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公路电影（肖恩/瑞克）》Shadyxx

5、Chapter 5

　　地理课瑞克没怎么听进去，后面的文学课也没有。当肖恩在他身边晃悠的时候他没法专心干任何事，他总是会想到末世之后的肖恩，想到跟他是同事一身警服的肖恩，甚至在吃午餐的时候走神地想到了在他中枪的事故之前，肖恩跟他聊天的时候。

　　他还记得肖恩跟他抱怨他跟自己女朋友无关痛痒的争执。

　　他记得肖恩笑着说，“这些女人都不会关灯，兄弟，我说真的。”他记得自己当时想，这怎么可能。肖恩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继续说道。“走廊灯，餐厅灯，卧室的灯......她们只会开灯，等她们上床睡觉之后关灯的事情就被她们完全的抛到脑后了，然后我就得把那些灯给一个个关掉。”

　　然后在瑞克自己能意识到之前，他就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了，他想着那个画面，肖恩气急败坏的走过每个房间然后到处关灯。然后他就想到接着肖恩问起他跟洛莉怎样了，那段时间他跟洛莉的关系说是岌岌可危也不为过，肖恩的女朋友到底会不会关灯他不清楚，但是肖恩为了关心一下他扯了一大通废话倒是真的，虽然这些撇脚笑话确实让他当时压抑许久的心情轻松了些。

　　紧接着他们就因为一个任务出警，然后他中枪昏迷了。然后就到了末世之后，他和肖恩的关系日益紧张。他跟洛莉的关系倒是好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他对一些事情的了解，一切又分崩离析，他跟洛莉渐行渐远，紧张的气氛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一次，他甚至没有肖恩这样的存在能让他倾诉和在劳累的时候稍微依靠一下了。

　　肖恩死了，而且死在他的手里。

　　现在瑞克根本做不到自然的跟这个肖恩相处，而17岁的肖恩精力旺盛的程度让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就好像不论瑞克怎么回避他都能找到新的东西尝试吸引瑞克的注意。

　　或者只是他的心态已经有些太老了。

　　但这感觉并不坏，至少好过末世之后他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把兰道尔放下的时候，他跟肖恩单独呆在一辆车里行驶了整整18公里却只干巴巴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谈话就再也进行不下去。虽然他早就不再允许自己流露出一点脆弱，但是天知道他真的很想念这个，想念这样的肖恩，想念他们之间没有那些复杂而深刻的裂痕的时候。

　　他想念那个会在他因为操蛋的生活跌倒的时候接住他，在他耳边说shhhh，没事了的肖恩。而现在，这个肖恩就在他面前，但是他却已经忘记该怎么毫无防备的跟他相处了。

　　平静的一天很快就快要结束了，最后一节是数学课，肖恩跟他不在一个教室，瑞克松了一口气。他目送肖恩走向另一个教室上课，然后把自己的书包扔到了座位上。

　　课上有一个临时的课堂测验，这对瑞克来说挺简单。教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低着头在写卷子，为一些几何或者函数题绞尽脑汁，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在大概十年之后他们就再也用不到这些东西了，所有人都得为基本的生存而挣扎，活得像一个个行尸走肉。

　　但是至少现在，瑞克想道，现在文明还意味着些什么，梦想还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他看着黄昏的阳光照在白色的塑料桌面上，看着手里的钢笔，觉得心里的一道防线突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崩溃了，泪水充满了他的眼眶，他尽了最大的努力没让它滴落下来，没有让旁边的任何人意识到他此刻的不同寻常。

　　不论他究竟为什么回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他没有死，他都最好珍惜这一切，尽力去记住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

　　两个小时之后，他和肖恩坐在教室里接受埃文斯的留堂安排，整个教室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在写地理老师额外给的一份作业。

　　“瑞克·格莱姆斯，没带课本，肖恩·沃什，出言不逊，这就是他给校长的留堂纸条上面写的屁话，你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无聊的人吗？”肖恩骂骂咧咧的说着总有一天要给埃文斯的房子来个厕纸惊喜什么的。

　　事实上肖恩还真的干过这事儿，瑞克记得高二暑假的时候，在他确定自己再也不需要上埃文斯的课之后他不知从哪搞来了很多卷纸跟几个朋友在半夜的时候挂满了埃文斯的房子。在此之前瑞克只在一些无聊的美国青春片里面看到过这种场景，这真的把埃文斯给气的够呛，不过肖恩干得很专业，没让人给抓到。

　　或许这次他能尝试拯救一下埃文斯可怜的房子，瑞克想道，他一想到肖恩曾经的这些“壮举”就想笑，这次也不例外。这个瞬间他终于对这个错位的时空产生了一丝真实感。

　　他们趁着留堂的时间写完了作业，然后临走的时候肖恩问他要不要去他家看部电影。

　　“我前两天刚买了一张CD，《达芬奇密码》，我想你应该听过”说着，肖恩伸出一只手从前往后撩了一下他桀骜不驯的翘着的黑色卷发，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

　　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事实上他记得这部电影，而且他确实是和肖恩一起看的，这部老电影在现在看来还是时新的影片。瑞克看着这个充满期待的肖恩，想到肖恩家里那张老沙发，他们之前在那里度过的时光，感觉喉咙忽然哽住了。

　　“好啊。”瑞克简单地回答道。

　　“嗯？噢...那好，等会儿我们可以先去一趟便利店买点零食什么的。”肖恩把书包甩在背上，拍了拍还在弯腰收拾的瑞克的肩。

　　黄昏的阳光慵懒的照在瑞克的侧脸，他跟肖恩背着阳光走在林荫道上，后背和侧脸都感觉暖洋洋的。

　　瑞克稍稍低下头，看见他跟肖恩倾斜着被拉长的影子印在柏油马路上。他们并排走着，肖恩只比他高一点点，但是这一点的差距被拉长的影子扩大了数倍。他们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然后瑞克从影子上看到肖恩向他这边稍微转过了头，他知道肖恩大概是在看他，不过他没有抬头。

　　他从影子形成的图案上看到肖恩边走边往他这边靠近了一点，接着就感到肩上一沉，温热的触感渐渐透过衣料从肖恩的胳膊传递到他的身上。现在他能看到两个影子现在有些地方重合在了一起，肖恩的手臂正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而肖恩此刻已经转过头去，没有再看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