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深更半夜

8、第 8 章

　　“给。”林彦俊递上一瓶无糖红茶。
　　陈立信哭笑不得地接过：“谢谢……不过彦俊，你也让我喝点白开水吧……”
　　林彦俊每天早上买一瓶草莓牛奶，一瓶无糖红茶，牛奶自己喝，红茶就给陈立信。
　　陈立信喝水不多，一瓶红茶几乎能喝一天，除了中午吃药那一口是白开水以外，其他时候都在努力消灭林彦俊给他买的红茶。崭新的一天又是崭新的一瓶，也难怪他会这样说。
　　林彦俊却不以为意：“买了放着，你想喝再喝，不然想喝的时候没得喝，还得专门跑一趟。”
　　他说得好有道理，陈立信只得再次点头致谢：“那就谢谢你啦~”
　　“吼！不愧是农农的哥哥，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尤长靖从前面位置跑到后面来不满地抗议。
　　林彦俊连正眼都懒得分给他：“你也知道是农农的哥哥，那我作为农农的朋友，当然要照顾好他咯。再说你这么胖，自己多跑两趟，就当减肥了。”
　　“哈哈哈，有长胖~”陈立信略显调皮地说，他难得笑得如此开怀，让看见的人一时晃了神。
　　尤长靖不满地质问：“信信！你怎么知道这个坏名字！”
　　陈立信有几秒的犹疑：“诶……就……听他们说的啊。不过这个名字真的很过分诶，你也没有很胖啊。”
　　尤长靖似乎没注意到他莫名的停顿，只是听他这么说，立刻底气十足质问林彦俊：“听到没有！信信说我没有很胖！”
　　林彦俊却抓住他没有察觉的漏洞：“没有很胖，那就还是有点胖咯。”
　　尤长靖被噎得脸红脖子粗：“你！你这是差别待遇！”
　　林彦俊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啊，不行哦。”
　　“你没听到吗！”尤长靖气愤地强调着提醒他，“信信第一天来的时候说过，农农说我是很温柔很照顾他的哥哥！是哥！哥！我也是农农的哥！哥！”
　　林彦俊伸出手，在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地方比划了一下，嘲讽地说：“嗯，还是个子小~小~的哥哥。”
　　尤长靖气得抬腿要踢，陈立信连忙拉住，尤长靖被拉得身体一歪撞在他身上，他不由得轻叫一声捂住胸口：“啊！好痛……”
　　林彦俊顿时变了脸色，把尤长靖拉开扔到一边，蹲在陈立信身前紧张地问：“信！没事吧！”
　　尤长靖也跟着紧张：“信信！你没事吧！”
　　陈立信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撞了一下而已。”
　　尤长靖皱起眉，心疼又内疚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立信安抚地笑笑，宽慰他道：“我知道，是我拉的你，不关你的事，没事的。”
　　林彦俊不能轻易放心：“你……心脏没事吧？要不要喝药？我去给你倒杯水。”
　　陈立信放下捂着胸口的手，重新坐直身笑着说：“没事啦，不到喝药的程度，不过我还真的蛮想喝口水的。”
　　任是谁喝了好几天的红茶，大概都会很想喝点白开水。
　　林彦俊立刻应下：“好，我去给你倒，杯子给我。”
　　林彦俊拿了陈立信的杯子去饮水机接水，尤长靖还显得特别过意不去：“对不起信信，都是我跟他打闹……”
　　陈立信无奈地笑着说：“哎哟~ 都说不关你的事了啦，尤尤你怎么这么好人啦。”
　　“诶——？你叫我尤尤吼？”尤长靖突然惊讶地问。
　　“嗯？你不喜欢哦？”
　　尤长靖连忙解释：“不会！我很喜欢！就是以前……农农高兴的时候，撒娇的时候，也会这样叫我……”
　　陈立信迟疑稍许，笑着点点头：“啊……对啊！就是农农跟我说过，我就记住了。”
　　“……”
　　林彦俊回来打破了两人的迷之沉默：“给，喝点水。”
　　“谢谢彦俊。”陈立信喝了口水，又说：“对了,我等下要去办公室找一下老师。”
　　尤长靖忙问：“要我们陪你去吗？”
　　“不用了啦，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以为，我一个人去找他们。”陈立信意味深长地调侃到。
　　尤长靖有些不好意思：“好嘛，我们相信你。那你自己小心哦。”
　　“好。”
　　陈立信没有去找郑锐彬，可是郑锐彬却不请自来。
　　“信信……”陈立信一出办公室就被郑锐彬堵住，“我有些话……”
　　陈立信打断他，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学长，我答应他们不会单独跟你见面，还是下次约个地方，我们再聊。”
　　陈立信说完想从旁边绕过去，郑锐彬却不肯让开：“我、我只是……想单独跟你道歉……不，应该说……是想跟农农道歉……”
　　陈立信为难地问：“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道歉吗？”
　　郑锐彬愧疚地小声回答：“嗯……因为是……不太好的事情……不，是很不好的事情……”
　　陈立信又考虑了会儿，终于同意：“你说吧。”
　　郑锐彬时而看着陈立信，时而看着他的胸口，心脏的地方，艰难而认真地开口：“我……对不起农农……也对不起你，和你们的父母，农农的家人……
　　“我……我在农农……非常难过的时候……跟他说了……很不好的话……
　　“但我真的不是要伤害他！我、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他……
　　“我太自私了……结果……”
　　“唔！”陈立信突然捂着心口弯下腰，并很快跪倒在地上。
　　郑锐彬大惊失色，扶着他一起跪在地上：“信信！信信你怎么了！”
　　陈立信揪着衣襟，满脸痛苦地说：“好痛……
　　“农农在痛……农农他……他好痛……哈啊……哈啊……”
　　郑锐彬惊慌失措，背起陈立信就往校门跑：“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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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拿着检查单向郑锐彬解释：“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不过以后还是要多注意。”
　　郑锐彬后怕地问：“医生，请问他这是怎么了？”
　　医生边看着病例思考，边不确定地回答：“据他所说，是因为他做过心脏移植，还没有完全恢复，偶尔会有疼痛症状是正常的。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痛了，听心跳也没什么问题，突然发作，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心情过于激动吧。”
　　“……”郑锐彬沉默稍许，礼貌地说，“谢谢医生。”
　　郑锐彬送走医生，回到病房坐到病床边，陈立信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已经平稳下来，深深地看着郑锐彬。
　　郑锐彬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低下头，不停念叨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学长……”陈立信开口道，“你能告诉我吗？你到底……跟农农说了什么……”
　　“我……”郑锐彬犹豫，他不想再一次刺激到陈立信。
　　“你告诉我吧……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是在为什么道歉……我怎么知道……农农他……为什么会这么痛……”
　　看到陈立信眼中闪过的痛楚，郑锐彬也跟着心脏揪痛，但他知道，他的痛和陈立信的痛是不一样的。
　　他把脸埋进手心，哽咽着说：“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只是想要让他留在我身边……
　　“我知道我不应该说那种话……
　　“我不应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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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跟我做。”郑锐彬神色平静，似乎自己说的是非常理所当然的话。
　　陈立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
　　郑锐彬又更清晰明了地说了一遍：“跟我做，跟我上床。”
　　“我……为什……”陈立农被他突如其来的发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郑锐彬低头贴近他耳边，轻声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要跟我告白吗？告白之后我们就是情侣了，情侣做那种事也很正常吧。
　　“你可是我的男朋友，却让别人先碰了你，我可以原谅你，但我不可能不在乎你身上……留着别人的痕迹。”
　　看着汗宝宝陈立农不合时宜的高领衬衣，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之下是怎样的光景。
　　我不嫌弃你……
　　我还是爱你……
　　但你必须是我的。
　　“还有，以后，离其他人都远一点。”郑锐彬又说，“如果再发生这种事……
　　“就不能说是被迫的了吧。”
　　你必须是我一个人的，和其他人都保持距离，乖乖地，待在我的领地。
　　陈立农当然没有答应，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离开。他想不通，那个温柔又开朗的，让他喜欢的学长，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郑锐彬也后悔，陈立农刚离开他就给了自己一耳光：你是白痴吗！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农农他……他一定很伤心……
　　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于是他跑去酒吧借酒消愁，甚至隐隐地想，如果喝多了出点什么事，也许……也许农农还是会心疼他的。
　　朱正廷揪着他的衣领怒吼到：“郑锐彬！你真是够了！”
　　郑锐彬推开他的手，颓然地说：“你别管我……”
　　“好，我不管你……我才懒得管你！”
　　不知过了多久，郑锐彬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在叫他：“学长……学长？”
　　农农？
　　郑锐彬立刻从桌上抬起头抓住身边的人：“是农农吗？！”
　　“呃……对，我是农农。学长你喝多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农农！”郑锐彬猛地抱住扶着他的人，一个劲地道款：“农农！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你原谅我！原谅我！”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原谅你，好吗，你先放开我。”
　　郑锐彬只当他要离开，抱得更加用力：“你不要走！不要走……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
　　“好好好我不走，但你抱得这么紧我没有办法扶你，我先带你去休息，好吧？”
　　郑锐彬忙不迭地答应：“好、好！你不要走……”
　　被“陈立农”搀扶着移动，远处突然传来朦胧的骚乱声：“吱——砰！”
　　“我靠！出车祸了！”
　　车祸？
　　郑锐彬耳朵里捕捉到这个词，但混沌一片的头脑让他难以做出反应。
　　管他的。
　　管他什么车祸。
　　农农……农农原谅我了……
　　太好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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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郑锐彬声音满是懊恼悔恨，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一时嫉妒心作祟出口的恶言，竟然会害死他心爱的少年，而自己还醉醺醺的从他不远处漠然离去。
　　陈立信则又一次捂住心口，疼得皱眉流泪声音颤抖：“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能……怎么能在那种时候……对他说……那种话……”
　　郑锐彬惊慌地握住他的手，迫切地解释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他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他把额头贴在陈立信的左手上，似乎希望能够将自己的真心传递过去，传递到那颗属于陈立农的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