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深更半夜

2、第 2 章

　　“喂喂喂！你们看！”
　　“看什……卧槽！”
　　“那个人！难道是？！”
　　“不会吧！”
　　“喂！林彦俊！”
　　早自习的教室里突然躁动起来，甚至有人呼喊林彦俊，尤长靖不得不帮他回应：“彦俊早自习请假，有事吗？”
　　“尤长靖你快来看！”同学几位激动地扭头喊到。
　　尤长靖愈发莫名其妙地问：“看什么？”
　　“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陈立农啊！”
　　“什么！”尤长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扑到窗口。
　　楼下，教导主任正带着一位高高瘦瘦的少年在校园中行走，他们背对着尤长靖，让尤长靖看不清少年的脸，但是那个熟悉的身形……
　　尤长靖不顾规定冲出教室甚至想跑下楼，却被隔壁班的老师叫住：“诶！尤长靖！站住！”
　　“老师？”尤长靖急忙刹住脚，吞吞吐吐地找借口：“我……我去洗手间！”
　　老师带了无数学生，怎么会看不出他的猫腻：“骗谁呢，洗手间在那边！给我回教室去！早自习呢到处乱跑什么！”
　　“可是……”
　　尤长靖还想争取一下，老师却半点不留余地：“没什么可是，啊！虽然是自习，也要遵守规矩。快回去！”
　　没办法，尤长靖只能不情不愿地回到教室。
　　再次来到窗边，教导主任已经带着少年走远，尤长靖暗暗咬着嘴唇，不舍地看着那个背影：是你吗……农农……你终于回来了……
　　早自习结束，尤长靖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他也不知道教导主任带着那个少年去了哪里，只能边跑边看。
　　“农农！”
　　“农农！”
　　不远处传来范丞丞和黄明昊激动的叫喊声，尤长靖立刻看过去，果然见他们正奔向一个熟悉的身影，也立刻跑过去：“农农！”
　　然而少年却对他们的热情望而却步，不断往后退，抬手做出抗拒的抵御姿势。
　　范丞丞不由得停下脚步，疑惑地问：“农农？你怎么了？”
　　黄明昊也跟着停下，却又激动得难以抑制跨前一步说：“对啊农农！我们好想你啊！”
　　“抱歉……我不是农农……”少年露出歉意的表情如此说到。
　　两人立刻愣了，但随即又笑起来：“怎么可能！农农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认识你一年多快两年，不会认错的。”
　　“就是啊！你说你不是农农，那你是谁！”
　　少年平静地说：“我叫陈立信。”
　　“陈立信？”
　　“是的。”
　　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两人顿时更笑得欢：“农农别装了，你连骗人都不会。”
　　“就是啊，世界上哪会有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只差一个字的！”
　　“会有的。”陈立信如此说到，“因为我是……陈立农的双胞眙哥哥。”
　　双胞胎……哥哥……
　　此言一出，三人，连同旁观的其他学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双胞胎，长相相同，名字只差一个字，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那……那农农呢？”尤长靖最先回过神来上前追问，“农农在哪里？你知道吗？”
　　陈立信听到这个问题，略显伤感地垂下眼睫：“农农他……已经过世了……”
　　范丞丞惊愕地喊出来：“什么？！”
　　旁观人群“轰”地躁动起来，尤长靖脑袋发蒙，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而无法接受的不止他一个。黄明昊再也站不住，一步冲上前抓住陈立信用力摇晃着逼问：“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就是陈立农……你就是陈立农对不对！你不要再骗我了！”
　　“我……嗯……”自称陈立信的少年想要解释，却被黄明昊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奋力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
　　“够了！黄明昊！”
　　林彦俊突然出现，推开黄明昊，把陈立信拉到身边紧张地问：“信，没事吧？
　　陈立信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礼貌地点头致谢：“谢谢，我没事。”
　　“林彦俊？”黄明昊看清来人，诧异地说。
　　见林彦俊和这个陈立信似乎认识，其他人心里难免升起不详的预感，立刻急切地问：“林彦值，这是怎么回事？”
　　“彦俊，你认识……这位……”尤长靖吞吞吐吐地问，他还无法轻易说出那个似是而非的名字。
　　林彦俊看起来倒是很坦然：“嗯，他是农农的双胞胎哥哥,陈立信。”
　　林彦俊是和陈立农相识最早也最亲密的人，连尤长靖都是到高中才认识陈立农，既然林彦俊都这么说的话……
　　“你知道农农已经……那你为什么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黄明昊红了眼眶，歇斯底里地向林彦俊吼到。
　　林彦俊皱起眉，才不打算惯他的坏脾气，陈立信却先一步站出来解释：“还是我来说吧。我真没想到，农农竟然有这么多关心他喜欢他的朋友，真的谢谢你们照顾他。”
　　“不过……”
　　不等几人客气，陈立信便话锋一转：“既然你们是他的朋友，那你们应该也知道，五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五个月前陈立农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抢救一周后突然失踪。很多人去追问医院陈立农到底去哪了，医院只说被他的家人转走，可是谁都联系不上他的家人，林彦俊直接找去陈立农家，也只从邻居口中得知他们早已离开。
　　陈立农和他的母亲一起消失了。
　　陈立信说：“农农的伤势很严重，医院没有办法治好他，所以我们的家人决定，把他转到国外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只是……”
　　“只是什么？”范丞丞竟比黄明昊还沉不住气，连声追问。当然，也或许是黄明昊已经没有办法作出反应。
　　“只是医生说，农农的求生意愿很低，光靠治疗，是没有用的。”
　　“……”
　　不知为何，这话一出，几个人纷纷变了脸色，沉默着低下头。
　　陈立信没有注意，继续向他们说明：“我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就和农农分开，到国外接受治疗。
　　“彦俊家跟我们家很近，我们以前就认识，虽然我和他不熟,但他知道我的存在，农农也常跟我提起他。所以昨天晚上我回来以后就去了他家，已经跟他说过这些事，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
　　尤长靖诧异地看向林彦俊，他还是那个样子，看起来波澜不惊，只是憔悴的神色和泛红的眼眶，暴露了他昨晚的心情：“难怪你早上请假……”
　　林彦俊轻声回应：“……嗯。”
　　这声“嗯”，打破了所有人最后的侥幸，黄明昊握紧拳，狠狠地瞪着林彦俊，而林彦俊看他一眼，不作回应。
　　陈立信说：“现在他出了这样的事，我想回到他曾经生活的地方，看看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又是为什么会……放弃生命……”
　　“也算是，替他告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