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好儿郎》素白歌

73、寿宴

　　往事不堪忆，般般无奈何，楚熠然提起了那些往事，让夏成远了解隐情，这也是昊影宫该告知这一朝皇帝的真相，这些也是大燕下一任君王该知道的真相。

　　“一入天重了凡缘，千秋为影渡尘寰。秦为熠然燕为羽，昊影宫主永远只是昊影宫主。”不会因为血缘而去偏袒大秦而苛待了大燕，化作帝影守护天下，才是他会做的事。

　　夏成远略一点头，能成为昊影宫主的确实不会是一般人，出自皇室至少身份上就尊贵些，更何况他是昊影宫自小养大的，能通过考验成为宫主，那就可以信任。

　　“倒也是难为你。”夏成远这一叹是站在了长辈的角度，小小婴孩就被放在了这般的位置，实在是不容易得很，她这般早逝，只怕也有一些是关于这个小儿子的事吧。

　　“在所在的位置上做该做的事，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这个位置，身为君王都明白，不容易得很，夏成远更是欣赏这个年轻的昊影宫主了，“既然在这里，明日也入宫吧，让我那些不成器的孩子看看什么叫作人外有人。”能掌昊影，文武智计心性必皆是超然。

　　楚熠然没有拒绝，“多谢陛下。”

　　两人坐着闲聊了一会，楚熠然就告辞了，清和道长取了些水过来，重新烧起了泡茶的水，夏成远看着他拿着扇子扇着炉火，“世人千万万，难得出一个这般出色的人。”

　　“能让陛下这么夸赞，是这位公子的福气了。”

　　夏成远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福气是自己的造化，这般的人物无论在哪里都能走好自己的路。”昊影宫主的择选，正如皇位的更迭，从来都是互不干涉的。

　　楚熠然答应了燕帝进宫，自然只能用自己的身份，就不好扮成红衣陪着安禹白入宫了，有他在宫里楚熠然也不想让红衣去冒险，索性就让红衣在淳辉别苑里休息。经过一个多月布置的燕都已经是处处张灯结彩的喜庆，燕宫内外更是一新，东边的永安门是各大臣使者入宫的必经之路，更是守卫森严，进出的一人一物都检查得仔细，为了不耽误时辰，大家都早些过来排队等候。

　　初八这日开始就有不少朝臣后妃向燕帝贺寿，初九也是持续了一日，到初十这日来的都是有身份名望的，一起在太宁殿内君臣同欢。祝寿的时辰是经过挑选的，在未时正，群臣后妃皆聚于太宁殿内外朝拜祝寿。

　　楚熠然来得是不早不晚，也没有带侍从，穿戴整齐，轻巧着骑着马就前往永安门，早有引路的内侍在这里等候，一见来着风华顿时就对上了名号，殷勤上前，“尊驾可是白羽白公子？”

　　“正是。”楚熠然下马取出了昨晚宫里送来的名帖，内侍接过核了一下，“陛下特赐公子骑马入宫，请公子上马，奴婢为公子牵马。”

　　“多谢公公。”楚熠然上马端坐，任内侍接过缰绳，牵着马往宫门走去。

　　守门的将军照例上前，内侍递过名帖低语了几句，将军稍打量了下楚熠然，“不知公子可有携带利器？”

　　楚熠然拂了拂衣袖，“未曾携带，这里面的是画。”他指了指挂在马背上的一个长盒子。

　　将军也没有说要搜身，嘱咐了几句后随即放行，毕竟这是陛下亲自要请的客人，还许了宫内骑马，这可是莫大的恩宠，是搜不得的。

　　看一陌生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就进了宫门，让排队等候的一众朝臣可是惊讶得很，他们都认得牵马的内侍公公是在陛下跟前服侍的，不免是互相议论了几句，有些见过楚熠然的互相交流了下，也是纷纷心中有了些猜测。

　　内侍牵着马，引着楚熠然直接到了太宁殿外，将马交给侍卫，而后引着楚熠然入殿，一边介绍了下周围的一些环境，哪里更衣哪里饮宴哪里小憩都说得清楚。

　　“时辰尚早，还请公子随奴婢往芙蓉殿见驾。”

　　来了人家的地方，自是听从别人的安排，楚熠然很是乖巧的和内侍一起去芙蓉殿，走了一会才意识到芙蓉殿算是后宫了，这燕帝还真的是不见外。

　　芙蓉殿是燕帝日常放松娱乐之处，听曲看舞有时候也在这里举行一些小宴，能去太宁殿参加寿宴的都是有妃位的，所以午膳时燕帝就先赐了后宫妃嫔酒宴，免得冷落了不够位分的妃嫔。

　　楚熠然到的时候酒宴已散，除了言皇后、王贵妃和几位妃子陪着燕帝在侧殿里喝茶，待会将一起前往太宁殿的，其他人已经先告退了。施施然躬身一礼，朗声道，“白羽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夏成远看他进殿，气宇轩昂恍若明珠照夜让人是眼前一亮，心中更觉得欣赏，若他的孩子里有一个这般出色的，他也就不用忧心了。

　　“白公子请起，坐吧。”夏成远慈祥仁厚得像是个长辈，指了指自己左下首的位置，那里重新摆了张椅子茶几，位置在自己妃嫔之上。

　　楚熠然谢了坐，目不斜视众后妃，“初入宫中，若有失礼，还请陛下多担待了。”

　　夏成远轻笑，“不必在意这些虚礼，就当是朋友往来，白公子不必拘束。”昊影宫的宫主有足够的资格与两国君王平起平坐的，昊影是天之影帝之影，昊影宫主自然也是帝王。

　　“多谢陛下。”

　　燕帝这话让后妃们也是多看了楚熠然几眼，能得如此恩宠的佳公子绝非是寻常人。

　　“陛下寿辰，白羽特备了份贺礼，愿陛下圣体康泰，国运昌盛。”楚熠然拿起随身的一个长盒子，递给内侍，内侍将长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幅画，随即到燕帝跟前，将画展开。

　　夏成远一看就有些惊喜，这两幅画皆是前前朝一位名家的画作，失传已久，而他素来很是喜欢这个流派的画作，“白公子这礼，朕是非收不可了。”

　　“陛下喜欢，也就不枉白羽这番心意了。”

　　夏成远笑眯眯的，示意内侍将画收好，“那就委屈公子割爱了。”这礼物送得很是有诚意了。

　　两人交谈无太多拘束，还真的像是朋友一般，后妃们也多少看明白了，不能怠慢了这位白羽公子，王贵妃看着楚熠然微笑着开口道，“陛下，臣妾看白公子文质彬彬，必也是有才之士，看着年纪似乎比嘉扬还小呢。”

　　这倒是提醒了夏成远一事，笑问道，“白公子可有成家了？”很是光明正大的八卦起了昊影宫主的私事。

　　“已经定亲了，这次回去后就会成亲。”

　　夏成远满意点头，“年轻人是该早点成亲，不知是哪家闺秀？”

　　“是自小相识的，家师做主定了亲事。”楚熠然可不打算说太多自己的婚事。

　　“那也挺好，知根知底也好举案齐眉。既然如此，那朕是要备一份贺礼给你们这对新人了。”夏成远很是认真的想起了要送什么礼物，金银器物略俗了，古董字画什么的昊影宫里只怕也不比他少。

　　内侍上前通传各殿下到了，看着自家五个孩子意气风发的模样，夏成远心中更是畅快了几分，其实自家的孩子也还可以，各王爷纷纷行礼，眼神扫过坐在旁边的白羽皆是难掩讶异，夏霆云更是看不懂了。

　　夏成远将他们的神色看得清楚，“白公子应该是见过朕这五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楚熠然微笑，礼貌的眼神扫过五个王爷，随即他站了起来，“白羽见过各位殿下。”转头对着夏成远道，“五位王爷皆是人中龙凤，兄弟同心，定是能让大燕更加国富民强。”

　　“白公子若是有闲暇，不妨多教导他们一些，让他们跟你好好学习。”

　　“陛下这可是折煞白羽了。”

　　夏成远轻摇头，对着自家孩子们道，“白公子文韬武略皆是上乘，龙章凤姿世无其二，以后有机会多向他学习。”

　　“是。”各王爷应声。

　　看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夏成远吩咐起驾前往太宁殿，隔着不算太远，一行人也就步行前往。楚熠然很是礼貌的让后妃王爷们先行，自己跟在后面，夏霆云回了两次头看向他，都只看得他淡然的微笑，他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让父皇这般礼遇。

　　到了太宁殿，夏成远上前坐下，在礼官的连篇的歌功颂德祝词中，殿内殿外后妃臣子们纷纷叩拜行礼，山呼万岁与祝愿。安禹白毕竟是代表大秦前来，并未参加这跪拜大礼，只是在偏殿暂时休息，等着那边结束了才会过去贺寿，楚熠然也被内侍引到了这里。

　　顾怀真是陪着安禹白进宫的，看到楚熠然以真面目出现在这里，心中是觉得十分惊喜，楚熠然也未太见外，上前来与安禹白交谈，“见过殿下。”

　　昨日听说了楚熠然受邀进宫时安禹白心里就有些疑惑的，如今看到他真的在这里，不由得是微皱了眉头，“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楚熠然只是笑着安抚他，“殿下放心。”

　　大约已过了一个时辰，正殿那里的终于消停了，内侍前来请他们过去，安禹白正式祝寿，送上了礼物单子，而后入席就座。这个时候楚熠然才过来，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安禹白下方，一来是安禹白毕竟是他兄长，安排在上方不合适，而安禹白又是代表大秦来也不能放在下首，所以在下方的位置是最尊重的了。

　　殿上的位置是燕帝及后妃们，王爷们的的位置也皆在殿下右侧的依次而设，夏霆云一抬头就看得到楚熠然，看他不时与安禹白交谈，两人似乎挺熟悉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