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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尾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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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月见正在找寻灵草，一路上月见寻得好些珍贵的灵草，打算回秋行山细细养着。
数着灵草，月见心情十分愉悦。
月见想起小八在临行前仔仔细细的叮嘱，心里放起暖意。
自己已经出门小半年了，刚开始还好，小八只是每日使青鸟问问自己如何，说一些医馆里的事。
可最近几日，许是自己出来的太久了，唐子悠有些等不及了，每每使青鸟催促自己回去。
是该回去了。
还有一株灵草没寻到。
寻到这株灵草便回。
思及此，月见遥遥看着远处的火烧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越靠近火烧山，温度越高，高温让让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变形。
火锡木是火系的灵草，生在温度极高的地方。
这株草岁青溪为了压体内寒气，早年便寻了许久。月见在岁青溪昏睡的百年也没停下寻找，可两人寻了百年之久，一点消息也无。如今堪堪寻到此处，难得，实在是过于难得。
现在岁青溪一身毒虽解，但因毒催发的寒症却是留下了病根。身体极其畏寒，若受了凉气，许是要遭上许多罪的。
这株灵草当年寻就是要压岁青溪体内的寒气，如今毒解，这灵草用于岁青溪的寒症更是在适合不过的。
月见想岁青溪自小怕疼，最怕受这些苦。
岁青溪帮了他许多，将他从泥泞拉出来，重新给了他生的希望。
月见想他也应为岁青溪做点什么才是。
远方的火烧云，红的烧透了半边天。
天生异象。
这不但表明这灵草的灵气浓郁，更意味着这株灵草许是有异兽守着。
危险重重。
有危险的地方就意味着机缘。修仙若怕这些，如何修得了仙。
月见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都到了灵草前，无论如何这火烧云必须得闯一闯。
火烧山。
热浪让空间都有些扭曲，举目望去四周寸草不生，裸露出暗黑的石礁，杂乱的肆意生长着。
山顶影影绰绰有一褐色的鸟巢，火光应得天空沉沉的。月见艰难的越过遍地的杂石，行至山顶。
月见细细辨认了鸟巢的构造，是火烈鸟的巢穴，鸟巢的正中还有几枚红褐色的蛋。
打眼一看，蛋旁有一株生得细细的树丫，末端的枝丫上还生着一叶红叶。树散着火光，应得整个天空火红，这就是火锡木。
月见皱了皱眉，生在火锡木旁，对火烈鸟是难得的机缘。
正面对上这样的火烈鸟，自己并无多少胜算，许是连一招都扛不住的。月见本心生退意，可四周却不见火烈鸟的踪迹。
现在守着巢穴的火烈鸟正巧不在。
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得速战速决。
月见悄悄的爬上了火烈鸟的巢穴，向火锡木行去，只需折下一段树枝便好。
正当月见伸手折下一段火锡木，收入乾坤袋，准备跑路时，天边传来一声鸟鸣。
月见闻声望去，一只金色的大鸟从远处俯冲而来。
月见暗叫一声糟，从鸟巢跳下，急急遁走。
许是火锡木生在鸟蛋一旁，火烈鸟误会了月见想偷鸟蛋未成，又或许火烈鸟极其看重这火锡木。在火烈鸟落在巢穴，发现并无什么异常后，任然张开翅膀，不依不饶的追在月见身后。
月见回眼一瞧，心中暗中叫糟。
果然不过几息，火烈鸟喷出的鼻息扫过月见的后背，烈焰堪堪从身边略过。
逃不掉的，正面应战或许有一线生机。
月见只好停下脚步，回身幻起灵气，攻向火烈鸟。火烈鸟仰头长啸一声，吐出的火焰将月见的灵气包了个圆，不一会那团火焰像是饱餐一顿打嗝似的身形晃了晃。
毫无胜算……
月见嘴角抽了抽。
能怎么办？
还是跑吧。
月见胡乱翻了个诀向火烈鸟攻去，抬脚向山下跑去。
是该好好学一学盾术的，月见颇有些懊恼的想。身后的火烈鸟越来越近了，几次火焰都将将落在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鼻息越来越热烈，死亡的威胁悬在了月见的头顶。
月见心里十分不甘，可又无能为力。
今天要交代在这里吗？
月见颇有些伤感的想。
在死亡越来越接近的时候，月见反而冷静了下来。
想起昨日还许了小八，明日启程，半月后便能回秋行山，想来是要食言了。
生死最后的关头，月见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想的不是自己那些家破人亡，亲人离散的苦楚，而是这一件事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要食了小八的言，小八在秋行山永远都等不到他了。
不知道那只娇里娇气的小凤凰会怎么样？一定会会哭得很难看吧。
一想到唐子悠哭得皱皱巴巴的脸，月见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轻笑了一声。
身后有热浪袭来，这是火烈鸟最后的一击。
心如死灰的月见，想坦然的接受死亡。
月见迎着火光而上，幻出灵气来，做着最后的抵抗，却是螳臂当车的。
腰侧的乾坤袋突然闪了闪，破出一到金光，一时空中光芒大盛，有什么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死亡的威胁暂且消失，月见松了一口气，眯眼一看，是唐子悠的尾羽。
光芒大盛中，唐子悠踏着祥云而出。
闻到凤凰的气息，火烈鸟明显愣了愣，收敛了气焰，随时准备跑路。当见现身的凤凰似年幼的很，火烈鸟便又肆无忌惮起来，仰头长鸣，想给这只年幼的凤凰一个下马威。
唐子悠身形一幻，幻做凤凰，迎身而上。
几息之间两只鸟在空中已经大战了几百回合，本就高温的空气更加热烈起来，热浪一阵阵的袭过地面，石头被烤得通红。
唐子悠尚且年幼，且并无多少实战经验，处处被火烈鸟压着一头。身上的羽毛被被一把把的烤焦，唐子悠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唔啊啊啊，我的毛！”
这边的唐子悠节节败退，那边的火烈鸟越战越勇，毫无胜算。
能怎么办？
只能跑路。
唐子悠有些懊恼的想，自己真没用，当初的历练应当好好历练才对。
唐子悠匆匆俯冲向地面，将月见用喙捞起，扬起有些秃的翅膀，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冲去。
后面的火烈鸟却是战意满满，紧紧跟在其后。
因为身上的羽毛被火烧的七七八八，唐子悠叼着月见飞得东倒西歪，有几次都差点落到地上去，月见被他颠的七荤八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好不狼狈。
逃。
也不是出路。
唐子悠叹了口气。
低低略过地面，将月见放到地上，回身不管不顾的向火烈鸟冲去。火烈鸟的火焰一下下的砸在唐子悠身上，唐子悠身上的羽毛都燃起了火。
“小八？”被放到地上的月见缓了好一会，才看请眼前发生了什么。月见看着唐子悠不管不顾的样子，有些心惊，小八这是要同那火烈鸟同归于尽。
“回来！”
月见有些气急败坏，自己这师尊做的真糟糕，竟然落到让弟子舍命护着的地步。
月见感觉自己回到那晚，墨家上下护着他一人，血流成河，火光映着他脸，他却无能为力。
月见衣袍上还染着唐子悠的血，四周因刚刚的战斗，零星的燃着火焰。
火焰一下下的在月见眸中跳动。
所有的一切一一与当年重合。
月见喉咙有些发紧，双眼无神的看着上空燃着满身火焰的唐子悠。
凄惨的鸟鸣在耳畔响起，两只鸟双双从空中跌落，扬起一阵尘土。
火烈鸟细细的鸣了几声，便没了声响，是断了气。
那只秃毛的凤凰也紧跟着落了下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所剩无几的羽毛还燃着火，空气中散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月见匆匆行了过去，不知做何表情，心里乱糟糟的。月见抬手抚向凤凰的眼睛，地上的秃鸟似有感，转头在他手心蹭了蹭，幻成了人形的模样。
“小八。”一口血压在了月见的喉咙，只觉嘴里腥甜。
唐子悠身上的衣袍还燃着火焰，他却像没发现一般，盯着月见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
“小八说要护着师尊，并非戏言。”
唐子悠很是介意那天他把尾羽送给月见时，月见一副头疼的模样，活脱脱的把他当做小孩，觉得他话不过是童言无忌的戏言，做不得数。
可唐子悠知道，自己有多认真。
眼前的人，是自己想护生生世世的人。
唐子悠附身牵过月见的手，将那根尾羽放在他的手心。
唐子悠身上的羽毛被烧个精光，唯独拼尽全力将尾羽护在了身下，那是他对月见的承诺。
“这是小八对师尊生生世世的承诺。”
月见看着唐子悠张了张口，想说些他年纪尚小，不通情爱，想说这尾羽过于沉重，自己不应收下，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唐子悠深深是看了月见一眼，对月见要说什么心知肚明
“师尊莫在说出什么要将尾羽还给我的话来……”
唐子悠身上的火焰越烧越烈，颇有要将人吞噬了去的意味。看着月见沉默着收下了尾羽，唐子悠似松最后一口气，身上的火焰突然腾起，将人包裹了起来。
“小八？”
月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火焰，却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摇曳着灭了，而月见眼里的光好似也一同灭了下去。
月见看着手里的尾羽，心里泛起了酸涩，又是这样吗？
为什么自己要一次次看着别人为护着自己而死去，却又无能为力呢？
“啾？”
地上落着一只灰扑扑的小鸟，羽毛没几根，将将盖住小秃鸟的屁股。
小秃鸟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月见，自己只是消失了一会会啊，师尊便这般伤心嘛。
月见回过神来，看着地上胖嘟嘟的小灰鸟，终于破涕而笑。
月见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关心则乱了，唐子悠是凤凰。
不死凤凰。
浴火重生。
死亡有时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机遇。
小秃毛唐子悠感受到月见的伤感，唐子悠想即便是重生，自己的死亡或许还是刺激到了师尊。
便颤颤巍巍的飞起来落到月见的肩上，啾啾啾的安慰起他来。
随着身体的摆动，羽毛下的屁股若隐若现。
月见看着唐子悠一身灰扑扑的毛，路边的麻雀或许都能比他好看上一点。
月见知道唐子悠一向心疼自己的羽毛，不知道如何开口同他讲。不知道唐子悠看见自己这一身灰扑扑还有些秃的毛会作何感想，怕是要哭出来吧。
看着唐子悠在自己肩上跳来跳去，啾啾啾个不停，月见觉得原本空落落的心好似不在荒芜。
“啾！”师尊，小八是不死凤凰，死不掉哒！
“啾！”所以小八会一直陪着师尊的！
“啾！”下次小八重生前提前和师尊说，好不好？
“啾啾啾！”
听着耳边小八啾啾啾的声音，月见愣愣的想。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会离开自己。
或许会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陪着自己的吧。
不知道为何，月见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这尾羽就算小八以后要讨回去，也别想讨回去了。”
听到这一句的小秃毛很是生气，用喙狠狠的啄了啄月见的脸，啾啾啾的表示自己才不会要讨回去。
看着炸毛的小秃毛，月见轻笑出声。
“别啾了，听不懂鸟语。”
小秃毛很生气，小秃毛一转身，将羽毛盖不住的屁股转向了月见，并表示你让我啾我也不会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