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第三十四章 ...
-
周四社团活动的时候，面容凝重的香取前辈带来了一个算不上好的消息。
星期六就是地区选拔赛，二三年级的前辈视为平常，而一年级的我们都有些跃跃欲试。纵然如此，当香取前辈把地区出赛表贴在白板上让我们看的时候，也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青、青春学园？”队内唯一的自由人，峰屋前辈身子往前倾，仿佛是要再确定一次一般。
香取前辈点头，她指着出赛表上分在D区的学校之一的青春学园，这所学校去年也是打进了东京都的四强，如果两方都顺利的话，第二场比赛上，帝光中学就会与青春学园相遇。
“虽然是去年胜过的对手……”香取严肃地说，“但今年状况不一样，听说她们三年级来了个很厉害的转学生，没有出赛记录，根本无从可考，所以大家不能有所懈怠，听明白了吗？”
“是——”周围的人都振奋地大喊，我也不由得有些沸腾起来。
赛前的例会结束后，香取说了解散，叫住了要离开的织部。
“织部……你过来一下。”
正要离开的织部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周五早上的天气预报说，接下来的土休日都会是晴天，阳光明媚的日子。
天气好的话心情也会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如果需要外出的话，我喜欢日头不毒辣、恰到好处的晴天，就像我的名字那样的天气，但如果只能待在家里不动弹的话，或许淅淅沥沥的阴凉雨天更加惹人喜爱吧？听着雨声入睡，感觉好像全世界都陷入寂静。
没了考试的压力，这两天精神很好，竟然早晨没有踩点就到了学校。
桃井比我先来，笑着跟我打招呼。
“日和，你明天是在上谷体育馆比赛吗？”
听到桃井的问题，我回忆了一下香取前辈说的话，肯定地点了点头。
“篮球部明天也有比赛，就在隔壁的场馆呢，那明天我也帮日和准备补充体力的便当吧！”
我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某天我在篮球馆外边碰见的萎靡不振的青峰，不知为何就跟桃井联系在了一起。
我不忍心拒绝，毕竟桃井真的很可爱，于是我只能说：“……只要你开心就好，小桃。”
不到正式比赛的时候，究竟首发是哪些人都无从得知。不过那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儿，纠结了一会儿就不再想了。
——因为让我纠结的事情另有其他。
数学老师把我和赤司叫到了办公室里。
本来我还有些惶恐：不会是上课的时候我在下边做题而没有听课被发现了吧。可是跟我一起去办公室的是赤司，于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底气，背也挺直了，走得还挺理直气壮的。
数学老师姓小林，是位年龄四十岁上下的女性，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因为颧骨高而显得有些刻薄，但实际上人还挺温和的。
小林老师见我和赤司到了，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来了啊，宫城、赤司。是这样的，今年六月份会有个全国国中生的数学奥赛，我想推荐你们两个去。”
我疑惑的目光对上赤司平静的眼神，他看上去并不吃惊。
小林老师继续说道：“只是推荐而已，初赛是在六月中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准备。这期间只要每周花周末的时间跟着一起上上竞赛的课就行了。”
她的视线停留在赤司身上，语气骤然更加温和起来：“赤司的话，我知道你很忙，除了社团活动还有学生会的工作。若没有余裕，可以不去竞赛课上跟着一起听，但是初赛，作为你的老师，我觉得你可以去试一试。”
“至于宫城，我建议你可以试着去听听看呢？当然，我不强求你们任何一个人。”
“考虑清楚了的话，下周三之前把这个表格交给我就可以了。”小林老师从抽屉里取出两份表格，给了我和赤司一人一份。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两三个男生从我身旁跑过，带来一阵掠过的风。
“你会去吗？”我话说得有歧义，是想问他你去不去听课还是你去不去参加考试呢，这瞬间也变得语意不详起来。
好在赤司并不介意：“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这个句式和语气——我好奇地盯着他。
赤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别这么看我——我也并非全能，若不能做到完美兼顾，放弃就是更好的选择。”
“很少见啊，赤司你会说这种话。”
“就算是我，想要得到一些东西也要付出与之相应的努力和代价。”
“——那你想去吗？”
赤司没有回答，只是反问我：“你呢？”
阳光在走廊上形成的光影，越过窗棂留下的方形拓印，我踩在光影之间，轻轻朝靠窗的一边迈开步伐，感受暮春的日光温柔地撒在我的头发上。
“没有人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只会去做我愿意做的事情。”我抖了抖手上的报名表，“就暂时让这张纸在我身边多待一会儿吧。”
月落日升，周六一早，我从鸟鸣声中苏醒，
穿上了帝光的正选队服，以蓝白为主色调的运动装，上身是背心下身是短裤，我背上用浅蓝色勾勒出的号码是10号。
预选赛这天与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一样地进行了晨跑、早饭吃着一样的日式早餐。
宫城女士看得出来我有点儿兴奋：“比赛加油，不好意思啊日和，妈妈今天有点事情，下次一定去看。”
我被她轻轻刮了下鼻子。
“那我下次可得争取上场啊，再见妈妈。”我笑嘻嘻地背上挎包，换好鞋后走出了家门。
上谷体育馆离家和帝光的位置都很远，是在两个方向上。碰巧今年全中篮球大赛预选赛的场馆也在上谷，于是香取学姐和顾问的高冈老师连同男排部的教练就去找了篮球部的白金教练，商量过后决定让篮球部的一军以及男、女排球部的正选坐一辆大巴过去，集合地点就定在帝光中学门口。
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我提前到达了学校门口。香取学姐来得很早，见我到了就让我过去签到。
大概过去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我眼前一片黑色、棕色的脑袋里就出现了许多高饱和度的亮色，不必仔细看都知道是篮球部一军的人。
远远地看见了跟篮球部队长说话的赤司，有些时候很难想象那样秾丽的蔷薇色能在一个人身上会流淌出沉静与温和来，但赤司就是如此。
他像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稍微将视线转移，最后落在我身上，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嘴角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我们之间那么多的人，但我确信他是在对我笑。
于是我把手放在脸颊边，用力地挥了挥。
桃井脱离了队伍过来跟我打招呼，顺便把手上的便当盒交给了我。
“我提前腌好的柠檬哦，可以补充能量的。”桃井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收下，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又把我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扬起眉毛，说，“日和穿队服真的超——帅，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不远处的青峰在对我挤眉弄眼，似乎是在幸灾乐祸。
我收回目光，回答桃井的问题：“还没量呢，今天晚上回去量一量。”
“待会儿一起坐？”
我点头：“行啊，只要你那边没问题就行。”
正选里只有我是一年级，二年级的野田学姐和织部学姐是同班同学，其他的三年级前辈我也不太熟。虽然前辈们都对我很好，队内氛围也挺温暖，但前后辈的规矩横贯在我们之间，没有办法做到交心的程度。
结崎她们要是也是正选就好了。
我晕车，就坐了前排的位置，前边一排是香取学姐和男排的部长，他俩是同班同学。我本来以为桃井上了车就要拉着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结果车启动没几分钟她就陷入了沉睡，我手里的腌柠檬还没有开封，里边是桃井沉甸甸的心意，想必也是起了个大早忙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吧？
桃井的脑袋不住地往玻璃窗上敲，我把她的脑袋掰过来放到肩膀上，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目养神。
大概一个小时后，车驶入一个宽阔的广场，最后开进停车场。
这附近也停着几辆大巴，从车上下来穿着运动服的男男女女，许多都是我不知道的学校。
几乎是下意识的，隔着玻璃窗，我看着从街边走过的、背着排球包的女生，开始在心底评估她们的实力。
司机的倒车技术很好，丝滑到桃井都没有苏醒的程度。
我把桃井从睡梦中摇醒：“要下车了，小桃子。”
“啊……”桃井揉了揉眼睛，本来还睡眼惺忪，看见窗外近在咫尺的体育馆，下一秒原地复活似的清醒过来，“走吧走吧。”
下了车我便自动走到了女排部这边，香取学姐在清点人数，确定无误后就和清水学姐走在前面，身边是目的地相同的男排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上谷体育场的排球馆。
上谷排球馆比仙台体育馆规模似乎更大一些，光球场就多了一倍。我完全没想到的是看台上竟然站满了人，除了帝光的学生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我从未见过的制服，把那看台装饰得花花绿绿的。
“日和——”
我抬头，就见桐田站在看台第一排，手里拿着我熟悉的画本，微笑着对我招手，然后把手放在嘴边，像是要收拢声音增大音量似的，大声喊着：“加油！”
我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真开心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也变得更加开心快乐了。
第一场比赛对战绿中，似乎是个以高偏差值出名的学校。香取学姐只说去年打进了东京都十六强，其他的就没有再提。
热身过后，香取学姐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说：“上吧。”
我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是以前的日和的话，对朋友有些讨好性人格的她，可能会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但现在已经不会了，日和是快乐至上主义者。
接下来就是比赛章节了！周五晚上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