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的生活》铁钰儿

4、第 4 章

　　惠珠回到院子里，刘嬷嬷早就在大门口候着，看到人过来赶紧笑模样的迎过来，仿佛早上的事没发生过一般：“主子安，您回来了。慢着点这门槛高了些。”
　　惠珠也是笑着道：“嬷嬷真是细心，只是一直这里等着，没多加件衣裳，今个怪冷的。”
　　刘嬷嬷听了笑的合不拢嘴：“诶呦，多谢主子关怀，您说这个我才想起来，得给您灌了汤婆子抱着，暖和。”
　　说着话就进了上房，早上没吃早饭，刘嬷嬷让人把早上的饭菜都热了一遍，放到小饭桌上抬了进来，然后招呼着丫鬟们给惠珠换衣服的，布置饭菜的。
　　一阵忙活惠珠才坐在炕上，开始吃早饭。看着桌子上的玉米面饼子和两个白面馒头，两个咸菜，一大碗小米粥还有一壶豆浆。惠珠拿起一个玉米饼子端详了一会儿，才放进嘴里，还真是玉米饼子，没有什么香甜，就是粗糙的口感和点酸味。眉头微蹙，这王府的早餐也太寒酸了，而且分量也不多。
　　刘嬷嬷立在一边看着她的模样，开口道：“主子可是觉得太寒碜了。咱们王府啊，不像外头那样光鲜。家大业大加上这几年的灾荒，下头铺子庄子收成都不好，府里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能节俭的就节俭，就是爷早上也是吃这个，中午和晚上像是您这位份的都是两个青菜，两个荤菜，一个汤。只有过节了才加菜的。”
　　惠珠一边嚼着一边点了点头，她没搭话，因为不知道这是给她个下马威呢，还是府里真的是这样。
　　刘嬷嬷见惠珠淡淡的，以为还为早上的事情不高兴，上前了一步，拿着手掌删了自己两个嘴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惠珠吓了一跳，赶紧让钟灵拦了：“嬷嬷这是做什么。”
　　刘嬷嬷可怜巴巴的道：“看着主子您不高兴，可是为着早上没吃早饭的事，恼怒着奴才。今个早上奴才真的是好心，这就僭越了，主子您心里不舒服就责罚奴才，可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这话说的可是真好听，惠珠噗嗤一声笑了，满不在乎：“嬷嬷多虑了，我都忘了这事，只是嬷嬷这么说了，我也是提醒你几句，衣食住行你们只管伺候不得做主。我不喜欢这样，可是晓得了？”
　　刘嬷嬷赶紧点头：“明白，明白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等会儿用了饭，见见咱们院子里的人，大家等着给您请安呢。”
　　惠珠点头应许了。
　　两个一等丫鬟和两个二等小厮连着刘嬷嬷都在大厅里头跪着，还有两个三等丫鬟和粗使婆子和针线婆子都在大厅之外跪着，一起给惠珠磕了头。
　　钟灵拿着荷包挨个都给了，大家感激不尽的，扣了三个响头，这次比着上一次都磕的响些。
　　把粗使下人打发了，又给了一等丫头每人一个银镯子，然后便就让刘嬷嬷进了东暖阁，里头只有钟灵一个人伺候着。惠珠给钟灵一个眼神，后者便从炕柜里拿出来一个湖蓝色的精致的荷包，递给嬷嬷。
　　刘嬷嬷看着荷包没敢接，惠珠微微仰头 ：“拿着吧嬷嬷，以后屋里屋外的少不得你操心，这里头是两个金镏子，和一些碎银子，金镏子你留着自己带，这些碎银留着打发些府里的人。
　　话是这么说，最后这银子作何用处，惠珠是不会去问的，嬷嬷也知道这个理。所以更是乐开了花，本来早上受了惠珠的冷脸子，以为以后定是不好过，没成想这去福晋处回来了，便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心里头对惠珠也是多了几分小心，这人不好惹。
　　惠珠把嬷嬷那神情看在眼里，淡淡的勾起嘴角，接着问道：“还得劳烦嬷嬷个事，我刚进门给各个院子都背了点礼，别处的让丫头们去，福晋那里你去亲自去送。”
　　嬷嬷听了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主子您放心，我定能好好的这礼送到福晋那里。”
　　惠珠笑了，然后让钟灵拿着库房钥匙，带着两个小丫头去拿东西。
　　回到暖阁，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摆好，分成了四份。
　　刘嬷嬷平时是跟在福晋身边的，所以见过东西练就了些眼力，惠珠拿出来的东西看着都是一般，但是给福晋的这礼里头，确是有着好东西，那一套点翠的头面，那通透碧绿的镯子，加上那一张光滑洁白的狐狸皮子，每一样都是好东西。
　　这时候正好中午，外面的丫头说是大厨房送了饭菜来。
　　惠珠正好饿了，便吩咐人摆饭。
　　等看清了上面的东西，惠珠不禁挑了挑眉。
　　桌上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素的够素几乎不见油星。惠珠顿时觉得吃不下去了，嗓子眼噎得慌，还一股子玉米碴子味。便轻叹口气跟着刘嬷嬷道：“给我下一碗面吃，肚子不舒服，吃不得油。”
　　刘嬷嬷听着有些为难的笑了下：“主子您还不知道，咱们府里头除了福晋那里，别的院子都不能有小厨房，这个是爷说的，防止交涉糜烂浪费之风。”
　　惠珠听着，眼睛瞪得圆溜溜，过了能有半分钟消化这个消息，然后脑子里昨天那个英俊的男人忽然很像书中的葛朗台。
　　饭没吃好，下午的时候便在暖阁的炕上睡觉。
　　趁着这会功夫，打发丫头们去各个院子送礼物，刘嬷嬷也带着一个小丫头去了福晋的院子。
　　刘嬷嬷以前就在福晋这院子里伺候，所以来了之后小丫头们都不敢怠慢，赶紧传话进去。
　　福晋在东暖阁，正好侧福晋那拉氏和吴氏也在，刘嬷嬷让小丫头把东西放下就把人赶出去了。好方便几个人说话
　　侧福晋那拉氏仙问道：“这两日伺候着，可是有什么发现。”
　　刘嬷嬷略微摇头：“奴才这也伺候一天不到，看不出什么来。”
　　刘嬷嬷刚拿了好处，碎银子还没捂热乎呢，所以这嘴上自然不能说人不是。
　　吴氏听了哼笑一声：“哼，不是个省油的等，这日子还短，等时间长了，尾巴就该漏出来了。”
　　刘嬷嬷小心陪着笑没说话。
　　福晋看了看放在炕上的东西，尤其是那件耀眼的皮毛，伸手摸了摸。脸上颇为满意 ：“看看吧，不过目前来说，还是个乖的。”
　　那拉氏看着那皮毛扎眼的厉害，转头看向王嬷嬷别的院子都送的什么。”
　　王嬷嬷略微回忆了一下，便说了别的院子的东西。
　　吴氏听了撇了下嘴，对着福晋抱怨：“您看，这就是个心眼多的，给您这里的东西送的都是好的，给我们的都是些什么啊，那团扇还是木柄的。擅长阿谀奉承的小人。福晋您要多加小心。”
　　福晋没接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因为她现在心里头非常舒坦，她并不需要一个真的跟大家和睦相处的姐妹，更需要这么一个以她唯首是瞻的人。
　　那拉氏子一边瞧的清楚，她与福晋相处多年，看着福晋的样子也是能猜到些个想法。
　　福晋又随便问了几句话，便打发了刘嬷嬷。
　　刘嬷嬷回去院子的时候，正好惠珠还在睡觉的，就在暖阁门口守着。
　　惠珠睡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起来，睡的迷迷糊糊的。晚饭还是那样，没一点新鲜的，惠珠倒不像中午那么嫌弃，还吃的多了些。
　　晚上的时候惠珠坐在炕上，看着钟灵带着两个丫头在收拾东西，就听见外头一个清亮的女生：“惠珠妹妹在吗？”
　　钟灵动作一顿，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出去，一看是那拉氏侧福晋。
　　惠珠瞧见赶紧要下炕穿鞋，倒是那拉氏快一步摁住了手：“可是别折腾了，我这过来瞧瞧妹妹今日过得如何，刚来王府吃的用的那里有需要帮助，什么事你都打发人来跟我说。”
　　惠珠拉着那拉氏坐在炕上，喊着丫头去泡茶，自己把一个汤婆子塞给那拉氏：“姐姐先暖暖手。我初来匝道的不懂的多了，以后还得姐姐多多教我。”
　　那拉氏抱着汤婆子上了炕笑道：“今日我正好给妹妹说说咱们府中的规矩。这可不是说我定的，是爷和福晋定的。”
　　惠珠端了刚上来的茶碗递给那拉氏：“姐姐吃杯茶。”
　　那拉氏呷了两口，就给惠珠讲着府中的规矩，每隔三日给福晋请一次按，家里有什么事出去，回来的都得跟福晋说一声，另外府中节俭，饭菜都是六日一大荤。其余时候都是清淡的为主。
　　惠珠认真的听着默默的记下来。那拉氏又说了会儿话，便告辞了。
　　李嬷嬷瞧着人走了，才噘着嘴跟着惠珠唠叨：“主子，您可是得小心点侧福晋，她心眼可是多了。福晋又很听她的话，您别让她给坑了。这人是个笑面狐狸。”
　　惠珠抬了眼皮盯着刘嬷嬷：“听你说的，她坑过你。”
　　李嬷嬷恨恨的道：“是，当初奴才是在福晋身边一起嫁过来的做事的，她巴结福晋，我就觉得她心眼多，让福晋小心这着她，这话就传过去了，这人就污蔑我偷东西，给我送到洗衣房去了。还是福晋念及旧情，让我留在风荷园只是不在上房伺候了。”
　　惠珠听了惊奇的看了刘嬷嬷：“ 原来嬷嬷是福晋的陪嫁嬷嬷，那拉氏姐姐也真是能耐，就这么把您打发了？你以后小心些，我刚进府说不上话，嬷嬷就是受了委屈也没办法。”
　　刘嬷嬷听了心里头一暖和，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多了几分真诚，：“诶，晓得了主子。”
　　惠珠心里头明白刘嬷嬷是福晋的人，这人有着自己的小精明，有时候对下面还有些刻薄，但是心肠不坏，不能信任但是好驾驭。
　　钟灵看着刘嬷嬷的嘴脸很不喜欢，这人平时奉承惠珠一副嘴脸，对待下面的丫头们可不是这样，她昨日就看到刘嬷嬷狠狠的骂翠菊。
　　惠珠在镜子里瞥了一眼钟灵，心里暗笑，这姑娘都跟着自己多少年了，怎么自己的机灵劲一点没学来还是那么耿直，脸上心思都藏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晚上是惠珠进府的第二天，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今天晚上爷是去哪个院子，是不是还在惠珠这里。
　　惠珠自己也拿不准，准备着直到天黑透了，刘嬷嬷才进来说爷去了琴兰那里，今个晚上不能过来了。惠珠心中已松。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