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杜景略刚站起身朝外走，迎面便遇见神色不太好的陈氏。
“阿娘，怎么了，我看你神色不太好。”杜景略向前走了几步，语气温和。
陈氏抬眸看了看杜景略，犹豫半晌最终语气坚定地问道：“景略，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确定要走科举路？这次决定过后，你就算想回来种田，我都要你跪着把科举考完。”
“是，我一定要走科举路。”杜景略亦颔首回答。
不想走也没办法，不想走就要被迫选择一百零八种死法。
“最近我盘算了家用，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打算将家里仅剩的三亩薄田卖掉，以便于继续供你读书。”陈氏顿了顿，并没有将自己打算重新去做浣衣女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转而讲了另一件事：
“方才来买田的那人，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价钱压的很低，被我拒绝了。接下来我会寻常合适的买主，但一旦卖出去，你除了读书，再也没了别的退路。”
听见陈氏的话，杜景略怔了一怔，旋即说道：“阿娘，家里缺银钱这事儿我来想办法，暂时不要卖地。”
对于农户而言地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哪怕杜景略自己确定必须要走科举路，也不愿意自家的地被卖出去。
听见杜景略的话，陈氏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孩子家，能想什么办法？这件事阿娘再看，你以学业为重。”
点头应了陈氏的话，杜景略便依照系统的话去坊市逛一逛。
虽然不知道系统到底要指引自己做什么，但既然系统说了会有好事发生，杜景略便也当做碰碰运气。
落镇的坊市一如既往的热闹，喧闹声叫卖声混杂，一副充满人间五味的美好景象。
但今日坊市与往日不太相同的是，一群人围在酒馆津膳楼门前，一脸兴奋好奇地不知在看些什么。
杜景略不由好奇地走了过去，拍了拍最外围一个老哥的肩膀客气询问道：“敢问兄台，大家都聚在这津膳楼门前是在做什么？”
那老哥扭头打量杜景略一眼，见杜景略气度不凡且说话文绉绉地模样，不由兴奋地介绍道：
“津膳楼的账房出了问题，现在十几年的老账堆积在一起变成了糊涂账，这津膳楼东家倒也聪明，竟然选择了这一招——”
“你瞧，一共有好几个擂台，每个擂台上都有账册，当事人上去挑战，需要在规定地时间内算出来答案，才能进入下一个擂台挑战。”
“一共分为三关，只要能闯到最后一关并且算出答案，津膳楼就给纹银十两！足足十两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杜景略听完介绍，不由将目光投了过去。
目前已经有不少文人在上面挑战，可以看到，要么就是在限定时间内算出的答案不正确，要么就是超时，少有几个文人能算到第二关，也基本都铩羽而归。
想来也是，津膳楼东家的本意是在比赛过程中聚集众人之力查算账，说不定还抱着选新账房先生的心思，自然不会白白送钱。
而巧合的是，杜景略在现代担任的正是金融系的讲师，对于算账，他倒真的想试试。
“小兄弟，我看你白白净净的，应该也是个读书人吧？你要不要上去试试？”那位老哥挤眉弄眼地就要推搡杜景略上台：“上去吧，反正试试又不要钱。”
杜景略本就有了想挑战的心思，此刻被这位老哥推搡着，便也顺势上去了。
见有新的文人前来挑战，围观百姓的兴致更高，甫一在擂台坐下，便有伙计捧着两本账册递了过来：
“需要在一刻钟之内算出这两本账册的结果，否则就是挑战失败。”
擂台上的案几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杜景略话不多说，提笔便打算去算账。
一打开账册，杜景略就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账册，杜景略不由对古代的账房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混杂不清的数字，是人能算的账？能准确辨认账册上的数字是百是千都不错了，如何去算账？
咬了咬牙，杜景略开始埋头辨认账册。
见杜景略开始算账，那伙计十分自觉地将沙漏给杜景略倒下开始计时。
看热闹归看热闹，百姓们也知道算账的时候需要安心，因此议论的声音也小了起来。
只算了几个数字，杜景略就感觉发晕。
如果有朝一日他有了自己的账册，他一定要用阿拉伯数字去写！古代的大写数字确实太繁复了，他这个现代人实在是看不习惯。
眼见着沙漏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杜景略账册头一本只算了三分之一还不到，众人纷纷摇了摇头。
得了，又是一个会铩羽而归的年轻人。
【宿主。】
正用心算着帐，脑海里忽然浮现了系统的声音，杜景略“啧”了一声，“有什么话等我算完帐再说。”
【系统只是想好心提醒您，您目前有一张祖冲之数学卡没有用。】
用祖冲之数学卡来算账册，那真是杀鸡用牛刀。
但是临走前陈氏那叹息不已的眼神在脑海中浮现，杜景略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系统，用那张祖冲之数学卡。”
【滴，祖冲之数学卡激活，卡牌等级为乙等，使用时间为三个时辰。】
系统话音刚落，杜景略再看账册，就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原本纷乱的，繁复的，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在眼里忽然之间就清晰起来，而且账册上标的数字，到哪里是日，到哪里是月，全部都能一目了然。
动笔去算数字的时候，杜景略便发现自己正常至少需要一分钟才能算出来的数字，如今只需要扫一眼便可以心算得出答案，而需要长时间的演算题目如今只需要往日时间的百分之一便可以立刻得到答案。
在祖冲之数课卡的辅助之下，杜景略下笔如有神，台下百姓只见他速度飞快地哗哗哗翻着账册，右手一直不停地写着什么。
“我哩个乖乖，”方才推杜景略上去的那个老哥摸着下巴一脸好奇，“这该不是算账算的走火入魔了吧？”
“我感觉不是。”老哥身边另一个人评论道，“估计是看时间来不及了，胡乱算一通，好歹面子上过得去。”
众人正议论纷纷时，只听那擂台之上的伙计说道：“时间到。”
于此同时，杜景略放下手中的毛笔。
那伙计便向前去看杜景略算出的答案，对了两遍之后露出了笑容：“这位公子答对了！恭喜进入下一关！”
在这个擂台上挑战的书生有不少，因为东家给的时间太苛刻账册太难算，基本没有几个人能够顺利地闯过第一关，如今听到杜景略竟然过关，不少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去。
杜景略不卑不亢地走到下一关的案几前，伙计这一次呈了七本账册上来：“需要在两刻钟内算出账册的结果。”
第二关的难度翻倍提升，所以自从津膳楼开了擂台之后还没有任何一个书生能成功将答案算出来。
这时，唯一一个在闯第二关的书生时间到了，他刚刚好算出了结果，经由伙计比对之后发现计算成功，因此成功进入第三关。
见杜景略坐在了闯第二关的位置，那书生朝杜景略客气地一笑，以目光祝福杜景略能挑战成功。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要闯关第三关的书生身上，杜景略也乐得轻松。
在杜景略翻开账册的那一刻，伙计便眼疾手快放上了沙漏开始计时。
在祖冲之数学卡的帮助下，杜景略盘账十分地迅速，台下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
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自己在卡牌辅助下算账的速度，杜景略有意放缓了一些速度，两刻钟的时间转瞬而过，在伙计说话的一刹那，杜景略再次将笔放下。
不过这时间是杜景略故意卡点的，以免自己算的太快看起来有些奇怪。
杜景略算账结果如何全在伙计手里，众人看向那宣布结果的伙计的目光灼热无比，小伙计有些扛不住，匆匆扫了一眼之后便笑着宣布道：
“这位公子算对了！恭喜进入第三关！”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也进入了第三关，底下看热闹的百姓都不由得小声地欢呼起来。
尤其是先前那个推杜景略上台的大哥，这一会儿笑的见牙不见眼，拼命地在下面为杜景略呐喊助威。
这是第二个通过了第二关的人，自然就有好事之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津膳楼的东家，东家只是点了点头，在等待第三关的结果。
那么多的账册，如果没有办法闯过第三关，恐怕盘出津膳楼的糊涂账也是一件难事。只是第三关到底有多难挑战东家自己也清楚，所以东家是并不抱有太大期望的。
正在闯关第三关的书生见杜景略也朝着这边走来，并没有过于分神，便重新算了起来。
有两个人同时在第三关演算，这带给人的感觉是与众不容的刺激，一时间大家议论声大了起来，都在猜测这两个人中到底谁能成功地算出账册。
“这一关是二十本账册，一共有一炷香的时间。”
杜景略接过账册，听见伙计的介绍，不由愣了愣。
第三关，真的是地狱模式。
一炷香也就是四刻钟罢了，原先能在一刻钟内算出两本账册的人都寥寥无几，现在竟然要求在四刻钟内算出二十本账册，就算有祖冲之数学卡辅助，杜景略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这么快的速度。
沉了沉心，杜景略翻开了账册，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算起账来，而一侧的伙计则直接燃起一炷香。
卡牌辅助下的自己耳聪目明对数字格外敏感，他几乎凝了全部心神在账册上，只希望自己能在规定时间内算出一个结果。
时间一点点流逝，看别人算账真的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何况中间还要等这么长的时间。
这期间又来了好几个挑战的书生文人，但多数在第一关就失败了，少数人能到第二关的，也几乎没有能进入第三关的。
良久之后，那书生的时间到了。
虽然书生已经用尽全力去算，但是只算了十六本账册，还有四本账册没能算完，只能遗憾而归。
台上只剩下杜景略一个人还在算第三关的账册。
霎时间，所以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杜景略身上，大有“麻麻的好崽崽成败就看你了”的意味。
虽然在现代杜景略是一个讲师，坦然在三尺讲台上接受过不少人的目光，但这么多人热切又期待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倒还真是第一次，隐隐心底有些发紧。
今早继母陈氏要卖田的话如同大石一般重重地压在心头，如果能得到这一次的纹银十两的奖励，至少近几年内家庭不用愁吃穿。
毕竟，二两银子便足以供给一个四口人家的温饱，这十两银子对于普通农家而言不咎于一笔巨款。
杜景略算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说，他到底能算成功吗？”下面有百姓忍不住问旁边看热闹的。
“谁知道呢，我都在这儿看一下午热闹了，一个能算出来的人都没有，我看这个人八成也悬。”
这话被方才推杜景略上去的老哥听见，老哥的语气十分不悦：“胡说什么呢！这位兄弟厉害的很，肯定可以算出来！”
台下的争论杜景略并不知道，那一炷香已经燃了大半，杜景略的账册只算了一半而已，照着这样的情形看，想在限定的时间内算出这些账册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了。
一阵风吹过，燃香的速度又快了些许。
一时间下面看热闹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呼吸就加速了那一炷香的燃烧。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包括方才那位闯第三关失败了的书生，也在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杜景略的结果。
片刻之后，香燃尽了，只剩下黯淡的香灰。
而杜景略算到了最后一本账册，却只来得及翻开了几页。
毫厘之差而已。
台下的人不由得唏嘘一片，甚至有人起哄，说方才有风吹了香，这时间不准确，要求再给杜景略一些时间。
人类看热闹又期待成功的心理总是相似的。
包括计时的伙计本人也唏嘘不已，这是目前来挑战的文人之中算的最好的一位，如果不是他一个伙计做不了东家的主，他也是真的想给杜景略再延长最后一点时间。
收起了杜景略算的宣纸，伙计本人十分惋惜地说道：“对不起，这位公子，您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
哪知杜景略却忽然抬手止住了小二的动作：“等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