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被关卡整自闭了》三鲸四钊

8、被背后灵整自闭了

　　瓦伊凡的优良体质使得天城睡一晚上就精精神神地丢开拐棍出院了。临走前他的一日病友——后来从别人那里得知代号是炎客的萨卡兹——友好地道别：

　　“喂，”他眯着眼睛，“别死了。”

　　“……”天城说，“现在躺在病房里的是你不是我。”

　　比起看起来可怕但只要一点医疗源石技艺就能接上的断腿和皮肉伤，炎客不知道被派出去干了什么，伤口正正好好地卡在上腹部，伤口几乎深及内脏。天城倒是追问了几句，结果都被“手生”“失手”打发走，也没什么兴趣继续刨根问底。

　　“好好养伤吧，雇佣兵先生。”

　　天城走出门进入走廊，和因为害怕某人而站在走廊等他的医疗干员点头，随着对方的引领走到了一间办公室前。他和医疗干员道谢并道别，整了整头发和领口，嘴唇不自觉地轻抿着，在门上敲了三下，抬起手推开了门。

　　“请进。”银绿发色的菲林女士把头从文件里抬起来，表情克制地皱了下眉，“坐这里。”

　　天城拉开椅子坐下，把外套脱下搭在手臂上。眼神在成堆的文件上扫了一圈，问道：“很忙吗？”

　　“毫无疑问，很忙。”凯尔希似乎不愿意谈及更多关于文件的事，匆匆转移了话题，“而你完成了已下达的任务——现在有新的任务。”

　　真是忙啊。

　　天城慢慢地坐正，“请说吧。”

　　“你从W那里得到的情报，我通过其它的线人确认了真伪。好消息是，这是真的；坏消息是，这是真的。”凯尔希抽出一张纸，天城看出了那是一份评价表，“还记得那次测试吗？”

　　“还没过三天。”天城挺直脊背，“说这个是因为……？”

　　凯尔希的目光迅速扫视过评价表，天城放轻呼吸，身体微微前倾，想在菲林女士抬起头时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但他失败了。

　　“坐回去，”凯尔希挑眉，“整合运动给龙门的惊喜有些太大了。”

　　“所以才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天城靠回椅背。

　　“没错，”凯尔希说，“一次次的测试告诉我——你很可靠，一直都是。这次也不例外。”

　　她把手臂放上桌面，双手在唇上交叠。这是凯尔希郑重而严肃的姿态，毫无疑问接下来的任务说明不会轻松，甚至困难到除了天城其他人都无法胜任。

　　“……他们准备驾驶切尔诺伯格核心城撞击龙门。”她声音低沉地说，“这其中有一些可怕的政治含义，虽然不针对我们，但这会让我们，”她顿了顿，“让她的理想灰飞烟灭。”

　　“我明白，”天城可以猜想如果整合运动的疯狂计划成功了会发生什么，“我能做什么？”

　　“作为使者，先遣龙门。”凯尔希简明扼要地下达命令，“为了配合你的行动，你的部分安全档案会转为明面，同时将你的干员等级从资深转为高级资深。这是你应得的，也是示好，同样为了你的安全。”

　　“升职？我已经开始紧张了。”

　　天城说着，脸上却露出了平静的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我做得到。无论是使者……还是其他的什么。”

　　白炽灯让他的面容明亮起来，光线暗淡而封闭的空间一下子有了活力。

　　凯尔希沉默片刻，问道：“你觉得博士怎么样？”

　　“处变不惊，会是个优秀的指挥官。”

　　“不好奇档案的事？”

　　“大概能猜到，”天城耸肩，“但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聪明的决定。”凯尔希不掩饰她的赞许，“……安全回来。”

　　“毫无疑问，”天城起身鞠躬，“我向您承诺。”

　　【触发任务：使者？人质？刺客？弃卒？】
　　【先回到宿舍收拾行李吧？】

　　还来？

　　他面色不改地与凯尔希道别，接下了前往龙门的任务。

　　……

　　久违地回到了干员宿舍里。天城没有遵照系统指示去搜寻一大堆的任务需要道具，而是悠哉悠哉地坐回了床上，大有一副“我不急我很安逸”的作态。

　　忽视了叮叮叮的提示声，天城高声质问：“马上就要离开切城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没有回应。衬得天城像个与风车战斗的愚蠢家伙一样；但他清楚绝对有什么东西存在着，在他周围以所谓“系统”隐蔽着身份，引导和干扰着他的行动。

　　天城扬起嘴角，“需要我再大声点吗？”

　　他作势要大喊。

　　“你赢了，先生，我认输，”一个人影凭空出现了，稳稳的端坐在虚空中，“对任何的不安线索都十分敏锐——基本功不错。”

　　“暗杀基本功？”天城语气克制而冷淡地讽刺道，“是你的专长，不是吗。”

　　【一技能：暗杀基本功】
　　【部署后攻击力+6%，每击杀一个敌人攻击力+6%，这个效果可叠加10层。】

　　“真正的天城先生，”天城对空气里漂浮的那个人说，“这是什么？法术？诅咒？恶作剧？随便什么，既然你还在，就把我送回去。”

　　“恐怕不行，还有，叫我鸣吧，总要区分你和我不是吗？”

　　鸣的情绪比起天城似乎更加外放，至少从出现到现在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怎么知道的？”他饶有兴致地问。

　　“源石技艺，还有，”天城竖起两根手指，“萨卡兹。”

　　鸣的笑容更灿烂了，“说得好。不愧是你……不，不愧是我。”

　　第一个破绽是源石技艺。测试时让旁人叹为观止的屠杀表演对天城而言就是在黑夜里寻找明灯，金属制造的机器人和摄像头明显的像是好几轮太阳。而同样是金属制造的刀具，那无法斩下的一寸，同样不是偶然。

　　对金属的「感知」与「操控」，范围不明，数量不明，限制不明。

　　第二个破绽是“萨卡兹”。芙蓉、W、炎客——如果W说的是真话，那么为什么同样算是“关系”，关系网却没有告知他？他不想给天城介绍他们——共同点是而，他们都与“魔族战争”有关。

　　魔族战争时期，绝对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事。

　　一旦埋下质疑的种子，就会在某个时刻彻底开出血红的诅咒之花。

　　“我原本希望，”鸣坐到了天城的旁边，对方这算是什么？幽灵？所以床铺甚至没有凹陷：“希望你按部就班地这么走下去就好，但是果然你不会。真令我开心。”

　　“计划被人识破，你本该沮丧或愤怒。”天城摸出枕头下的匕首，“开心？你很奇怪。”

　　“不觉得我在撒谎？”鸣眼含微笑。

　　“因为你本身就是谎言。”天城沉声冷言道，“但至少，大部分时间你确实在帮助我。你能通过你的源石技艺在睡梦中让我死的无声无息，但你没那么做。所以我姑且愿意按照你的计划继续走下去，而不是在出任务的当口进行一些不必要的内讧。”

　　“你确实该谢谢我的刀片和钢丝，”鸣从天城眼前绕过，飘到了天城的另一边，“还有刀。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把。”

　　天城拿起进屋便拆卸下置放在桌上的钢刀，看着鸣发问，“你需要吗？”

　　“不我没办法和你之外的任何人和事物产生交流，”鸣退后一步，“现在它是你的了。”

　　骗人。

　　他无法碰触物品，但绝对不包括这把刀。如果他没办法控制它，为什么那时候刀锋无法斩下去？

　　满口谎言，但态度……

　　无比真诚。

　　像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完成，甚至为此他愿意放弃生命，放弃过去的一切和充满希望的未来，变成这种不人不鬼，除了他谁也没办法看见的样子。

　　一个转折——生活突然如默剧般讽刺。无论原本是怎样的人，浸泡在寂寞中过久，连笑容也逐渐失温。

　　为什么？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做？

　　他不明白。

　　“谢谢，”脑海晃过思绪，天城站起，把刀别到了腰间，“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那就谢谢你啦。”鸣笑眯眯地说。

　　天城拉开那个放了毒素的抽屉，转头对鸣说：“对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系统？”

　　画风很不一致，让人有点想要吐槽。

　　还有那种语气。

　　……呃。

　　“我是东国人，”鸣飘到天城旁边指点，“拿这个——对，另一个是不致命的，还有记得出发前问后勤部要把铳。东国的游戏动画漫画很不错，我很喜欢RPG游戏，就是角色扮演的游戏。不觉得和你很像吗？干脆就要用了一个模板拿来用了。”

　　“名字呢？”天城默默记下鸣的指点，装毒的小瓶滚进天城的手心，他把它踹进了衣服的里兜，拉上拉链。

　　“什么名字？”鸣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明日方舟。”天城皱眉，“我对这个名字有一点印象，真的是你杜撰的？”

　　“哦，那个啊，”鸣轻笑，“一个寓意吧——神话里承载希望的方舟和得以实现理想的明日，很不错吧？”

　　天城轻轻回答，“如果你喜欢。”

　　【天城的信物】
　　【用于提升天城的潜能。】
　　【钢刀。性能不错，他很喜欢，希望你也喜欢。】

　　……

　　当天夜里。天城第一次看到了切尔诺伯格的星辰。

　　入夜后，世界一下子变得清净。月轮的下方还隐约可以辨别出远方参差的山崖的黑影。那巨大的连绵的巨人的脊骨，从远处看去，甚至不及湖泊间的半米浪花来的澎湃。切尔诺伯格的灯火朦胧地挂在远方，橘红的温黄的光辉映着天上的星斗，天上明月如雪，地上灯火阑珊。

　　万籁俱寂。

　　而罗德岛隐藏进夜色，缓缓地行驶在戈壁沙海间。巨大的钢铁舰船像只纸船似的在对它而言过于广阔的沙漠间移动，很快了，但还不够快——如果想要阻止整合运动的疯狂计划，还需要更快。

　　“要出发了。”天城喃喃自语般地，把目光放在了直升机边鸣的身影上。

　　鸣放弃了把头穿过钢板探进直升机内部再收回来的动作，回身微笑安慰，“别紧张，只是外勤而已。”

　　天城回答：“承你吉言。”

　　他们都清楚，这次任务没那么简单。

　　独立城邦龙门，作为在如今独立城邦皆依附邻邦，独立城邦名存实亡的现在，仍然不属于任何国家的龙门，其领导者绝对是一个冷酷智慧，手腕强硬的人。

　　与这样的人合作，绝不是扯起正义的大旗，流着泪说一段感人的演讲就能搞定的事。

　　派遣使者……这应该是龙门方的要求。毕竟就算他连夜赶过去，也不过只能比罗德岛本舰早到达三天不到。与其说使者，不如说是人质。

　　龙门的领袖一定清楚他的丰功伟绩——清楚针对卡兹戴尔摄政王阵营的血腥屠杀。

　　危险品，所以限制——甚至大概率不只是限制。这是试探，是威胁，也是诚意，因为他们愿意让一个一言不合杀上王宫的可怕疯子以使者的名号待在自己身边，而不担心这是否会是罗德岛的阴谋。

　　使者？刺客？人质？弃卒？

　　他都可以做到。
　　因为他有所承诺。

　　直升机打开晃眼的大灯，光柱穿透夜幕刺向了远方。随着一阵炸开耳膜的轰鸣，直升机的机翼飞速地旋转起来，仿佛连成了一片，刮起的飓风吹得还踩在挂梯上天城的外套翻卷飞舞。

　　直升机停在空中等待天城爬进机舱，舱门碰地被关上，直升机在空中划出一道线，慢慢地变成了远方的一个拖着明亮尾巴的小点。

　　“天城——唔，这么叫真奇怪啊。”鸣凑到天城旁边，在对方质询的眼神中微笑着说起话来：“因为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我对你的信任度增加，解锁了更多情报资料——要看吗？”

　　什么啊，这种“我攻略我自己”的态度？扮演系统的RPG游戏他还没玩够吗？

　　“我当你默认了，”鸣自顾自地讲起来，“干员天城鸣自杀原因情报补充，来自于某个龙女的洗脑诅咒，我不得不用些办法把□□和灵魂分离抵抗它，死亡一次只是过程，不是结果——所以你脑补的可怜自闭雇佣兵并不成立哦？”

　　他只是有这个猜测……这家伙，这么爱惜自己的风评吗？

　　“顺便一提，我不会读心，”鸣飘到了直升机前段，如果不是知道其他人看不见它天城真的很担心会出事故：“只是如果是我我会这么想，所以你也应该会。”

　　他在冷静地陈述自己伤口的由来，好让天城的心理得以包裹在安全感中。

　　读心？不会；
　　抢夺控制权？不能；

　　我告诉你我的限制，向你分享我的过去，给予你我的信任。

　　真奇怪……虽然部分信息还无法辨别真伪，但对这个人无法升起敌意。

　　天城扭头看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思绪随着呼啸而过的夜风散落天涯。

　　“有关任务，”鸣又飘了过来，“有计划吗？”

　　“……”天城轻轻地、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去做就好。”

　　“真自信，真傲慢。”鸣眯着眼，“但是很不错——龙门是个不错的城市，有其记得好好享受那里的美食。”

　　我会的。

　　天城闭上眼休憩，在心里认真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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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现在你也可以是游戏王了（bushi）
游戏王标配背后灵（bushi）
虽然一直在笑，但其实笑和面无表情对鸣而言意义是一样的——后者能让人更友好些。
有让天城降低警惕而悄悄练习过很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