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未歇》木夕鸟

41、第41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注意啦，上一章后面又加了七百多个字哦，别忘记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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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潇想了想，道：“我从来没做过这个，不知道能做个什么。”
　　“做杯子比较简单，不如你就做个茶杯吧。”唐斐寰道。
　　何雨潇闻言，心想：你做茶壶就让我做茶杯，你是故意的吗？谁要跟你配一套！
　　一旁的陶艺老师道：“茶杯也属于比较简单的，多做几个的话，正好还可以和茶壶配成一套。”
　　怎么我不喜欢什么你偏说什么，何雨潇忙道：“我不做茶杯，就做个普通的杯子，很高的喝水的那种。”
　　唐斐寰轻轻看了何雨潇一眼。
　　陶艺老师道：“当然也可以，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何雨潇穿好围裙，坐到了另外一台离唐斐寰较远的拉坯机前。
　　虽说和唐斐寰达成了那个协议，但在何雨潇看来，这个协议的起因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就算如今不能反悔，但他却并不真的想跟唐斐寰整什么约会，现在他不过是为了履行协议而履行协议，并非出自本心，因此他对唐斐寰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并且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陶泥已经在何雨潇面前的转盘上摆放好，陶艺老师一边给他讲解一边做示范，“刚开始可能觉得有些难，多做一会儿就好了，制作陶艺分几个步骤，首先我们来定中心。”
　　何雨潇跟着陶艺老师示范的动作做，其实他心里挺不以为然的，首先他觉得陶艺这个东西只有一些小孩子为了好玩或是一些老年人才爱做，其次他觉得陶艺做起来应该也没多难。
　　刚开始何雨潇制作得还挺顺利，半个小时之后就轻松不起来了。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第三个步骤：开孔，顾名思义，就是要在陶泥里面开个孔，让它里面变成空的。上个步骤的时候已经稍微有点难度，但还没到了能难倒人的地步，而到了开孔这里，何雨潇已然收了小瞧制作陶艺这件事情的心思了。
　　陶艺老师教他手指应该怎么做，他看着陶艺老师做得时候分明简单的很，但一到了自己上手就一塌糊涂，要么就是孔没开好，要么就是形状不对，要么就是一边厚一边薄，总是不能完全做对，而另一边的唐斐寰呢，看来的确是常来这里，人家自己制作茶壶很熟练，也不需要老师在旁边指导，看来这个陶艺老师是专门为何雨潇找的。
　　可能因为今天是周六，陶艺馆里的客人很多，老师不够用，陶艺老师出去指导别人了。
　　何雨潇自己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一个喝水的杯子被他做成了歪的，他心里有些懊恼，尤其当他看到一旁的唐斐寰做得那么好的时候。
　　一双手覆上来，因为陶泥而有些湿湿黏黏的，何雨潇手指下意识轻轻抖了一下，唐斐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手指别动，要这样，轻轻地放松，用掌心使劲。”
　　何雨潇很不自在，唐斐寰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脸上，这样只会更加提醒他对方对他做的那些事，他的胳膊动了动，想要挣开唐斐寰的手。
　　唐斐寰再次道：“别乱动，再动要坏掉了。”
　　何雨潇动作一滞，他真的怕好不容易完成到现在的成果毁于一旦，于是真的不敢动了，只能紧紧皱着眉头，忍受着跟唐斐寰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何雨潇的手在唐斐寰的引导下，轻轻地动着，那块陶泥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动作随意变成任何他想要变成的样子，跟刚刚他自己制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喜悦之情让何雨潇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间舒展开了，脸上也漾起带着惊喜的笑容。
　　唐斐寰看着何雨潇脸上不同于之前的冷淡，而是慢慢变得鲜活和开心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多月以来，心里仿佛一直被压着一块石头的感觉忽然间消失了。
　　唐斐寰完全充当了老师的职责，他教何雨潇怎么开孔，又怎么成型，最终何雨潇还真的成功做出了一个水杯，虽然只是一个样子最普通，甚至连个花纹都没有的杯子，但也许是因为全程都是自己动手做的，何雨潇出乎意料的开心。
　　准备从陶艺馆离开的时候，那位陶艺老师问道：“两位的茶壶和水杯晾干了之后，是我们直接上釉，然后烧制，还是你们过来自己上釉呢？”
　　唐斐寰看了何雨潇一眼，“我们自己过来吧。”
　　从花儿陶艺馆离开后，唐斐寰带着何雨潇来到一家粤菜馆。
　　两人点完菜后，唐斐寰对何雨潇道：“想不出要吃点什么，后来想……粤菜清淡，便带你来这儿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唐斐寰没有明说，何雨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轻轻笑笑，笑容里带着嘲讽，“已经两个多月了，现在问有什么意义呢？”
　　何雨潇变回了一开始的冷漠，唐斐寰无言以对，他有些想念刚才一起制作陶艺时的和谐画面，虽然他知道那也不过是假象。
　　何雨潇也沉默着，曾经幻想的可以天长地久的爱情，如今竟变成了相对无言。他喝了口水，然后开口道：“你跟罗潇也一起去过花儿陶艺馆？”
　　话一出口何雨潇就后悔地想给自己一巴掌，唐斐寰从来都没爱过自己，而自己这是在干嘛？在和罗潇争风吃醋吗？你有资格吗？
　　“你当我没问过……”
　　“罗潇去过几次，”唐斐寰道，“不过大多数都是我自己去，他不太喜欢陶艺。”
　　“呵，他看起来那么清冷，那么高雅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喜欢跟艺术有关的东西呢。”
　　“他嫌脏。”
　　何雨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轻笑一声。他注视着唐斐寰，半晌，问道：“你为什么跟我谈罗潇？他不是你心中的白莲花吗？而且是唯一爱的白莲花，你为什么要跟一个你眼里的替身去谈论你爱的人呢？”
　　唐斐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如果我说，在你我分开后的这两个多月里，我有时候会不习惯，甚至有时候会想你，你信吗？”
　　何雨潇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说的是真的。”唐斐寰认真道。
　　何雨潇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了，“那天在你家的时候，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句话，都那么冷漠，那么决绝，你看罗潇的每一个眼神和表情有多温柔，你看我的就有多残忍，然而现在你告诉我，说这两个多月你偶尔会想我，换做是你你能信吗？呵，你真的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短，但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对何雨潇的确很残忍，唐斐寰的脸上竟然有一闪而过的不舍，他闭了闭眼睛，道：“我不知道，所以我需要时间去证明些什么。”
　　“哈！”何雨潇忍不住笑了一声，“如果罗潇知道，在他眼里被鄙夷瞧不起的替身，居然会让你需要去证明对他的感情，他会作何感想？”
　　“我依旧是爱他的，”唐斐寰道，“我只是需要去证明一些其他的。”
　　何雨潇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甚至仔细看的话，还有几分苍白，“唐总，你果然是最残忍的。”
　　菜陆续上来了，这些菜确实很清淡，味道也很好，但何雨潇却感觉味同嚼蜡，他不再怎么说话，桌上只能听到唐斐寰偶尔说出的简短的语句。
　　虽然何雨潇对唐斐寰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但毕竟爱上一个人很不容易，而想要忘掉一个人也同样不容易，唐斐寰偶尔一个带着些许温情的表情或动作，还是会让何雨潇不由自主地有一瞬间的动容，有时候他会想，也许这个男人对待自己也并不一定全是冰冷，而现在，他的幻想再一次被打破，这个男人利用他当替身，利用他挽回他爱的人，现在居然又利用他去证明他对罗潇的感情，这个男人从头至尾除了残忍还是残忍。
　　可是，已经了解了这个人的面目，他为什么还能安然地坐在这？是的，唐斐寰不是要证明他对罗潇的感情是唯一的吗？我偏让它不是唯一的，包括唐斐寰在内，其他人都无所谓，只要罗潇这么想就可以了。
　　何雨潇从来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人，但是他没有办法，只有这样，他心里的那些愤怒和怨气才能有所舒缓，否则，他觉得自己会被那些情绪撑得炸掉。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何雨潇与唐斐寰又见了两次面，一次是一起去打了高尔夫，还有一次是又去了那家花儿陶艺馆，把上次两人做好的茶壶和水杯上釉，之后陶艺馆会帮他们烧制，等到取回成品的时候，何雨潇哭笑不得，唐斐寰的茶壶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而他的水杯的杯底居然刻着“何雨潇制”四个大字，后来才得知，每一个去花儿陶艺馆的客人第一次制作的东西上都会刻上客人的名字，还会拍照留影，被陶艺馆收藏起来。
　　往回走的时候，何雨潇问唐斐寰：“你第一次做的是什么？”
　　“是一个花瓶。”唐斐寰道。
　　“你确定是花瓶而不是花盆？”
　　“有照片的，下次去的时候你可以看看。”
　　何雨潇撇撇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