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在林夕》JN景逸

25、银杏

　　顾宅。

　　“晓梦，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本已经有了线索，不过在追踪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时，不幸被他发现，把我们的人都甩了，关于他的线索也就断了，但我猜大概率会是军统的人，还有那对夫妇的事，查到了一些还算是有用的一点信息，我们也不算无功而返。” 顾民章看着桌前的人，声音低缓道。

　　“他们也是军统的人？”顾晓梦闻言问道。

　　“他们不算是军统的人，只是卖蔬果的普通商贩，而根据搜集的信息，发现关键点在于他们的儿子，他叫赵季霖，是一名国-民党军官，在豫南会战后，不知所踪。晓梦，我想你看到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呢？”

　　顾晓梦皱了皱眉头，左手不自觉搭在右手肘上。

　　“我看那对夫妇不过是被那边的人利用罢了，至于上次张府爆炸事件，应该就是那个人一手策划的，目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也是为了所谓的裘庄宝藏吧。”顾民章看了眼顾晓梦的动作，继续说道。

　　“嗯，那个人我们还是要继续查的，我不放心，总感觉他会再出现，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又是以哪种方式出现。”

　　顾民章知道的晓梦的担忧不无道理，也欣慰晓梦能有这般警惕，他的小姑娘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爱冒险的女孩了。

　　“爸爸知道，这点你放心。”

　　顾晓梦看着父亲欣慰的笑容，也笑了，“我当然相信爸爸了。”

　　上海特别市政府3号会议厅内。

　　“这次的研讨会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诸位对本次会议的积极配合，很好的完成了这次研讨任务，为了犒劳大家这三天的辛苦，郑某特意在华兴饭店预定了位置，诸位请吧。”郑文均（市长第三秘书，双重身份。）诚意满满，众人都不好拒绝，除了一人。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李宁玉从椅子上站起，声音很淡地对他说道。

　　“既然李科长身体不适，我就不勉强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郑文均讨好的模样在众人眼前已经见怪不怪，早知他心思的人，不免嗤笑一番。

　　李宁玉微微颔首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厅。

　　只不过刚出了这市政府的大门，就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这几日会议结束时间或早或晚，自己都能看到她，很明显她在等的人只能是自己了，这样让李宁玉不明对方目的，只能静观其变。

　　自轮船上见过面，李宁玉就一直暗暗地注意这个女人。不知是真的碰巧还是有意为之，她跟她住在一个酒店，而且楼层也一样，只不过几个房间之隔。

　　卓云曦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让那个人注意到了自己，虽然顾晓梦说了要保持距离刚开始她是不想这么明显的，而且自己本就想早点认识，近距离接触那个让顾晓梦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有何方魅力。

　　她此时依旧像之前一样，在一家服装店里晃悠，假装挑选布料，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眼神暗暗注意着对面的大楼，某人终于出来了，大概打量一番，觉表现没有任何异样，随即笑了笑，走出店门，不急不慢地跟上前面被人群挡住的人儿。

　　旅馆走廊上。

　　“李小姐回来了啊，正好一起去外面吃晚饭啊，听说这附近有家饭店味道很不错，咱去尝尝？”陈一峰热情邀请道。（陈一峰，南京中联社采访部主任。）

　　“我还有些文件草稿需要整理，晚点再去，陈先生先请吧。”李宁玉轻声道。

　　“好吧，那您忙着，我先过去了。”

　　李宁玉点了点头，随后拿出酒店钥匙，往306号房走去。

　　正转身准备关门的李宁玉，听到了走廊上传来的那个脚步声，顿了顿，把手上的手才缓缓关上。

　　是敌是友未分，只待来日方长，终能揭晓那个答案。

　　杭州码头。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主人坐在驾驶座上，眼睛始终盯着海岸，直到一辆游轮驶向岸边，才将紧抿的嘴角上扬，露出笑意。

　　顾晓梦穿过马路，在出站口处跟所有是来接人的人挤在一起，虽然不喜拥挤，但此刻的心情却是极好，因为那个人正在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未变的黑色旗袍外搭浅蓝色风衣的李宁玉走下轮船，其间不忘暗暗观察后面的人，那个女人果然也在。眉头微微一皱，眼睛直视前方，却不想在嘈杂的人群里竟一眼看到了顾晓梦，她也带着笑容看到了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问话间，李宁玉已经走到了跟前。

　　“来接你啊。”顾晓梦笑着回应，顺手接过来李宁玉手上的箱子，很好，她的小箱子还在。

　　“顾小姐对谁都这么有闲心么？”

　　“只对你。”顾晓梦偏头看着李宁玉，认真的语气，眼神的真挚令李宁玉心头一跳。

　　顾晓梦将行李放在了后座，又为李宁玉打开副驾驶的门，意思很明显。

　　李宁玉看这架势知道自己是不能一个人回去了，不过正好，可以帮自己甩掉身后的人。不经意一撇，发现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玉姐，这个送给你。”李宁玉刚坐好，顾晓梦就往自己怀里塞了一束花，仔细一看，其实不是真花，而是用银杏树叶折成的玫瑰的样子。

　　“谢谢，只是为什么送我这个？”李宁玉的手摸着边缘的叶子，轻声问道。

　　“因为它的花语代表了我想对你说的话。”对上顾晓梦眼眸里的深情，李宁玉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正要往外蹦似的，只好低头看着手里的银杏叶，让自己冷静。

　　“哦？那就说说它的花语是什么？”李宁玉闻声，柳眉一挑，略带笑意地看了看身边的人。

　　“这个嘛，只能玉姐自己去找答案了。”顾晓梦往旁边看了一眼，俏皮道。

　　李宁玉摇了摇头，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心道这个顾晓梦还学会卖关子了。

　　“玉姐，旅途劳顿，先在车里休息一下，等到了家，我叫你。”顾晓梦说着将她手里的东西又放回后座，又从侧边拿出一条灰色毯子盖在了李宁玉的腰上，理了理膝盖上那部分。

　　“好。”李宁玉感觉自己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自己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顾晓梦看李宁玉已经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闭眼睛，这就开始了？心想玉姐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看着她宠溺一笑，这才坐正身子发动汽车，注意着前方路况，开得十分平稳。

　　见面的那一刻，李宁玉淡淡的疲惫神色又一次印在了顾晓梦的心上，下意识往旁边那人看了一眼，不禁想道：（她很累吧，她的玉姐在没遇到她之前的日子，该过得多辛苦呢。只恨上一世相遇太匆忙，失了机会，这一次，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能为你分担一些，我的玉姐。）

　　李宁玉向来浅眠，她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感觉时间过了很久，按照距离自己应该早到
　　家了才是，可是顾晓梦却迟迟没有停车，李宁玉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醒了’。

　　恰好车停了，在李宁玉睁开眼的前一秒。

　　顾晓梦本想停一会儿，再喊醒李宁玉，没想到她一下就醒了，只好出声。

　　“玉姐，你醒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完了我再送你回家。”

　　李宁玉在车上就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附近的街道，这里她好像没来过。

　　顾晓梦见李宁玉疑惑地看向她，笑着走上前牵起李宁玉的左手，把人带到了一家中餐馆前，看上面的牌匾就知道这是有些年头的老店了。

　　二人走到里面，一位留着络腮胡，精气神十足的中年男人从柜台看过来，一看来人是顾晓梦，便马上迎了上去，笑容满面道：“小顾，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还有卓丫头也是，你俩是不是商量好的啊！”

　　“当然没有，她我不知道，但我这不来了吗，顺便带个朋友来尝尝您齐老板的拿手菜。”顾晓梦抬了抬与李宁玉相牵的手，说道。

　　“哈哈哈，之前只看你跟小桌丫头来，今日倒是没想到你会带个新面孔过来。”

　　“嗯，这位是大忙人，这不刚出差才回来，累瘦了，想着来您这儿先给她吃点好吃的，给她补补。”

　　齐老板看向李宁玉，带着一抹打量，感知他没有恶意，李宁玉浅笑道：“齐老板，你好。”

　　“你好。”齐老板笑了笑，转太对顾晓梦似献宝一样说道：“哈哈哈，好，今天我肯定得露一手给你朋友，不仅这样，你们今天还赶上了，我刚好研制出了一道新菜品，正好给你俩尝尝，别人还没机会呢，所以要常来，才有这好事哦，哈哈哈。”

　　“谢谢齐老板，如果她喜欢的话，我会经常带她来的，到时候你可别嫌烦啊。”

　　“哪里的话，你们愿意光顾我这老店，我高兴着呢，怎会嫌烦。”

　　李宁玉在二人说话间，适时抽出了自己的左手，顾晓梦感觉到，朝她看了一眼，见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转而看向别处，并没有看自己。顾晓梦笑容不变，拿起桌上的水壶给杯子添上了水后，起身去了厨房，好像还有什么要跟齐老板说的。

　　“我以为像顾小姐这样的千金只会进出高级餐厅，没想到会来这种简陋的老店。”

　　顾晓梦刚要回答，李宁玉又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是那位卓小姐介绍的吧。”

　　“嗯，是的。这家味道很好，你等会儿多吃点哦。”顾晓梦尴尬一笑，自动忽略后一句。

　　过了一会儿，菜上齐了。顾晓梦拿着公筷，为李宁玉布菜，李宁玉表示可以自己来，但拗不过顾晓梦的积极，只好拿着筷子默默吃起堆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的菜。

　　“别只顾着给我夹了，你自己也赶紧吃，不然要凉了。”

　　“嗯，我知道啦。”顾晓梦左手托腮，歪头看着李宁玉吃饭的样子，一脸满足。听到这句，右手的筷子才夹菜往自己碗里放，慢慢吃起来。

　　在顾晓梦的执着下，李宁玉‘艰难’地喝下了手里的猪骨山药汤。顾晓梦看到碗里还剩一点，抿嘴偷笑，随后起身到柜台结账。

　　李宁玉已经走到了门口，转头看顾晓梦跟齐老板还在说笑，难得看见顾晓梦这番模样，自己也有一种说不清的开心。

　　突然在右边巷口处，看见一个女人正看向这边，自己一看过去，那人就转身躲开了，那似曾相识的背影，又是那个女人吗！

　　“臭晓梦，偷偷带自己心上人来齐叔那里吃饭，不跟自己说一声，万一碰上，李宁玉认出自己，不就尴尬了，毕竟她已经注意到我，就怕误会我别有用心怎么办? 而且顾晓梦还没说什么时候才正式介绍自己，如果自己冒然进去，破坏了她的计划，不得被她骂死啊。”卓云曦靠在墙上自言自语了一阵儿。

　　顾晓梦从店里出来时，手里拎了个保温壶，李宁玉看着她把东西放在了车后座，无奈道：“晓梦，我已经很饱了，不需要外带了。”

　　“呃。。玉姐，这是给我爸带的，他很喜欢这家的鱼汤，昨天还跟我念叨呢，今天正好带回去，他肯定得高兴地多喝好几碗。”顾晓梦忍住不笑地对李宁玉解释道。

　　到家了。

　　李宁玉下车时，脸颊上还是泛着淡淡地粉红，顾晓梦看着李宁玉表面虽没说什么，但是精致的小脸已经表现了主人的情绪。

　　（这样的玉姐，真的是很可爱啊。）顾晓梦心道。

　　“玉姐，好好休息，明天见。”顾晓梦将行李放置门口，对抱着银杏的李宁玉温柔道。

　　“嗯，今天谢谢你，明天见。”李宁玉低着头，轻声回应。

　　顾晓梦依旧站在车旁，目送李宁玉进门后，才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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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啰来啰！
银杏：永恒的爱，一生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