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信息素？》贾岱澜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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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中两大Alpha为了一瓶冰可乐在超市门口大打出手，这怕是建校以来最大的丑闻了。

　　方鹤浚没讨到什么好处，被打得鼻青脸肿，歪着脖子在教务处争辩，他说：“老师！我这是摔的，不是他打的！”

　　李秦艽一脸冷静，揣着兜在旁边站着，静静地看着他大放厥词：“你丫能闭嘴吗？”
　　方鹤浚白了他一眼：“嘴长在我身上，碍到你什么事儿了？你别听啊！”

　　教导主任是个秃头矮胖的男人，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蓝色方巾，在光亮的头顶头皮上擦了擦，他是个老绅士，讲起话来文绉绉的。但是在方鹤浚看来，这个老男人就是在和稀泥，调解了一两个小时，两个人差点儿又在办公室打起来。

　　两个人呢不欢而散，肚子里都憋着气，最终，第二天，两个人又在足球班相遇了。

　　“那你俩也没什么大仇啊？”李溪川听完了其中原委，无奈劝道。
　　“你不懂，我俩这是新仇旧恨。”方鹤浚做好事不留名，把李秦艽背到了医务室，潇洒的走了。

　　李秦艽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他咳嗽了两声，撑着身体端坐起来，嘴唇发白，面无血色，一脸虚弱。他一转脸就看到了床头摆放整齐的中药汤液和雾化器。

　　这次意外住院，李秦艽被告知又多了一项疾病———由变异性鼻炎引发的运动后哮喘。
　　李秦艽的妈妈燕铭，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儿子？感觉怎么样？身体还行不行？”
　　“没事儿！就是胸口有点闷！”李秦艽长舒了一口气，才刚刚能把气喘匀。
　　“来！把药喝了！”燕铭拆开一袋中药汤液，递到了李秦艽的嘴边。

　　黑褐色的汤液灌进了嘴里，苦涩难忍，麻了李秦艽半张嘴，他觉得不对劲，遂问道：“爷爷是不是换了药了？”燕铭躲闪着眼神，点头胡乱回答：“好…好像是的吧，这药都是你爷爷给配的，我也不知道。”

　　“妈！我什么时候能回学校？”李秦艽喝了药，做了雾化，躺在床上问道。
　　燕铭帮他掖了掖被子，缓缓道：“我们打算让你休学一个月，好好在医院静养。”
　　“我的病……很严重吗？”李秦艽手握拳挡在自己的嘴边，咳嗽了两声，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说不好，你说严重吧，受伤的是别人，要说不严重吧，你这发病了也不好处理。”燕铭是个临床医生，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各种遣词造句，谨慎小心，不敢多说一个字。

　　“妈？我究竟是怎么了？”李秦艽一再追问，燕铭才说：“具体的发病机理尚且不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昏倒，和你的发/情期密切相关。”

　　“发情期？”李秦艽疑惑：“我不是有在规律的使用抑制剂吗？”

　　燕铭站起身，走到窗边，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但是信息素的病理检查还没出来，我们再等等看吧！暂时你就在这里静养，看看书，学习上如果有问题，我们到时候帮你请家教。”

　　方鹤浚得知将有至少一个月的时间看不到李秦艽这个扫把星，简直通体舒畅，走在路上都哼着歌，他总算是有安稳觉可以睡了。

　　“方鹤浚！这个周末带你去个好地方？”李溪川神神秘秘。
　　“去哪儿啊？”方鹤浚问道：“别是什么违法乱纪的地方！”
　　“滚你丫的，想什么呢？”李溪川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没分化吗？又找不到原因，西医看不好，咱们就去瞧瞧老中医？”

　　“你丫别坑我！”方鹤浚不是不放心老中医，他是不放心李溪川，他俩一个唱歌不着调，一个半事儿不靠谱，凑到一块儿，也算是少祸害两个人。

　　“坑你干什么？这个老中医在我们家那一片很出名，药到病除，专治疑难杂症！”李溪川手舞足蹈地给方鹤浚描绘。“所以呢？”方鹤浚单肩背着包，他说：“你是想让他靠把把脉就能知道我为什么没分化？”

　　“试试呗！你也不亏？”李溪川怂恿他。
　　“那就…..试试？”方鹤浚耳根子软，听不得人劝，其实主要还是他迟迟不分化，心里实在是着急。

　　李溪川带着方鹤浚乘坐二路公交车，找到了那家中医诊所。
　　“你别跟我说是这儿？！”两人面前的这间中医诊所雕梁画栋，足足有七层，很是气派，门斗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他俩都看不懂。

　　“我们预约了李侠钦医生的门诊。”李溪川让方鹤浚把身份证掏出来，他说：“病人叫方鹤浚！”
　　前台的导医在电脑前一顿操作，抬头说：“您好，您是108号，现在李老叫号叫到了99号，你们可以坐在门口等一会儿，叫到你的号再进去。”

　　方鹤浚从背包里掏出了帽子给自己扣上，李溪川问：“怎么了？屋里戴帽子干什么？”
　　“嘘！我看到同班同学了！”方鹤浚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排队取号的周明庭身上，他喃喃自语道：“周明庭也来了？他有什么毛病？”

　　方鹤浚全副武装，挺直腰背坐在诊疗室门口的长凳上。李溪川拿着手机在旁边打游戏，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反正有毛病的又不是他！

　　“叫到几号了？”方鹤浚小声问道。
　　李溪川仰头看电子屏幕上的提示，他说：“下一个就是你了。”
　　方鹤浚拿膝盖撞了撞李溪川，他问道：“怎么办？我有点儿紧张！”

　　“紧张什么，有病咱就治，没病你心里不就有底了，等着分化不就行了？”李溪川关了手机，说道：“而且，我跟你说，这个李老把脉可是一绝，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你的腕管上，就能把你从内而外的不正常，看个仔仔细细！”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方鹤浚觉得难以置信：“真就是行走的彩超仪器？”

　　“请一百零八号方鹤浚先生进入诊疗室就诊。”
　　“请一百零八号方鹤浚先生进入诊疗室就诊。”
　　“请一百零八号方鹤浚先生进入诊疗室就诊。”

　　方鹤浚探头探脑，走进了诊疗室，小心翼翼的递上医保卡。
　　李侠钦比对着电脑确认他的身份：“方鹤浚，男，18岁，属性未分化。”
　　方鹤浚尴尬一笑，默默点头，李侠钦说：“不好意思，这是上头的规定，我们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大家都体谅一下。”

　　李溪川不知道从哪里扯了条板凳，坐到了他旁边。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怀疑你是医托？”方鹤浚觉察出李溪川不寻常的积极。

　　“哎！小伙子，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我一天只放一百零八个号，能找到我，算是你的运气。”李侠钦录入了方鹤浚的基本资料就大致了解的他的基本情况。

　　李侠钦带着老花镜，问道：“什么情况啊？”
　　方鹤浚看着李侠钦身后七八个实习医生，舔了舔嘴唇，小声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分化？”
　　李侠钦缓慢问道：“身体上最近有没有什么不适？”
　　方鹤浚先是摇头，然后犹豫着说：“失眠算吗？总是感到觉不够睡！”
　　李侠钦接着问：“最近脾气怎么样？”
　　方鹤浚摇头，他说：“我最近还总是生气，爱和人起冲突。”

　　李侠钦将方鹤浚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望闻问切了一遍。
　　把脉的时候，李侠钦尤其认真，捏着他的腕管反复推敲。

　　“怎么样？”方鹤浚试探的问道。
　　李侠钦让实习的医生都过来摸摸方鹤浚的脉，他说：“都感受到了吧，这个就是很典型的分化期的脉象，众所周知，分化前后会有个过渡期，医学上称之为‘分化期’，这一阶段的时间因人而异，有的人可能只有短短的几十分钟，有的人可能会持续好几年，这与病人的天性禀赋有关。”

　　“那我的情况是？”方鹤浚收起手腕问道。
　　“你这是肝气郁结所导致的分化迟缓。”李侠钦找来一张处方笺问他：“你是吃西药啊，还是喝中药调理？”

　　方鹤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问：“我这要是不吃药行不行？”
　　李侠钦点头：“当然可以，但是你要时刻保持心情的愉悦，不可事事动怒，否则分化的时间会一推再推，所以你还是决定不吃药？”

　　方鹤浚小声说：“有没有方便携带的胶囊什么的？”
　　李侠钦说：“当然有了，按照我给你写的疗程吃，三个月之后再到我这儿来复查。到时候直接查一下信息素浓度，我们就能推出你分化的具体时间了。或者还有一种结果，就是三个月之后，你就已经分化了。”

　　方鹤浚一听到能分化，立刻到楼下缴费取药。排队的人群中，他们看到了周明庭，以及他身边的，江月白老师？！

　　江月白揽着周明庭的肩膀，举止很是亲昵。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方鹤浚偏头问李溪川：“他俩，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