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迷宫》不言羽

18、十七、古山格

　　黑剑古山格，传说中会在最后的审判里出现，并且会对米尔寇本身造成危害的一件武器。
　　伊诺想的没错，如果这件武器会对米尔寇造成危害，还是本质上的危害，那么这东西就有可能和米尔寇的本质，伊路维塔最初的意识有关。
　　离开舒适的白城之后，就要小心避开追踪了。伊诺甚至有点拿不准曼威和托卡斯是不是已经悄然跟在了他后面，一出城他就和费厄诺分开了，也没做什么掩饰，有可能维拉的追踪目标会分开两边，但按着他和索伦的想法，大概率两位维拉都会跟着他去死亡沼泽。为了防止意外，厄尔和他准备在死亡沼泽那边碰头，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尽量甩开对方并拉开越远的距离越好。
　　这个认识让伊诺有点嘴角抽筋。
　　很早之前米尔寇看到托卡斯害怕，倒是不太怕曼威，之前他思索了半天就觉得这位维拉之王的脑回路与众不同，他似乎对米尔寇异常宽容。当然，维拉之王在公正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私底下叨念米尔寇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而说起来，曼威真的是米尔寇最为亲近的一位维拉——和米尔寇鬼混的那几个不算数。
　　这位最为强大又反叛，坠入黑暗的维拉的过去真的是很让伊诺无语。
　　没有丝毫有价值的记忆也就算了，各类招惹能力作死能力满分。瞧瞧这位还剩下多少有用的下属？索伦虽然处在合作状态，但有点智商都知道他不能完全信任，至于安格玛巫王根本不能算是米尔寇的下属，他只和索伦有联系。
　　夜晚的温度要比白天冷多了，随着夜色渐深，身边的环境也在逐渐发生变化，适应在夜晚出来的动物闪烁着眼神在草木间移动。
　　太慢了。
　　无声无息间，有些气息正流传过来。
　　伊诺站在了一处断崖上，无数的气息在变化，某些隐藏着的东西正迫不及待。
　　风无声无息地把伊诺的兜帽刮了下来。
　　一个庞大的声音扇着翅膀，尽量让自己悬停在空中。
　　它在疑惑。
　　这是个不认识的维拉，还似乎和曼威有关系，其中似乎还有点它不怎么喜欢的气味。不过——
　　巨鹰已经不再是历史上的巨鹰，伊诺面对着它的时候还是觉得脸上有些隐隐作痛。
　　那种疼痛似乎是从历史深处映射而来，唯独在这种时候伊诺才会觉得自己承担下来的灵魂带着多么沉重的历史的气息。
　　巨鹰的头点了点，让伊诺很安稳地跳到了它的背上。
　　透过伊露维塔的意愿，只属于曼威的巨鹰搭载着伊诺前往目的地。
　　这让远远坠在后面的曼威无端感觉到了心悸。
　　托卡斯皱眉，“怎么了？”
　　曼威慢慢吐了口气，“他搭乘了巨鹰。”
　　“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曼威的声音很低沉，“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是我认识的米尔寇。”
　　托卡斯的目光闪了一下，“等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曼威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着巨鹰的帮助，伊诺总算是在赶了点时间之后来到了先前和厄尔约定的地方。
　　在已经完全和以前不一样的魔多地界，死亡沼泽仍旧弥漫着无数的迷雾。
　　就在伊诺站上地面的一瞬间，连爪子都不肯接触到地面的巨鹰长啸一声，翅膀强力一扇就再度飞向了天空。
　　这里的东西让它完全不想碰。
　　他们确实找对了方向。
　　厄尔站在沼泽的中央，有点不放心地把索伦给他的东西抓在了手里。
　　这形象有些奇怪，至少伊诺一时之间没想明白厄尔为什么要拿个锅盖。
　　不过时间紧迫容不得他细想。
　　某种力量在沼泽深处凝聚，正是因为它，死亡沼泽里的幽魂仍旧被困在深沉的水底。而就在伊诺落到沼泽表面的瞬间，沼泽整个都沸腾了。
　　无数白色的烟气扭曲成各种可怕的形象，有些是精灵，有些是人类，有些是半兽人和其他种类繁多的生灵。
　　他们都死在了这里，无法解脱。
　　伊诺的表情紧绷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离得很近，又离得很远。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又好像永远都不能拿到。
　　一直都存在的隔阂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晰过。
　　伊诺觉得米尔寇的灵魂似乎又消融了一点，悄无声息，却又不可忽视。
　　这本来就是他选择的道路，在踏入迷宫的第一步开始，他或者他们就都没有了退路，要么找到出去的方法，要么就永远徘徊在迷宫深处。
　　无数的迷宫，无数的道路，有些曾经走过，有些未曾经过。
　　伊诺遵循着力量的线路，将自身的力量往下探查，沿着那些被侵蚀的，被禁锢在这里的灵魂留下的线索，深深切入了沼泽的深处。
　　他已经摸到了有形物体的边缘，就差用点力——
　　磅礴的力量从侧面飞驰而来。
　　先前耗费精力拉开的距离还是不足以拉开安全距离。
　　伊诺都准备好接受重击了——
　　尖锐地仿佛能形成实质的力量在他附近爆发开来，就在那一条线上的死亡沼泽瞬间就被蒸发，露出长远不见天日的累累白骨。
　　黑色的光从沼泽深处落到了伊诺手上，那沉重的力道差点让他抓不住手上的剑，好不容易狠狠拉住了那把剑，整个腰都弯了下去。
　　就在他身边，安格玛巫王狼狈地单腿跪在了地上，他手上先前伊诺猜测的“锅盖”碎了大半，隐约能看到一面盾牌的大概轮廓。
　　伊诺的思维居然卡在了居然是盾牌的感慨里。
　　厄尔的双手在盾牌之后受到了冲击，几道伤口深得都能看到里面的白骨。
　　但他终究是阻挡住了维拉的力量。
　　两道身影正在不远处飞速勾勒，曼威和托卡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古山格气息的时候就从遥远的地方直接攻击了过来。
　　厄尔的眼瞳骤然一缩，他绝对没可能再挡下第二次。
　　就在他们身后，阴影一下子扩张过来，将他们的身影包围起来。
　　等到曼威和托卡斯正式感到的时候，留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完全被蒸发了的沼泽空地。
　　“没追上。”托卡斯懊恼地打量四周。
　　曼威脸上则满是疑惑，“没有了古山格，那些灵魂自由了。”
　　“接下去怎么办？”
　　“等。他们总归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