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迷迭》夜碎

9、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路无语，但人人都可以感觉到季聪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峻气息，每个人都默契的不开口以防自己成了撒气桶。几个长官小心翼翼的跟在季聪身后，思考着一会儿问起话来要如何回答才能避免自己遭殃。
　　“季聪！”叶玉轻呼，见没人回答自己便提高了些音量，“季聪！”
　　“什么事？”季聪后知后觉得看着叶玉。
　　叶玉无奈的叹气，驾马与他并在一起，小声道：“你在想什么？我没有事情。”
　　“我……”季聪沉默了一下，才慢慢摇头，“没事，一会儿再说吧！”
　　“大夫，兵俘们都在这营帐中。”一个长官人物上前汇报。
　　“好！”叶玉点点头跃下马率先走进帐篷中，借着烛火一一打量了蹲坐在地上的士兵，随即坐到一旁不语示意其他人可以开始审问。他则暗暗观察着帐内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和说话的语调。
　　半个时辰以后审问完毕，大致知道了泉国那边假意谈和实则让夜阑士兵放松警惕为突击作准备。帐内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叶玉，等待下一条命令。
　　“把这些战俘带下去，不要虐待他们。天色不早了，大家去休息吧！”
　　“大夫，这样恐怕不好吧？不杀掉这些战俘，怕他们会……”一个长官级人物提出异议，其他一些人默默点头。
　　叶玉不屑的冷哼：“会怎样？会逃出去然后把咱们的情况汇报给泉国？夜阑的士兵就这么没用都是吃干饭的吗？连几个人都看不住，还能干得了什么？”叶玉起身环视了一圈，冷漠的下令，“不光这次的战俘这么处置，以后的战俘也要这样处置，我不允许夜阑的军队中有虐杀战俘的情况出现。”随后无视帐内的议论声率先走出营帐向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这里的军风军纪并不完善，和自己当时在昊那里看到的手下简直是天壤之别。昊的手下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临危不乱并且作出迅速判断做最大挽救，每一个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哪一个拿出来都不会丢人。而这里的士兵，简直是有组织无纪律，看来首先要整顿的，是这个纪律不严的问题。
　　叶玉正在沉思着如何改造这些人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声呻吟，乍一听以为是有人受伤，两三声过后，叶玉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这哪是受伤的呻吟，分明是经历情事时的呻吟。
　　“爷……”漫悠红袖担忧的轻呼，自从有人突袭以后爷脸上的表情就没缓和过，现在听到这种声音更是愈演愈烈，让人感觉下一秒钟，眼前的这个人就会大开杀戒。
　　“红袖和朵尘等在这里，星闻和楼燕随我来。”叶玉压抑着不让自己失态，他转头看了季聪和石磊一眼，快步向声源走去。
　　果然在众多营帐的后面的一块隐蔽空地上，几个士兵在围着一个男子欺压，叶玉看不见躺在地上的男子长什么样，但是围做一圈的人身上都穿着夜阑士兵的服装。石磊刚要开口制止，却被叶玉阻止住，叶玉让星闻去将除了巡逻把守以外的士兵统统叫来这里，随后他慢慢的踱步向那些人靠近。季聪见状连忙跟在他身后，以确保他安全。
　　几分钟的功夫，大部分士兵都被带到这里，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全部呆掉，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平时这样的话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军营刚刚被泉国突袭，这几个人居然不分轻重还跑来这里做这等事。想大夫把他们叫来，是要给他们看这样的后果，给他们一个警告了。
　　“你们几位可尽兴？”叶玉话一出口，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如此闷热的天气他们居然会感到一阵寒风袭来，汗毛直立。
　　那几个人听到叶玉的问话后才猛然醒悟，慌忙去看，结果被眼前的景象吓傻，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在做事。这几个人吓得退到一边的时候叶玉才看清地上男子的长相，脸上身上虽然有伤口，有泥水，还有那龌龊的东西，但是仍能看出是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人。
　　“你也是士兵？”叶玉走到那男子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解下罩在他裸露的身上，虽然现在他是男的，但不代表他看见别的男子的身体也会无所谓。
　　那男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叶玉想怕是将嗓子喊哑了，便转头看向其余的士兵。一个胆子大些的士兵走出来，小声回答“回大夫，这人是军奴。”
　　“军奴？”叶玉蹙眉，随即又问道，“这人可有名字？”
　　“这……”那人面露为难，在看到叶玉的表情后连忙开口，“他叫邢奴。”
　　叶玉的眉头凑得更加厉害，邢奴？分明是取自□□的谐音。不自觉地看向那男子，结果那男子在遇到自己的眼光时偏过了头，叶玉心中一阵郁结，冷声道，“谁给起的名字？”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大家都这么叫，小的也才知道。”
　　叶玉点点头，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刚刚那几人身上，“衣服穿好了？”
　　几个人见叶玉在跟自己说话连忙跑到他面前跪下，一副领罚的样子。叶玉对刚才那人招招手，待他走到自己面前时伸手将他腰间的佩剑抽出扔到那几人面前，“自己解决吧！你去管分配的那里，让他重新给你配把剑，这种污秽的东西不能再用了。”
　　“大夫饶命！”几人连忙讨饶，不住地给叶玉磕头。
　　“现在知道让我饶命了？你们之前干什么去了？军营被袭，在众人忙着抗敌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样也配做夜阑的士兵？简直是耻辱！看看你们做的事，连畜牲都不如！这样的无用人士，夜阑的军队不需要！”叶玉冷冷得说着又看向众位士兵，朗声道，“你们仔细看着，下次谁再不分轻重，不用请示直接自尽吧！”
　　“是！”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叶玉点点头，示意众人可以散开了。见刚刚那几人还没有动作，便要上前，结果几人瞬间全部毙命。叶玉看了星闻一眼没有吭声，然后对楼燕吩咐道，“把这个人带回我的营帐去，再让军医过来给他治伤。”
　　“大夫……”季聪上前却被叶玉止住。
　　“季聪，你让人明日将军奴都带来见我。石副参领，我想……这军纪，要重新整顿一下了！”
　　“大夫说的是！明日我便着手准备。”石磊点头应允眼中虽有不甘，却也无法发作，这次确实让人看了笑话。
　　“季聪随我来。”叶玉说着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你不要这样，没你的大将之风。”叶玉坐在桌旁接过漫悠红袖递来的茶水，一口一口的喝着一面看着军医替那个军奴诊治。
　　“大将之风？大将之风在你面前就变得一文不值。”季聪嘲讽地说着，双眼一直盯着那军奴，“你救了他，打算怎么办？”
　　“这个么……暂时先让他留在我身边做个打下手的。”叶玉看向季聪，“泉国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们假意谈和，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明日整顿军队，准备开战！”季聪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居然蒙骗他，这个泉国的将领很有胆子嘛！
　　“那就随你，不过……行刺我的人，还不确定身份。不能肯定是泉国的，还是那几个皇子的，这要好好查一下。看看还有谁，想至我于死地！”叶玉也冷了脸色，要不是他有点防身的功夫加上这个身子本身素质好，又有功夫的记忆，方才搞不好就死在这了。那他才是冤，还什么都没有做，就翘掉了。
　　“大夫，将军，小人已经诊治完毕。”军医来到两人面前行礼。
　　“噢？那么军医，刚刚的对话……你听到多少？”叶玉缓声询问，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
　　“小人刚刚忙于行医，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就好，下去吧！每日定时来这里给他检查。”
　　“是！小人告退。”
　　叶玉看着军医离开的背影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这次的战事咱们一定要取胜，呵呵！泉国……”
　　“那是自然！”季聪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天色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好！”叶玉点点头目送季聪离开，随后走到床边看着那个仍不肯正视自己的男子，“干什么不敢看爷？”
　　“小人……小人不配。”沙哑的声音子男子口中说出，叶玉皱了皱眉，接过红袖递来的清水，慢慢喂进男子嘴中。
　　“暂时先跟着爷吧！养好伤再说。”叶玉淡淡地说着，“重新起个名字，不要再叫那么难听的名字了。就叫梦寻吧！以后跟着楼燕，学些东西。”
　　“谢谢爷……”
　　“嗯～”叶玉点点头又起身回到桌边，看着帐外明亮的月亮，心中盘算着计划。
　　“心寒……”一直未语的朵尘坐到叶玉身边，墨绿色的双眸中闪着复杂的光芒。
　　“怎么了？边疆战事就是这样，尔虞我诈防不胜防，不过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就让红袖陪着你。”
　　“这个给你。”朵尘从怀中掏出一块几近透明的石头，上面拴着七彩的线绳，“这个是我们族保平安的圣石，你带在身上我也放心些。”
　　“很好看的石头。”叶玉接过戴上，扬起一抹笑容，“谢谢你。折腾一天了，去休息吧！红袖你陪着朵尘。”
　　“爷也早些休息吧！”漫悠红袖和朵尘走出营帐。
　　叶玉看着两人进了自己的帐篷后才起身向外走去，“楼燕你照顾梦寻，爷出去转转。”
　　“梦寻，你没必要觉得自己低下或卑贱，强大起来，你就是王！”
　　缥缈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梦寻清秀的脸上划过一行清泪，自己还可以再重新做人么？身为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被蹂躏的一无所剩，这样的自己也还可以拥有梦并去努力么？
　　楼眼看着叶玉纤细的背影突然幽幽的开口：“爷是个不计较出身的人，虽然平时的手段很了些，但是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你若想有作为，就努力让爷留下你吧！他一定会重用你……”毕竟，他已经给了你特权。
　　叶玉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经意间来到一个小土坡前，就干脆躺在了上面静静的看着星空，寻找着自己熟识的星座。偶尔一屡风吹过，却也吹不平心中的那股燥热。叶玉看着远处的城门，想着要怎样才能把城门外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打走，想着怎样实施自己的计划，赢得五皇子凌紫冥的信任。
　　“爷！”星闻平缓的语调在上方响起，叶玉招招手，星闻走到他身边坐下。
　　“看出点什么没有？”
　　“那个行刺爷的人，应该是听了朝中哪个人的命，与泉国没有关系。”
　　“哦？尸体怎么解决的？”
　　“我没管……”
　　叶玉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你这个小孩，好可爱！”
　　“爷？”星闻被叶玉笑得不知所措，他还没见过爷这么失态。
　　“没事没事，今晚的星星很美，看看。”
　　星闻听后也躺了下来，两人无声的看着星空，柔和月辉映下，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