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未歇》木夕鸟

10、第 10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该删的还是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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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太过虚弱了，从被唐斐寰抱进浴室后何雨潇便任由唐斐寰给他清洗，没有反抗，只在唐斐寰在清理某处时，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昨晚的事带来的恐惧，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睛微微睁了睁。
　　唐斐寰看着这时候的何雨潇，看着他微微睁开的眼睛，用手握着他无力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竟少见地温言安抚道：“不要怕，我只是帮你清理一下。”
　　何雨潇轻轻看着唐斐寰，居然真的松开了手，只是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唐斐寰一边清理一边说着安抚的话，又过了十几分钟，才帮何雨潇洗完抱回到床上。
　　洗完澡后没多久，李琦过来了，唐斐寰去开了门，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李琦并没有惊讶，中午去老板家的时候，虽然里面空无一人，但房间里的各种痕迹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琦把手里的药递给唐斐寰，“唐总，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唐斐寰想了想，“你帮我买点吃的吧，买点粥，就以前我经常去的那家。”
　　李琦答应了一声又离开了。
　　唐斐寰拿着装药的袋子来到卧室，李琦办事很细心，除了退烧药和消炎药，还买了体温计，甚至还有一支消炎软膏。唐斐寰给何雨潇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二。他想喊何雨潇起来吃药，开口的时候愣了一瞬，随即道：“雨潇，起来把药吃了。”
　　何雨潇迷糊地嗯了一声，唐斐寰喊了几次也没能把他喊醒，他站在床边看着何雨潇烧得发红的脸和对比之下更显苍白的嘴唇，把手里的药和水放在一边，伸出胳膊把何雨潇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重新拿起药，“来，张嘴把药吃了。”
　　何雨潇还是没有反应，唐斐寰试了几次才把药喂进去。他刚过来的时候何雨潇还能认出他反抗他，而现在这样昏沉毫无反抗力的样子，唐斐寰觉得他真的烧得严重了，他感受着贴住自己的何雨潇身上滚烫的温度，好像心里也被烫了一下。
　　唐斐寰叹了口气，他放下何雨潇，又帮何雨潇涂好药膏，然后在床边坐下。
　　天慢慢变黑，何雨潇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非常昏暗，他动了动身体，身上还是有些难受，尤其是那个地方，仍旧很疼。
　　灯被打开，房间瞬间亮了起来，“你醒了？”
　　何雨潇看了眼床边站着的人，随即将头再度转回去面向天花板，“你还没走？”
　　唐斐寰听到何雨潇冷淡的语气怔了怔，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没听到何雨潇跟谁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虽然他也知道他现在不愿见到他。
　　“昨晚的事……”唐斐寰大概这辈子没跟谁说过抱歉，他顿了顿，然后接着道，“昨晚我喝多了……”
　　何雨潇打断他，语气依旧有些虚弱，“知道我早上为什么要离开吗？就是不愿意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尴尬地面对面，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原谅。”
　　唐斐寰闻言叹口气，高傲的嘴中终于还是吐出两个字，“抱歉。”
　　“我不是女人，不会像一个女人那样质问指责你如何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抱歉这两个字其实不是那么有必要。”何雨潇道。
　　唐斐寰嘴角露出苦笑——他心情也不好，就算是苦笑，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能笑得出来——他从没想过从来笑容和煦言行潇洒的何雨潇也会如此伶牙俐齿。
　　“你怪我是应该的，不想见到我也是应该的，”唐斐寰道，“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总不能像个毫不负责的人那样对你不闻不问吧？中午我没能赶回去，我让李琦回去了一趟，结果没想到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自己离开了，下午要不是我过来，你难道想要自己发烧烧死吗？”
　　听到唐斐寰的话，何雨潇露出一个几乎称得上有点冷的笑容，“你如果真的在意我的话会到现在才来？”
　　话一出口唐斐寰登时愣住了，而何雨潇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句话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的。何雨潇敛去脸上那个有点冷的笑容，变成面无表情。他不明白自己说出这句话究竟是要表达什么，他不由想起早上醒来时的感受，荒谬有，气愤有，还有一种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时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究竟是怎么了？何雨潇突然有些烦躁。过了大概两分钟，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总之，这件事我不愿再提起，你一定……也不愿再提起，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唐斐寰站在那里听何雨潇把话说完，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这其实就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但当这个结果毫无预兆地扔到他面前，他却觉得好像有些东西跟料想的不太一样。
　　何雨潇一直是面向天花板的姿势没有变过，他说完话后两人便都沉默下来，卧室里变得安静，直到过去许久，唐斐寰伸手摸了摸何雨潇的头，何雨潇没躲，还有些发烧，但跟之前比温度已经退下去不少。
　　唐斐寰道：“我刚才让李琦去买了些粥，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卧室。
　　何雨潇终于转过头看着唐斐寰的背影，眉头轻轻地皱起来。
　　唐斐寰把粥拿到厨房，他长这么大几乎没进过这种地方，更没有为别人做过这种事。他把粥放到微波炉里，还稍微研究了一下用法才打开开关。粥热好后拿了碗把粥盛到碗里，开胃的小菜也装好，然后拿到卧室。
　　何雨潇见唐斐寰端着粥进来，慢慢坐起来靠在了床上，他本来胃就不好，一整天没吃东西撑到现在没发作已经算是奇迹，此时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因此对于吃饭这件事他倒是没有半点矫情，本来身体就已经很难受了，没必要再给自己添罪受。
　　唐斐寰看着何雨潇把粥吃完，把碗收拾了，然后用体温计又给他量了□□温，三十八度多点。
　　沉默了一会儿，唐斐寰道：“药都放在床头柜上了，万一又烧起来记得吃，还有药膏，也记得上。”
　　何雨潇沉默着听着，他没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
　　“我走了，有事的话……联系我。”
　　何雨潇没说话，片刻后他听到客厅门关上的声音，心里那种跟早上一样仿佛跟那房间似的空荡荡的感觉愈加明显。他闭了闭眼睛，躺倒在床上，昏沉的大脑和疼痛的身体让他没办法好好去思考，只剩下心里迷雾一样的茫然。
　　机缘巧合地认识，又阴差阳错地发生这种事，老天是故意为之还是只是为了开玩笑？
　　第二天是周末，何雨潇又在家休息了两天，身体终于好得差不多了，但周一上班的时候脸色仍有点大病初愈的感觉，这得到了部门以杨洋和张晓莉为首的众多下属的问候和关心，虽然这关心让何雨潇一点也不想要。
　　项目越来越接近尾声，何雨潇每天除了忙工作和没事给韩子爵帮忙带下孩子外，有时间就去酒吧休闲一下。何雨潇从来把交往的关系分得很清楚，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就是谈恋爱，炮、友就是炮、友，两者从不混淆，他之前处过两个男朋友，与第二个男朋友分手后快两年了除了偶尔有看对眼的发生个一夜情以外，他再没有过正儿八经的谈恋爱的对象。当然了，以上情况包括谈恋爱和一夜情，他无疑都是上面的那一个，当下面的那个他活这么大只有过那么一次，还是让他极为痛苦不想回首的一次。
　　以何雨潇的容貌气质和身材来说，几乎各个方面都算“极品”了，在酒吧这种地方向他搭讪和示意的“有意者”自然不在少数，眼前这个长相清俊的帅哥已经是今晚第三个对他表示好感的了，不过何雨潇只是和他一起喝了杯酒，其他方面自然拒绝了。
　　清俊帅哥离开后，何雨潇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握着杯子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他也没发现。
　　从小到大一个人这么久，他也有过孤独的感觉，也有很多时候想要人陪伴，但现在他却没有任何心情，反而就想一个人这样静静地待着。因为他发现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他不光没有忘记那件事，反而时常想起，还包括想起那个人。
　　自从那天晚上唐斐寰从他家离开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见过，他本来也认为两个人除了工作上的事以外不该再见面，否则除了尴尬就是不愉快。可如今当两个人真的不见面，当那个人真的对他不闻不问的时候，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痛快，现在他仔细想想，那天早上在唐斐寰家里醒来，当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心生气愤？除了因为那个人男人对他的“强迫”以外，真的就没有别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