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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拒绝师徒恋从我做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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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娲皇治水、不久归隐后,先民苦难筚路蓝缕,在洪荒大地上披荆斩棘,只为在漫天神佛遮蔽的大地上,寻到一处栖息之地。
好像在一族存亡之际,无论做出怎样的尝试,都可以被原谅。
当然被牺牲的人也可以选择不原谅。
丹朱是祝孤生见过的最像泥点子的先民,尽管她目前只见过这一个。
头顶星空,脚踩白水,这一支先民选择牺牲本来就无用的后代,来抗争天命。
祝孤生还是头一回进入,这样迫不及待露骨诉说自己历史的神国,完全不为长者讳,将血腥的历史静静掩盖。
丹朱的愁苦并没有打动祝孤生,神国的主人很快意识到这一点,接连展示了其他婴儿的父母。
直到冬至前夜,当年出生的婴儿,都被浸泡在整个白水族当年母亲的初乳中,保存那一口先天之气。
祝孤生“看电影”看到这里,终于没忍住反胃,她刚才呛的那一口奶水原来是这样来的。
喝一口,就认了一族女人当妈,可怕可怕。
她的剧烈反应令神国主人心满意足,好像在说,“看吧,只要你知道他经历过这些,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你一定都会原谅他!”
对方不再踌躇,将她整个人都完完整整地拉□□的历史。
神国历史活过来了。
祝孤生发现自己不仅变成婴儿了,还被浸泡在尖底的奶罐之中,束手束脚,不得动弹。
“丹朱呀,汝家今年的男货水成色不错。咦,怎么再看一眼就变得不男不女?”
“扶苏神官,他有名字,他叫阿水。”
祝孤生赶紧露出天真无齿的婴儿傻笑,打消花衣神官的怀疑。
不过这神官估计只是和她一样,本性多疑。没忍住逗弄了“阿水”好几回,直到神殿水排琴的琴声淙淙响起,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丹朱家。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用白水壤,围出来的小片空地,介于四四方方的地坑院与地窝子之间的形状。
丹朱住在左边的白水窝子,而一位神女,也许正是“阿水”的母亲,住在右边的白水窝子。
“阿水”被悬挂在半空中央,和凡人晾衣服似的晒星星,他父母住的是水窝子,阿水挂在半空,和真正的白水水面齐平。
神国的星空,虽然与身处昆仑山脉的空门寺,看见的星空差不多。
但它的天空,一半时间是漆黑一片,另外一半时间才星光熠熠。
祝孤生费力地挣开新生儿的小眼皮,只能朦朦胧胧看见,每颗星星都和漩涡一样巨大,而她没有看见最亮最大的天河。
黑夜过去,星夜降临,星夜过去,黑夜降临。
祝孤生没有等到“坐月子”的神女母亲出现。
一直是丹朱和她唠唠叨叨,等她可以再看清不点而朱的丹朱嘴唇的时候,花衣扶苏又上门了。
这次他抱着琴,好巧不巧站在祝孤生的头顶,笑吟吟道:“‘地作琵琶,水脉作弦’,丹朱,朕当上咱们白水国的圣子啦。”
噫,不就是上次悄悄朝你后背吐口水,都当上圣子了,还这么幼稚!
祝孤生啊噗啊噗假装牙牙学语,喷了扶苏一脚底板的口水。
“时辰到了。”
就这么一句话,好多天没什么动静的神女母亲突然冲出水窝子,捧起“阿水”的奶罐子就要往院子地上砸。
圣子扶苏也很暴力地用脉脉水琴砸神女。
两人打砸的动作都很暴力,很熟练,一个动作贼眼熟,一个长相很熟悉。
祝孤生清清嗓子,她终于再一次学会说话了,操着嫩嫩的婴语,她说:“司马嘉树,桃花弟弟?”
“呵呵,你心里就只有那两个白痴!”“圣子扶苏”呵呵道。
“好吧,梦冰瑶,拿着黄金节就是不一样,你可跑得够远的。”
两个人都对自己的对手十分了解。祝孤生很苟,梦冰瑶也苟,没有借到人皇陈蛟手上的黄金节,梦冰瑶才不会冒着极度的生命危险,来昆仑请五色石。
而且怪不得“神女母亲”桃花弟弟言朝暮羞涩出门,想必不是很适应自己的性别转变。
“丹朱”叹了口气。
“风师叔?”既然都是熟人扮演神国的历史剧情,那天天在她耳朵边逼逼叨叨的,不是风沐阳,就是小伏羲。
“再猜。”
“桑生李?”显然不可能。
“好学生,昆仑顶分别后,就真的没有再想念过老师么?”
咳,自从这位老师连青莲剑歌的“鸣不平”都练不好,需要祝孤生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后,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大儒光环瞬间碎的一干二净。
祝孤生看他和看桃花弟弟似的,或者更慈祥点,婴儿祝孤生用看孩子的慈祥眼光,注目胡闹的柳穿花。
“你们几个行动自由,有没有在白水神国看见小苔和桑生李?”
祝孤生赶紧清点还没有汇合的队友,至于柳穿花,怎么又是他天天见,还有桃花弟弟和囚牛为什么也奔着白水神国来,等人到齐了,一口气问也不迟。
“小苔,听起来像个小孩,许是隔壁挂着的那个。”当然还是“圣子”梦冰瑶消息最灵通。
“火狐狸估计追兔子去了吧。”柳爸爸巴巴道,他可是相当享受给祝同学当爸爸的,天天讲的睡前故事,就没有重样的。
鬼知道用来试毒的兔子们都跑到哪里去了,祝孤生拿着小玄龟,按大衍阴阳术推算也算不到这个。
将小苔拎了回来,大家一起围住吊着的两个罐子开会。
小苔拳打脚踢,气喘吁吁地奋斗了半晌,还是踹不破罐子。
祝孤生示意她看向自己,保持自己如同木乃伊一般直挺挺的姿势安详道:“我是来找我同学梦冰瑶的,那你们来白水神国做什么?”
小罐子里的婴儿祝孤生,摆足了白水神国主人的架势。
“我们来找妖神之心。”桃花弟弟率先交代,没有囚牛老师带着,他不停地眨巴眨巴桃花眼,超级不安。
“‘木公胡杨’的妖神之心?”
柳穿花也和祝孤生一样跑场子似的,显然也是有自己为不为人知的秘密任务。
等到众人都盯着他,他也跟着默认,自己就是为“木公胡杨”来的。
“奇怪,既然人族都被分在了一起,怎么又多了个小苔,少了小伏羲?”祝孤生卖力思索。
“只能等明天冬至日的祭祀典礼了。”
梦冰瑶把桃花弟弟赶走,独享水窝子,“阿水”祝孤生和小苔一起呆呆望天,他们内心都很躁动不安。
“丹朱”柳爸爸重新挖了一个小水窝子,小到谁也住不进去,桃花弟弟嘟着嘴,白高兴一场。
他不想和柳穿花挤一个水窝子,干脆整个黑夜都不睡,祝孤生第二天睡醒的时候,竟然发现他和小苔都聊得有滋有味。
祝孤生心安理得地想,自己在现代的朋友还是挺多的,和谁都能聊几句,约饭也可以一秒钟组个寿宴规模。
单身狗星君,重点在单身狗,绝对不是天煞孤星!
桃花弟弟也不是记仇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调戏,只是心理有点年龄差,对,就是这样。
冬至日,北斗指北,天下大寒,北斗七星大放光芒,完全掩盖住了南斗六星的星象。
祝孤生体内尚未消化的南斗之力,甚至想要飞出体外,去支援天上的本家。
她略一思索,干脆完全放弃对南斗之力的控制,胖成米其林的婴儿肥顿时消瘦下来,祝孤生居然可以直接爬出尖底奶罐子。
仙胎小苔在一旁啊啊,羡慕得不得了,都顾不上和桃花弟弟用婴语交流。
光屁股的祝孤生老脸一红,干脆扯开了嗓子喊梦冰瑶,梦妈妈轻轻给她穿上神国的纯白婴儿服。
“也就正巧,圣子家中有婴儿服。”梦冰瑶大气不敢喘地,帮祝孤生抬起柔弱无骨的小胳膊小腿,都仔仔细细裹好,才泛起放松的笑意解释。
“梦冰瑶你一定会是个好娘亲。”
“就许你祝孤生,不许我注孤生?”梦冰瑶泄愤似地掐了掐祝孤生的腮帮子。
祝孤生很看得开,随便了反正也不是她的身体。
等到了时辰,他们都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该怎么祭祀。
平静无波的奶白水面,骤然泛起滔天巨浪,不过一呼吸便淹没了所有的水窝子。
祝孤生都还来不及骂街,就看见小苔主动奋勇无敌地带着尖底罐子游向离得最近的白玉柱,桃花弟弟怀疑地盯着自己的尔康手。
他再弱鸡也是个上仙,不可能制不住一个小小的婴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