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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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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柏羽的眉头紧蹙,目光冷冷地望向屋内。
此时屋内一个十八九岁的女生正在骂骂咧咧:“我告诉你们,我不做这些破玩意儿,你们以后别把这些垃圾放到我房间!”
邱奶奶站在她的对面,脸上带着难过的神色。她的身子微颤,露出受惊的模样。
那个女生梗着脖子,气得脸颊涨红,刚走出门就看见好多人堵在她的房门口。
她愣怔了一下,叫嚣道:“我们家什么时候变成动物园了?”她看向邱爷爷,语气里冒出火来,“你们凭什么擅作主张将家里借出去给别人拍摄,还把那些陶瓷搬到我屋里,卖不出去就别做了,省省吧你们!”
乔歆听得拳头都硬了,不由得走上前,冷声道:“你这么和长辈说话,你爸妈没告诉你什么叫做敬老尊贤吗?”
“你他妈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
女生瞪了乔歆一眼,见节目组的摄像头正对准她,立刻愤懑地伸手挡住镜头:“别拍了,你们他妈别拍了!”
邱爷爷看着自己的孙女这副丢人样,气得捶胸顿足:“邱婵,你闹够了没有?”
他抬手颤巍巍地指向她,声音洪亮,神情肃穆。“你现在立刻马上跟这位姐姐道歉!”
邱婵看了乔歆一眼,气鼓鼓的脸上带着几分犟。
她哼了一声,直冲冲地跑出门去。
邱爷爷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连连咳嗽好几声。
邱奶奶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胳臂,抬手拍在他的后背上,给他顺气。
乔歆和舒柏羽也倾身上前,露出关切的目光。
邱爷爷缓了几口气才幽幽开口:“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他的孙女邱婵刚从县城回来,发现家里借给节目组拍摄。因为重新布置一番,邱家二老就将客厅里过多的陶瓷都搬到她的房间。
风尘仆仆回到家后的邱婵格外不乐意,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我们邱家只有她这一支血脉,原想让她传承家族的制陶手艺。现在想来,真是痴人说梦。”
邱爷爷苦笑着摇头,邱奶奶也是一脸苦涩。
乔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等到邱家二老离开,乔歆思索了下,对舒柏羽说:“刚刚节目组录到的那些吵架的视频,能让他们删了吗?”
舒柏羽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
毕竟这是人家家里的私事,不便放在公众面前。
此时屋子的四处早已装上摄像头,刚刚摄制组也将吵架的画面全都清晰地拍摄下来。
乔歆和舒柏羽一起去找导演商量。
导演听完笑了笑:“你们放心,我们主要是为了拍摄你们俩的互动,其余的不会剪辑进正片里。”
乔歆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舒柏羽望向她,眼里溢出如春风般的笑意。
乔歆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禁纳闷:“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
“想看看人美心善的仙女长什么样啊。”
舒柏羽神色慵懒,尾音微勾。
毕竟如果今天这段视频传出去,乔歆为邱家二老出头训诫那个小姑娘,兴许她可以再圈一波粉。
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想将这件事压下去。
舒柏羽目光灼灼地注视她,乔歆被他盯得微微红了脸,别过视线道:“这哪有什么仙女。”
“你啊。”他打给乔歆一个直击球。
乔歆噎了噎,只能接话:“仙女下凡太久,得去睡觉了!”
语毕,她径直走向邱奶奶事先为她准备好的房间。
乔歆脚步匆匆,一看就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舒柏羽嘴角的笑意不禁漫上了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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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乔歆是被一阵鸡鸣声吵醒的。
虽然她和舒柏羽是未婚夫妻,但鉴于两人还没正式完婚,而且如今还是在录制综艺,于是节目组就为他们分别安排了两个房间。
乔歆洗漱完,刚走出房门,就见舒柏羽早已坐在餐桌上,吃着碗里的窝窝头。
他身穿一件黑色短T,下身搭着一条浅色牛仔裤,看起来朴素又自然。
瞧这模样倒挺像是这镇上的人,不过就是这张脸高级好看得犯规!
乔歆神游天外,旋即晃了晃脑袋。
刚好邱奶奶喊她吃饭,她赶紧跑过去,接过邱奶奶递给自己的面疙瘩汤,笑着说:“谢谢奶奶!”
“不客气。”
邱奶奶笑了笑,眉眼间满是细纹,看起来和蔼又可亲。
邱爷爷搁下手里的筷子,看向舒柏羽和乔歆:“待会儿可能得麻烦你们,陪老头子我上趟山了!”
乔歆知道,这是节目组布置的任务。
它让他们自给自足、自力更生,那待在邱家帮忙干活便是生存的途径之一。
众人吃饱喝足,而后他俩跟随邱爷爷一起上了澄西镇附近的礐石山。
山路较陡,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气喘吁吁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向上攀行。
乔歆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半晌,他们就来到了一片漆林。
这里种植着许多漆树,邱爷爷赶紧拿出刀具,熟稔地在漆树上进行切割,开始收集树上的漆液。
刚刚在来的路上,乔歆就听邱爷爷说,自己经常来这儿采漆,用以制作漆器。
澄西镇以生产陶瓷为重,镇里制陶的人家有成百上千户,竞争十分激烈。
邱爷爷为了振兴家业,除了制作陶瓷外,也有贩卖漆器。
年过六旬的老人熟稔地采集树上的漆液,乔歆观察着他的手法,也跟着拿出刀具。
她刚想尝试,手里的刀就被人一把接过,顿时易了主。
舒柏羽说:“这活儿我来做就好。”
“为什么啊?”
“邱爷爷刚刚说了,百里千刀一两漆。这采漆不是绣花针的细活,需要大量的人力。”
乔歆皱了皱眉,她感觉自己也可以完成。
无奈采漆的工具都被舒柏羽拿捏得紧紧的,郁闷的她只能站在树荫下,看着他们劳碌的身影,时不时地给他们递水喝,为他们端去收漆的木桶。
直到午后,他们才提着盛满漆液的木桶,下了山。
刚回到邱家,乔歆原想给舒柏羽他们倒杯水喝,抬眼间,却见舒柏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乔歆定睛一看,只见他的脖子上忽然显现出几道斑斑驳驳的红痕。
她的桃花眼圆睁,立即倾身上前问:“你怎么了?”
舒柏羽别过视线,脸色有些不自然:“没事。”
邱爷爷听到动静,也跟着走上前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爷爷,你看。”乔歆指向舒柏羽的脖子,她明明记得早上的时候,舒柏羽的脖子上压根没有这种红痕。
他的皮肤向来光滑瓷白,为何会突然生出这样的痕迹?
乔歆正思索着,就见舒柏羽眉梢微拧,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邱爷爷不由得“啊”了一声:“不好,你这是过敏了!”
生漆容易引起皮肤过敏,所以在采漆时,如果没有将防护措施做到位,就会引起过敏。
邱爷爷赶紧打开家里的药柜,将里面的一瓶药膏递给乔歆。
“这是抗过敏、止痒的药,我经常上山采漆,家里就常年备着这种药。孩子,你赶紧给你对象擦上吧。”
语毕,乔歆握着药瓶的手微微一顿。
几个摄像大哥扛着摄影机,正在全程录制。
一听到邱爷爷的话,他们几个大男人的脸上都带起姨母笑,怎么看怎么违和。
偏偏舒柏羽站在乔歆的身边,一声也不吭,连手都没抬一下。
敢情就等着她给自己敷药。
乔歆噎了噎,朝舒柏羽挪挪下巴,指了个位置:“你坐到那里吧。”
舒柏羽的嘴角悄悄往上勾,坐到了一张红漆木椅上,难得地听话。
乔歆坐到他身边,抬手蘸上药膏,轻轻地点在舒柏羽的脖子上。
有鎏金色的日光透过窗外的树叶罅隙倾洒进屋内,落在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他的肩颈线很漂亮,宛如天鹅颈,微微仰起头时,勾勒出了完美的下颚线弧度。
不得不说,舒柏羽长得真的很好看。
就算过敏了也那么好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瑕不掩瑜吧。
美人不管怎么样,还是美人!
乔歆的思绪乱飞,偷偷看了他好几眼。
冰凉的手指在舒柏羽的脖颈上游移,感受着他肌肤传来的温度。
她抿抿唇,心脏如擂鼓般跳起。
噗通噗通——
好大声。
为了掩盖住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乔歆开了口:“你刚刚……不让我采漆,是怕我也会过敏吗?”