，两个人齐齐地给他行了个童子军礼，大呼小叫着跑下楼去。
安顿好妍妍睡下，看她紧紧抱着熊熊不撒手的可爱样子，我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也许是爱屋及乌，我对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喜欢的紧。
早上六点半，我被门铃声吵醒，强忍着睡意起床开了门，主任在门口，我迷迷糊糊说了声早侧身让他进来。
我揉着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就直直倒了下去。对于有起床低血压的人来说，这个时候反应能力基本等于零。原以为自己要亲吻地面，却被拉进一个舒适的怀抱里。我舒服地靠了靠，才猛然想起来这个怀抱的主人是谁，立刻往后退了三步。
“对。。。对不起，我早上起来有低血压的，所以。。。所以。。。那个，妍妍在里边房间。”我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却一直沉默着跟我进了里间。看见妍妍手里抱着熊，他笑着说：“你还真有只这么大的玩具熊？”
“是我以前室友留下来的。”
“是个。。。女孩子？”
“不是不是，是男生。他搬走好久了。。。”迎着他饶有兴味的目光，我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暗暗骂自己，干吗对他解释，越描越黑。
妍妍还没醒，他抱起她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临出门前，他突然转过身对我说：“我买了早点，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说完，定定地看了我许久才离开。
我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着他的背影，我很想冲上去大声地问：“我可不可以妄想你其实是有一点喜欢我？”
可最终，我只是吃着他买来的烧饼，鼻子酸酸地险些掉下泪来。终究是妄想而已，他是个结了婚的异性恋男人，就算对我有一点点超越友谊的喜欢，那也只会让我更受折磨。
7月26日，报社成立56周年的日子。
没什么特别，因为是每年都过的纪念日，也不是什么整寿。每年这天晚上举行的舞会被戏称为相亲大会，报社下属的三家报纸，平时没什么时间互相了解的男男女女利用这个晚上的时间彼此间增进了解。说是相亲大会也不夸张，据袁亮的说法，报社里起码有三对夫妻是通过社庆舞会才搭上的。
“你小子是不是眼红啊？干脆今天晚上也撞个老婆回家。”我边写稿子边和袁亮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听他话里藏着酸气儿，忍不住讽刺他。
“可别，我还是安份一点，要是让娜娜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看他一副怕怕的样子，我撇撇嘴：“瞧你那点出息，有贼心没贼胆。”
“别光说我啊。”他连人带椅滑了过来，说：“闻仲你不还是一单身大龄青年，好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哥哥我才25岁好不好，大好青春年华岂可葬送在某个女同胞手中。”就算要葬送也是在某个中年男人手中，我心里暗暗加了一句。
“你说这话，当心引起这里占总数三分之二女同胞的共愤啊。”
袁亮指指身后，我探头一看，果然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忙陪笑着缩回去，伸手在袁亮头上打了一下：“臭小子，你想害死我啊。”
“我不跟你贫，去年你有事没来，今天晚上我就看你怎么被色女们生吞活剥了吧。”他低声说完，坏笑着尿遁去了。我低头看看身上皱巴巴的短袖汗衫，破破的牛仔裤，估计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也情愿成为某个没人理睬的角落。
拒绝了第三个来邀舞的女孩，我有些纳闷，原来我这么有名么？也不算，有两个MM不知道我的名字也靠了上来。悄悄往角落上靠了靠，眼睛自然而然开始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主任和几个老总坐在一起，很开心地聊着什么。音乐中，大厅中央是一对对起舞的人，看着那一双双很自然搭在一起的手，心中有点莫名其妙的落寞，手中加了冰的可乐凉得有些刺骨，我始终无法融进这样的场景，无法自然地邀请那个我喜欢的人，无法搭着他的手在众目睽睽下起舞。我苦笑着别开眼，望向窗外。
“小闻。。。”
听到主任唤我的名，我才转过头，他身旁站着一个穿着露肩碎花连衣裙的女孩，清楚的眉眼很是漂亮。我以询问的眼神看了看主任。主任的目光在我和女孩之间扫视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说：“这是刘总的女儿刘佳。佳佳，这就是你想认识的那个，闻仲。”
“你好。”
看着她略带羞涩的表情，我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给了女孩一个温和的微笑，我转过头，直直地看着主任。他也许不明白我目光里的东西，还是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丢下一句你们慢慢聊就走开了。看着他走开，心像是被一把小刀慢慢地割着，疼得我说不出话来。
“你还好吧，脸色好难看。”身旁的女孩担心地问。
“没事，胃有些疼。抱歉我要出去一下。”
不理女孩在身后的呼喊，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出大厅，厚厚的大门在我身后关上，隔开一屋子的喧闹。空空荡荡的走廊，冷冷的月光照进来。我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想用疼痛驱走可耻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扯起嘴角，真好笑，很可笑，对不对？喜欢的人带着一个女孩子到你面前，暗示你你们可以有所发展。真是太可笑的笑话。我低低地笑着，笑声在无人的走廊回荡。
好了，闻仲，你到底要把自己伤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放弃吧，真的放弃吧。两年的时间足够长了，真的够长了。我擦干泪水站起来，也不想回那个全是人的地方，还是回家吧。转身，闷热的夏夜，心竟冷得发抖。
“小闻！闻仲。。。”
是他的声音！我僵硬着身体，小声告诫自己：不可以回头。。。不可以回头。。。
“你。。。没事吧，佳佳说你有些胃疼，是不是晚饭又没吃？”
已经忍住的泪水因为他温柔的语气几乎又要落下来。我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转过身去。
“我和她，不可能。”
“嗯？”
“我有喜欢的人。”
“是...吗？”
“那个人。。。是你！”
我说出来了，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我说出来了，就算他鄙视我也好，逃离我也好，我说出来了，我不想再受这种如刺在喉的折磨。他低下去的头猛然抬了起来，眼里有意料之中的震惊。
“我说出来了，呵呵，我还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把这句话说出口。现在你知道了，所以。。。所以不要再用什么佳佳折磨我。如果。。。如果你觉得我很恶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明天就辞职。。。我会离得你远远的，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对他鞠躬，对他弯下腰去，有水迹出现在我脚边冰冷的磁砖上反射着月光。
这些话耗费了我全身的力量，我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离开这里，立刻。
“别哭。”胳膊被拉住，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仓惶地用手抹去泪痕，尽力想挣脱手臂上那个温度，他似乎低低咒骂了一声，用两只手把我拖进了楼梯旁洗手间。挤进一个隔间，关门上锁。我呆呆地看着他完成了这一切，直到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才慌慌地开口：“主任。。。”
“你这个傻瓜。。。”
他用拇指擦去我脸上残留的泪迹，轻声打断我的话。一瞬间被他眼中的温柔击中。对视中，我的眼睛又湿了，我在做梦，对不对？
“该死！”他用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不等我退缩，温热的唇覆了上来。嘴唇上不属于自己的温暖让我震惊到失去所有的反应能力，任他恣意地吻着。他的舌轻舔着，这诱惑太过甜美，我忍不住揪住他的衬衣，张开嘴唇邀请他进来。瞬间，甜蜜和狂热在整个口腔蔓延，酥麻的感觉直冲大脑。我觉得自己几乎要融化在这个遐想了很久的亲吻里。
很久，他放开我的唇，换作紧紧抱住我，粗重的喘息贴在我耳后。
“天！我一定是疯了。”他在耳边低语，暗哑而饱含欲望的声音让一道热流从我脚底直窜脑际。
“为什么？”我用力想挣脱。我不懂，我不明白。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抱得更紧，紧到我无法挣扎。
“那。。。”
“我知道你喜欢我。”他打断我的话。
难道是那次？
像是知道我心里的疑问，他叹了口气，说：“冬天的时候，有个喝醉酒的傻瓜，抱着我叫着我的名字说了好多喜欢，还不分青红皂白地亲上来。”
原来那次，真的不是做梦。
“你。。。不觉得讨厌？不觉得。。。恶心？”
“我是该觉得讨厌，觉得恶心。。。我不知道那个傻瓜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看他一边说一边想哭又拼命忍着的样子，我觉得心疼，”他把我的脸按进怀里，“好心疼。”
贴在他暖暖的胸口，听他一遍又一遍说心疼，我仿佛置身幻境。
“钧启？”终于可以这样叫他的名字。
“嗯？”
“能掐我一下么？我怕。。。怕自己又在做梦。”我抬起头乞求地看着他。
他看了我好久，突然低头轻啄我的唇，喃喃地说：“傻瓜。”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真实的触感。把脸埋进他的脖颈，我轻轻笑起来，心里溢满的喜悦不知该如何表达。
“小仲。”
“嗯？”喜欢他这样叫我。
“我们，只有半年的时间。”短短一句话，把我重新带回残酷的现实。我几乎要忘了，他有合法的妻子，他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不是我的。
钧启目光深沉地看着我，我松开手，抬头吻住他的唇。
“我不贪心，半年，够长了。”
他的回应是一个更浓烈的吻和更紧的拥抱。
沉溺在他唇舌的温柔中，我想至少现在，我拥有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jealous is lo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