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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绝望 ...

  •   罗慧宙眼里噙着泪水:“张义凡那个混蛋要害我也就罢了,可是连你也要跟我过不去,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满意了?”
      罗慧宙忿恨地挣脱他的手,却仍敌不过内心那股子窒息般的悲愤和委屈,那把剪刀在捅进智友腹中的时候,两人连剩下的那点友情都不复存在了,她什么都没有了,丧失斗志般地跌坐在地。
      智宇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脑子渐渐混沌,可是很多事他终于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撑着全力从齿缝间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主厨,死的那天晚上,来找过你吧,他,手表上,缺失的,那颗钻石。”
      事到如今,罗慧宙已没必要再隐瞒什么:“没错,我骗了你,主厨来找过我为了她那个疯子妹妹的事。”
      主厨死的那天晚上一定去找过罗慧宙,罗慧宙那天特地去度假村接智宇回家,两人关系不一般,主厨很可能担心金允珍的事会泄漏所以才急着拜访罗慧宙探听虚实,可问题就是罗慧宙瞒着智宇主厨找过她这件事,罗慧宙很可疑,智宇先前还猜测主厨可能是为了金允珍的事收买了罗慧宙或者是她有苦衷从没往坏的那方面去联想,可是现在想来两人当天晚上应该是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罗慧宙身上同样背负着罪恶的因子,而这个秘密后来又被她前男友张义凡发现,所以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罗慧宙这么紧张这个存储卡,不惜拿刀捅他也要拿回来的东西,可想而知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应该是捏住了她的命脉的东西,
      智宇怎么也想不透罗慧宙内心竟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暗黑一面,怪自己太相信一个人,现在他唯有苦笑:“我猜对了。”

      智宇的喉头涌上一阵甜腥的味道,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为了这个男人她失去了所有,罗慧宙看着他一点一点步向死亡,原本应该觉得心痛,可是她却有种我得不到,谁也得不到的痛快感,她目光依旧温柔地看着智宇,伸手替他抹去嘴角的血沫,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触碰他的身体才不会遭到抗拒,罗慧宙凄凉地一笑:“想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吗?现在让你知道已经无所谓了。”
      她毫不嫌弃地将带血的手往自己身上抹:“金允珍的走访观察都是我在做,之所以她的病情会恶化,是我,悄悄换了她的药。”
      智宇震惊又恐惧地睁圆了眼睛,咬着牙发出震惊的疑问:“为什么?”
      罗慧宙毫不掩饰:“谁让她是姜书俊的助理。”
      智宇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想,利用她,对付书俊?”
      罗慧宙:“对,可是没料到她却想杀你,这让我很是头痛,还好你每次死里逃生。”
      金允珍是罗慧宙在书俊身边埋下的一颗雷,她把她当成了工具,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原来真是罗慧宙,智宇后悔没有信书俊的话,可是一切为时已晚。可是智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可是,尹艾拉,怎么解释?
      尹艾拉是金允珍成为书俊助理之前的事了,智宇当然存疑。
      “尹艾拉当然跟我没关系,我也是金允珍被捕后才知道的,不过当时金允珍的病已经复发,治疗的时候老师看出了苗头,让我多注意观察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生出利用她对付姜书俊的想法。”
      体力消耗过快再加上情绪激动智宇说话已经显得很费力:“所以那天,来度假村,接我,你是,早知真相?”
      “对,看到你在酒店险些遇害的新闻我就怀疑是金允珍做的,追到度假村的时候才知道你又一次遇险,我才确定金允珍真是想要害你,回去之后我本想找个理由警告他们,谁知主厨却心急地找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生的秘密,手里拿着被我替换的假药,我们起了冲突,谁也没占便宜后来只能各守秘密。可是这件事却被姓张的知道了,这个无耻的混蛋偷偷在我家装了针孔摄像头,他剪辑了我换药的经过,还有那天晚上主厨来我家发生的事,他以这个要挟我拿钱替他还高利贷,所以我不得不杀他。”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罗慧宙的眼神变得阴狠。
      智宇有种颠覆认知的震撼:“那人,不是自杀?”
      罗慧宙自以为是地一笑:“我是罗慧宙,怎么可能被人骗,是我让他带着东西去江边等我的,说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车也是我开进江里的,我知道他不会游泳。还记得高中那会的运动会吗,我是年级组游泳赛第一。”
      罗慧宙冷森的表情看在智宇眼里异常的陌生而可怕,他闭上了眼无话可说。
      罗慧宙向他靠过去,心酸又悲哀地抚着这张对她视而不见的脸:
      “一心一意想要回到你身边,你偏偏对我爱搭不理,我从来没有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罗慧宙粘满鲜血的手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泄愤地揪起他的衣襟:“韩智宇,你欠我的,这一辈子都欠我的。”
      智宇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随她蹂躏。
      仿佛发泄后的放松,罗慧宙松开了手,轻轻拍了拍他胸口,仿佛要抚平一切的恩怨离愁:“什么都不重要了,你都要死了,我可以彻底死心了。”
      可是惋惜心痛地看了智宇几眼后,内心的哀凉与苦楚像潮水一样将她吞没,她颓丧地垂下头来,心有不甘地哭出声来。
      智宇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下半身完全被鲜血浸染,一部份肢体已经趋于麻痹状态,
      空洞无神的双眼微睁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死神的来临。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罗慧宙一脸惊恐地看着门口:“是谁?谁会来?” 一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
      外面的人又敲了一遍,惊慌中罗慧中四下张望了一眼却不知往哪儿逃,崩溃地连连后退。
      得不到回应的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声:“罗慧宙,罗慧宙!赶紧开门,我知道你在家。”紧接着是奋力撞门的声响。
      仿佛等到了期盼已久的希望,智宇无力地卸下最后一点意志,歪下了头。
      罗慧宙看了一眼昏迷的智宇,以为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也顾不得他了,擦了把眼泪,穷途末路般地朝唯一的出口阳台跑去。
      门被撞开,姜警官持着手枪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心急火燎的书俊,两人一见倒在血泊中的智宇大惊失色,书俊加速的心脏快要冲出胸腔,哭着跪倒在他身旁:“智宇啊,怎么会这样,智宇。”书俊颤抖着手捧着他冰冷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心痛到无以复回,智宇紧闭的双眼却没有一丝生气。
      姜警官探了探他鼻息,心跳和脉搏松了口气:“替他按住出血口,叫醒他,千万不要让他睡着。”
      语气极快地叮嘱了他一句,一边拨通了救护中心电话:“急救中心吗,这里是***,有人受了重伤,赶紧派救护车过来,快!”挂了电话然后一眼看向阳台上的罗慧宙,举着枪走了过去。
      罗慧宙紧紧倚着阳台的栏杆,恐吓着阻止他再靠近: “你别过来,再靠近一步我立马从这里跳下去。”
      姜警官头疼地将食指搭在了扳手上:“罗慧宙,你无处可逃了,还不束手就擒。”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罗慧宙绝对不会受人摆布。”
      “你都杀人了,还不知悔改。”
      罗慧宙一愣:“杀人?”
      “你杀张义凡的经过都被人拍下来了,你还想掩饰吗。”
      姜警官和书俊突然出现在自己家想必已经知道了什么,罗慧宙这才明白,自己的罪行早就真相大白,把存储卡抢回来还有什么用,智宇那一刀也白挨了,正如他所说的,她逃不了了,等待她的是法律的制裁,她下意识地捏紧了藏在东西的胸口,内心凄楚到荒凉:“原来你们全都知道了。”
      书俊时刻留意着智宇的生命体征,随着渐渐冰冷的身体书俊却突然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了。他之前为了角色学过一段时间医疗急救知识,所幸现在没忘,当机立断,他打起精神将智宇的身体平躺,然后给他做起了急救措施。
      罗慧宙以为智宇要死了,看着书俊为了智宇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模样,仿佛向他炫耀胜利般地嘲笑:“姜书俊,你来晚一步了,智宇他还是我的,你得不到他。”
      书俊根本不理会疯子的言论,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现在一心想着救智宇,其他的一概充耳不闻,双手交叉按在智宇的胸膛压一下就唤一声:“韩智宇,你醒醒,快醒来。”捏着他的嘴给他度气,可是感觉到那个人的双唇异常的冰冷,绝望在心中蔓延,呼唤的嗓音已经嘶哑,接近声嘶力竭的哭喊:“韩智宇,别离开我,我爱你——” 泪水在脸上肆虐。
      书俊绝望的哭腔滋养着罗慧宙的扭曲,她猖狂笑着,释放出内心的疯狂,可是笑着笑着又渐渐变成一声声凄苦的低笑。
      她怎么可能料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从小到大她太优秀,什么东西都能轻易得到,在履次经历过感情上的挫败后变得心理变得扭曲,妒忌心的作孽让她不折手段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她根本不是真正想要得到智宇,而是不甘心自己的东西成为别人的,她只在乎自己的感觉,她爱的只有她自己,极端自私的一种人格。
      姜警官握着枪的手出了汗,慢慢地朝她靠过去。
      罗慧宙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走在脚下的这条路已达终点,就在那把剪刀捅向智宇身上的时候,她彻底变得一无所有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自我折磨地疲惫不堪,该给自己一个了结了,她一向喜欢痛快的人生,不拖泥带水,这里是十八楼,她扭头看了一眼脚底的楼下,看了一眼那片正在向她招手的深渊,解脱般地笑了出来,然后手脚并用地攀着栏杆爬了上去。
      “不要!”
      姜警官察觉到事情不妙,立马冲了过去,罗慧宙整个人往下倒去,姜警官只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楼下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而近地驶来,罗慧宙露出一个惨笑,挣脱了姜警官的手,于是她的身体像片叶子一样掉进了黑暗中。
      姜警官颓然的手垂在半空中懊恼地握成了拳,发泄似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不甘心地回去客厅。
      那边,书俊也不知道转换了多少次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最后一次将脸帖在智宇的胸口时,他终于听到了智宇微弱的心跳声。仿佛绝境重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精疲力竭地倒坐在地,此时,救护人员冲进了屋里。

      暮色笼罩的江边,树丛中,狗仔记者姜文武鬼鬼崇崇地从暗处现身:
      “姜书俊先生,你叫我跟踪那个女人,我拍到了精彩的画面,相信你看过照片后一定会很满意的。”
      电话里书俊语气激动:
      “哦,是吗,赶紧把照片传过来。”
      “明白,等我回家再说,等我消息。”
      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蔡文武坐上车,满脑子憧憬着即将汇入自己的帐户的那一大笔钱,驶向了偏僻的公路,也不知道是新手不懂交规还是缺德的故意为之,迎面过来的一辆汽车开着刺眼的远光灯几乎闪瞎了他的双眼,蔡文武咒骂了一句,下意识地踩住了刹车,远光狗飞速从身旁穿过,褪去视线的遮掩,却突然发现一辆摩托车迎面驶了过来,蔡文武暗道一声不好,眼看那辆摩托车被自己撞飞,情急之下狠打了一记方向,连人带车撞向了旁边的隔离带,汽车在空中一个腾空侧翻,狠狠砸在了路中间。
      焦急的书俊迟迟等不到蔡文武的讯息,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竟然是医院的人接的,蔡文武出了车祸人被送进了急救室,书俊大吃一惊,匆忙赶去了医院。
      蔡文武的摄像机虽然撞坏了,但是存储卡完好无损,看过里面的内容后书俊立马报了警。
      蔡文武拍下了罗慧宙江边杀人的全过程。
      蔡文武为了邀功卖了个关子,一开始就报警的话,罗慧宙会被马上逮捕,智宇也就不会出事。说到底书俊也是挺懊悔的,当时蔡文武联系他的时候就应该问清楚他拍到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明白真相后,他已经想到了智宇,给他打电话发讯息让他离开却无济于事,事情没有按照他的意志发展,这一点他着实很无奈,不过幸好他让蔡文武跟踪罗慧宙,否则事态会更严重,关键时刻智宇的命还是被自己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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