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抽卡成为大佬》成影

25、二十五章

　　夜晚，万籁俱静。
　　皎洁的月光仿佛披上了一层肃杀，深秋的夜晚寒意入骨，长平城城外，麦子早被收走，庄稼地里只剩一层麦茬，坐落在郊外的庄园在雾气中露出朦胧的影子。

　　这座庄园也曾是朱门绣户，气象恢弘，也曾仆从如云，热闹非凡，如今落了一层灰，高门上的封条被时间侵蚀，字迹都有些模糊，偌大的庄园寂静无声，像是很久没有人生存过。然而穿过长廊，到达后院的前厅，就能看见有两人对坐饮酒。

　　屋里什么装饰也没有，空荡荡的，唯一的家具红木圆桌子也被人从中间破成两半，这两人是一男一女，也不讲究什么，就坐在地上，旁边放着两个黑色的酒坛，手拿着陶碗，偶尔在饮酒间隙交谈着什么。

　　女的穿着一身青色衣服，看上去年纪不小，头上盘着妇人发髻，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但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皮肤仍旧白皙，樱桃红唇，只是眉梢眼角有刻意显露出来的妩媚，举手投足带着风尘气息。
　　男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黑色打扮，头上也带着黑色的帽子，面容冷肃，脸上因为喝酒而显出两坨红色，左手拿着陶碗，另一只手臂在衣服下空荡荡的，显然残缺，不怎么说话，在听见妇人说的时候，偶尔应和两声。

　　青衣妇人叹息抱怨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大也不说清楚，咱们混在这里吃苦，整天比乞丐还要狼狈，他倒是自顾自享受好快活，也不管我们了。”

　　断臂老者听后不置可否道：“嗯。”

　　青衣妇人好像没听出来他语气中的敷衍，饮了一口酒接着道：“尊夫人可真是倒霉，自告奋勇去告什么冤，我早说过了那群三教九流是拿着金小子钱的，真相是黑是白都不重要，我们要是真的冤枉，他们不就白来一趟？钱还到哪拿？怎么会为我们说话，现在好了，被那太监扣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断臂老者听到他的老婆终于抬了抬眼皮，冷冷撇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青衣妇人声音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是撒娇一样：“也不仅仅是尊夫人，连六寨主都搭了进去，一下子没了两个，咱们老大可真是会出搜主意。”

　　断臂老者忍不住皱起眉头说了句妇人之见，然后道：“你懂什么，这是保存实力最好的方法，难道几百人打过来你自己去迎敌？馊主意？这话你怎么不当着老大的面说？”

　　看着青衣妇人哑然，老者冷冷道：“要不是那金睿他婆娘发疯，咱们证据一出，有三大正派压着，他们知道要脸，肯定会阻止金书那小子的计划——不过现在结果也没有太差，我们不过少了两个寨主，等到钦差一走，风头过了，水月十三寨还是水月十三寨。”

　　青衣妇人道：“你这话说的忒是无情，你自己老婆子被抓住了，很可能现在已经死了，你脑子里全是水月十三寨，就没有一点担心难过？”

　　断臂老者说了一段话，又懒得搭理她了，冷冷接了一句：“她自己选的，怪不了谁。”便沉默饮酒，不再接话。

　　忽然，房门响起两声轻叩声。
　　咚咚……
　　是指节敲打在木门上的声音。

　　深秋的夜里，这声音愣是把两人背后吓出了冷汗，喝酒的微醺一下子清醒了，两人对视一眼：这不是他们的暗号。

　　借着月光，他们看见不知是谁的影子倒映在糊门的油布上，手脚俱全，俨然一个活人。
　　他们行走江湖多年，杀过的人不知道多少，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也记不全，要是怕鬼早就不用活了。

　　但怕的就是活人，没有一点声响，悄无声息摸到他们房门前，在他敲门前他们没有一丝察觉，这是何等的高手才能做到？

　　两人都没有说话，门外也停止了敲门，房里房外安静地可怕。

　　但影子还是存在，没有一点晃动。

　　房内的两人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心神盯着影子，断臂老者看了青衣妇人一眼，无须多言，青衣妇人迅速拿出一只圆筒形的物品，拨动机关。

　　没有一点留手，几十枚棱形暗器破风而去，伴随着飕飕的声音，门上的油布破碎，点点细碎的月光从缝隙里挤进来，落在地上成一块一块的。

　　二人定睛一看，影子已经没有了，他们却没有听见任何东西倒地的声音，聚精会神也没有察觉到离去的动静，周围安静的可怕，仿佛刚才的敲门声是他们的错觉。

　　这时候他们忽然听见背后有一少年冷淡的声音。

　　“不给客人开门就算了，怎么还出手伤人呢？”

　　断臂老者瞳孔一缩，以不符合他年纪的速度原地翻了个跟头，身形如风，迅疾拉开距离，一秒内身影变招三次，单手领刀在胸前一挡，虎口一麻，倒退两步。可饶是他反应如此之快，胸前黑衣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他一看来人，不由心中大惊，这把他们吓了一跳的神秘人竟然一位白衣少年，他手持一柄长剑，寒意森森，如高山白雪肃冷，手中长剑不染纤尘，唯独剑尖一点瑰丽的红色。

　　在使出又急又狠的一招后，少年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他恰恰立在断裂的红木圆桌上，俯视着他们两人。
　　他是怎么进来的？在敲门之后凭耳朵听见暗器，然后不被察觉、轻而易举地进入这个房间，就凭他？
　　这、这怎么可能？

　　武林中能做到这一步的，有，但只有藏在山林里不出世的老宗师，而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还没有到二十岁，总不能是哪个宗师返老还童了吧？
　　就算在娘胎里开始练功也不可能啊，天才也不是这样天才的，除非十几个宗师拉着他传功。

　　青衣妇人和断臂老者此刻没有交流却不约而同的疑问心声：这个是人吗？

　　少年身形笔直如青竹，冷漠地看着他们，这片天地蓦然充斥着肃杀，两人心中一沉。

　　断臂的黑衣老者沉声问道：“你是谁？”
　　少年道：“江水，来杀你们的人。”

　　话音未落，寒芒先至。他的目标极为准确，正是那离他距离较远的断臂老者，断臂老者即使已有准备，仍是被骇了一跳，他反应不可谓不快，老腰往后一弯，躲过这迅猛一击，手中钢刀一折，便往少年下三路攻去。

　　他想的很好，这少年轻功如此高超，难道剑法还能厉害？即使他再天才，这个年纪战斗经验也不多，可能都没见过阴险的招数。

　　然而江水他的速度太快了，剑法迅猛如电，又急又险，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在他弯腰躲避之后，绯色剑尖一边就向他脖子去——你往男人那砍吧，他不在乎，只要把你头削掉就行。断臂老者大惊，忙回手格挡，用刀和他的剑对线。少年空门大开，没有一点防备，断臂老者明知道他把弱点全都摆出来，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狼狈躲避防备，有守无攻。

　　江水的剑术不可谓不险，断臂老者对着妇人喊道：“还不快来帮我。”

　　青衣妇人咬牙，这少年的轻功神鬼莫测，此时跑肯定是跑不了了，唯有杀掉他，今天才能留下性命。
　　她从怀里拿出一团红色丝线，那红线诡异莫名，一团死物给人的感受竟然是‘死气沉沉’，平常人只看一眼就感觉浑身不适。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

　　高手之间的对决一般是很快的，只要稍不留心就会被抓住缺口，而断臂老者的缺口就是他喊出话分神的一瞬间。
　　那红绳的一端被她丢出去后，正好打中了断臂老者。

　　因为断臂老者被江水挡在身前用来防备可能的危险。
　　断臂老者一身黑衣，原本的血是红色的，很醒目，在被红线打中之后，他临死前吐出的最后一口血变成了黑色，倒是和他的衣服颜色相似。

　　青衣妇人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看着杀机锁定自己，少年剑客冰冷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于是一狠心，把自己胸前的衣服一撕，露出洁白的皮肤和——闪耀的大粗金链子，在月光下反射这诱人的光泽，这是她对付男人惯用的伎俩，直白且有用。

　　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带着成熟的魅力和勾.引力，眼含泪花道：“少侠，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我从小就命苦，本来也是个良家人，谁知道被他们强拐到青楼。”

　　“这么多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我的家人，却从来没有找到过，我如果今天就这么死了，做鬼也不安生啊，美女、金子，只要你今天愿意放过我，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好不好？”

　　她说道最后，声音都带出了哭腔。

　　白衣少年看着地上求饶的妇人，面色依稀有变化，手中白虹剑仿佛要放下，青衣妇人心中一喜，还没有等喜色上眉梢，手中暗自捏着的一小包粉末正要用内功打出去，便感觉心口一痛，她听见了此生最后的一句话。

　　“我只要你的命。”

　　江水冷漠地收回剑，现在不会演戏都不敢说自己是混江湖的，这女的是个老鸨，还敢说自己是被拐的良家妇女。

　　怪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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