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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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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天命
第一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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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k，看着有些累，
本篇云冰只出现在对话里，tag不要脸打了，不妥可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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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
敖烈努力从被他龙血染红的沙发上撑起身子，颤得厉害，姜子牙和杨戬扶住他的胳膊，在他身后转化三昧真火，为玉龙太子疗伤。
孙悟空跑得急，甚至没看见硕大的金属头盔，一脚踢开砸进钢筋墙壁，头盔的大眼珠子成了火，图案描绘不出孙行者心里半分的怒。
“怎么回事！”孙悟空将小师弟按在沙发上，开放真气，像个金钟一样罩住受伤的人，“前几天不是还说没事吗！三昧真火？”
和李云祥对打时，哪吒的火焰凶猛但没有恶意，敖烈身上的火焰发黑，煞气逼人，姜子牙好不容易散去最后一丝黑炎，额头上也泛起薄汗，心中暗火烧得话都不愿多说：“哪吒伤的，哪吒救的。”
在暴怒的美猴王几乎要拉断姜子牙胡须大喊说清楚点时，杨戬分开两人：“李云祥的哪吒在西海，西海龙王的妃子是个会夺运的蛇妖，这场劫难全拜她所赐，她夺走又强行控制哪吒伤了发现不对的玉龙太子，你手机里的信息也是那妖精发的。”
“我直冲南天门才摆脱蛇妖，天兵抓我时被天庭的哪吒阻止，那位小元帅悄悄跟我说了很多，随后被天尊抓走，将我扔下九重天，砸到了姜大人和二郎神君。”敖烈运转真气护养全身，本该万事不扰的佛心被恨意怒气激得震颤：“小元帅说，他听天尊所讲，四千八百年前她就因为夺运抢魂被女娲娘娘责罚过，龙王心软放了她，冰魄珠出事时，她就在现场，一直拿着龙后珠。”
“龙后珠？”孙悟空一怔，手下仍让遍布佛文的金钟罩住敖烈，稳他心性。
眼前金罩挡住小师弟，逐渐看不清罩中人面孔，孙悟空隐隐意识到什么，龙后珠是唯一一个他们都忽视的龙珠，毕竟出事时那珠子拼了全力守护李云祥的肉身，哪吒被天阶刺穿后，便力竭成了个石头……
火眼金睛能看清世间一切鬼魅魍魉的大圣突然心底泛寒，他想起白骨精，那个披着人皮的妖孽，那个凭障眼法就让他们师徒决裂的妖孽，若是神圣龙后珠也是遮目屏障……
“她藏在龙后珠里……”孙悟空的雷公脸上凶相狠厉，遍历九九八十一难，他都未曾见过如此大胆该死的妖。
“对，”姜子牙也恨恨道，切齿暗怒，“那妖孽压住龙后残魂，藏在龙后珠里四处抢掠，当年冰魄珠暴走该也因如此，她借着龙后的圣珠遮掩，迫害苍生和龙后近五千年！”
“那为何当年无人揪出这妖孽！”嫉恶如仇的孙行者暴怒。
姜子牙阴沉脸面：“天庭一定是知道的，起码师尊、陛下和伏羲大人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他们为何知道项链的事。”
“我舅舅一向中立，从不管人或妖或神的内斗，天尊不喜妖族，怕是想借机铲除龙族，伏羲大人是古神，也不会主动干预。”杨戬眯缝的眼睛睁开，眉峰冷厉，“所以他们都没说，那项链大概是伏羲大人给的，可能是看在女娲娘娘的面子上，小龙确实救了冰魄珠，龙王也确实阻止了冰雪肆虐九州，算是古神替天庭给的奖赏。”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出事的不是二徒儿，”孙悟空隐约明白元始天尊那句要分清谁害他们谁护他们的意思，“哪吒替二徒儿挡劫，看着要被蛇妖抓走，所以天尊老头儿出手了，那天阶不是刺杀哪吒，是要打断蛇妖施法！救他徒孙！诶等等？”
孙悟空顺着的思路突然卡壳，如此的话蛇妖该被阻止了，可哪吒确实被夺走，李云祥的魂魄也确实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要救人大可直接杀蛇妖，一个眼神的事儿来什么天桥啊？那老头儿到底怎么回事！
“大师兄！没这么简单！”敖烈喘着气吃疼，“蛇妖见我快死，也告知我事实，这是个酝酿近五千年的阴谋！”
玉龙太子从蛇妖那听得藏在深渊暗影里的狠策毒计，又从天庭哪吒那听得立于九重天的深谋远虑，对照着才明白，这是个善意和坚守在绝境中苦苦抵抗的故事，藏在悲悯龙后珠里的杀机，早在敖丙出生前就对准了他。
……
银环深恨龙族。
在她眼中，龙就是躺着被人养的妖而已，没多大本事。
可偏偏天庭莫名极为看中女娲搞得那些没神力的废物生灵，元始天尊也是以那些生灵的信仰所向给众神分配神力。
更糟心的是，这帮遍布九州沧海的废物生灵都看脸，被龙的外表迷惑，瞎子一样见到就拜，愣是将龙供成妖首。龙族也是狡猾，明面上说受女娲令，兴云布雨守一方水土安康，在银环看来，祂们就是在圈养人类，保证信仰不断以壮大种族。
银环想不通，女娲可是蛇尾，为何不帮蛇族，要护着龙，天庭抢了古神的天下，女娲娘娘该养些妖将，打回天地才是，没有天庭的古时山海多自在，随意吃人多自在。
无人相护，她们是蛇，她们比不过龙，见人也只想吃想碾死他们，而她们的姐姐给了个好方法，姐姐靠美色接近西海龙王，让龙王出去干活，护养人间，她留在宫中分食信仰和倾吞周边气运，很妙，只是她们的姐姐太急功近利，步子迈得大了，被那条在西海人人称颂的龙后发现，闹了个两败俱伤，姐姐身死魂消，那条龙后也仅剩一缕残魂。
她吸取教训，故技重施，敖闰很容易上钩，不太管她，只是龙后珠里的王后残魂一直告诫她不要黑心，如果和之前的蛇妖一样，哪怕龙后珠粉碎，她也会阻止蛇妖祸世。
银环开始还老老实实，直到玉龙太子出生，龙后把玉龙当自己的孩子，龙后珠天天围着小龙飞，银环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她除了抢魂夺运，还有一个特长，即是下咒。
给还没睁眼的玉龙太子灵魂深处种下死咒，咒术与龙魂相伴，只要她不发力，便不显化，银环进入龙后珠，抓住龙后脖子问她：
“要么从，要么我当着你的面虐杀小太子，选吧。”
龙后在绝望中选了前者，只求银环不要太过分，不要让西海成荒漠，银环同意了，她只是想有脸面地活着，替蛇族争口气。
但这口气很难争，敖烈的太子之位立得稳稳当当，成年后若知晓她干的肮脏事，不顾死咒也定容不得她。
但也不是没招，毕竟西海龙王敖闰不喜欢太子敖烈，不是他亲儿子，敖烈这太子位仿佛在打他脸，所以银环打算自己来生个龙太子，让她的孩子取代玉龙太子，她来取代龙后，届时找个理由，让母子二人一同下地府就好，敖闰该会默认她的做法。
银环只是想和敖闰有个孩子来站稳脚跟，可这等事竟需要向龙王敖广申请，龙王大概看不起她，从不曾同意过。
那会儿银环只是不满，可随后北海申请集冰雪成珠，让北海龙后孵孕，龙王与苍天都同意了。
凭什么……银环的不满变成憎恨，凭什么北海龙后想要孩子，就那么轻松，因为是龙吗，重视到古神和四海龙王都去帮忙护法。
她想要那两颗珠子，她想要那两个孩子，那是她的盾。
她堵了一把，去夺那两颗冰魄珠，可又被龙魂预警，失败了。
又是龙，处处添堵的龙……
那两颗冰魄珠该是她的，她本可以诞下两个代表纯正寒气的冰白龙孩子，虽不贵如代表天地的纯白龙，但也比有半拉人类血统的玉龙敖烈强得多，她的孩子可以取代敖烈，成为西海正统太子，她也可以取代龙后，成为西海正统皇后！
这些美梦全被那莫名其妙的龙魂打破，该杀！
女娲在场，银环不敢造次，死咒下不了，只能趁乱给那魂魄下一个弱弱的标记，认得出就行。
可等她从龙后珠出来，往不对劲的方向看时，她找不到那条龙，找不到她做的标记，那个方向只有伏羲和被他抱着的捂住腹部的龙王，那个龙首的古神看了眼她，银环以为自己的标记打到了古神身上，可伏羲什么也没说没干，和女娲一起帮龙王呈接风雪入龙腔。
她本来都放弃了，可某天那魂魄突然出现，但莫名很弱，像是残魂，在东海陈塘关，她去查看时，那魂魄又消失了，她只看到元始天尊抱着一个红色的小孩的尸体，从那孩子脖颈处流出的血液让陆地烧成火海，而东海岸边，从一条白龙腰椎上漫出的血液让万里海域冻结。
彼时陈塘关，冰火两重地狱，人在哭，海龙也在哭，唯有苍天冷漠。
银环一时悲伤，鄙视她们的龙已经很高贵了，可在神仙面前，仍与蝼蚁无异，龙王废了大劲儿逆天所生的神圣白龙都被个孩子随手杀掉，龙与蛇本质都为妖，而神仙，本质便不同了。
她只是羡慕和害怕神，还没有想过自己成神，而眼下更重要的是，那个魂魄出现了，不是伏羲，就是条龙。
旧恨重燃，银环看着镜子中美貌被黑炎裹挟的自己，用蛇蝎美人的悦耳但残忍的声音恶狠狠道：
“等我找到你，我要废你肉身，撕你魂魄，碎你龙珠，一片片剥下你的鳞，一颗颗拔掉你的牙，将龙鳞和龙牙寄给龙王，我要抽干你的血，散落四海，再拉出你的筋，当着你的面剪成一段段。”
“再让龙后珠复原你，别想死。”
“虐待一条龙，逼疯整个龙族，可太痛快了。”
“我族尽煞，我要让你逢煞消亡！”
自那以后，银环便藏于暗影中，她对外收起獠牙，努力装弱，只是吸收天地不管的小运气，对内牢牢困死龙后，借着龙后珠的马甲残害苍生。
玉龙长大了，龙后对他笑，等太子转过身又对他哭，玉龙火烧明珠也是被龙后逼的，这里太危险了，小太子必须离开。玉龙去了西天取经，认识了厉害的齐天大圣，回来后也有佛祖护着，但死咒一直没被发现，龙后想求助，可银环盯她盯得太紧，哪怕东海三太子和哪吒来借走龙后珠时，蛇妖的监视也没断。
银环一边控制龙后，一边想办法报复整个龙族，她转弯儿问敖闰，自己抢些小气运会不会连累他，让他神圣的龙珠暴走，堕落的西海龙王没心没肺，说没事，龙珠一般不会暴走，只有没了元神保护的离体龙珠会暴走，但前提是有同族龙预警，龙珠为了自守才会暴走。
银环得知后，抓着龙后的脖子提起她，笑得更加猖狂，这个杀死她姐姐，霸占西海王后位置，她深恨的女人，竟然正是她最有力的武器，她控制龙后珠，她来预警，哪条龙会怀疑！
就差个契机，差个坏她好事的龙魂。
她等了四千八百年，契机和那条龙，一并出现在她面前。
东海三太子的成年礼前一个月，某个圆月当空的夜晚，银环突然发现了她痛恨四千八百年的魂魄，还是在东海之上，她赶忙去寻。
这次那魂魄一直没消失，直到被她发现也没消失。
那魂魄正是东海的三太子本人的，敖丙，龙王的孩子，天生的白龙，哪吒的爱人，陈塘关时的那一瞬魂魄，正是他被拔的筋上龙魂。
银环找过所有龙，就是没想到，坏她好事的龙竟然是当时龙王腹腔里才刚初生的龙魂，是她一直窥伺天命的东海三太子！
黑龙项链，银环明白了，当年正是黑龙首的伏羲在护着这小龙，那龙筋被拔后该是被元始天尊拿着，她自然也看不到。
可现在正好，敖丙将那破链子给了李云祥，给了哪吒，他没了盾，自己的黑火可以尽情染黑那身雪白龙鳞。
可太好了！
银环回到西海，敖闰又对她说龙族要助三太子飞升，所有皇族吐出龙珠相助，说爱妃是蛇，还是别去了，大哥为了防止龙珠预警，可能会动武赶走她。
好事成双！！
银环面上温柔笑着：
“我不去，但夫君啊，一定记得带上龙后珠，以防三太子受伤～”
敖闰夸她乖，没看到龙后珠里被屏蔽的向他痛哭求救的正妻。
她恨三太子！她要抢了他的魂魄与元神折磨！他来西海时就受了自己一尾巴，那种凌虐感简直让人上瘾，她要玩个够，让他惨喊个够。
她恨龙族！她要把三太子的鳞片给四海，让四海崩溃。
她恨人间！她要把三太子的眼泪和血液洒满九州，让苍天落大雨，届时洪水冰雹淹没陆地，这眼瞎的人间，谁也别想活！
她要成神！华盖星是她的，天庭只看职位不看人，杀一只妖龙罢了，现在苍天乱着呢，不会管，人类死光了又如何，新天地里女娲再捏就是，就算天庭暴怒要判她天劫，那也是在人间崩溃之后的事了，也是在她玩完三太子之后的事了！
大仇大怨报完之后的事了！
等她玩够了就杀死三太子，杀给那个哪吒看，杀给敖广看，杀给全体龙族看，杀给妖界看，人间供奉白龙，她就杀给人间看！然后去九重天，狠给三界看！
银环进入龙后珠，放肆尖笑仿佛涅槃重生。
可本该顺利的一切，又如四千八百年前，被意外之火打断。
……
“混账东西！”孙悟空恨不得现在就给一棍子送那蛇妖上路，火眼金睛眨开看向敖烈，可他没看到任何诅咒和煞气，问杨戬看得到吗。
杨戬摇头，天眼也难寻。
“应该是被师尊去了，不然玉龙活不到现在，”姜子牙一缕真气在敖烈身体里搜寻，他隐约能感到熟悉的真气，“无大碍，现在关键是哪吒。”
“对，大师兄，”敖烈满眼后怕，“李云祥的魂魄不是蛇妖抢的，是被天尊抽出的！那会儿天尊若不下天阶，他们仨都活不过一吸！”
“他们仨？”孙悟空一怔，想到了，“俩哪吒加李云祥……”
敖烈点头。
……
当哪吒看到龙三太子发抖恐惧时，通过风火轮进入法阵，上去抱住了祂，却没想到怀里的龙人身上，除了祂的，竟然还有第四双手。
没有手臂，只有截断开的手腕，那双手燃着黑火，癫狂发疯般拉扯龙人！
哪吒三个脑袋巡视一周，除了最柔和的那颗珠子，法阵内其他九颗珠子突然全部莫名暴走，泄洪般的神力直对钢铁龙筋。
从外看似是龙珠被哪吒扫视，受到杀神威胁才暴走，白龙惨叫，升天被阻，也正合逢煞消亡的说法。
但哪吒清楚，出问题了，有人要借祂的名义，残害眼下群龙，尤其是法阵正中这条。
哪吒找不到源头，只能一直按着敖丙元神，阻止龙三太子被夺走，一边压制黑煞火焰，本身本就衰弱，李云祥又以灵台为腔吸收天克三昧真火的冰魄珠寒气。
一人一神皆被蛇妖逼入绝境。
银环发现哪吒力微，也死不放手，绝望的龙后见蛇妖无暇顾及她，便不惧消亡也要护住李云祥和敖丙的身体，保护孩子们，才有明面上的明珠在为二人疗伤。
那会儿龙后悲伤至极，对李云祥大喊的是：
“打碎我！”
银环没想到，李云祥和哪吒对自己狠得命也不要，魂飞魄散肉身崩溃也要保护三太子，她根本抢不走敖丙的元神，想借机残害白龙肉身，黑炎又被那白龙身上的破龙筋吸收，想抢魂又被黑龙项链阻挡，三太子被护得天衣无缝。
四圣看着就要控住场，银环被迫放弃三太子，看到虚弱到几乎消散的哪吒，她的嘴角又冷笑着裂到耳下。
那会儿她在想：抢不走三太子，杀掉他爱人也不错，再抢走哪吒，届时屠杀全体龙族，甩锅给这个杀神，她两袖清风，不沾因果，龙族要剩下敖丙，她要逼疯这条龙，让他跪着送出华盖星，再用哪吒折磨他杀死他。
可太妙了～
当灵台被异物入侵的一刻，李云祥被疼痛淹没，没意识到，哪吒当即明白麻烦大了，那双本来在蓝色龙人身上的手，转而按在祂的胸口上，渗入莲纹，莲花转黑。
元神若被强制离体，灵台会瞬间崩塌，灵魂随后涨开肉身，魂体一齐爆炸，元神没了根，便化为纯粹的力量，任人控制甚至被吸收。但若修道者自散元神，灵台只会消亡，肉身与灵魂都无恙，恢复普通人身。
哪吒看着不要命的小人，李云祥误会是祂闹事，也只是努力关闭灵台，没打算废了祂，可灵台不能关，没了祂撑着，这与祂朝夕相处的两人瞬间就会被杀，可若不废了祂，元神被黑手抢走，李云祥会炸成肉沫，灵魂散尽，届时祂会成为这黑手的杀戮机器，苍生遭殃。
李云祥犟得身子到处鲜血喷溅，血水在他脚下云层中积成血潭，腥红的潭面燃起灼热的火焰，又被黑炎吞并，李云祥崩溃的□□各处露出白骨，好不容易愈合又顷刻掉落血肉残块，冰锥从白骨上刺出，雷电从一个血洞中银蛇般蹿出又扎入另一处伤口，残躯破烂，可他还是坚持着吸收龙筋上暴涨的神力，吸收冰魄珠的致命寒气。
“敖丙！”哪吒听到他嘶喊着白龙的名字。
“哪吒！”哪吒听到他在灵台里喊着祂的名字。
李云祥一个也不舍。
哪吒三张嘴都浅笑下，替李云祥做了决定。
祂作为元神，却有自己的意识，祂要保李云祥和敖丙，一个也不准死。
于是，当胸口莲花几乎被完全染黑时，哪吒打算干个他熟悉的事：
自毁。
但没成功。
……
“天阶……”孙悟空喃喃道，“天尊老头儿在阻止哪吒自尽！”
敖烈缓过气儿，点头：“天上的小元帅对我说，他太熟悉那个蠢货了，看那样就是要自尽，三千年前就这么干，过了这么久还这么莽，能吓死他和师尊。”
“哪吒被天阶刺穿，作用有二，一是碎了附在莲纹上的黑手，”姜子牙道，这个操作他熟，“二是抽魂，天阶本就是引魂用的，师尊该是以此引出李云祥的魂魄，让魂魄顺着天阶进入哪吒元神的莲纹里。”
“为何这么做？”孙悟空不熟。
杨戬也替天干过这种事：“作用还是两点，一来元神和灵魂一起被夺，□□会成空壳，不会爆炸，李云祥还有一丝残魂在风火轮上，有救。”
“二来，小元帅说，哪吒必须带着魂。”敖烈回忆着天庭哪吒没好气的话，“他得留个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不然醒后肯定又利索抹脖子。”
明白了，都明白了，怪不得天尊说要分清护他们还是害他们，眼见与真实直接颠倒，光明与黑暗就是一线分界。
龙后珠看着在救人，内里却藏着杀机，哪吒看着在害人，实际却拼了命也要保护俩小人，龙珠看着因为哪吒煞气外泄才暴走，实际是真正的煞气本源在龙后珠里恶意预警，钢铁龙筋看着在夺取神力，可没他吸收黑炎，就挡不住煞气凌虐白龙身子，天庭看着一道天阶直碎哪吒胸口，实际上是天尊和祂那正气半身操碎了心。
天庭的小元帅表面似是立于苍天坐享其成，实际心里比谁都急，他的半身弟弟出大事了，他弟弟选中的人类出大事了，他们替那小龙挡劫挡得太莽，看着疼死了。
“可哪吒还是被抢走啦！救人救到底啊臭老头！”孙悟空仰头大骂，声音在金属水帘洞里回响。
敖烈看向最懂的姜子牙：“小元帅说他们救人已经违背陈塘旧约，剩下的，天命自有所归。”
姜子牙冷哼一声，跟师尊处得久了，一向直白单纯正气的哪吒都会藏事儿了。
……
蛇妖看天庭没有直接攻击她，以为苍天也眼瞎，在消杀煞气灵珠子半身，便壮着胆子夺走哪吒，打晕给她做马甲的龙后，隐于龙后珠内。
银环以为那个一年前在西海发疯的人类完蛋了，可她没注意到，三太子脖颈处的风火轮里，黑龙遮住小小人类残魂，没让她看到。
她也没注意到，九重天上白色的元始天尊和火红的正气李哪吒都阴沉了脸面。
他迈出的那步，是他想下来撕了那蛇妖，救护与他分别了三千年的半身，和那两个迟早来九重天的小人儿和小龙儿。
他被天尊按住，天尊对他说，不能接，只能等，等他们自己上来。
……
“至于陈塘旧约到底是什么，我问了多次，小元帅就是不回答，说要是多嘴这个会遭雷劈，然后就被天尊抓走了。”敖烈说，“小元帅被拂尘捆着，对我喊他胸口的莲花只剩一瓣花瓣还发亮，再晚点儿，莲花全黑时，就凉透了，说完被天尊的拂尘堵住嘴。”
“呵，那老头儿……”姜子牙难得说出这种不敬的称呼，半张脸阴沉发黑，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是危险，看几人在看他，解释道，“巧得很啊，玉龙去了南天门就有哪吒等着，哪吒叨叨差不多了天尊才来，说完最后一句才被堵住嘴，玉龙被扔下九重天正好砸到我俩，我问你，你们聊天时，南天门附近的浮云是不是静止的。”
玉龙想了想，点点头。
杨戬和孙悟空登时明白了，浮云都不敢动，天尊怕是在暗处站了好久，从哪吒和玉龙聊天开始前就在。
但当下没时间盘算老头儿私心几何，哪吒在西海，耗不起。
此时，铁皮大门被巨声扇开。
“还说李云祥不像哪吒……”哭得岔气连毛都沾湿的苏君竹走进来，她刚把几个鬼怪做成礼花，赶回来正好看到孙悟空关门，就偷听，一听直接愣到现在，一向要么女王要么温柔姐姐的狐狸哭得像个脾气炸掉的小孩，“那个小混账对得起他的名号吗！不会求救吗！不会说话凝火成字也行啊！姑奶奶还是揍祂揍得轻了！这次找回来，都给我打！打到祂会说话为止！”
孙悟空揉她的头顶白毛，轻松的语气带着凛冽杀意：“来得正好，走！去抢哪吒！给我师弟报仇！”
可没走成，姜子牙和杨戬一人拉住一个，猴子和狐狸登时要炸，却连受伤的敖烈也阻止他们。
天庭的意思很明显，受牵连的哪吒小元帅都只准动口不准动手，他们要做的不是继续为那两人当枪当盾，这一局里，主角不是他们。
“大圣，九尾，你们去找李云祥，告诉他真相，别劝他也别替他做主，让他自己想。”姜子牙道，话语中隐隐有不可抗拒的力量，似是替天下令，“杨戬、玉龙随我，去找敖丙，一样，让他自己想。”
“二徒儿怕是会高兴哭，等着晴空落雨吧，”孙悟空笑道，“大徒儿也一定会去，凡人之身也不会退。”
“这么肯定？”杨戬明知故问。
几人互视浅笑，走出被苏君竹踹烂的大门，朝阳初升，光虽弱，却仍能刺穿一切黑暗，亘古长存。
自然肯定。
那是他们的徒弟，那是李云祥和敖丙，是他们在三界里见过的最犟最倔的小人儿。
余烬不灭，迟早燎原。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