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
-
“开学第一天怎么样？”
我接过我哥给我的筷子，附赠他一个笑脸：“还行吧，我觉得挺好的——哥哥，你真的要搬到宿舍里面去吗？”
“嗯，已经提交申请了，安排下来了我就过去。”
清濑灰二今年考上了宽政大学，其实以他原本的成绩或许能去一个更好的学校，因为腿伤耽搁也无可奈何，而且我最近才知道他之前膝盖受伤是因为骨裂。
我担忧道：“腿——腿没问题吧？”
清濑灰二拍拍我的脑袋：“没事，这都过去多久了。”
吃了饭后，宫城女士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最近她的小生意做得有些大了，经常早出晚归，本来学校放学了就能回来，因为工作又只能错过饭点。
我妈一进门就说了和我哥一样的话：“开学第一天怎么样？”
我复制粘贴回答道：“还行，挺好的。”
宫城女士点头赞同道：“那看来过得挺不错的。”
我哥：“附议。”
我一脸懵：“怎么听出来的？”
清濑灰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秘密。”
翌日去学校，我再次拒绝了御幸前辈用自行车搭载我去上学的提议，选择步行去上学。
刚过商业街，看到靛蓝色中发的男生朝我走来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的生活被套娃了。
男生背着网球包，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显然认出了我：“同学，昨天真是谢谢你。”
我礼貌地回道：“不客气，今天没有不小心丢掉车票吧？”
“……没有。”
到教室的时候，桃井已经到了，我的前桌空着。
桃井一见到我就很兴奋：“日和早上好！”
我跟她道了早安，也跟周围的人问了好，这才坐下来，身子背对着讲台。桃井的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心情挺好。
我有点好奇：“怎么了？这么高兴。”
桃井先是看了眼我前面的空位，然后小声道：“我发现赤司君也是篮球部的。”
我歪了歪头，这我知道。
“昨天比赛了，出现了百年奇观——这次，这次竟然选了四个一年级一军，赤司君也在里面。”
我不知道进入一军有多厉害，但是桃井这样说，应该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吧？
我眼前浮现出赤司沉静温和的脸，他看上去的确是什么都擅长的样子。
“那你那个竹马呢？”我问。
桃井“哼”了一声：“他——当然也进了，毕竟篮球笨蛋嘛！”
“日和，你呢？昨天怎么样？”
我想了想：“久违地打了场比赛，心情还不错。”
“跟高年级吗？”桃井眨眨眼。
我点头：“嗯，跟二年级的。”
这时我背后传来轻微的、椅子擦过地板的声音，桃井表情稍微严肃了点儿，连歪在桌上的姿势都调整了，对着我身后说了句“早上好赤司君”。
我扭头一看，赤司正准备坐下。
“早上好，赤司君。”
赤司露出一个极为清淡的笑容：“早上好，宫城、桃井。”
早晨第一节课是我最讨厌的国文，配上国文老师堪比大提琴的厚重低沉嗓音还有他念出来的文章选读，简直像是在唱催眠曲。
我本身有晨跑的习惯，而国中的上学时间是比小学要早的，要是想晨跑就得起得更早，显然时间还未调整过来，就要经受困意折磨。
老师在上边写板书，粉笔摩擦黑板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的脑袋不受控制地点啊点，仿佛要驯服我那已撑不起脑袋重量的脖颈，最后实在坚持不住，“咚”的一声撞在桌子上。
粉笔的沙沙声停止了，我被着突如其来的安静吓醒了，下一秒，又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国文老师：“什么声音？”
我听见桃井在我斜后方憋笑。
我的前桌，不动声色地把文具盒从地上捡起来。
赤司站起来鞠了一躬，态度任谁看了都非常良好：“对不起，老师，是我的文具盒掉在地上了。”
国文老师无言，他认得赤司，知道这是新生代表，于是只好摆摆手让他坐下。
赤司的形象在我心里一瞬间高大了起来。
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赤司坐直的身体向后靠了过来。柔软的头发差点碰上我的指尖。
我的手越过他的肩膀，离他脸颊很近的地方，比了个大拇指。
我低头小声地说：“谢谢啦，赤司。”
放学后去了社团活动。
点名的还是香取学姐，她是个尖脸、吊梢眼的长相，这样长相的人笑起来本来是很刻薄、狡黠的，但她那两个酒窝减少了这种感觉。
她迅速点完名，把花名册放到一边，好整以暇地叉着腰望着我们。
“今天是正式开始训练的第一天。相信大家在加入我们帝光女子排球部之前有所耳闻，我们排球部在关东一直有不错的成绩，前年在关东大赛进入了八强，去年也打进了关东大赛的半决赛。”
香取把我之前了解到的情报在所有人面前说了一遍，她扫视着每个新生的脸。
“我们的目标就是打进全国大赛，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觉悟的话，现在退部也还来得及。”
“昨天是对大家进行了一个测试，我需要对大家的水平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我们排球部呢，有正选、准正选和非正选，虽然名号分得分明，但其实没那么多规矩，只要这场比赛需要，我们觉得你可以，不管是正选、准正选还是非正选，都可以上场比赛。”
她说完又拿起另外一个名单。
“那么，现在我来公布名单。”
香取一个一个名字念过去，新手全部都是非正选。而昨天和我一起打比赛的那几个女生，结崎和个子高的短发女生都是准正选，剩下几个和新手作伴去当非正选了。
我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手心里面已经全是汗了。
“宫城日和——以后就和我们一起训练吧。”
香取学姐话音刚落，我还愣了一下，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我听到抽泣声，一旁的结崎推了推我，说：“笨！是说你进正选啦！”
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随之落地。
香取念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把名单收了起来，看有一些人有些垂头丧气，于是说：“我们奉行强者至上的规则，现在的名单也只是暂时。假使你以后能像我证明你的价值和实力，从非正选变成正选也不是不可能。”
之后香取学姐介绍了正选的几位学姐，除了她自己和清水，还有同为三年级的蜂屋多江、尾崎千代、三桥唯，二年级的织部纯、野田照美。
织部纯就是昨天比赛时站在我对面的二传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清水学姐也是，神色有些复杂。
但是我一向不喜欢探究别人的想法，不过既然以后都在一个队伍里，又都是前辈，作为后辈也该先释放出善意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集体训练之后，我就磨着鞋跟蹭到织部旁边。
老实说，这样的事情交给桃井或者及川做更好，我实在是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
我在心底酝酿半天后说：“学姐，昨天的二次进攻很棒，我都没有想到那样的情况下还能那样。”
织部神色颇为冷淡，反应也平淡：“谢谢。”
然后她说：“好好训练吧，进了正选就不要懈怠了。”
原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啊。
集体训练之后就分开训练了，正选和非正选、准正选的训练菜单是不一样的，正选的训练菜单是香取学姐亲自制定的，而非正选和准正选的则是由清水学姐制定。后来我在排球部待久了之后，发现原来社团里也有像爸爸妈妈、长男长女一样的设定，如果说香取学姐是踏实让人依靠的爸爸，那清水学姐就是会调和包容的妈妈。大家都在为这个人集体做着自己的努力。
第一天的训练有惊无险的过去。
开学第三天，我终于见到了桃井口中的竹马，好巧不巧，我是见过的。正是我那天排队领书时队伍里的靛蓝头发，还有一身晒成古铜色的皮肤，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黑的人。
他是来找桃井要笔记的。
“五月，你们日本史老师是松尾吧？笔记借我一下。”他站在门口朝教室里面大刺咧咧地喊桃井的名字，整个人都很高大，几乎把教室门框都堵上了。
桃井羞得脸都快红成桃子了，她两三下从抽屉里拽出笔记本，把她竹马推去了走廊。
三分钟后，桃井又气冲冲地跑了回来，耳朵红红的，不知道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
我问：“那就是你那个竹马？”
桃井点头：“对，那个篮球笨蛋。”然后跟我抱怨，“他上课被松尾那个老头点名了，要他下课把笔记拿过去，他怎么可能做笔记！就来拿我的冒充一下。”
“真是辛苦了……”怎么这么像我对及川还有岩酱他们做出来的事情，“你上次是不是说他叫青峰来着？”
“对，青峰大辉。”桃井回答。
我想起那头靛蓝色的头发，联想到他的姓氏，还觉得挺配的。
一回头，我瞄了眼前面正在写些什么的赤司，拿笔戳了一下他。
赤司没有转过头来，但是人向后靠了过来。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好奇：“你们部还有那种头发很奇特的人吗——我是说绿色的、紫色的还有黄色的？”
赤司没有立刻回答我，不知道是被这个问题无语住了还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侧过头，只露了半张侧脸给我：“你是说紫原还有绿间吗？”
还、还真有啊！
我不用认人我都知道紫原是紫头发、绿间是绿头发……现在东京是流行姓里带什么颜色，头发就是什么颜色吗？
赤司疑惑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我干巴巴地说：“没怎么，就觉得好神奇，有点儿羡慕，我也想有那种特别亮眼的头发，比如浅粉色、白金色什么的。”
这话倒是真的，如果以后能染发了，我估计会第一个冲到理发店里要求给我漂发染头吧。
没想到赤司竟然点头，像是在认真考虑我的话：“白金色很适合你，应该会挺好看的。”
我：感动。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