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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脏水 ...

  •   第17章
      听闻冯妙青提起熊叔,冯柳氏的脸色顿时一变,一双精于算计的眼里划过了一丝狠色,“你瞎说什么呢!空口白牙凭空诬陷,我要让老爷好好管教管教你不可!”
      “是不是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冯妙青冷冷看着冯柳氏。
      而她一脸笃定的样子,成功换来了冯柳氏眼底的些许慌张。

      “死丫头,不知道你在瞎胡说什么!”冯柳氏决计不再理会冯妙青,转过身便打算装睡。
      可偏偏这时候冯成敬来了。
      他听到冯柳氏身边的婢女禀告,说冯妙青要杀了冯柳氏。
      他提心吊胆了一路,赶紧跑了过来。
      结果到了这里一看,冯妙青正坐在桌边喝茶,而冯柳氏则是盖着被子在睡觉。

      “你这个胡说八道的贱婢!”冯成敬气急,便打算让熊叔把这人拉下去好好打两个耳光长长记性。
      可冯妙青却是放下茶杯,冷声道,“熊叔还是留下的好,毕竟有些事得当着你的面说,才能说清楚。”

      本是准备提人的熊叔在听到冯妙青的话后微愣了一下,但随即他便将手中的事情吩咐给了身边的家丁,然后躬身冲着冯妙青道,“不知三小姐有何事吩咐。”
      冯妙青看向熊叔,眼底的神色略带不忍,但终究她轻笑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了熊叔跟前,“熊叔认识丁三么?”
      熊叔颔首,脸上未有一丝的异样,答,“不认识,不知小姐为何如此问?”
      “前些日子在街上堵截我的人乃是一群地痞,其中为首之人名为丁三。此人说,是有人花钱雇他们来行凶的。”冯妙青走到了熊叔跟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道,“那人说,买凶之人的手上,也有这样一块疤。”

      众人低头一看,便见到熊叔的左手上的确落了一块疤。
      “三小姐莫要说笑,此疤乃是前几日的被热水淋过后的新伤。”
      冯妙青低头一看,果然,那疤眼下一片红肿,已然看不出过往的痕迹。
      她眸光一沉,看着熊叔。

      冯妙青以前总觉得人情淡漠,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出现,告诉她,这世上并非人人为恶,可偏偏……
      这诺达的冯府,原来早已脏透了,烂透了。

      点了点头,冯妙青不以为意道,“那熊叔可知那日收取了钱银后便直接带人来找了我,而那些钱银尚在他的住处未动丝毫。”
      冯妙青从袖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锦袋道,“这是那个装钱银的锦袋,上面绣的是冯府的徽印。”
      “此锦袋乃是冯府之物,只能证明那贼人在冯府。”
      “可这锦袋上沾着红泥。”冯妙青笑盈盈道,“冯府内苑账目一直由熊叔管理,府内印鉴所用红泥乃是父亲特意从乌兰国所购孤品,色泽明亮,气味轻盈,更重要是遇水不化。”

      眼看熊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冯妙青笑道,“其实熊叔也可以说这是别人不小心沾染上这红泥的。但能沾染红泥者屈指可数,一一排查,再让丁三指认,应该不难查到贼人是谁。”
      说着,冯妙青还特意看向了熊叔,问,“是吧?熊叔?”

      熊叔抿紧了唇,脸色难看,但并无慌张。只低头沉声道,“三小姐,是我找了那些地痞想要为难三小姐的。”
      “是吗?为什么呢?”
      “因为——”
      “因为是母亲喊你去做的。”没等熊叔开口,冯妙青便直言道,“而你为什么会帮冯柳氏呢?因为这么多年,你和冯柳氏二人狼狈为奸,正在慢慢蚕食冯家家业!”

      此话一出,冯成敬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熊叔与冯柳氏。
      冯柳氏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直说没有。
      而熊叔则是沉默着低着头,宛若一个旁观者。

      “此事真假,父亲派人好好去查一下近五年的账簿,便可知晓答案了。”冯妙青看着熊叔。
      她期待熊叔说点什么,可是熊叔低着头,一言不发。
      冯妙青终究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脸色惨白的冯柳氏。她惨淡一笑道,“母亲不该说点什么吗?”

      “死丫头!你就和你那个娘一样的恶毒!”冯柳氏眼看挣扎不了,便只能怨怼地看向了冯妙青。
      冯妙青却是显得格外的平静,“是吗?有你恶毒吗?当年爹爹愿意让你取代娘亲当这冯家主母的原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冯柳氏眼底掠过一丝慌张。
      见此,冯妙青丢出了她最后一句话,“冯开诚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老爷!你别听她胡说!”冯柳氏再也顾不得冯妙青,而是满含希冀地看向了冯成敬。
      冯成敬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扶住了墙,然后颤抖着伸出手指向了冯柳氏。
      “老爷!”冯柳氏哭喊道,“诚儿真的是你的孩儿啊!”
      她伸出手想要去拉拽冯成敬,可是冯成敬离她太远了,真的太远了。
      她最后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攀爬着试图接近冯成敬,可冯成敬只是远远站着,眼神冷漠如冰。

      对于接下去的一切,冯妙青已然没了兴趣。
      她从屋里走了出来。
      屋外阳光大好,她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寸寸温暖。
      赵子殊就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她。

      “累了吗?”赵子殊问。
      冯妙青想了想,“有点。”

      于是,冯妙青便坐在院子里,支着脑袋小憩。而赵子殊则站在边上,帮她挡去大片阳光的同时,默默凝视着冯妙青。
      不多时,冯成敬派去查验账册的人回来了。
      一切都在在冯妙青的意料之中,熊叔被带走了,说是要扭送官府查办,至于冯柳氏——

      “此妇人心术不正,再留冯府怕是不妥。”赵子殊见冯成敬犹豫不决,便淡笑着看了一眼冯柳氏。
      冯柳氏心中一沉,她也不再哭喊,而是冲着冯成敬一本正经道,“老爷!我跟随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贪图冯家家业,那还不是因为你对诚儿诸多不满,而且还在外头拈花惹草,我才想为自己多打算一分嘛!”

      “住嘴!”冯成敬横了一眼冯柳氏,“此等恶毒妇人,不配留在冯府,我即可就去修书一封,要将你——”
      “冯成敬!你敢!”冯柳氏蓦地换了一副嘴脸,她怒视着冯成敬,威胁道,“你若敢休我,我便毁了冯家!”
      冯成敬的脸霎时惨白,他看了一眼赵子殊,然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冯妙青。
      终究,他叹了一口气,“念你为我诞下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自今日起,你便搬去竹幽苑静思己过,此后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说完,冯成敬拂袖离去,冯柳氏起先还哭嚎,可后来便变成了痛骂。
      从冯成敬一直骂道冯妙青,冯家上下,除了她那一对儿女,其他的人都骂了一个遍。

      老太君本是在佛堂礼佛,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冯柳氏已然在被搬去竹幽苑的路上了。
      冯柳氏骂声洪亮,字句粗俗,听得老太君一阵皱眉,连连怒言“业障!业障!”

      冯妙青冷眼看着,随后跟着赵子殊回了月满居。
      “你在哪里找到的锦袋?”赵子殊此前与冯妙青一同将那群贼人抓去府衙的时候,曾派人去找过钱银,可照丁三所言,他早就把银子输光了,连装钱的袋子也丢了。
      “我问过丁三样式,然后从冯府拿了一个。”冯妙青答的平静,“红泥也是我偷偷去账房弄上去的。”

      一切都是假的。
      但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来说,这些足以一步步击溃他们的内心,让他们自我怀疑。

      “账簿是在我偷用红泥时看到的,虽然看不太懂,但发现了熊叔藏了一个暗格,暗格里还有一本账簿。”冯妙青简简单单地把事情描述了一遍,“他和冯柳氏一起谋财的事情,也是我猜的。”

      人嘛,就那么点盼头。
      几个事情连一连,多多少少能猜个大概。

      “你就不怕你猜错了?”赵子殊对于冯妙青的自信,有些哭笑不得。
      “错了,便错了。”冯妙青毫不在意道,“我只需一句话,便让他们必须付出百倍努力才能辩解。即便他们辩解了,只怕在冯成敬心中也已经与他们生了嫌隙。”

      就像冯开诚是不是冯成敬亲生的这件事,便是冯妙青信口胡诌的。
      她深知柳氏与冯成敬之间相敬如宾的原因,只需轻轻击之,即便击溃不了,但只需一条细缝便足以摧毁二人的关系。
      但很显然,柳氏和冯成敬之间,似乎还有着别的制约。

      冯妙青倒着茶,仔细回忆过往种种,却并未盘查出任何细节。
      而她一偏头,便瞧见赵子殊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对上赵子殊的目光,冯妙青不禁轻笑道,“怎么了?是觉得我很卑鄙吗?”
      她眯了眯眼睛道,“王爷又不是第一日认识我,应该早就能想到我便是这般阴险且不计后果的人,不是吗?”

      冯妙青从来不介意当个坏人。
      毕竟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她若一直当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只怕早已活不到今时今日了。

      可听了冯妙青的话,赵子殊却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还没等赵子殊开口,下人传话,说是冯成敬找冯妙青去一趟书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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