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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风情少妇（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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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行动力很强，当晚就去找陆冕说明。
林燃哄睡了孩子，假装出去透气，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书房里的灯迟迟不灭，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要不要现在逃走？
林燃赌不起，他不能带着小宝一起去死。
匆忙收拾东西，林燃拿了几件衣服，还有小宝的尿布，从包裹里翻出几张银票，将匕首藏在腰带里，熟练抱起小宝，从窗户跳了出去。
霜降在前面守夜，来来回回都会惊动她，她是陆冕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被她发现的话，林燃绝对逃不出去。
林燃对山庄的路并不熟悉，他只能避开光亮，抱着孩子摸黑往昏暗处走。
山峰崎岖，荒林里还没走出路来，林燃小心避开脚下的石子和坑洼，勉强辨认方向，朝着山下走去。
不一会儿庄内火光四起，到处都是拿着火把的人影，映照地非常亮堂。
林燃表情凝重：“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损失的元气短时间内难以养回，动不动就头晕乏力，休息或者着凉受风都会头疼。受伤前他虽体弱，但还没差到这个地步。林燃不敢保证自己的体力会在什么时候耗尽。
林燃尽力而为，趁着还没被发现，运起轻功飞速往下跑，顺利地来到山脚下。
他头脑发昏，路上不知道被什么刮了一下，手臂不停地流血，粘腻的很。林燃呼吸急促，喉咙里带着血腥气息，他不敢大口喘息，此时如果松懈，怕是会咳的停不下来，身体也会失力。
幸而此时是夜晚，虽然无法藏进人群中躲避，倒也方便通过光线来判断哪里有人在活动。
慈恩山庄的势力遍布这个小镇，谁能保证看似普通的百姓不是陆冕的人？
幽深的黑夜已经变成了蓝色，天边更是漂亮的蓝紫色，轻云缱绻，风也缓了下来，林燃越发紧绷，拖得时间越久，就越不容易逃。
令人绝望的是，小宝竟在这时候睡醒了。
几个月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难受了只会哭。他在外颠簸一整夜，现在才醒已经很懂事了，如今扯着嗓子哭嚎，林燃心疼又无奈，一边哄一边想办法。
在山庄时，小宝喝的是熬煮好的羊奶和米粥，林燃逃走当然不可能带上这些东西，他又没奶水，只能想着用银两去换些食物，可那也是离开镇子之后的事了。
他给小宝换了片尿布，小宝的哭声小了些，但还是眼里含着泪光，委屈地呜咽。
得弄点水喝。
林燃躲在昏暗的巷子里，远远地听到隔壁街道嘈杂的人声，他下意识地拍打小宝的身体，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快好了，很快就好了。”
小宝哭得累了，声音越来越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
林燃躲过人群，穿过两条街道，避开可能是死胡同的小巷子，终于在天亮时暴露在了慈恩山庄的人眼下。
“在那边，抓住他！”
附近巡守的人一哄而上，林燃顾不得隐藏自己，运起轻功跳上屋顶，他身后坠着一队人，又有许多人自前后左右包抄夹击。
林燃脑子转得飞快，借着掩体躲避，选出适宜的路线，尽管体力消耗大半，还抱了个孩子，一时半会儿也没被人围住。
尽管如此，他终究势单力薄，逃了几个时辰，内力即将耗尽，眼前发黑，呼吸都带着血味，穷途末路，眼看就要被人抓住。
林燃发了狠，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对怀里的孩子说：“小宝，舅舅去引开坏人，我若是能活下来，定会回来接你。”
林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把小宝放到了一户人家后面的柴火堆下面，把钱财一起留了下来。
这些动作他做得很快，两个呼吸间迅速完成，没有耽误时间，离开时林燃也毫不犹豫，怕留下痕迹，连头都没敢回。
他本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此刻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心中难过极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没叫泪水流出来。
这是他和小宝的命，哪怕没有跟随陆铮回到慈恩山庄，早晚也会经历这一遭。
就算没有慈恩山庄，也会有其他的势力找上来。江湖之大，没有他们舅甥二人的容身之所。
若是他能活着回来，那就带小宝离开，如果不能……只好期盼堆放柴火的那户人家，看在小宝才刚满月没多久的份上帮帮他，不要交到慈恩山庄手上。
林燃心肺喘得难受，捂嘴咳嗽起来，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悲伤的情绪与痛疼纠缠，愈演愈烈。
林燃逐渐看不清楚路了，他拼命地逃，试图引开身后的追兵，不知道跑了多远，他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险些被甩出去，却被一股力量托住，无力软倒在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跟我来。”那人说。
林燃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觉得这道声音熟悉地很。
他被这人一把抱起，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
“我竟不知，秦夫人竟是林公子。”
是陆铮！
林燃心底一颤，无法维持清醒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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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充盈着浓浓的血腥气息和药味，林燃感觉到有人捏住自己的下巴，将苦涩的液体灌了进来。
他意识尚不清晰，但也知道躲避，撇过脸去，含糊不清地呜咽，抗拒着难闻的味道。
“别躲，不喝药怎么能好，你身子本来就差。”陆铮声音很轻，显得很温柔，“小宝还在等你，你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林燃不再躲避，慢慢喝下药汁。
陆铮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睡吧，外面的事，自有我来顶着。”
药汤温热，林燃的身体也好像热了起来，内力运转缓解身上的不适，他觉得意识更加昏沉，好像泡在了热水中，难得的舒适，撑不住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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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人了吗？”陆冕语气淡淡，不怒自威。
下属们谁都没有上前，看样子是一无所获。
“一群废物，连个带孩子的少年都看不住。”陆冕看向陆铮，“你也没有寻到人？”
陆铮拱手行礼：“回禀父亲，我已带人将镇子围起，若是林燃出现，必定会有人前来禀报。他重伤体弱，身上又没有钱财和食物，必定坚持不了多久。儿子认为，这几日林燃都不曾现身，若不是死在了某处，便是早已逃脱。”
陆冕眯了眯眼睛：“你向来宽仁，就算林燃死了，不是还有个孩子？他一个小孩，不带回山庄，独自在外又能活几日？”
陆铮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你我父子不需见外。”
“我虽受林燃蒙骗，却也与他相处了一段时日，父亲又将真相告知，两相结合，倒是可以看出林燃的性情。此人性格偏激，忍得了常人所不能忍，但若是被逼上绝路，应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铮儿的意思是……”
“那孩子是个累赘，又是秦家人，隔着深仇大恨，林燃不可能把孩子留到慈恩山庄手上，倒是更有可能在逃亡时便将他掐死，免得孩子忘记父母仇恨。”陆铮脸上流露出几分怜悯。
“倒也有理。”
“我想林燃也不会甘愿被抓，杀死孩子后，他了无牵挂，又没有复仇的能力，说不定会随之而去，免得日后受辱。”
陆冕定定地看着他。
陆铮眼睛微红，看起来很难过痛心，但仍旧绷着脸，做出坚强的模样，像是被伤透心后产生了怨恨，执拗地掩盖起自己的脆弱，满心都是那个害了他的人，不想让他好过。
陆冕满意地点头：“林家小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经此一遭，你总算是长大了。”
“是父亲教的好。”陆铮恭敬道。
“传令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撤掉镇上守卫防备，派遣暗线探查，通知其他几位兄台，让他们也留意着些，别让那小杂种跑了。”
“是！”
陆铮神情郁郁地离开，走出很远才松了口气。
他背后都是冷汗，眼神非常迷茫。
他一直以为父亲只是严厉了些，没想到他竟会联合其他各派为了夺宝将秦家灭门。
陆铮是家中独子，自幼承载着父亲的期望，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又知道父亲这么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他没有憎恨父亲的立场，可良心实在难安，幸好自己先一步找到那位曾经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将他藏匿了起来。
陆铮回到住处，换了身衣服，装作仍在四处寻找林燃的样子匆忙离开。
他在路上买了些饭食，来到荒僻的房屋，搬开箱子从地道进入，来到没有半点阳光的地底。
林燃穿着单薄的衣服，发冠重新束成男子样式，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听到声音后睁开了眼睛。
“吃吧。”陆铮把食物递给他。
林燃坐起身，慢慢地吃了起来。
“父亲仍在找你们。”
“嗯。”
“你可知他们在找什么？”
“不知。”
陆铮很无奈：“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真的没有恶意？”
林燃说：“杀了陆冕。”
“抱歉，我做不到。”
林燃默默地吃东西，没再理他。
他也没有告诉陆铮小宝的下落，不知那孩子此刻是生是死。
吃完后，陆铮打了盆水来给林燃擦身。
这几日林燃又吐了几次血，身上总带着血腥味，陆铮看得出来他爱干净，便想办法给他弄了些水来清理身上。
林燃力气还没恢复，走路都很困难，从他醒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七八天，都是陆铮在旁照料他。
以前其实也差不多，只是那时林燃扮作男装，陆铮一直保持着分寸，不敢太过亲昵，现在无需在意那么多，林燃被他这样伺候，只当是自己赚了。
“我什么时候能走？”林燃问。
“再等等吧。”陆铮拿着手帕擦过他的喉结，看到林燃不太自在地僵硬起身体，强撑着没有躲开，“等过去这一阵，我护送你离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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