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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庄生梦蝶 ...

  •   阿不思邓布利多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梦了,十几岁那个夏天刚过的时候倒是天天做梦,不过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只戈德里克山谷的景色出乎意料的真实。

      接下来他应该就会见到俊俏的金发青年,然后是阿不福思牵着山羊路过,他们一起回去,给安娜做一顿美食。

      “你好,这位先生?你一直在看我,是认识我?”

      金发青年直直向他走过来,不,这不是应有的走向,他记得的,那个时候他们只是远远的对视过一眼。

      盖勒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这位朋友?”

      阿不福思果然牵着山羊路过这里,但只是对这两人撇了撇嘴。

      大概是哪对躲避世俗的同性情侣来到这个小地方,秀恩爱还要装不认识,可真会玩儿,他猜测。

      哦,你问为什么不怀疑他们是父子?呵。

      不过这个中年红发男人还是挺眼熟的,像谁呢?

      阿不思却下意识拉住他的手,“阿不?”

      牵着山羊的小子被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抽回了手,“你谁?”又打量了他两眼,确定是一样赤褐色头发,一样的湛蓝色眼睛,终于想起来像谁了,怀疑的看向他,“你不会是我父亲的哪个堂兄弟吧?哦,他和我母亲去旅行了!梅林的胡子!难道他让你来照看我们?该死的,真放心我和妹妹两个人在家!”

      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是远足的父母终于良心发现,联系了一位长辈ーー虽然貌似没见过,但是他们搬来戈德里克已经十几年了,他对童年在本家的记忆又几乎寥寥无几,认不出也是可能的。

      阿不思也疑惑了,他在对方眼里看见穿着得体三件套的自己。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他试探着问,盖勒特则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

      阿不福思露出点嫌弃来,“难珀西瓦尔没告诉你我们的信息吗?”

      阿不思皱眉,习惯性对弟弟的忍让并没有让他说出训斥的话。

      “作为邓布利多家的人你竟然勾勾搭搭一个未成年巫师?”显然阿不福思并没有自我反省的自觉。

      阿不思正打算开口,盖勒特先驳回去,“这位小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哦,古老的东方有那么一句谚语,你的语言表明你的世界,好吧我不该这样说。听你们的对话,他——”抬手指阿不思。

      “应该算你的长辈?毕竟你连尊敬长辈都做不到,我不应该对你有什么期待。”

      “你——”

      阿不福思挥起拳头,正欲冲上去,被阿不思拦了下来。

      “盖……这位小先生,很抱歉阿不对你的话语。”

      他挡在两个年纪差不多的青年中间,却以保护姿态护住了阿不福思。

      盖勒特眯了眯眼睛,露出枯木形状杖尖的魔杖被重新收回袖子里,然后笑着摊开了手,“好吧,我只是想问问巴希达巴沙特家怎么走,我是她侄孙,盖勒特格林德沃,我的名字。”

      “所以,这位礼貌的先生,要怎么称呼称呼您呢?”格林德沃询问。

      “阿不思邓布利多。”

      阿不思忍不住将目光停在盖勒特身上,干脆温和的直视他,向对方指明怎么向巴希达家走。

      青年笑着道谢,阿不思拉着已经明白自己误会什么但还在生气的阿不福思回家,他现在需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当真切看见安娜迎上来时,竟生出几分近乡情怯。

      阿利安娜好奇的看着这个与父亲相似的人,“你是谁呀?”

      少女无邪的嗓音使他安定下来。

      他顺着阿不福思的话解释,“我是接到……的信件到这照顾你们的。”他含糊了那个称呼,而他的弟弟显然早发现了什么不对,怀疑地频频看他,也许碍于妹妹在场,而阿不思又明显没有恶意,他难得忍耐下来。

      等阿不思按记忆为弟弟妹妹收拾好一切,在安娜入睡后,顶着阿不福思越来越怀疑的目光。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阿不福思双手交叉,站在楼梯口终于堵住他,活像审问什么犯人。

      “你认为我是谁?”冷静温和的反问令阿不福思哑口,想了想哼出一声,来自本心的信任还是让他错开身体,放阿不思上楼去了,那原本应该是他卧室的房间——然而那是不久之前才刚刚收拾出来的杂物间。

      根据阿不思今天下午套出的话,珀西瓦尔和坎德拉在十几年前就搬来戈德里克,那时候安娜还没有出生,而他们也只有两个孩子,没有阿不思。现在他们正在环球旅行,放任两个孩子在家。

      这真是个荒诞的梦,阿不思躺在床上,以前他只能做为旁观者去重复过往的经历,而现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二天清晨,门被敲响,阿不思走出厨房去开门,盖勒特正端着一盘点心站在门外。

      青年金色的长发映着晨辉,迷人又带着挥斥方遒的少年意气。

      “这是巴希达姑婆让我拿过来的,阿不思,也许我可以这样叫你?这样的称呼总是能拉进人们的感情。”

      “谢谢。”

      他接过那个盘子,却并不打算把人放进来,这样做很失礼,很不邓布利多,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僵持时安娜伸着懒腰从他身后探出头来,“阿尔,为什么要站在门口?这个人是谁呀?”

      盖勒特视线向她转去,阿不思意随心动侧着身子防备地挡住他,“是巴沙特女士的侄孙。”

      “抱歉,安娜身体弱,不太想见外人。”他打算关上门,安娜再次探出头。

      “阿尔,我身体很好,而且乐于交朋友,我在霍格沃茨我交了好多朋友呢。”

      安娜温声细语地反驳,她早已发现了这个“长辈”的奇怪之处,明明对家里的摆设布局都很熟悉,偏偏对家里的发生的事陌生,但是天性里的亲近让她并不追究这些问题。

      阿不思愣住,“霍格沃茨?”

      “是呀,我开学就要成为拉文克劳四年级学生啦,阿不刚刚毕业,本来他要和朋友去旅行的,但是爸爸妈妈先一步行动。”她捂着嘴甜甜的笑。

      他恍惚中放任盖勒特进来,听妹妹和金发青年友好交流,被昨日刻意避开的疑问再次浮现——放着两个孩子在家,去旅行的还活着的父母;脾气还是不怎么好,但远比记忆中稳重的弟弟;虽然看起来瘦弱,却健健康康的妹妹。

      还有,不存在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龙?唔,作用有很多,譬如说龙血?阿尔?”青年从善如流,跟着安娜的称呼亲近地叫他,将他拉进他们的对话之中。

      声音传入耳朵被模糊,记忆深处的熟悉场景让他下意识回复,“龙血?也许可以用于炉膛清洁剂……”

      淋漓畅快宛如灵魂相汇,被年月沉淀的中年教授显然吸引着旁人全部的注意力。

      安娜觉得他们的话题愈来愈深邃,也并不插话,默默接手了邓布利多原先的工作,去准备好早餐,阿不福思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交谈甚欢的两人。

      “邓布利多先生,您就是这样受托照顾我们的吗?”

      山羊的叫唤应和着主人刻薄的诘问,将放任自我的圣人拉出幻境。

      盖勒特意味不明的笑,做出恰到好处的让步,“阿尔,那我们以后再继续就刚刚的问题探究?”

      阿不思沉默着顺应内心。

      梅林在上,原谅他吧,他只想贪这一晌之欢。

      十数天的沉沦,就像梦境再次走向正轨,直到阿不思再一次从巴希达家的书房回来时,门口的身影让他僵住。

      卡在喉咙处的称呼被弟弟妹妹们吐出——“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

      如记忆中宽阔的肩背,珀西瓦尔抱了抱女儿,儿子眼中是别扭的高兴,一家人和乐走进去,坎德拉关门时先发现了他。

      “邓布利多先生?”带着犹疑。

      珀西瓦尔正不解妻子怎么这样叫自己,回头去看时才知道是在称呼另一个邓布利多。

      阿不思开口时声音还有点沙哑,但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你们可以叫我阿不思。”

      “好吧,阿不思,我这些年依旧与邓布利多本家有所联系,但是确认没有听说过你。”

      打直球果然是珀西瓦尔的风格,阿不思苦笑着度过了这个模糊的午后。

      有时他觉得自己很清醒,有时又茫然自己在做什么,总算合乎逻辑就是了。

      他才知道是阿不福思一封信找回来的父母,然而阿不思竟然没有察觉信是什么时候寄出去的,可能在他来的第一天?

      编造一个身份于阿不思来说并不难,但在珀西瓦尔与坎德拉夫妇邀请他留下来时,他拒绝了。

      他离开了戈德里克,随便找了一个麻瓜的小镇子,住了一家旅店,惬意闲适的生活,等待梦境消失,显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某天早晨,他拿着一份报纸,盖勒特悄然坐在了他的对面。

      “阿尔,你怎么突然离开了?”

      类似埋怨的话语使得青年带着孩子气,还没有二十多年后的诡谲不测。

      端起加了几倍糖咖啡的手顿住,阿不思永远没有办法拒绝十几岁的盖勒特。

      “阿尔,你认识我吧,那个时候你知道我的名字,对吗?你差点说出口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是注定的灵魂伴侣。”

      “我相信,你也是这样认为的,是吗?”

      明明是询问的问句,却没有探究的意思,只是如此露骨的话,如此撩动着阿不思的心弦,不愧是有着“银舌”之称的格林德沃,总是可以直击旁人内心最渴望的一点。

      只是恰好此刻的阿不思,不需要去隐瞒什么故事,也没有要肩负的责任。

      所以,他可以吗?他可以的吧?他可以的啊!他可以和这个青年,一起去创造曾经的构想。

      高台外围,万人空巷,人群敬仰,格林德沃展开了他的理想宏图。

      中心的金发青年将手指抵在唇上,吵杂就安静下来。

      他张开手臂,自信澎湃。

      那是他没有见过的盖勒特,也不能这样说,当初与他在一起的人总是这样意气风发。

      应该是这是他未曾参与的盖勒特的人生,那件事之后他甚至刻意去避免探查他的踪迹。

      挥动魔杖的优雅姿态像刻入盖勒特的骨子,阿不思惊讶的发现他们连着动作也是相似的,或许是被影响变成了习惯,成为他们彼此之间另一种意义的印记。

      与台上青年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他听到周遭的尖叫,却又如此静谧。

      赤褐色头发无声长长,身形变得瘦削,奇怪的没有引起周围人的关注,却同台上的人一样,是最好的青年时代,可以放肆挥霍,可以意气热血。

      台上的人的目光里笑意如此缱绻,台下的人心甘情愿溺死在其中。

      那是怎样的一段日子?

      似乎又回到那个疯狂的盛夏,却远比那时快活。

      阿不思在不赞同盖勒特的地方总会出言阻拦,他永远可以在爱人身上得到妥协。

      没有人会揭穿这个假象,除了他自己。

      而某天在盖勒特拿出新魔杖时,阿不思突然感到血液冷凝下来。

      这些年他总是不动声色将死亡圣器带离他们的生活,以一种更温和的方式,去冲击《保密法》的修改。

      “你最初去戈德里克山谷,是为了什么?”

      他摸上接骨木上的结点,语气与往常没有任何变化,“是为了死亡圣器?”

      那人坦然承认,“是的,我听说那里有隐形衣。”

      阿不思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他离开的时候盖勒特没有阻拦,近七年的日子足够他确认爱人不可能离开他,他总是这样自信的相信自己。

      而后来,他看见了一张又一张记录着他劣行的魔法报纸留在他们的家中——死亡和毁灭不过是他的游戏一环,但阿不思不是,他再度失去了爱人。

      盖勒特茫然,为什么是再度?

      阿不思感到无处可去时,兜兜转转回到了霍格沃茨,当起他平平无奇的变形课教授——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些日子格外宁静,虽然并没有特意去关注家人的消息,但是他知道他们过的很好,他便不去打扰。

      当菲尼亚斯向阿不思宣布,英国魔法部新晋的部长会来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他也不怎么关注,只是略微好奇菲尼亚斯表现出来的欣赏。

      直到他看见了一头耀眼的金发。

      俊俏的青年被学生们尤其是女生们拦下,被敬称为“格林德沃教授”,但眉目里却隐隐有些不耐烦。

      两年时间,青年又高了一些。

      阿不思定在原地等他解答完学生的疑惑,然后等他看过来。

      他们并肩离开,一起回了阿不思的办公室。

      “邓布利多教授,总算不辜负您辛辛苦苦的教导”,他咬重了后几个字,盖勒特将门关好。

      “遵循您的吩咐,以另一种方式去打破禁锢,您满意了吗?是不是该补偿我?”

      刻意的敬称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阳光投进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窗子,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盖勒特上前一步,扣住了他的腰,将他抵在办公桌上,饱满的臀肉挤出线条。

      他印下一吻,这是很好很长的一生。

      没有1945年的决然,亦不曾有高塔凛凛寒风。

      邓布利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茫然,梦境的记忆渐渐被遗忘,好像并没有被保留,只能依稀记得是某个地方夏日的风,但是给他的感觉很温暖,让人沉浸不想离开。

      远在千里之外,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握住光华流转的银制瓶子,睁开眼睛,异瞳映着两滴血液交错,窗外玫瑰迎着晨辉,园里飞了一只蝴蝶,很美的一只蝴蝶。

      那是他不会有的选择,但他可以仁慈一点,在梦境里给自己另一个可能性。

      清晨,霍格沃茨教授办公室的小房间里,相拥的人同时起来。

      “日安,我的爱人。”

      1、AD有记忆进入梦境但是又遗忘了梦境,gg没有记忆但是在梦境中做出另一种选择,而GG记住了梦境。不过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谁说的清呢╮(﹀。﹀)╭

      2、据推测,1908年左右的霍格沃茨校长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

      3、1908年牛特特成为霍格沃茨一年级学生(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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