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白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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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是谁。】
【只不过…在短暂的人生中，我似乎第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存在上感觉到了可以被称作“善意”的东西。
如果没有那一点点雪地上的温暖，我又该如何延续这懦弱而无力的生命…人，是多么容易就会沉入黑夜的动物。】
【哪怕可能就连那一点再缥缈不过的温暖，也许也只是死神临刑前的仁慈…但是——但是这难道不是再顶顶易明白不过的事情么？】
【在有的时候，在很多的时候，他人的温度却是最最冰冷的天地的洞窟，是最最锋利的剑上的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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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写什么？”
公费旅游（bushi）后回来了的世界第一名侦探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显得没头没脑，穿着粉蓝色围裙的阿凛习以为常地打了个呵欠接上话头，熬夜还难产真的对老年人过分不友好：“无非是一些无趣却需要的东西…有感而发聊表寸意罢了。”
“如若是能有些微的作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如若是不能——我想也是不能罢，不过也随它去，既是写下了这些东西，也算好歹是不愧于心。”
总比你们这些投笔从戎不做人的大文豪好…吧？嘛…思来想去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居然要自割腿肉的可悲的现实啊！！！
一边在咔嚓咔嚓的江户川乱步顿了顿，然后神色凝重地戴上了黑框眼镜：“欸？居然还是那个阿凛…让乱步大人再看看…欸！真是的！早知道是那个时候乱步大人就不出去了！与其搞那种无聊的案子还不如去痛痛快快地玩呢！”
“不…乱步桑，你还是别去的好。”
她有气无力地回道。
“有的时候不看见那么多，反而会好一点。”
就像是真相。
有的时候，它往往比生存，更加让人绝望。
“阿凛阿凛！快来尝尝这道！我新试的菜单——你说要不要再多放一点糖？白糖冰糖棉花糖，还是来上点焦糖？”
“哎！来了文哥！”
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世界第一名侦探大人瞟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小心地把眼镜收了起来，坐在柜台前的高脚转转椅——此处应感谢某不知名的好心免费劳动力少年——转了几圈，一边大声地叫到：“快点啦快点啦！乱步大人的大福！大福！要最最新品的那种哦阿凛！”
“知道啦知道啦，又不会少你的…文文文文哥！这个甜度已经超标了啊！好鼾…吃一口都会得高血糖的吧？！”
“怎么会…啊。”
穿着少女粉围裙的大汉面容扭曲了片刻。
“放心文哥会帮你垫一些医药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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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就像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停一样。】
【从冬天到春天，从夏天到秋天。】
【在一年中最最漫长的白昼，穿过白色的松林的呼啸就显得愈加的凄烈。】
【自从那一次被她救下后…村人渐渐习惯了时不时“失踪”的我…反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如斯浅薄，平静无波才是生活的本质。】
【更何况，也只不过是一个“异类”。】
【想来，若是有这么一个“异类”能为生活增添些许无聊的乐趣那是更要满意，若是没有，也无伤大雅，毕竟——】
【从不缺少什么“异类”。】
【如若是没有，那便也可以再创造一个。这实属不上是什么可以称道、需要多么费心费力的大事，人们只需要在下一个承担着他们对生活的不满的“替罪羊”出现时，把那细碎的议论声乐滋滋地拌进饭菜里就好——当然，如果可以为“异类”多添上一些引人注目的色彩，想必是也没有多少人会拒绝的。】
【不过那时的我并未想过那么多。我只是单纯地渴望着逃避，如果能远离那像是洪水猛兽般令人窒息的氛围，那么怎么也是可以的。】
【逃避异样的目光，逃避令人恐惧的话语，逃避那些来自他人的针芒，逃避着让我就像是一只被推上岸的鱼，在致命的干涸中只能用一只眼睛望着天空的世界。】
【我一边痛恨着这样懦弱的、自私的自己，一边暗暗期待着见到她——哪怕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
【………】
【我原本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对她下意识地亲近，为什么一向冷漠而自我的我会记挂上别人，甚至于逐步到肢体接触…明明他人的触碰对于我，应当是难以忍受的尖锐的针尖。】
【………】
【直到——直到有一天，在我为她打理那冰冷的灿烂如阳光一般的金发时，那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人类都要美丽得多的孩子歪了歪头让我更好地梳理她自己。】
【无声无息的雕塑碎了一角，我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的神色也碎了一角。一如我曾经在他人脸上看到过的那样。】
【啊——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我这是在“怜悯”她啊。】
【我看见自己的嘴角正微微上扬，弯出一副恶心至极而虚伪至极的弧度——这种认知让我的胃有一种翻天覆地的晕眩感。】
【我在“怜悯”她，正如他们“怜悯”我一样。】
【无论怎样，也掩盖不了那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令人作呕的傲慢…傲慢！】
【我猛然地退后了几步。】
【而她仍然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哪怕是大海的波涛遮住天空翻滚到面前，也毫无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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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窒息了。”
勇者小姐在小白千辛万苦得到权限拿出来的十平空间里全无形象躺成了一个“大”字。
“没了没了，没有爱了，一滴也挤不出来了。”
像模像样地戴上眼镜的小白挑剔地翻了翻，巴掌大的白光团子跳到了不想翻身的咸鱼肚子上疯狂踩踩踩——虽然没有什么重量。
【笨蛋笨蛋快起来码字！小可爱辛辛苦苦调了时间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三天了！三天就写了两张纸不到五千字，人家三天都能写一篇十七万字的名著了！】
“…滚滚滚，别以为我这么好忽悠。”
用现实一周在空间里花了七个月的时间重温曾经在路上读过的经典的阿凛感觉已经要被榨干，她满脸冷漠地盯着无尽的星空。
“拜托，那位笔耕不辍的大佬虽然平均写作时间中是一月一部小说的高产型，一部足足十七万字还被反复修改推敲过的名著还是花了四个月的说，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你不是高智能AI吗这么会断章取义你老大造吗？？？”
【切——】小白“切”了一声推了推眼镜，【哪个老板没事翻下面的聊天记录啊，再说这不是要鼓励鱼唇的人类向高能码字机学习嘛哪里断章取义了，看看人家。】
【你怎么就这么短小还艰涩呢？啊？！】
“天生的，你问我妈去…如果你找得着的话。”
阿凛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人家是人家，别人家的孩子和我有什么PY关系。再说了，短小就短小吧，实话实说吧，我还能滑翔呢。”
【不会起飞有个P用！摆设吗？谁没事看坑啊？】
眼睛一戴谁也不爱的编辑小白怒气冲冲地扬了扬手里可怜兮兮的两张薄薄的纸。
【你说不好意思浪费文哥电费，我费心费力给你整了个空间出来；你说担心会不会时间不够，我辛辛苦苦地花能量给你调流速；你说电脑写起来没手感不丝滑，我免费帮你打到电脑上去还顺便校字——全程不付费，你只负责写，你TMD还要整啥自行车？整得起吗你？！还PY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呜呜呜呜这不是去幼稚园的车快放我下去…而且知坑不爬什么的这不是一抓一大把嘛，你看看，就现在在看这行字的就有多少个明知是坑还跳下去的憨憨。”
【…随随便便就破次元了啊喂注意一点(^_^)v】
“嘁——”
【嘁什么嘁，还不快去给我码字！日万都做不到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bb！】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
【哦，就算是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〇——还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吗？】
“…对不起我这就去。”
【啧啧啧。】
“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告诉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快去！不要连动也不动一下面瘫着一张脸说少年漫的台词啊！再不动我真的要上手了！！！】
“嘤…你有手这种东西吗。”
【？】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阿凛VS小白，第一千零九回合，阿凛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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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以后，我有一段时间不再上山。】
【我对镜子里的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以至于很久，在强迫着自己直视自己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刽子手般的悲哀。】
【我为我从未有过的灵魂而悲哀，正如他们在居高临下地悲哀我时，我也在为他们而感到悲哀。】
【…真是可笑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白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